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微現懼色,喝問道:“你、你是叛黨?”
徐簡將標識符拉到顯眼處,朗聲道:“徐理成,內衛廳二處正處級秘密調查員。兄弟貴姓?”
中年人稍稍安定,沉聲道:“自己人!我叫朗清天,副廳級巡視員。一家人,有話好好說,亂起衝突只會讓外人笑話!”
徐簡笑道:“本來只是屁大點事,我要帶走這裡所有人回去調查,將這裡暫時停業。可你打了執行我命令的人,這豈非等於打了我的臉?”
朗清天道:“誤會而已。現在我的人也被你打了,面子已經找回來,就此罷手如何?”
徐簡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再說徐理成的這個合法身法他還想繼續用下去,這就不能搞得太過頭。他一笑收手,將朗清天放下道:“那行,您請好走。改天回廳裡,我請你喝茶!”
朗清天倒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角色,他一邊起身,一邊還說笑道:“咱們特殊部門的,請人喝茶有特殊用意。真要請,請我喝花酒吧!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坦白講,老哥我就好個色字,家裡蒐集了不少未入檔的好坯子,個個都稱得上天香國色,又經過我多年親手調養出來,絕對給老弟你不一般的享受!”
徐少的風格,向來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笑道:“那多不好意思,應該是我向老兄送份禮表示一下歉意才行!”
朗清天神色從容,與徐簡有說有笑,又交換了各自的信息,這才含笑招手而去。
樑雪燕看得目瞪口呆,直等朗清天走遠,她才難以置信道:“這、這真是那摧花大魔王朗老妖?”
“摧花大魔王?”徐簡聽得好笑。
樑雪燕道:“此人最愛用極端惡劣的手段來摧殘女性。娛樂城的女奴就不要說,聽說連他辦公室的文員他都玩死玩殘了好幾批。現在知道他底細的外圍、編外,哪個都不敢再去他那裡!”
想了一想,她臉現憂色道:“這人絕不是會忍氣的。我看他只是不想吃眼前虧,一回頭,恐怕就會想出毒招對付你!”
以徐簡今時今日的能力,哪裡會把區區一個副廳級官僚放在眼裡。他擺擺手道:“這種蟲子一樣的貨色不用理他。今天他表現得不錯,徐少狠搞他就顯得太沒修養。改天要是犯到我手上,徐少能夠讓他後悔生出來!”
徐簡霸氣的話語令樑雪燕大爲安心。她迅速的清了場,將女奴全部蒐集齊了,按名單點驗無誤,最後報告道:“原來有一百五十九個,被客人玩死了六個,前幾天混亂中又逃掉三個——”
說着她斜眼看了看徐簡身邊的紫妍。紫妍笑嘻嘻的對她做了個鬼臉。徐簡看得心中微痛,暗道:要是沒有一點超常的樂觀,在這樣的世界實在很難心理健康的生存下來!
實地查看了一遍女奴的生存環境,又瞭解了一下她們的身體狀態,徐簡又覺驚竦,又是暴怒。心理學家早就揭示過,當一個人擁有了不受控的權力,其人性便會急劇扭曲,普通人平常的“換角度思考”、“同情心”等等品格會迅速消失,他們的腦子裡將只剩下類似於極度虐待狂的一種貫徹個人意志、實現所有慾望的暴虐、不仁傾向,似乎無論他們怎麼做,都是天經地義的。反之,若草民百姓竟敢尋求公平,則是十足的“不要臉”、忘了自己是誰!而在地下城這個特殊環境中,高深的科技更是千百倍加重了官員們的暴戾,使其能夠毫無顧忌的施暴。
在這座夢幻之城中,同爲人類,恰如生存於天差地遠的兩極世界。官員們的世界,是福利好到無微不至,環境佈局極度人性化,物質豐富幾近按需分配的“準天堂”,而所有這些法定無人權的女奴,僅僅是些人形器具,官員們可以肆無忌憚的在她們身上施展一切非人凌虐,以之追逐越來越難令其滿足的極度刺激。
一些低層小吏爲宣泄壓力,滿足其變態心理,在娛樂城裡設置刑訊室對女奴施以肉刑。儘管以六合城的科技,無論多大的肉身損傷都可完美復原,但復原不了的是被痛苦和驚嚇所扭曲的人性。
一些人則以畸形審美趣味,將女奴完全當寵物來養,乃至套上項圈,栓以狗鏈直接牽上大街戲耍。
另一些人則拿女奴身體當器具使用,令其用口接痰,名爲香唾壺。用身體當茶几,名爲香玉幾。此外如冷天暖手、熱天打扇,出行擡轎,在家鬆骨,種種作踐人的勞役層出不窮。明明可以用機器輕鬆完成的事、或者在高科技條件下已無實際意義的服侍項目,非要用人力來完成,出點錯便百般責罰,以之滿足奴役人、操控人的心理。
種種變態的手段難以盡述,總之,在徐簡前世,重口味者、心理陰暗者只敢私下幻想,寫成禁燬小說偷偷流傳的東西,在這兒,堂而皇之、變本加厲的全都擺到光天化日下來實踐!
人的心理,正所謂“眼不見爲淨”。儘管早知有種事存在。但沒有親眼目睹之前,總是很難當一回事。現在親眼看過,徐簡的怒火便被熊熊燃起。他暗道:要是從同情心出發,那些叛亂者的行爲動機倒是可以理解!
