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毛病是不是?”
這個不着調的人渣敗類,她根本沒有辦法跟上他的思維和節奏。
“你會不會太自作多情了?嗯?”拖長了撩惑人的尾音,戰少尊深邃沉冷的眸子淺眯着,“女人的身體最誠實,我怎麼知道你的名字和現在的臉是本尊?”
去!不要臉!
“帥哥,我現在穿得已經夠暴露了,還不夠你看穿?”喬寶貝一臉假笑,心裡頭卻在發怵,“放心吧,我現在全身上下都是真的,貨真價實,童叟無欺,沒有半點兒摻假。”
“哦?”戰少尊眸色暗了暗,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沙發,神色琢磨不透,“不脫衣服也可以,過來。”
喬寶貝頭痛,努力擠出招牌笑,小梨窩兒盪漾:“帥哥,你一直纏着我不放,該不會喜歡我吧?哎,可惜我有男朋友了,下輩子你早點兒排隊吧。”
他眸光幽冷一閃,冷硬的脣角勾出一抹淺淺的涼笑來。
“繼續說,老子有的是時間和你耗。”
她笑容繃不住了。
這男人軟硬不吃,油鹽不進,喬寶貝沒法兒淡定了,撇嘴冷笑。
“我瞧你長得挺招女人喜歡的,可是這行爲就讓人有點兒討厭了。明人不說暗話,如果你想替邢楚和慕朝野報復我,那就直接說,拐彎抹角招人煩。”
絕境之下,她骨子裡不服輸的倔性被逼上來了,話也不中聽了。
“一句話,你說,您老到底要怎樣?”
摁滅的菸蒂被扔進了菸灰缸,戰少尊一邊兒卷着襯衣的袖子,一邊兒陰沉着臉說:“兩個選擇,要麼過來,要麼脫衣服。”
沒法溝通的人渣流氓賤四叔!
看他那捲袖管的動作,喬寶貝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打算揍我?”
話剛落,沙發上的男人忽然起身,居高臨下地盯了她幾秒,眉梢一挑,又笑了:“我不揍女人,但是睡女人。”
“臭流氓!”
男人朝她邁步走過來,手指挑起她尖細的下巴,輕佻的聲音充滿男性勁道:“你要誠實點兒,我能流氓?”
喬寶貝背脊一僵,說實話,她真怕了,心底緊繃的弦兒已經到了一碰就斷的地步。
無論什麼樣的男人,一旦大腦被荷爾蒙把持,照樣惡劣又禽獸。
其實,賤四叔長得真特麼好看,雖然整個人陰沉了點兒,但是冷酷和性感生生融合,那森冷幽深的眼神兒張狂冷傲,那桀驁勁兒,處處散發着勾搭女人的荷爾蒙男人氣息。
可是,她現在沒工夫欣賞了。
心裡又急又怕,急時間晚了,再這麼磨蹭下去,戰家爺爺奶奶肯定要派人找她了。而怕的是,這位賤四叔真的會對她亂來。
畢竟,她根本不瞭解戰少尊這個人,甚至連他是京城太子爺這種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誰知道他本性是啥樣兒的?
對於這個琢磨不透,陰晴不定的男人,她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保持淡定。不管他內斂還是張狂,不管他正經還是禽獸,不管他柔情還是凌厲,她就四個字——
絕不服軟!
藕臂攀上他的脖子,喬寶貝風情萬種地輕笑,妖嬈萬分:“大帥哥,看上我就直接說嘛,其實吧,我也看上你了,你比我那個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男朋友強多了。”
聲音軟糯得連她自個兒都想吐。
好吧,男人流氓,女人也能耍流氓,裝,誰不會?
可是,這句話剛說完,一股發狠似的力道將她甩到了牆壁上,那勁兒夠冷厲夠暴力,硬實的牆壁撞得她直吸氣兒,痛得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丫的,野蠻!
明亮的燈光下,賤四叔輪廓分明的五官,散發着難以言喻的冷峭和譏諷,“給點顏色就蹬鼻子上臉?女人,下賤不在一時。”
嫌棄了?
看來這男人也沒到飢不擇食,是個女人都上的地步。
喬寶貝暗鬆一口氣兒,揉了揉被撞痛的肩膀,覺得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了。
一反剛纔的風騷勁兒,她換上了挺正常的笑,開門見山:“既然如此,那好,你說,你帶我來酒店到底什麼目的?”
“手機給我。”
風馬牛不相及的回答,喬寶貝愣了一下。
思維好跳躍!
還沒摸清男人話裡的意思,一道陰眼兒掃過來。
“沒聽到?別逼老子搜你身!”
