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陛下的主意,是誰的主意?
說永安侯的提議?
那還不如直接他來提呢,至少反對的聲音都衝他來的,成了,是陛下聖明,被天眷顧,不成,是任子川異想天開,膽大妄爲。
真是好孩子好下屬……
錦言真心點贊,有功不要,有過搶着分擔,與公與私都是值得稱道。
“我有個想法,不知道對不對……能不能說是太祖的主意?”
試探商量的語氣,時人敬先祖畏鬼神,不象新版天朝人肆無忌憚,沒有什麼是不能顛覆的。
太祖的主意?
有太祖的諭令不假,可太祖推行的是屯田……
任昆好象有一絲明白,又象是全然不通,小丫頭什麼意思?
“罪己詔雖下,聖上仍憂心災民,夜不能寐……”
永安侯很贊同,皇帝舅舅今夜若不用安神的藥,定是如她所說,難以安眠。
“輾轉反側,自省並誠心禱告上天及列祖列宗,若朕有不自知之過錯,請上蒼責於己身,而非加諸子民。突然,有一道聲音出現……”
她頓了頓,任昆向前傾身,什麼?
“非爾之過!話音未落,半空中出現一道身影,踏空而來,正是本朝太祖!太祖有言,天時四象,自有天道規律,非凡人能知。物換星移,此消彼長,都有因果。此番東北天氣異象,與凡間無關。”
“陛下懇請太祖賜妙計良方,太祖曰觀你素日政事勤勉,賜你一法,可解百姓之苦。陛下爲難,深覺此法雖妙,卻無先例,恐難實行。”
“太祖不悅,本朝甫一建立。朕首先頒發的律令,你這晚輩竟全忘記不成?”
“陛下一緊張,就醒了,原來是夢一場!但夢中景象清晰逼真。太祖之言,陛下記得清楚。太祖感念其誠,顯靈點化,此事諸卿以爲何?”
“……侯爺,若是這樣,就不會有人反對了吧?”
諸大臣能反對皇上的提議,難道還敢反對皇上老祖宗的提議?到時皇上只一句:諸卿是要逼着朕違抗太祖之令嗎?
估計就沒人敢再嘰歪了……
怎麼,這主意不好?
永安侯聽完,只緊盯着她,沒反應……
是祖輩先人太過神聖。不能接受這種先祖入夢的包裝?這不算撒謊吧?只是換一種方式將太祖的意思講出來而已。
“侯爺……沒有褻瀆之意,權宜之計,您不是說要越快越好?這,雖然有點見兔顧犬,總能比平常快些……”
聲音越來越低。說不下去了。
臉上的笑意微凝,這樣,是放肆?
因爲,任昆盯着她,騰地站了起來……
活該!又讓你多嘴!這下捅馬蜂窩了吧?
心中惶惶,下意識地也跟着站了起來,“……侯爺?”
不算大事吧?太祖不來就不來。您犯不着這樣激動……
永安侯雙目烔烔,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眸光中……眸光中好象不是憤怒?他是在,笑?
任昆一個箭步上前,一把將錦言抱了個滿懷!
動作之突然與迅捷,嚇得她低呼了一聲。下意識地閉緊了眼睛。再睜開時,自己已完全落在一個溫暖的懷中,任昆抱得很緊,兩人身材上又有些差異,錦言整個人嚴絲合縫被貼在他胸前。鼻息間是清咧乾爽的男人氣息……
意外受驚之餘,是身體自發地掙扎,要脫離這陌生的束縛:“放開我!”
扭動身體,努力擡起垂在身側的手臂,使勁推着緊貼的胸膛。
發心頂傳來男人帶笑的歡快回應:“好丫頭,真是我的福星良將……”
語音落下,忽然鬆開了摟得很緊的懷抱。乍得到輕鬆,剛想開口,下一秒,腳忽然騰空離地,任昆竟半抱着她的上身,旋了起來!
突然地失重,驚嚇中的雙臂自然去抓攀離自己最近的物體,慌亂中她的雙手環抱住任昆的脖子:“快放我下來!任昆!放我下來!”
這個神經病!抽得什麼瘋!
氣急敗壞中侯爺的尊稱也忘了,連名帶姓地叫了起來:“任昆……”
任昆輕快地又旋了一圈,邊笑邊問:“……不喜歡?”
“不喜歡!不喜歡!快放我下來!”
一迭聲地回答,真不喜歡!
她不喜歡這麼近距離地接觸,這種表達快樂的方式,她也不喜歡,象逗小孩子玩。
錦言有種錯覺,若自己回答喜歡,任昆下一步很可能會換成舉高高的嬰幼兒遊戲。
這回還好,任昆笑着,慢慢收了力,將她輕輕放到地上。
腳落地,人也踏實,她鬆了口氣,正待放開摟在他脖頸處的手臂,這人,卻重重地很響亮地在她的面頰親了一口,鬆開自己的手,含笑抱怨道:“你比均哥兒重多了!以後要少吃點了……”
你你你!你!
