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行家庭式作坊
25：暫行家庭式作坊
牛大千嘗過小陽製作的滷豆乾和泡椒豆乾之後，嘖嘖稱讚。並說這東西不但可以賣，還保證可以賣得不錯！而且有了上一次的辣白菜墊底，再出新鮮貨人們的接受度也會高很多。尤其是這兩種東西都相當夠味兒，不但能佐酒還能當菜當零食吃，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得到牛大千的肯定，小陽童鞋的臉上立刻泛起了笑容。還不是一般的笑，而是跟一朵花似的那種笑法。
朱大壯這邊越看自家小羊羔越是喜歡，也跟着咧開嘴傻笑了起來。
牛大千看着這倆人，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形容好了。真是一個呆一個憨，實在是有意思透了！
因爲拿來的豆腐乾並沒有多少，還是兩種口味的。所以小陽決定把這些都做試吃用。不管能不能賣得出去，他下次再來的時候會帶兩罈子辣白菜還有一千塊滷豆腐乾。不要覺得一千塊豆腐乾能有多少。小陽指的是一寸見方的那一小塊而已。另外關於泡椒口味的，今年是無力指望了。他還想留着最後一罈子泡椒過年的時候自家留着吃呢。發家致富是很重要，但身爲吃貨，他不能委屈自己，也一點兒都不想委屈自己。
東西可以先不賣，但是價格是一定要先定下來的。牛大千詢問小陽這豆腐乾怎麼賣，小陽一下就沒了主意。沒辦法，他就沒做過買賣，上一次辣白菜也是朱海給定的價。所以這一次小陽童鞋又把眼睛看向了自家的大壯哥哥……
朱大壯收到小陽求助的眼神，立刻就拔直了腰板，心裡那麼美啊！俺們家小陽果然還是最信任俺的！“這個豆腐乾做起來還挺麻煩的，所以太便宜了也不好。一文錢一塊吧。牛大哥你覺得怎麼樣？”
牛大千想了想，最後點頭：“這樣也可以。雖然這一塊不大，但是一文錢買一個新鮮也無不可。一塊豆腐還要一文錢呢不是。”
但小陽卻覺得有點離譜：“那個，一文錢一塊是不是有點貴？一塊才這麼大一點。”這個的成本真的不怎麼高，比起辣白菜需要衆多配料，那些藥材香料雖然也不便宜，但是用量卻不大，還可以反覆利用幾次，實在沒必要一文錢才那麼一小塊。
只是小陽的這個思想完全不被牛大千所接受：“小陽啊，這東西貴賤都是得靠人自己訂，一開始就賣很便宜，將來就沒有漲價的希望了。你那幾壇辣白菜其實有兩壇都是被有錢的人家一塊兒買去了，有錢人是很樂意買這種不算便宜的東西以示身份。而且咱們海華縣也離碼頭不遠，往來的客流很多。你這些東西將來保不準就能成爲咱們這兒的特產，要是價格太低一來是引不起有錢人家的興趣。二來將來也難再出頭啊。而且大壯說的這個價格，普通人家也是可以接受的。畢竟不是每天都得吃的主食。”
居然看得這麼深遠！居然自己這點兒手藝還能成爲特產？居然這些以前的小食品到了這裡要走高端路線？這個認知讓小陽有些心跳加速了。“那我下次把都豆腐乾切得比這次大一點……好不好？”
牛大千大笑了起來：“你可真是個老實厚道的娃子，成，這就你說了算了。試吃的時候塊小，實賣的時候塊大倒也是個不錯的促銷法子。”
這次進城之旅小陽只買了兩包藥材，當然也就是他要用來做滷湯的香料。回家之後跟朱海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把要來的這些滷水給用了。能節約一些就節約一下。然後等真的賣得好了，再找老趙家的豆坊商量也不遲。
於是爲了能更省力氣，朱海又跟王二寶一起做了十個模子。關鍵是這兩個人的手太快，十個居然都沒用半天！真讓小陽有些瞠目結舌。
接下來的三天兩個人都是在忙活做豆乾中度過的。偏巧二寶接了一個城裡的活，得出去一陣子。家裡少了個人蹭飯，自然也就少了個人幫忙。一開始想要壓榨二寶體力的大壯同志不得已只好自力更生，順便還得每天照顧王家大叫驢。不過除了點豆腐之外，包括放料，壓豆腐乾這些頻繁操作的力氣活都是他一手包攬的。
問爲啥？因爲他要疼媳婦兒唄。不過小陽還是沒有閒着。又忙活了兩罈子的辣白菜，然後開始預備滷汁。因爲沒有了雞鴨的爪子，這一次他在滷汁裡先放了把肥肉去得賊乾淨的肉皮和雞骨頭架子。這一大鍋滷湯他熬了整整一天，不但把雞骨頭熬得酥了，就連肉皮都快成泥了。
用笊籬把雞骨頭和肉皮都撈出來。挑出骨頭，小陽把一大碗肉皮“泥”端到大壯麪前。“朱大哥，你嚐嚐看這個吃着怎麼樣！”
此時的大壯同志正在餵豬，突然看到放到自己面前的飯碗，和直接衝進鼻孔裡的香味兒，眼睛當時就賊亮賊亮的。小陽真好啊！有好吃的一定先想到自己！這媳婦兒果然是到天邊兒都找不到啊！“你先吃，我喂完了再吃。”
拿湯匙舀了一口送到朱海的嘴邊，小陽其實還蠻期待這個答案的。畢竟滷豬皮也是可以的啊！“你先嚐一口。”
