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肖恩和米克的父母們,因爲自家孩子的安全,就沒在這個問題上與凱文·丘奇站在同一個陣線上,他們猶豫了下,放棄了爭執。
孤身一人的凱文·丘奇摔門而去,“你們會付出代價的,我是說你們每一個人。”
本·亨利遲疑道:“他不會一個人去謝伊湖了吧?”
“他沒那麼傻,天亮之前,他會回來的。”
巴德曼篤定道,悄悄示意奧康納跟上去。
馬丁內斯說道:“等天亮之後搜索兇手……光靠警局人手太少了,我去找一批人。”
他出門去打電話了,其實要麼開大會召集鎮民一起行動,要麼就是第二個選擇,溫徹斯特機械公司的工人們足足有上百人,這是多克鎮組織力最強盛和完善的地方,而且工人們身體強健,還有趁手工具,用來搜尋圍捕犯人最合適不過。
其他人則只能先在警局歇息,等候天亮。原本他們想把孩子們送回家,遭到了巴德曼的反對,因爲要指認兇手和兇手現場,必須要孩子們才行。
在心情煩躁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慢。
大家漸漸從聊天變成了東坐西躺,一言不發假寐,池衡出門去了皮卡車旁,剛準備上車歇息,巴德曼跟了出來。
“賈斯托,這次要多謝你救了三個孩子。”
黑人警長一上來就說出感謝的話語。
“這只是順手的行爲,何況我也不能見死不救。”
池衡答道。
“有幾個問題,我不好在警局問,能在這裡得到你的回答嗎?”
巴德曼點上一根菸抽了起來。
果然來了……
池衡暗歎一聲,三個孩子的講訴,其中破綻太多了,瞞過一般人也許還行,怎麼可能瞞得過經驗豐富,當了幾十年警察的警長。
“警長,那三個孩子,確實是在我的老屋被我救下來的,他們遇到的危險也並不全是來自繃帶怪胎,嗯,那棟老屋,的確有些古怪……至於繃帶怪胎,在路上的時候想攔住我的車,被我解決掉了。”
池衡不等巴德曼問出來,就坦然說道。
巴德曼沒在警局直接指出三個孩子的破綻,而是到了外面僅有他和池衡時才詢問,已經很明顯的態度了。
聽完池衡的話,巴德曼緩緩點頭,吐出一口煙霧,“你做的很不錯,讓三個孩子沒有亂說,否則你的麻煩很大,我也幫不了你。”
“警長,你是不是……很瞭解老屋的古怪?”
池衡一直有這個懷疑,他覺得警長對他的態度太好了,警長和老舅之間的關係,並不只是像一般的朋友。
“我說過,我和你的舅舅曾經是某種程度上的戰友,我們之間有着生死交情,他救過我許多次。”
巴德曼的眼神彷彿陷入了以往的回憶片段,“老屋具體有什麼古怪,我不得而知,你舅舅警告過我,那邊很危險,尤其是晚上,絕不要前往。他在那邊的主要目的,就是把這種危險杜絕在外……其實你剛來的時候,我也曾經猶豫過,是否讓你繼承那棟老屋,我不想眼睜睜看着你落入危險。後來一想,這是你舅舅的安排,我也不能打亂他的安排計劃,你能在那邊安然無恙生活半個月,我才徹底放心,只是沒有想到會有今晚這種意外發生。”
“但發生了這次意外,”巴德曼緊皺的眉頭無法舒展,“你在這兒的生活也會受到很大影響。”
巴德曼話裡話外的意思池衡聽懂了。
他儘管不知曉老屋的具體古怪細節,
卻得到過老舅的警告,知曉老舅在那邊是杜絕某種危險出來危害鎮民……而池衡的到來,也繼承了這種責任,所以他纔不干擾池衡,甚至幫助池衡打掩護。
老舅他……也許在安排這個遺囑前,就已是想好了一切,知曉池衡來到多克鎮,會受到巴德曼的幫助。
但老舅這個坑貨,始終不把話說明白。
池衡對老舅這種“故意”隱瞞的行爲氣得牙癢癢,當然沒法拿一個死人有辦法,只能等明年清明節少燒一點紙錢了。
“警長,也許你可以幫我?”
池衡苦笑道。
“這種事你不說,我也會幫你的。”
巴德曼告誡他道:“這次你做得很好,但記住,以後儘可能的保持低調。謝伊湖……太容易惹人注意,而你作爲外來者也太過顯眼,維持低調是你在多克鎮平安生活的最好方法。”
對於這一點,池衡十分的贊同。
天剛剛蒙亮,如黑人警長所料,怒氣衝衝離去的凱文·丘奇不僅老實回來了,馬丁內斯還帶來了一個溫徹斯特機械公司的經理, 他的身後跟隨了二十多名工人,全都手持武器,某種意義上的武器,比如鋼棍、撬棍等等。
兩輛警車,以及其它車輛,浩浩蕩蕩出發,行駛向謝伊湖。
起來較早的鎮民們,詫異地看着這支聲勢洶洶的車隊,還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因爲車輛較多的緣故,車速沒法提升,直至四十多分鐘以後,才抵達了謝伊湖。
大家集體下車,警長們帶着警察荷槍實彈,其他人,如肖恩和米克的父親拿着獵槍,還有死者的父親凱文·丘奇,不甘示弱地拿着一把雷明頓M870霰彈槍。
在威爾博等人的帶領下,他們走向了昨晚露營的地方,遠遠的,走在最前方的凱文·丘奇就發出一聲悲鳴,狂奔向一具屍體——那正是昨晚被扭斷脖子而死的高中生弗雷德裡克。
“不,不……”
哭嚎的凱文·丘奇,最後一絲的希望也在見到屍體以後破滅了,他伏在屍體上痛苦不堪,周圍的人對他意見再大,此時也不由自主放緩腳步,一臉沉重。
誰也不想看到一個孩子這麼被謀殺。
黑人警長讓兩名工人去把凱文·丘奇拉開,再讓老警員伊萊·摩爾去用相機對現場拍照,他則去採集現場證據。
弗雷德裡克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也沒瞑目,眼睛瞪得很大,似乎還在感覺不可思議。
肖恩和米克根本不敢靠近過去,渾身顫抖地躲在父母背後,以往覺得父母管教過分,不管怎麼都想反抗父母的權威,這時候才明白父母是保護他們的唯一後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