冷颼颼的聲音,嚇得喬寶貝小肩膀一抖,趕緊從包裡拿出手機,硬生生擠出一臉淡定的笑。
給就給唄,反正給的是卓明筱的手機。
“喂,你別沒收我的手機啊,這手機很貴的,我不吃不喝——”
話還沒說完,手機被男人一把奪走,手指劃過,只聽幾下按鍵聲之後,套房裡突兀地響起了一道單調古板的最原始鈴聲。
叮鈴鈴——
響了一聲兒,電話切了,戰少尊將手機扔過去,她伸手一抓,牢牢握住,狐疑地審視着男人的側臉。
難不成賤四叔還真看上她了?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
因爲喬寶貝忽然想起了那間充滿少女氣息的粉嫩房間,那個他明明很寶貝卻讓追風扔了的八音盒,以及他一個月之前和神秘四嫂秘密註冊登記……
無恥的好奇心,又開始膨脹了,總覺得那間房隱藏了一個關於這個男人的秘密。
不過,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甩了這男人才是迫在眉睫的事兒啊!
喬寶貝臉上帶着一抹笑:“既然號碼也存了,那我能走了不?”
戰少尊偏過頭來看着他,低聲冷嗤:“急什麼!”
啥?還不能走?
喬寶貝實在忍不住想爆粗口罵人了,賤男人怎麼就這麼能折騰!
他到底要哪樣兒!
已經晚上八點了,再磨蹭幾下,要不然戰家爺爺奶奶就要打電話過來問她了。畢竟她昨晚沒回戰家,今晚又晚歸,能不讓戰家人起疑麼?
就在她焦灼不安的時候,賤男人的手機響了。
戰少尊看了她一眼,走到窗戶邊,冷聲:“我是戰少尊,說。”
“老大,冷鷹在半個小時之前離開了天上人間,我們的人沒看到他。”
“知道了。”
掛了電話,他轉過身來,給她擺了一個陰沉的冷臉譜。
“我的計劃被你耽誤了,你說,你怎麼賠償我的損失?”
喬寶貝愕然地瞪了眼兒,沒好氣甩他一句:“你神經病啊!關我屁事兒,又不是我跟你來的,是你自個兒非死纏爛打把我帶酒店來。”
“猜猜看,你會爲這句話付出什麼代價?”
戰少尊的聲音不鹹不淡,很平穩,很好聽,很勾人,可無端端釋放出來的陰冷殺氣,足夠讓她血液逆流,肝腸寸斷。
她眉毛打結:“我不想猜,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那是因爲猜不着。
這男人上一秒作風輕佻,下一秒腦抽發作,間歇性神經病,沒半點兒正常。
典型的神經病發散思維!
心情不爽透了,就在她鬱憤難抒的時候,男人忽然又朝她走過來。
“你又要幹嘛!”喬寶貝後退幾步,警惕的目光殺過去。
看她那副小樣兒,戰少尊不陰不陽地笑了聲,忽然伸手,將人一拉一扯,動作利索迅速,女人柔軟的身板落入了他懷裡。
“我給你這個數,你幫我做件事兒。”
男人伸出了兩根手指,她納納問:“兩千?太少了吧?”
男人搖頭。
“兩萬?”
賤四叔還是搖頭。
她有點不可置信:“難不成二十萬?”
戰少尊勾脣,微微眯起眼,笑了:“兩百萬。”
倒抽一口涼氣,喬寶貝驚了。
兩百萬……對於她來說,天文數字。
“當然,即使失敗了,酬勞我也會一分不少全給你。”
那麼好的事兒?
她以一種極度懷疑的目光凝視着眼前的男人。
她喬寶貝雖然愛錢如命,但是吧,猜不透的東西,她特別沒有安全感。
而且,她是個很簡單的人,戰少尊太過複雜神秘,和他扯上邊兒,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過麼……
“成交!”喬寶貝一臉財迷的笑,“那你儘快把資料整理給我,什麼時候都可以!”
“行,等我電話。”戰少尊鬆開手臂,語氣生冷,目光涼薄,“你可以走了。”
走?真的能走了?
萬分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喬寶貝琢磨着他話裡的可信度。
“還不走?”冷硬的脣線邪佞地彎起一個完美弧度,他冷笑,“難不成還想留下來讓我睡你?”
男人低沉的聲音,曖昧得讓她心尖兒發麻。
衣冠禽獸!
暗暗磨牙一陣,想着終於能擺脫這個男人了,忍吧!
逃出狼爪,喬寶貝心內在歡呼,表面在矜持,“大帥哥,那我等你電話哦。”
在男人琢磨不透的目光裡,她轉身迅速走出了套房,毫不留戀,像逃難。
閃進電梯,一想那兩百萬,五臟六腑都在痛啊!
爲啥啊?
因爲她壓根兒沒打算接這個委託。
一個星期後,和他同吃同住,已經夠悲催,夠心驚膽戰了,她實在不想因爲她的職業,在其他的時間裡,再和這男人打交道。
況且,戰少尊是她的監護人,一個以後時時刻刻都要面對相處的男人,總有一天會發現她的身份。
電梯到了名泰酒店一樓,喬寶貝揹着大包包,滿腹沉痛地走出了酒店大門。
走了幾步,她忽然停下腳步,擡頭朝十二樓的某間套房窗戶望過去,突然滋生出一股邪惡的念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