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那麼一瞬間,顧修霽覺得,如果世間有誰能與時泠並肩而立,那個人,只有眼前的鬱沉。
這種認知讓他深感嫉妒與無力。
“時泠,我承認我想過讓顧漾死,但是,這起車禍並非我策劃的。”
顧修霽靜靜地注視着時泠,眼底略帶了些小心翼翼和受傷。
因爲顧傢俬生子的身份,他從小到大受盡了旁人的猜忌與鄙夷,就連他那生物學意義上的父親,也像防賊一樣防着他,將他丟到國外自生自滅。
也正是因此,他對於顧家的一切尤爲不屑,所以他在國外加入了神月教廷,一步步往上爬,獲取了神月教大祭司的信任,成了教皇,此他還創建了JL集團,商業規模不輸帝都顧氏集團。
這一路上,時泠都在他的身邊,給他助力,從未因他的身份而看輕過他分毫。
自她被大祭司帶回神月教廷時起,他便陪伴守護着她長大。
於神月教教皇而言,因爲時泠是神月教的小師祖,是神月教信奉的神明昔拉在人間的化身,所以是他一生的守護與信仰。
但是,於他顧修霽而言,無論時泠是何種身份,都是他的光,爲了她,他可以背棄神明與信仰。
“泠泠,我說過,你不喜歡的事情,我不會做的”
顧修霽神色認真專注地看着她,一如曾經那般。
這些年,她看不慣神月教的一些惡行,潛移默化地改變神月教的一些人,他看在眼裡,也都默默地幫她掃尾。
JL集團和威爾斯家族在達到了一定勢力後,難免會涉足到一些利益龐大的黑色產業,但就因爲她不喜歡,他和史楨襄都斬斷了那些產業,自己不做的同時還禁止了別人去做。
時泠沒有看他的眼睛,而是別開了頭,“你上次催眠我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顧修霽。”
顧修霽一愣,“你都想起來了。”
時泠神色清冷地注視着他,“是,在你剛纔試圖催眠我的瞬間。”
“同樣的坑,我不會掉下去第二次。”
“我知道。”
顧修霽垂眸,聲音很輕。
時泠擡眸靜靜地看着他,“那你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卻是對上顧修霽深不見底的目光,充滿了掙扎與無奈,他低聲說:“對不起,泠泠。”
“誰逼迫你。”
時泠瞬間明白了什麼。
下一刻,身後涌起了熟悉的靈氣波動。
時泠轉身,就見空曠無人的梧桐樹蔭下,出現了一個星芒陣法。
一個身披着暗紫色斗篷的老太太手持着權杖走來,墨紫色的權杖當中,映照着銀十字槍的影子,那是昔拉的武器,也是神月教廷的標識。
在她身後跟着許多穿着神月教廷服飾的人。
“傻孩子,修霽是在給你機會。”
顧修霽看到她微微頷首,站到了她的身邊,恭敬道:“大祭司。”
大祭司則是看向了時泠,慈祥老邁的面容上略帶了幾分苛責,“你個小沒良心的,離開這麼久,逢年過節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回白國寧肯去看一隻熊貓,都不來看看我。”
時泠看着她,忽然笑了笑說:“我哪敢去看您啊,你知道我做的事情,不得打斷我的腿?奶奶。”
秦嫋和楚清辭察覺到異常的靈力波動後匆匆趕來,看到的就是時泠與神月教大祭司對峙的一幕,眸光不由微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