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母親的震驚,龔季颺並沒有感到絲毫意外,他反倒是將頭轉向岑紫箏,聲音之中有着鼓勵和柔情。/////
“箏箏,這位是我的母親程倩茜女士,那位是我的父親龔允辰先生!”
岑紫箏鼓足了勇氣,上前一步,脣邊漾起溫暖的笑靨:“龔伯父、龔伯母!”
龔允辰微微點了點頭,他似乎是從震驚中走出來最快的一個人了。
“你就是岑紫箏?八年前就是和季颺在臺大認識的?”
一連問的兩個問題,平淡而穩重的語氣中絲毫不見慍怒。
岑紫箏聞言後,看了看龔季颺,然後又將目光落在龔允辰的身上,“是的,龔伯父!”
龔允辰點點頭,眉宇間有着一絲若有所思。
“箏箏,想必這位你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艾恩荷,還有,其他兩位則是艾伯父、艾伯母!”龔季颺繼續不疾不徐地介紹道。
岑紫箏將目光轉到艾恩荷的身上,好看的娥眉微微蹙動了一下,眼中的笑意也露出一絲牽強,隨即,將眸光轉開看向艾恩荷的父母,輕輕點了一下頭。/////
所有人都不知道龔季颺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包括岑紫箏在內,今晚,她總是覺得心中惶惶的,就像是要面臨一場戰爭前的心理境遇一樣。
“紫箏啊,好多年沒見,你好嗎?聽說你現在屬於龔氏旗下的設計師了,好了不起呢,我一直想要去跟你敘舊,只是總是事情忙過就忘了!”
艾恩荷的態度如多年未見的好友,她上前一步,順手將岑紫箏的小手拉住,盈盈的笑容漾在脣邊,連眸間看上去都是最真摯的笑容。
岑紫箏看的刺眼,她想要將手抽回,卻沒有動彈半分,很顯然,這個時候她不能把自己表現得太沒有家教,雖然當她知道一切後,恨不得想要狠狠地罵上這個女人一頓。
末了,她只是勉強地扯開脣邊,露出一絲笑紋。
而龔季颺則冷眼看着艾恩荷,連聲音都透着一絲如地獄般滲透出來的冰冷:
“恩荷,我想我們該算一下八年前的那筆帳了!”
他的話頓時引起艾恩荷的一陣心驚,她猛然擡頭,卻一眼望進了那雙如閻羅般的冷眸中。//
“季颺哥,什麼八年前的賬?你在說什麼?”
龔季颺剛要開口,這個時候,程倩茜率先開了口:
“季颺,我不管你什麼八年前的賬還是八年後的賬,跟我到房間來,我有話要問你!”
她已經強行將自己的火氣壓了下來了,儘量保持着自己優雅的神情。
然而,龔季颺卻不爲所動,他站在那裡,一字一句地揚聲道:
“母親,我知道您想跟我談什麼,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再次重申一遍!”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環視了一週衆人們的目光後,堅定不移地繼續道:
“從八年前,當我愛上岑紫箏那刻起,我已經決定了娶她爲妻,如果當初不是有人從中作梗加以阻撓的話,我想我和岑紫箏早已經成爲夫妻!”
“啪!”程倩茜拍案而起,相比龔允辰的冷靜,她實在是按捺不住了:
“季颺,我權當你在此胡言亂語,難道你沒看到你艾伯父和艾伯母在場嗎?還有恩荷,她已經足足等了你一晚上!”
“不錯,趁着大家都在場,我在這裡也想宣佈一個決定,那就是從明日起,龔氏財閥和艾氏的一切合作都將終止,而且在未來數年都不會有任何形式上的合作往來!”
龔季颺的聲音又冰又冷,此時此刻的他完全就像是戰場上所向披靡的戰魔般。
艾恩荷的父親一下子震驚地站了起來,龔季颺的一句話就像是晴天霹靂般一下子擊在他的頭上。
除了龔季颺自己,所有人幾乎都被他做出的這個決定深深震驚了!
“季颺,你瘋了嗎?你可知道我們和艾氏集團可是世交,當年龔氏陷入危機的時候,正是你艾伯伯出手幫忙才渡過了危機,你現在這麼做簡直就是過河拆橋!”
程倩茜一貫的慈祥不再,換上的則是一副精明女強人的說辭和不怒自威的樣子。
而艾恩荷則一下子跌坐在沙發上,和自己的父母一樣,久久不能從這個事實中解脫出來。
龔季颺聞言母親的話後,冷笑一聲:
“母親,難道你孫子的一條命還抵不過艾家當年的恩情嗎?現在即使要論欠的,也只是艾家欠我龔季颺的!”
“什麼?季颺,你說什麼?”
程倩茜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以爲自己聽錯了,連忙走上前再次問道。
龔允辰也放下手中的茶杯,在聞言兒子的話後,他已經沒有心思喝茶了。
而艾恩荷則臉色瞬間變得毫無血色,纖細的手指可以看出有着輕輕顫抖。
龔季颺看着母親,順便也將其他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後,脣邊勾起一絲冷笑,一字一句地說道:
“母親大人,難道當年艾恩荷請求您出面將箏箏從我身邊支走時,沒告訴您當時的箏箏已經懷了我的骨肉了嗎?也就是您的孫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