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寧走出大門,赫軒正好從車上下來,兩人四目相對。
她有些怕,怕她傾力經營的一切,被這個男人破壞了。
可赫軒似乎依舊和以前那樣兒對她恭敬,對她溫柔,滿心滿眼都是愛慕和深戀。
沈黛寧鬆了一口氣。
不過,在看到他拿出的邀請函時,她怔住了。
以冷斯夜閣下的名義來宴會,怎麼回事兒?
他什麼時候和比斯國的人勾搭上了?
赫軒似笑非笑地對她說:“我說過,我會幫你。”
可沈黛寧依然不可能讓他進沈家大宅的門,不怕萬一就怕一萬,什麼事情都有兩面性。
她低聲:“我們車上談。”
赫軒溫文爾雅地笑,表示尊重她的意見,替她拉開車門。
兩人上了車,他從儲物櫃裡拿出了價格昂貴的拉斐爾紅酒和酒杯,倒滿酒遞過去,脣角帶笑。
“我們邊喝邊談。”
接過酒杯,沈黛寧仰頭喝下。
她現在情緒很糟糕,一杯紅酒喝下去,似乎稍稍緩解了壓力。
“你酒量不好,別喝那麼猛,這酒後勁很足。”赫軒很體貼地提醒,拿走了她手裡的酒杯,重新放回儲物櫃上。
沈黛寧靠在椅背上,吐出了一口氣,終於問他:“這幾天你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和冷斯夜搭上關係的?”
赫軒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晃了晃,看着像血一樣嫣紅的酒液,他渾身的血液詭異地沸騰起來。
“大概你還不知道,霍帝斯持有赫遠企業的股份,當時冷斯夜閣下的秘書找上我,想借我這把刀除了蘇廷之。蘇廷之在比斯國還有殘餘的勢力,冷斯夜以霍帝斯持有的股份和我做了交易。他幫我解除危機,我幫他除去蘇廷之,就這麼簡單。”
他半真半假地說着,說話的時候,從頭到尾,男人一滴酒都沒有喝。
沈黛寧有些懷疑他的話,可又挑不出錯處。
“可他爲什麼讓你代他來參加我大哥的生日宴?”
赫軒轉過頭來,雙目直直看入女人的眼裡,“因爲他不打算和你訂婚,而我恰好喜歡你。”
不打算和她訂婚?
沈黛寧臉色微微一僵,口氣有些冷意:“你告訴了他我的身世?”
男人嘆氣,似乎對於她的不信任有點兒難受,“主人,你懷疑我?”
女人沒說話。
大拇指摩挲着杯沿,赫軒轉過視線,望着酒液的眸光漸漸轉深。
“喬寶貝打算在宴會上動手腳,我過來不過是想幫你處理她。主人,這幾年你應該很清楚我對你的感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爲我愛你,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麼?”
她和赫軒第一次的見面……
纔想了一下,沈黛寧就感覺自己有些不對勁兒了,渾身難受,燥熱不堪,像有一團火在燃燒,那種急切渴望男人的感覺漸漸主宰了她的大腦思維。
她酒量很不好,以爲是剛纔喝了一杯酒有點兒醉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喝的酒裡有大量烈性的媚藥。
而這藥,正是深愛她的赫軒放的。
她想男人了……
沒有任何時刻,像現在這樣,瘋狂地想要一個男人……
她咬着下脣,匆匆打開車門想要下去。
然而,她的手卻被赫軒一手按住了。
男人的手心裡涼絲絲的溫度傳過來,居然讓她覺得十分舒服,而男人低沉暗啞的聲音更像一隻撩撥心絃的手,輕輕撫慰着她渴望難耐的心。
“寧寧,你怎麼了?”
他叫她什麼?
這個螻蟻一樣低賤的男人居然叫她寧寧!
他怎麼敢!
心裡鄙夷着,可是,意識卻不能指揮她的手腳了,她渾身彷彿燒了好大一把火。
沈黛寧舔了下乾澀的嘴脣,伸手微微拉低了衣領口,露出了一小片兒染紅的肌膚來。
她很暈,眼睛很熱烈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到了這時候,她已經完全猜測到剛纔那杯酒有問題,她想質問他,想推開他,想讓他滾遠點兒。
可是呢?
女人早已被媚藥控制得一塌糊塗,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腳,控制不住自己像蛇一樣纏上了去,毫無廉恥地抱住他,拼命地親吻他。
對於她這樣兒的反應,赫軒早已料到。
他摟着投懷送抱的女人,笑了。
不過麼,好戲沒上場之前,他還得當個幾分鐘的君子。
赫軒拍拍她的臉頰,語氣溫柔地說:“我扶你回去,你放心,我們往後門走。”
沈黛寧這時候已經完全沒法兒控制自己的行爲了,更沒有辦法反駁,如同垂死掙扎的人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的一樣,死死地攀住男人的脖子。
赫軒抱起她,沿着她來的路,往沈家大宅的後門走去。
雖然沈家的下人都去了前廳招待貴客,可後門偶爾會時不時地路過幾個下人。
更不湊巧的是,正好從洗手間出來的幾個女貴客目睹了媚眼如絲的沈黛寧八爪魚一樣纏着男人從偏道上樓的情景。
目瞪口呆之餘,在兩人身後留下了各種竊竊私語,感嘆世風日下。
“真沒想到,沈家小姐居然在哥哥的生日宴上偷男人……”
“是啊,還真沒看出來呢,那男的是她的男朋友?不對啊,她不是和人訂婚了嗎?居然偷人……”
“嘖,想不到沈黛寧這麼豪放,瞧她纏住男人的那勁兒,太風騷了!”
