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秦飛講清楚之後,我們就和前面的廖大龍拉開了一點距離,說實話,廖大龍這個樣子,讓我心裡也有點怕,不過很快小莊也來了,我們三個人,而且他倆手裡都有武器,我就放下心,一路跟着廖大龍。
從營地到入口那邊不遠,廖大龍鑽進去之後,我們也跟着進去了,他打開了手電,在這種地方不用手電的話,走路會非常吃力,我們只好等廖大龍走遠之後,把手電光開到最暗,遮遮掩掩的跟上。
廖大龍一直走到了暗河邊,在那裡站了站,然後調頭就順着河岸朝東邊走,我心說這個人落水獲救之後的舉動果然不對勁,孤身一人跑到暗河來幹什麼?我們繼續跟着,走的很小心,基本都是以廖大龍手裡的手電光爲跟蹤目標的。但是跟了一會兒,廖大龍手裡的手電突然就滅了,前方頓時漆黑一片。開始的時候我以爲是他的手電出現了故障,不過等了最少有十分鐘左右,還是沒有光線閃出。
“他的手電不會壞掉吧,或者沒電池了?”我疑『惑』的問秦飛:“『摸』黑在河岸上走,很危險的。”
“應該不會。”秦飛說隊伍裡的裝備都是每天有專人維護檢修的,小到手電和乾電池,檢查出問題立即就會更換。
我們在原地徘徊,又過了一會兒,我忍不住了,懷疑廖大龍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這樣想着,我們三個人就順着河岸向東,走廖大龍剛纔走過的路。秦飛大致能看出來廖大龍手電滅掉的具體地點,當我們走到那裡的時候,什麼都看不見,廖大龍就這麼不見了。
“他到底在搞什麼嘛!”秦飛左右看了一圈:“特派員,你說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廖大龍不見了,我們也沒有必要再遮掩着手電光,三個人把手電打亮。黑暗的環境還有暗河的流水聲讓我越來越覺得不安全,心裡想着我們的舉動是不是有點冒失了,小莊和秦飛雖然也是隊伍裡的人,但他們主要負責後勤,是替大隊扛給養過來的,我不覺得出現意外後他們會比別人應付的更及時。我就打算先回去,這裡出了問題,並不是一定要解決,可以等陳雨回來之後再說。?? 解密天機檔案87
“我靠!”
我剛打定主意,秦飛突然就低低的喊了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流『露』出驚恐,彷彿被什麼東西給嚇住了。
“你怎麼了?不要一驚一乍的!”
“河裡!”秦飛趕緊就舉着手電朝暗河裡面照:“河裡有人漂過去了!”
我渾身頓時『亂』冒雞皮疙瘩,頭皮發麻了卻還是要看。但是這段河道的流速還沒有完全減緩,等我和小莊探頭去看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最佳角度和時機。我就問秦飛是不是看花眼了。
“那麼大一個人,怎麼可能看錯,我眼睛很好。”秦飛比我們兩個都緊張,眼睛來回的『亂』掃:“真的有個人順水漂下去了!”
“跟着看看!”我心裡一緊,想着難道是廖大龍又出事了?他昏『迷』了那麼久,剛能自己行走就非要跑到這裡來,純粹是找刺激。
我們三個人跟着就追了下去,有意的距河岸稍遠一點,這樣可以跑的更快。我們全力奔跑的速度要比水流快,跑了一段之後,我們靠近了河道,這時的河道比較寬了,河底比較大的石頭都在水面『露』着,三個人一起舉着手電朝水面上看。
秦飛沒有看錯,等了兩三分鐘之後,果然有人從上游順水而下,我們的手電光一直跟着他,當這個人從眼前漂過去時,我看到,那就是廖大龍,人已經死了,沒有任何動作。
“真他孃的出事了。”我的心臟一縮,廖大龍好容易救回來,現在又死掉了,不僅我心裡覺得不舒服,陳雨回來之後我也沒臉跟她交代。
“不管是死是活,我們先把人給弄上來。”
我們還要跟着水裡的屍體跑,不過不出十米,屍體就被河裡的石頭給卡住了,秦飛和小莊趕緊下水,把人給拽了回來。這次看的更清楚,是廖大龍,完全沒有呼吸,身體就和冰塊一樣,涼透了。
秦飛和小莊嚇的直哆嗦,並不是被屍體嚇住了,而是想到陳雨回來之後可能給予他們的懲罰。這個團伙的家規非常嚴厲,這也是隊伍整體素質比較高的原因之一。
我不用擔心陳雨會懲罰我,但心裡還是很不自在,他們兩個畢竟是負責後勤的,完全就沒了主意,相互商量着陳雨回來之後,該怎麼說才最合理,才能把自己的責任最小化。秦飛拽着我,求我替他們說幾句好話。
就在這一刻,我突然覺得不對,是屍體不對。因爲廖大龍的屍體好像不是剛剛落水溺死的,他的臉雖然比較正常,但軀幹還有四肢微微被水泡的發脹,沒有兩三天時間,肯定泡不成這樣。?? 解密天機檔案87
