我攏了攏衣裳坐起來,感受着他的手指輕撫我的脣,不悲不喜道:“鳳以尋,你是故意的?”
我笑着道:“不知道我這樣半夜來你房裡,算不算是勾引你。我記得素苒姑娘,當年便是被你丟出房外的。”
他一點點傾身過來,我一點點往牀尾退,直至被他迫至角落再也退不得。我訕訕道:“你……不會是生氣了罷?”
“你想我像扔素苒那般把你扔出去?”他靠近的時候我躲了躲,脣便在我脖子上輕輕擦過,驚起一番顫慄,“嗯?”
我手抵着他的胸膛,道:“不用你扔,我自己能、能走回去。”
“把頭轉過來。”
“……不要。”
善逝沒什麼耐性,捉住我的手腕就將我拉倒在牀,身體壓了上來。情急之下我一頭扎進他凌亂的衣襟裡,雙臂扣住他的後背將他抱着,道:“真的已經很好了,我很滿足。那三萬年的修爲對於我來說太多對於你來說太重要,我用不上。你別擔心,我留了一百年給我自己,起碼、起碼能支撐三個月罷。三個月等你收拾了醫瘟桑拉,我就能徹底好了。”
因方纔那個激烈的吻,我偷偷把他渡給我的三萬年修爲再還給了他。
善逝只安靜地抱着我,沒再有任何動作。
我又道:“我的龍元,在桑拉那裡。你降服他的時候,記得幫我取回來,這樣我不就沒事啦。這三個月,我會乖乖的,不會再亂跑,不會惹禍,也不會給你添麻煩。眼下,我僅有的朋友都失去了,我有些在意,不,我很在意你,不想你也離開我。不過只要你不會受傷,沒有差池,就是你離開我我也能接受……”
手指來輕撫我的眼角,“你等着我。”
我悶悶笑道:“好,我等着你。”
善逝……他是一個淡漠孤涼的人,但骨子裡,卻有着我從不敢想象的溫柔。他用那種溫柔來對待我,我就覺得,此生此世,不管後面的結果如何,哪怕我終將神形俱滅消失在四海八荒裡,也值得。
後來我還是問他:“善逝,我在東極,你在東極以東,我們隔着混沌靈界,你是怎麼和我有聯繫的呢?爲什麼你會入我的夢裡?”
善逝道:“許是我塵緣未了。我沒想到,你能吸收我的骨心咒。等以後,我慢慢解釋給你聽。”
“好。”
這一晚我睡得極好。醒來的時候日上三竿,房裡徒留一縷若有若無的迦南香,善逝人已不在。
白襄說,他回琉璃界了。而白襄則負責在妙嚴宮看着我。於是我走到哪裡白襄就跟到哪裡,幾乎是寸步不離。
爲此帶來的不便,我頗有些頭大,與他道:“其實你不用時時跟着我,橫豎我走不出妙嚴宮。”
白襄義正言辭道:“這怎麼行,藥師有吩咐,我不可掉以輕心。萬一你忽然仙力流失,我也好及時幫你。你可不要覺得我是很關心很關心你,之所以我這麼詳細周到,我是爲了藥師着想,我不能讓他有心理負擔,不能放手去做他該做的事情……”
我擡手止住:“行了你願意跟着就跟着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