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焰紅對馬慧敏是實實在在不感冒,她也是女人,也有天生的八卦潛質,巴巴的跑上來就是聽這個熱鬧的,現在證實了,腦子裡默默的想着馬慧敏的樣子,再想着朱長山居然會被她打動,覺得不可思議極了。(。)就纏着趙慎三一直說這件事,說着說着,趙慎三就藉口兩人穿着衣服很不舒服,一邊聊一邊就把她睡衣脫了。
接下來發生什麼了不知道,反正第二天早晨,鄭焰紅還是在趙慎三懷裡醒來的,兩人依舊是肉貼着肉親密無間的睡了一夜,所不同者無非是從樓下臥室睡到了樓上臥室罷了。
趙慎三哪裡敢打趣妻子,溫柔的親了又親,才起牀下樓做早飯去了。鄭焰紅自然更不願意承認她離開丈夫的懷抱其實是睡不好的,即便是不夜夜癲狂,就這麼貼在他懷裡睡覺,都睡得格外香甜。
而趙慎三上午回到鳳泉縣,就遭遇了一件離奇的事情,這件事讓他明白了一個特殊行業裡存在的一個特殊羣體。
計生委的事情已經調查的告一段落,很有意思的是,雷霆萬鈞的調查之後,內部員工超生都按照城市夫婦處罰條例繳納了社會撫養費,每個人都扣掉三級工資,記大過一次,就此在人人慶幸沒有被開除公職奪走鐵飯碗的喜悅裡落下了帷幕。就連李輝,也僅僅以揮霍事業經費、當領導不作爲的錯誤,黨內外雙開除,處以十萬元罰款,免除刑事責任,就此收場。
處理決定公佈之後,出人意料的是,全縣上上下下都覺得十分合理,畢竟超生的人拿出來那麼一大筆錢,還丟人顯眼的被降薪、處分,足以讓別的同志心花怒放了。而李局長因爲爲人和藹,平易近人,平素人緣就極好。這次被弄了個丟官卸職成了閒散人等,還被罰款十萬元,已經超出了全縣人的預料,在大家的認知裡已經是慘得不能再慘了,誰還會去質疑縣紀委雷聲大雨點小呢?
趙慎三自然是出現這種結果的主要授意者,他充分分析透徹了目前的局勢,綜合了自己被檢舉的事件背景跟後遺症,還有市紀委以及縣紀委前期調查的影響跟民意,最後才做出這樣的處理結果,自然是需要達到民衆跟上層都過得去,對他瀕臨離開雲都市管轄的緊要關頭,不給自己留下任何有可能的負面影響。還有一個原因,若是處理李輝嚴重了,李輝勢必不會放過一丘之貉趙元素,憑什麼吃香的喝辣的時候是兩個人有福同享,現在出事情需要吐出來的時候他李輝一個人兜着呢?那肯定會啃的血胡林拉的雞犬不寧。到時候趙培亮的面子保不住,就等於黎書記的面子被掃了,連帶的多米諾效應可是非同小可。所以,區區一個李輝,便宜他就便宜了吧,也比逼急了他變成瘋狗亂咬好點。
李輝對於這個處理結果也表示沒有怨言,家屬很爽快的到縣紀委繳納了罰款,就便把人給領回去了,而李輝在獲得自由之後家門都沒進就從鳳泉縣城消失了,估計是沒臉見人躲出去了。
隨着李輝的走,這件事應該是告一段落了,但是,趙慎三這天到班上,卻遇到了一個奇特的女人。
縣委書記的辦公室,雖然沒有市委大院那麼嚴肅,但是等閒人也不是說一聲想見書記就能見到的,可是上午九點多鐘,就有一個打扮的歸國華僑般的女人,脖子上懸掛着加蓋大紅印章的記者證,開着一輛上面噴着“某某欄目組”字樣的小車大刺刺開進了鳳泉縣委大院。
這女人先走進縣委辦公室主任龔逸飛的辦公室,神態顏色,義正詞嚴的說道:“您好龔主任,我是省某某欄目組的特邀記者曹紅亞。有人給我們欄目組打過熱線電話,說你們縣對大範圍違背政策的縣計生委幹部姑息縱容,還對計生委主任李輝網開一面,導致政策成了笑話,違紀幹部逍遙法外,影響極壞。我代表我們欄目組出面調查報道這件事,準備進行追蹤式連續報道。在找您之前,我已經去縣計生委瞭解到了許多情況,最遲下週一,第一期節目就會播出。本着不讓地方有牴觸的方針,我來給你們縣領導通報一聲,希望你可以帶我去見見你們的領導。否則的話,我就按你們默許開始報道了。”