“……別說得那麼直接。”
“呵,對這種有了未婚夫還不要臉地偷男人,還在自己哥哥的生日宴上偷人,這句話算客氣的了……”
“……”
對於這些人的閒言碎語,沈黛寧都聽見了。
但是,她已經不受理智支配了,四肢像狗一樣交纏在男人身上,那手更是不要臉地去拉赫軒的皮帶。
她的行爲,讓這幾個貴婦都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她是自願的,而且主動勾引着男人去樓上,絕對沒有半點兒脅迫。
赫軒玩得這一招,妙啊!
他抱着女人上了二樓,也不管是哪間房,直接踹了門就進去,將人放倒在柔軟的大牀上。
看到牀頭櫃上沈遇的照片兒,赫軒臉上陰惻惻地一笑。
居然是沈家二公子的臥室,更好。
望着牀上扭着身體,臉色緋紅的女人,他慢吞吞地坐在了牀沿上,猛地擡起了她的下巴,目光陰冷。
“寧寧,我那麼愛你,可你偏偏不珍惜,別怪我對你狠。”
是啊,這女人是條毒蛇,被她咬了,死無葬身之地!
十年前,她跟着權夢芷來參加同學會,沈黛寧的出現如同瞬間注入他心裡的一劑強心劑,讓他所有黑暗渾噩的細胞都活躍了起來。
她,是他見過最美好的女人。
可是,對於他一個赫家的私生子來說,她的條件,她的美麗,她的高貴就像天邊兒的雲彩,他摸不着,追不到。
每次見到她,他激動都挪不開眼睛,卻又不敢真正注視她的雙眸。
他甚至覺得他像個變態,對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動心動情,就像中了慢性毒藥一樣,日復一日,不可自拔。
事情的轉機,對他來說無異於天上突然掉下來的餡兒餅——
她被綁架,被毀容,被沈家送去比斯國治療。
當時的他做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決定,拋棄一切跟着她去比斯國,他也的確成功接近了幾近崩潰的沈黛寧。
可想法是美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沈黛寧早已沒有了當初的美麗開朗,一日比一日陰沉,一天比一天的歇斯底里,可他就是個犯賤的,小心翼翼地對待她,陪伴她,生怕哪裡觸着了她的逆鱗。
他的千般討好,萬般殷勤終於讓沈黛寧對他敞開了心防。
他第一次從這個女人的嘴裡聽到了驚天秘密——
她根本不是沈家的千金大小姐,她是被沈家抱錯的假千金,她驚恐無措地抱着他傾訴,如果沈家真正的女兒被找到了,她該怎麼辦?
愛能讓人迷失心智,他實在是愛慘了沈黛寧,當時他說了什麼?
他說:“那就毀了她。”
接下來的事情,大家也能猜着了吧?
沒錯兒,赫軒這個傻男人爲了愛,隻身混上了黑道兒,通過三教九流終於找到了沈家的真正千金,喬寶貝。
都說,一個人做第一件壞事兒很難,但是做過一件壞事兒,一回生兩回熟,他會一輩子做壞事兒。
赫軒和沈黛寧就是這樣兒的人。
沈黛寧在比斯國治療了五年後回國,繼續當她的千人寵萬人愛的沈家大小姐,而他繼續爲愛,擋在她前面披荊斬棘。
囚禁喬寶貝,強行注射毒品,就是毀人姑娘的第一步。
他把沈黛寧像寶貝一樣供着,做牛做馬地替她處理所有天理不容,法理不通的壞事兒。
然而呢?
萬萬沒有料到,在他落馬,徹底潦倒的這個當兒,這個蛇蠍女人居然毫不留情地在背後捅了他一刀。
要不是霍帝斯把沈黛寧僱傭殺手打算槍殺他的證據放他面前,他還真不知道,那天如果他赴約了,是不是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他像條狗一樣這麼忠心耿耿地愛她,待她,居然得到了這麼一個結果,赫軒能不恨麼?
恨啊!簡直恨到了骨子裡!
不過,赫軒這人雖然在愛情上盲目了點兒,但是在思想和行爲上還算是謹慎的男人。
至少,他沒恨到要和沈黛寧同歸於盡。
報復她的最好手段就是,讓她也變得和他一樣,像一條狗匍匐在他的腳邊跪舔他。
他要得到沈黛寧,然後慢慢地折磨她,徹底成爲依附他的女人。
所以,這會兒的赫軒並沒有立刻上了這個女人,而是慢條斯理地脫了她的衣服。
沈黛寧已經看不清眼前的男人了,視線完全模糊了一片,嘴裡低低地只顧着呻吟。
“要我,求求你……要我……”
赫軒捏住她下巴,雙眼盯住她,聲音早已沙啞不堪,“寧寧,看清楚,我是赫軒。你想要,那就說,說了我就給你。”
大概是赫軒的名字喚醒了她少許幾個清醒的細胞,沈黛寧擡起眼皮兒看了他一眼。
一秒後,她渾濁的眼睛裡,又只剩下燒灼的情慾了。
不管不顧,她手死死地攀住了男人,另一隻手急不可耐地去摸他,可憐地低吟着要求。
“要……要你……求你上我……”
赫軒低下頭親了親肖想已久的嘴脣,臉上掛着冷笑:“不急,好戲還沒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