一百多人安置不易,徐簡本想幹脆就將娛樂城改塊牌子,直接把這裡弄成自己的地盤。但實地看了之後,徐簡心知若留在這裡,必然對這些可憐女奴的心理康復不利。所以他想了想,命令樑雪燕及其餘幾個外圍提取了幾部大型車輛,分批將這些女奴運到自己家裡,暫時在那裡擠上一擠。
看到了女奴的悲慘處境,徐簡同情心大起,他對紫妍道:“徐少好人做到底,乾脆把所有女奴一起解救了吧!”
紫妍驚喜道:“你、你真肯爲她們出頭?”
徐簡傲然道:“拯救全人類或許我還做不到。但是解救幾個女奴,徐少還是敢應承的!”
樑雪燕卻是大驚,連忙勸阻道:“徐少,不能意氣用事啊!以您的權勢地位,解救這百多個,就當全部搶回家自己要了,別人還可能睜眼閉眼。但要是一口氣將女奴全都釋放,您、您這不等於跟城內所有男性爲敵嗎?”
徐簡不屑道:“爲敵就爲敵,我還怕了他們不成?徐少暫時還不敢吹獨霸地球,但獨霸這地下城,徐少還是有把握的!”
“獨霸地下城!好,果然夠狂妄,夠豪氣!”突然有人清脆的拍掌,大笑着走進門來。徐簡擡眼看時,卻是一女八男九個身着挺括制服的內衛廳第三處官員。
內衛廳的第一處主要是監控警察、憲兵的,二處是監控高官的,三處則是監控廳內成員的。一見第三處的標誌,徐簡便知肯定是那個朗清天弄的妖蛾子。但他哪會把這些小魚蝦放在眼裡。他不耐煩的揮手道:“有事快說,否則快滾。沒看到徐少正在辦案嗎?”
“好大口氣!”領頭的女子冷笑道,“上班時間不務正業,出入風月場所,竟然還敢毆傷長官,破壞執行公務。我現在正告你,立刻跟我們回廳裡接受調查!”
“你們這麼說就不對了吧!”徐簡眨巴着眼睛,出乎意料的沒有立刻發飆,“憑什麼朗清天在這兒出沒就是執行公務,我就是不務正業出入風月場所?難道就憑他是副廳,我只是正處,道理就必然在他那一邊?”
那女子微微笑了一下,眼神中透出“真是白癡”的意味,嘴裡卻嚴厲的說道:“你不要胡亂攀扯,誰是誰非,我們三處調查後自會給你公道!”
徐簡肯求道:“朗清天號稱摧花狂魔,是個完全不尊重女性的人渣。難得徐少做點好事,難道你不能看在女性同胞的份上,給予一點方便?”
三處的女官員開始不耐煩,沉下臉道:“公事公辦,你盡扯這些沒用的幹什麼?”
徐簡也嚴肅起來,厲聲道:“你什麼級別?敢要徐少接受你的調查。十秒鐘內消失,不然徐少將你們統統抓起!”
女官員臉色一變,厲聲道:“徐理成公然拒絕配合調查,可以使用一切手段限制其行動。若有反抗,格殺勿論!”
說到最後一句,聲音森冷,簡直象從齒縫裡擠出。顯然徐簡的態度已令她感到官威受損,有些惱羞成怒!
徐簡卻理都不理她,只是對自己人揮手道:“咱們走!若有人阻攔,一律視做叛亂同黨擊斃!”
“好、好狂妄!”三處的女強人陶懿秀氣得連身體都抖了起來。狂怒之下,她厲喝道:“將疑犯徐理成給我拿下!”
身爲內保機關成員,嚴格執行命令是必備素質之一。所以儘管陶懿秀的命令略爲出格,手下還是一擁而上,要將徐簡抓住。
徐簡要的就是這個!他將開啓了錄音錄像功能的終端一揚,冷笑道:“既然你們自己找死,那就別怪我徐少手黑!”
三秒鐘後,八條大漢已經頭破血流倒在地上。隨即徐簡從腰間取出手銬,身形一晃便來到陶懿秀身邊,抓住她的兩手一扭,嚓的一聲將她的手臂反銬!
陶懿秀那張象帶了呆板面具的俏臉漲得通紅,她難以置信的怒視徐簡,鼻孔噴火道:“你、你竟敢銬我。你死定了,你全家都死定了!”
徐簡悖然大怒,擡手一掌抽到她的臉上,獰笑道:“真是不知死活。你要是從頭至尾跟徐少打官腔,徐少還真不想拿你怎麼樣。無非是個爛婊子型、看權力下菜的官僚罷了,犯不着跟你計較。哪知才幾個回合,**就憋不住,居然拿家人來威脅我?”
徐簡生平最恨的就是那種起初一本正經,跟你講法律、講規則,等到發現講不過你,立刻就變臉跟你耍流氓的無品官痞。要是從頭至尾打官腔,或者從頭至尾耍流氓,徐少一般不爲己甚。但一聽這爛婊子稍吃點小虧,立刻變臉說出流氓腔調,徐少的怒火騰騰上涌。這樣的品格,手上又有權力,還不知多少老實人已被坑害。徐少的顧忌一下子全消,回頭對紫妍道:“將這些人全都提到二樓,那兒有個重口味的s.m包房,咱們讓陶大科長好好體驗一下什麼叫極度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