龔逸飛被這個儀態非凡的女人給說的一愣一愣的,她說的那個欄目更是省電視臺收視率很高的民衆節目,平常報道的也都是些社會不平事,最符合老百姓的欣賞口味,若是這件事被這個欄目連續報道了,那可是等於把這件事公開在全國13億民衆眼皮子底下了。這件事的處理結果是否合乎法律跟情理先不論,就這份影響誰能擔得起責任啊?於是龔主任慌了。
龔主任的慌亂自然瞞不過這女人的火眼金睛,她那戴着美瞳的眼珠子散發着看到獵物的貓那種藍幽幽的、貪婪的光澤,若不是被那副架在鼻樑上,給她平添幾分學究氣的茶褐色的眼鏡片遮擋住了,那麼明顯的貪婪龔主任不會忽略的。(。)
“曹記者,麻煩您在我辦公室稍微坐一下,我去看看我們趙書記有沒有空,若是他答應見您,我馬上帶您過去好嗎?”龔主任客氣的說道。
曹紅亞頗爲不耐煩地說道:“隨便你了,反正見不見你們領導我都要播這個節目,僅僅是禮節性的通報一聲你們罷了。你去吧龔主任,我等你五分鐘。”
趙慎三正在接待馬店鄉的黨政一把手,詳細詢問小煤礦的清理情況,龔主任一臉惶恐的走進來,看着兩個下屬欲言又止。趙慎三情知他有急事,否則龔逸飛一貫穩妥,斷然不會如此神態的,就對兩個基層幹部說道:“你們先回去詳細把小煤窯的具體情況擬定一份報告送過來,具體的要求跟小吳聯繫吧。”
兩個人趕緊答應着退出去了。龔逸飛這才說道:“遭了趙書記,省電視臺來了一個記者,是某某欄目組的,說是接到羣衆舉報電話,檢舉咱們對計生委的事情處理的太輕飄,讓李輝逍遙法外,已經揹着咱們去計生委取證過了,準備做一個連續報道呢。此刻人就在我辦公室,說給咱們通傳一聲就要開播,您看怎麼辦吧?”
這種事趙慎三倒沒那麼詫異,他知道媒體無孔不入的靈敏嗅覺,自己也曾巧妙地利用媒體的力量辦成過許多事情,但是這件事卻也出乎了他的預料,他就微微皺着眉頭說道:“她說她叫什麼?是電視臺的正式記者嗎?”
“叫曹紅亞,說是正規記者,開着這個欄目組的專車來的,應該不會是假的吧?口氣很硬,說在我辦公室等五分鐘,若是您不見她就直接播了。”龔主任說道。
趙慎三一聽這句話反而不緊張了,他有很多媒體的朋友,卻從沒有敢這麼講話的,就說道:“我不見她。你回去告訴她,所有的報道都是需要真憑實據的,若是她單憑几個心懷叵測的人的一面之詞就公開報道我們鳳泉縣的政府決議,那麼我們也不會不管不問的。若是她需要咱們配合進一步採訪倒是可以商量,不可能不採訪我們紀委就敢報道的。我覺得她的身份很成問題。”
“喲,不愧是縣委書記,的確思維縝密,老辣之極了,怪不得我早就聽說過您的大名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龔主任身後響起,龔主任一閃身,一個女人就出現在趙慎三面前了。
趙慎三淡淡的看着這個女人,只見她穿着一件亮綠色的風衣,大冷天的還戴着一副茶褐色的墨鏡,繫着一條亮黃色的絲巾,頭上盤着髮髻,腿上是一條亮橘色的小腳褲,卡其色靴子。這一身衣服顏色極豔麗,繽紛無比的盛開在她身上,正是時下最流行的撞色打扮,配着她露出來的那張嘴上血紅色的脣膏,整個人跟一隻火雞一般色彩斑斕。