我心說這是什麼情況?時光倒流了?我趕緊就翻動屍體的手臂,但剛一動,就猛然覺得身後彷彿出現了什麼東西。那東西無聲無息,我能察覺到它,完全是自己的感覺。我條件反『射』一般的拿着手電一回頭,如果不是喝水不多,當時就可以會給嚇『尿』。
廖大龍就在我身後站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和鬼一樣。小莊和秦飛也被嚇了一跳,立即把槍伸了過去。我們三個人眼珠子幾乎停不下來了,來回在地上的屍體還有身後的廖大龍之間轉來轉去,越看越覺得頭皮緊。
氣氛幾乎凝固了,身後的廖大龍雖然不說話,也沒有任何舉動,但他站在那裡本身就是一種很強的壓力。我有點受不了了,幸虧之前有陶小川的經驗,否則現在可能我已經昏過去了。
毫無疑問,出現了兩個廖大龍,但是這一次的情況有點複雜,我們暫時分不清楚哪個纔是真的廖大龍。同樣的問題困『惑』着秦飛和小莊,他們雖然舉着槍,卻和我一樣不知所措。
但我依然覺得活着的廖大龍不對,雖然他是先救上來的,但我注意到屍體身上殘缺不全的衣服,屍體的外衣不見了,他貼身穿的衣服我倒還有點模糊的印象,是廖大龍當時下水時穿着的。
我感覺很可怕,真的廖大龍其實早就死了?我們這幾天一直看護的,是個贗品?
我們和廖大龍對峙了最少三分鐘,他好像無視眼前的兩支槍,也無視我們三個人。在我的認知裡,“贗品”都具有強烈的攻擊意識。我和秦飛開始嘗試跟他交談,至少不能在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發生衝突。
但是廖大龍不理會我們,他可能也不怕我們突然開槍,在我和他說了兩句話之後,他邁步就朝我這邊走,我心裡一緊,不過隨即就發現,他不是衝我來的,而是地上那具屍體。
我們趕緊就給他讓出一塊地方,廖大龍慢慢的蹲下來,蹲在了另一個廖大龍的屍體旁邊。不能不說眼前的這一幕太過離奇了,已經屬於魔幻小說裡的情節,就算我這個無神論很不堅定的人,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估計也不會相信。
當一個人面對着“自己”的屍體時,他會是什麼感受?我想象不出來,也不想去胡想,那肯定很殘酷。
廖大龍蹲在屍體旁,一動不動,就那麼靜靜的看着,我很佩服他,不管他是真的廖大龍,還是一個贗品,他的神情和情緒都很沉穩,即便面對一具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屍體時,仍然波瀾不驚。我想,沒有幾個人能做到這一點。
我看着眼前的兩個廖大龍,突然就對人的生命產生了一種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感覺,死了,活着。或許,活着並不完全是好事,死了也不代表一切的終結,冥冥中,總有一些人類理解不了的東西,在推翻佔據他們思維的主觀意識,重新詮釋出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看了大概有幾分鐘,廖大龍慢慢站起身,他一站起來,我們三個人馬上就下意識的又退了兩步,好像面前站着的是個鬼。唯一讓我覺得還算好的是,這個廖大龍對我們三個人似乎沒有敵意,也沒有攻擊的前兆。其實,不管他有沒有武器,在他身上發生了那樣離奇的事,這個人無形中就等於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我根本不覺得槍能對付他。
正想着,廖大龍突然就把目光轉向了我們三個人,這一下子就好像一陣刺骨的寒風猛然颳了過來,讓我和秦飛還有小莊恨不得馬上跳到暗河裡,來逃避這種強大的心理壓力。
“大龍……”秦飛的大圓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喃喃的說:“我們關係一直很好的對不對,你忘了?我還犧牲過休息時間替你跑了好多,出了這樣的事,我們都不願意看到的對不對……”
秦飛不斷的說着,廖大龍咳嗽了一聲,他馬上就不說了,我覺得他再說下去,就會蹦出諸如大龍你放心走,每年清明節七月十五,兄弟會給你燒東西之類的話。
秦飛閉嘴之後,廖大龍就把目光投到我身上,他定定的看了我一會兒,終於開口說話了:“你來,我有幾句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