見小陽一定要讓自己先嚐，大壯童鞋放棄了“矜持”，心滿意足地在自家豬圈前吃下一口豬皮。他不但忽略了豬圈神奇的味道，也忽略了在豬面前吃它們同類的皮是多麼殘忍的事。“好吃！我都沒吃過這麼好吃這麼爛糊的豬皮！”
那是啊。誰家燉肉也不會把肉皮燉成這樣吧。熬皮凍的人都沒有這麼狠的手。
不要覺得楊小陽童鞋是非要讓朱大壯童鞋在豬圈邊上吃東西。他只是習慣性得想把做好的東西先讓朱海吃。
怎麼說呢，有一半的原因應該是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報答朱海的救命和收留之恩，把他放在頭一位是很正常的。另一半原因是他在朱海這裡得到的永遠都是肯定的認可。他很愛這種感覺，被人完全縱容和保護的感覺。所以把自己的手藝第一個拿給對方，他也覺得是天經地義的事。
說白了就是他完全沒考慮到豬圈的味道。而且聞了兩個來月了。也已經習慣了。最關鍵是朱海家的豬圈的味道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聞。每天打掃三遍沖刷兩遍的效果還是很顯著的。
第四天，小陽的第一批販售版滷豆乾“出廠”了！一個模子一次可以出三大塊，一大塊被切成三十六塊。一個模子一次就能出一百零八快。現在一共是十四個模子，那就一共做出了一千五百一十二塊！居然超出預算這麼多！
一想到這一千五百塊豆乾要是都能變成錢，那就是一千五百文啊！一吊零五百文！這是神馬概念！！！那就是說賣掉一萬個豆腐乾就能賺到一兩銀子啊！！！
前途是光明的，未來是美好的。所以坐着驢車送貨的一路上，楊小陽同學的臉上一直洋溢着難以抑制的笑容。好吧，其實他也是個財迷。可有誰自己做的東西能賣很多錢會不樂呵呢？
所以當牛大千看到朱海和楊小陽的時候，彼此的熱情都是很真摯的。
牛大千是因爲豆腐乾的反應太好了。楊小陽是知道豆腐乾反應好，他覺得自己已經見到了那一吊錢！
就在夥計剛把滷豆乾擺上攤櫃的時候，立刻就有一個婦人帶着兩個丫鬟走了過來。“呦！這滷豆乾終於上貨啦？誒？比之前吃的大了少嘛！夥計，這還是以前說的價？”
此時楊小陽剛想和朱海離開，可還沒等挑開門簾，就聽到外面有人問自己的豆腐乾。他一時猶豫，就止住了腳步。
牛大千很瞭解小陽的心態，第一次看到有顧客嘛，除了激動之外會有點兒擔心也是必然的。挑簾來到外面，牛大千笑着回答：“您放心，還是之前說的那個價。”
聽到價格一樣，這婦人立刻就決定買了五十塊。“我們家三少爺那天嚐了這個豆腐乾之後啊，直嚷嚷着還要吃。弄得我們員外和夫人也都想試試了。我先買五十塊回去，要是員外和夫人都喜歡啊，少不了到牛老闆這兒再多定點兒。對了。那個辣白菜還有嗎？”
牛大千趕緊點頭：“有！剛好今天做辣白菜和這滷豆乾的師傅送貨來了。您要多少？”說着吩咐夥計把辣白菜的罈子搬到了攤櫃上。
那婦人道：“家裡沒剩多少了，你把這罈子都給我稱了吧。說真的，我倒是真想見見這師傅。能把這麼平常得東西弄得這麼好吃，真是不簡單。”
牛大幹一笑：“這也不是不能見。小陽啊，你出來一趟。”
聽到招喚自己，不想出去也不行了。拉了一下朱海的袖子，示意對方跟着自己，小陽童鞋這才挑簾出了裡屋。不過不知道怎麼稱呼，他只好朝外面的婦人點頭一笑。“牛大哥，你叫我啥事兒？”
牛大千拉過小陽：“李媽媽，這就是做這兩樣吃食的師傅。”
被喚作李媽媽的這位婦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楊小陽，不禁嘖嘖稱讚：“我還以爲能有這手藝的師傅咋的也得有些年歲了。沒想到小小娃子居然也會有這麼本事。了不起啊！”
小陽被誇了個大紅臉，再加上那婦人邊上的兩個女娃都捂着嘴看着他發笑，弄得他好不自在，不自覺地就退到了大壯身邊，並微微靠後：“多，多謝您的誇獎。我這也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
聽完這話，朱海立刻就看了小陽一眼。心說這娃咋又撒謊了呢？不過轉念一想也是，要是說是家鄉菜，人家一問他家鄉是哪裡他也沒法回答。唉！真是苦了自家媳婦兒了，還得隱瞞身份處處小心。說這些假話心裡肯定不好受啊！所以目光之中不自覺地就帶出了疼惜地寵溺。
李媽媽看到這裡，不禁抿嘴發笑：“我說牛老闆，這位是……”
牛大千也笑了：“這是小陽的家人。您別看這娃子做吃的手藝不俗，可膽子不大，沒見過多少生人，您別怪啊。”
李媽媽搖頭：“哪兒能怪啊！這麼俊的娃子又這麼有本事。我誇還來不及的。”說到這裡她看着朱海笑道，“這大兄弟可真是好福氣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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