“你就是曹記者?我好像沒有請你進來吧?那麼曹記者有何見教呢?”趙慎三淡淡的開口三個反問,不需要刻意做作,縣委書記的威嚴立顯。
那女人看沒唬住趙慎三,好像有點出乎意料,但很快就鎮定下來,譏諷的說道:“既然趙書記不歡迎我,那麼我還是知趣點走吧。原本我覺得既然我來了,跟您談談,交流一下看法會比較好,看您不想配合,我也只能按照民意來採訪報道了。到時候有得罪之處,還希望你們縣領導能諒解。”
“你們電視臺的副臺長隋鵬舉你知道吧?”趙慎三根本不理會這女人的咄咄逼人,淡淡的問道。
那女人吃了一驚,彷彿不相信一個偏遠縣的縣委書記居然會熟悉省電視臺的領導一樣。她用這種法子已經跟很多基層領導打過交道了,從沒有吃過栽,這次怎麼會被趙慎三嚇到呢?就不屑的說道:“趙書記,我們隋臺長的名字天天都能看到,是個關心媒體的人都知道他,我當然知道,您知道也不稀奇呀?您不會是想用您跟我們領導是朋友這個藉口堵我的嘴吧?若是那樣的話我可就小看您這個縣太爺了。一個真正有內涵的領導是不會以勢壓人的,而是會從工作角度化解我心頭的疑竇。若是我信任政府方面了,之前採訪的東西也就不足論了。”
這番話裡的此地無銀三百兩意味就更明顯了,趙慎三已經不屑與理她了,轉臉皺着眉頭對龔逸飛說道:“龔主任,我很忙,你幫我送曹女士離開吧。若是她提供了足夠可信的證件,需要咱們配合採訪的話,你讓宣傳部過來一個人,縣電視臺過來一個人陪同一下。若是另外有什麼條件,我相信你能夠處理的,這種小事不必麻煩我了。”
龔主任從趙書記跟那女人的對話中也聽出了門道,對這女人就沒那麼客氣了,他沒有趙慎三那般榮辱不驚的涵養,直接皺着眉頭口氣很衝的說道:“曹記者,我讓你在我辦公室等待,你怎麼跟着我過來了?走吧,我們趙書記很忙,不要耽誤他的時間了。”
那女人真是吃了一驚,出道以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待遇,她就有些惱羞成怒了,氣哼哼的說道:“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好心來提醒你們,反倒遭到這樣的待遇,那麼好吧,咱們走着瞧!哼,現今花費一粒米能化解的事情,日後我看你們要賠上一庫糧了!”
龔逸飛不客氣的說道:“出去說出去說,別影響我們書記。走走走。”轟蒼蠅般把這女人轟出去了。
趙慎三打了一個電話:“王哥,拜託幫我調查一下省電視臺某某欄目是不是有個記者叫曹紅亞?嗯嗯,很急,拜託了。”
很快的,省報的那個熟人打回來電話了:“三弟,我問過了,電視臺這個欄目根本沒有叫曹紅亞的記者。這就是一騙子,你們自己看着處理吧。”
趙慎三謝過了熟人,覺得自己看人還是比較準的,若是正規的媒體人,都有最起碼的修養跟謙虛,哪能一見面就咄咄逼人威脅的?看來這女人是聽說了計生委的案子,出面向騙幾個錢花花。若是神經大條或者是小心謹慎的領導,多數會選擇破財免災,只要這種人胃口不大,打發幾個錢讓她走路,也就是了。可趙慎三最不喜歡這種邪門歪道的事情,他堂堂縣委書記若是被一個拿着假記者證矇事兒的女人給威脅住了,豈不太過草包了嗎?
“小吳,你去龔主任那邊看看那女人走了沒,沒走的話讓龔主任報警。堂堂縣委大院,什麼騙子都能進來,成什麼體統。”趙慎三冷冷的吩咐道。
吳鴻剛纔聽到趙慎三打電話落實這個記者身份了,當然知道這女人是贗品,答應一聲就去了龔主任辦公室,卻看到那女人已經不在屋裡了,就問龔主任:“龔主任,那個假記者呢?”