錦言徹底凌亂了,她一手捂着被親的臉頰,一手指着任昆,結結巴巴,整個人都僵住了……
什麼叫她比均哥兒重多了?什麼叫以後要少吃點?
這人!突然襲擊,竟還嫌棄她重?
女人鮮少有對胖、肥這類字眼不敏感的……錦言指了半天,發現不知該說什麼好,罵不得打不得……只得鄭重提醒:
“侯爺!以後不許將我與均哥兒相提並論!”
若說起初的擁抱太過出乎意料,後面的擁旋,特別是那記響亮的親親,無不昭示着,這位爺將自己當成了孩子!小丫頭!
“遵命!聰明的夫人大人!”
任昆答得乾脆利落,臉上的笑,燦爛地能閃花了眼。
錦言覺得他答得太快,沒誠意,又重申:“不要把我當小孩兒,我是女人……”
“是,不當小孩兒。”
永安侯點頭稱是,態度好得令人髮指:“多謝夫人大人指點迷津,我回書房商討細節。請夫人大人早點休息。”
什麼夫人大人、大人夫人的!怎麼這麼繞啊……
錦言皺眉:“侯爺,您還是如平常稱呼吧……”
不必把夫人大人掛嘴上,聽着忒彆扭!
任昆又笑,“我回前院了。早點休息……”
說着,將桌案上的紙張歸攏一起,疊了疊裝袖袋裡:“福星良將,這回立了天大的功勞,若是睡不着,就想想要什麼獎勵……”
只要你開口,要什麼我都會去做……這半句話留在心底沒有說出口。
“知道了,我一定好好想想!侯爺慢走!”
頗有幾分咬牙切齒,快走快走!居然說我胖!好走不送!
均哥兒幾歲,她多大?能是一個重量級的嗎!
“哈哈。那你好好休息。”
永安侯笑得愉快,心頭的快樂擋不住,腳步輕快地象要飛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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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川!真乃朕之福星良將!”
皇帝聽了任昆的稟告,激動地撫掌大讚。
陛下的確如任昆所猜測的,夜難入眠。醒得特別早。
皇上一睜眼,內侍就上前稟報,永安侯寅夜入宮,在寢宮側殿候傳。
昆哥兒寅夜入宮?必有要事!皇上忙道:快宣他入內。
自家甥舅,儀表儀容之類的也不怎麼講究,皇帝直接在牀上召見了。
“子川,有何要事?”
不怪皇上訝然。昆哥兒不是個沒經事的孩子,素來沉穩,何事值得他趕在早朝之前進宮?
……
任昆昨夜出了榴園,一路飛了回浩然堂。
錦言講得夠明白,永安侯多聰明啊,瞬間洞悉。
回到書房。與值守的幕僚將此事的實施細節逐一研究,推敲,若想軍士不反感,除了太祖託夢說外,還需要別的刺激與獎勵政策……
和幕僚忙完了。時辰已不早,他在書房稍微眯了會,就周身收拾妥當,趕往皇宮,要在朝會之前與皇帝串供才行。
永安侯有特權,在皇宮中可自由行走。
陛下還沒醒,他在偏殿中等候召見。袖袋中是幕僚整理譽清的章程。腦中浮現的卻是小丫頭嬌俏的臉……
他一時心情激盪,竟抱了小丫頭!
偏殿四下無聲,任昆放縱着思緒飛揚:香香軟軟的身子、驚訝意外的嬌呼、環摟在脖頸間的觸感、薄嗔帶窘的稱呼……
任昆!任昆!
那稱呼帶着魔力,令他着迷,鮮少有人這樣叫他,不熟悉的尊一聲侯爺、大人,熟悉地喚他子川、任子川……自家的親長以往喊他昆哥兒,如今多數也稱他的字,偶爾叫聲昆哥兒……
任昆!
原來,這兩字自她口中吐出,入耳竟如此美妙……身體不由分說地就喜悅、興奮。
好在,好在自己夠機智——在最後關頭扯均哥兒做大旗,否則真會惹怒她!
其實他更想親她的……脣……
那張常在心頭做怪的粉嫩臉龐就在眼前,他實在忍不住,湊上去才發現不對,頭微偏移,就親在臉頰上……她的臉又彈又滑……
任昆不自覺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脣,感覺……好極了。
應該再多親一下的……心頭有點小遺憾,好不容易用均哥兒做了藉口……下次不好再用了……
她都說了,不許再與均哥兒相提並論,不準當小孩兒……她與小孩兒真的不同……回想起摟在懷中,身體緊貼的感覺,全身軟軟香香的,特別是胸部,綿綿彈彈……
身體就自顧自地心猿意馬,去回味相擁的美妙……
……
嘴角忍不住就高高揚起:“陛下過譽,臣愧不敢當。”
福星良將?
誰是誰的福星良將……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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