龔主任餘怒未消的說道:“我把她趕走了。剛回到我辦公室,居然跟我談條件,說她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證明咱們縣對計生委事件跟李輝的犯罪行爲存在姑息縱容現象,她一定要做連續報道。我覺得她身份不明,就讓她當場給她們欄目組領導打電話。她推脫着不肯,又跟我談條件,說她知道趙書記身份非凡,也知道咱們縣即將省管,本着息事寧人的態度,願意跟咱們合作,能夠不擴大影響面就不擴大。不過她因爲這次採訪,已經在鳳泉呆了好幾天微服私訪了,所花的經費也不在少數,需要看我們的誠意予以解決。我一聽更斷定她是騙子了,就說經費咱們有的是,就是不能沒來由的打水漂。她看不能得逞,放了狠話,讓咱們等着哭吧,就走了。媽的怎麼這年頭什麼人都有呢?挺好一女人,乾點啥不好,非要當騙子。”
吳鴻哈哈大笑着說道:“當什麼比當騙子輕鬆啊?全憑一張嘴一張一合,錢就裝進口袋了,豈不是最簡單的?不幹這個的話,就算是給男人當老婆,不給人家生孩子恐怕不成吧?哈哈哈。”
龔主任也笑了,大家都把這件事當成一個笑話,龔主任還把保安隊長叫過來訓斥了一頓,讓他們以後嚴把大門,不能什麼人的車都讓大刺刺開進來,看看這次放進來一個騙子,若不是趙書記識破了,該有多壞的影響。保安隊長又回去把保安們召集起來開了個會,規定以後查驗進出車輛證件必須更加嚴格。這件事貌似就算是處理完了。
誰知隔了一天,市報第四版居然發了一個短篇的文章,題爲“行業便利普及各行各業,計生系統可以超生二胎”。以調侃的形式繪聲繪色的說道:“本報訊:(特約通訊員曹紅亞)現如今壟斷行業內部員工享受行業便利已經司空見慣。例如自來水公司的人用水不要錢,電業局的人用電不要錢,燃氣公司的人用天然氣不要錢,這些都不奇怪,也可以理解。但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某縣人口計生委的員工,居然也可以享受到行業便利,大範圍的超生二胎。而該縣在接到羣衆舉報不得已進行調查後,草草做出罰款的處理就了事,連行政不作爲的計生委主任也僅僅是予以免職。羣衆笑談,看來選行業必須選對,這樣才能在政策的空子裡享受特權。另外,據悉此次事件是因牽涉到已經調離的一個副縣級領導幹部,該縣才做出如此荒唐的處罰決定的。”
這篇文章很不起眼的放在市報的末版,寫的也很含糊,並沒有指明鳳泉縣。但是放眼雲都,有這樣事例的地方也唯有鳳泉一地。首先發現這件事的是政府辦的一個秘書,他看到後很緊張的報告了縣長劉涵宇,劉縣長也很是驚訝,趕緊過來跟趙書記商議了。
趙慎三看到劉涵宇拿來的報紙,一看就火冒三丈,但他一貫不喜歡發火,就冷冷的說道:“沒想到這女人身份還不少,居然還是市報的特約通訊員,看來還真是小看她了。”
劉涵宇驚問怎麼回事,趙慎三簡單的說了那女人前來勒索的事情,心裡也很是懊悔當時不該太過武斷,覺得她既然不是省電視臺的記者,就百分之百是假冒的了。沒想到這女人這麼多身份,這下恐怕不好善罷了。
趙慎三叫來縣委宣傳部長,把這件事交代給宣傳部處理,很不高興的說道:“平常該跟省市媒體聯絡就常聯絡嘛,怎麼能這樣荒唐的事情都被登出來呢?足見咱們對新聞把關的工作太不重視了。你們馬上去市裡處理這件事,好在現在還僅僅是以趣聞軼事的行事含糊報道了,這女人已經來勒索過一次了,若是咱們不及時應對,沒準她還會繼續擴大影響面的。”
宣傳部長也氣得夠嗆,帶着縣電視臺新聞中心的主任就去了市報,找到報社的領導,瞭解後才知道,這個所謂的“特邀通訊員”曹紅亞,根本不是市報的正式員工,而是記者跟欄目組爲了徵集有價值的信息,在社會上招攬的一些所謂的文學愛好者,給他們一個“特邀通訊員”的名義,讓他們在下面尋找有噱頭的事情,交過來之後報社看可以就給發表,順便給他們低廉的稿費做酬勞。這個女人就是此類性質的人員。
鳳泉縣的宣傳部長很不滿意的指出這類報道太輕率了,鳳泉縣計生委的事情調查處理,都是在市紀委的統一領導下進行的,怎麼能夠作爲趣聞軼事一類的事情作公開報道呢?若是因此引發了什麼不良後果,誰負責?宣傳部長最後還指出,趙慎三書記對此很不滿意,請報社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趙慎三書記的背景報社領導是知道的,一聽這件事牽連甚大,平素對末版那豆腐塊根本不加註意的領導終於意識到了重要性。趕緊黑着臉把末版編輯找來訓斥了一頓,責令以後不準再發類似色消息,並且明天趕緊發一篇編者按解釋今天這件事,就說純屬毫無根據的調侃,請大家不要誤會對號入座。
如果鳳泉縣宣傳部長會來事,態度好點,腦子活點,原本你帶着趙書記那麼大的名頭過來興師問罪,本身意義就很重大了,那麼你的態度越是謙遜,對方越會覺得愧疚的。可惜他被趙慎三訓斥了一頓之後,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工作沒有做好,是因爲跟媒體人的熱情溝通不夠,還以爲警告的不到位呢。看報社領導訓斥編輯,他也冷着臉冷言冷語的,指責人家不該對工作不認真,這樣的文章都能見報,責任感何在?等等。那編輯一直低着頭,宣傳部長自然看不到那人眼中的怨毒。
從報社出來,宣傳部長若是聰明,此刻趕緊拉着這個編輯出去吃個飯,塞個紅包啥的,跟人家解釋一下當着領導不得不做做樣子,其實知道他們跑新聞的很辛苦,大冷天的買杯熱茶喝喝。這樣的話,那人面子撿回來了,心裡也舒服了,這件事就到此爲止了。可惜,宣傳部長大刺刺的上車回去了,跟趙慎三彙報一切ok,就繼續回去當他的領導去了。
大家都把這件事再次忽略了,可是,這個市報的編輯陳九同心裡窩了一口氣,給曹紅亞打電話說了這件事。兩人原本就是長期合作做這種勒索紅包的事情慣常了,此次師出無名不說,還吃了這麼大一個虧,怎麼咽得下這口氣?兩人晚上見面,一番鬼混之後密密的商議了一番,就生出了另一個惹是生非的主意來。
曹紅亞這個女人,是新聞專業畢業的大專生,因爲沒有關係沒有進入新聞單位工作,這一直是她最大的遺憾。畢業回鄉下去當了民辦教師,期間也結了婚,生了一個女兒。可是枯燥的生活怎麼安撫她那顆不安分的心?因爲一次偶然的機遇,她寫了一篇小文章在市報被這個“慧眼識珠”的編輯陳九同給採用了,還給回覆說讓她去市報社領取五元錢稿費。這下可不得了了,曹紅亞原本就沒有徹底泯滅的記者夢再次擡頭,她因爲這五元錢稿費,花了二十五塊錢來往車費去了市裡,誠摯而滿懷敬意的跟發現她的陳老師見了面。農村少婦那種特殊的**跟曹紅亞眼神裡氾濫着的感激,毫無懸念的就引起了陳九同的興趣。兩人一起吃吃飯喝喝酒,在陳九同的刻意挑逗下跟曹紅亞對新聞記者那種發自內心的傾慕下,很自然的就住在了一起。
陳九同沾上這個妖嬈的女人,哪裡捨得放她回去?一番鼓動慫恿,曹紅亞心一橫回鄉離了婚,放棄了民辦教師來到雲都市,租了一套房子住了下來,成了最時髦的自由職業者。從此之後,在陳九同的扶持下,這女人也的確在文字能力上有了很大的提高,大小文章不斷見報。陳九同自然有的是關係,給她搞來好多家報刊電視臺的特邀通訊員這類頭銜。慢慢的,她越來越老辣,跟省電視臺的好幾家欄目組都搭上了線,作爲給欄目組蒐集有價值線索的編外人員活的風生水起。
煥發了新生,從事了夢寐以求行業的曹紅亞一開始在職業道德上,還是純粹的。她懷着一腔**活躍在不同的大街小巷,用靈敏的嗅覺幫助不同類型的媒體蒐集素材。第一次萌生騙人的念頭很是偶然,在有一年秸稈禁燒的緊要時期,她跟陳九同一起從農村回來,路過一處田地,看到烈焰熊熊正在燃燒,她懷着不平的心情下車端着攝像機錄下了這一幕,誰知旁邊一輛打着《秸稈禁燒指揮部》的車衝過來,一個人二話不說塞給她跟陳九同一人一個信封,讓他們刪除這段錄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