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怎麼了?”看到吳逸羣竟然有如此的表情,丁當吃了一驚。
青青也嚇了一跳,奇怪,這戒指真的這麼古怪嗎?
“你們稍等一下。”吳逸羣站起身來,竟推門而出。
“你師傅到底是怎麼了?他怎麼有點神經兮兮的啊?”青青問道。
“你別亂說話,我師傅做事一向謹慎冷靜,他纔不會神經兮兮呢。”
“你怎麼爲你師傅說話啊?我怎麼總覺得你們之間的關係,不像是師徒,倒有點像•••••••”青青的最後一個字眼,還是沒有說出去。
“你有毛病啊?”丁當卻霍地站了起來,“你這愛吃醋的毛病,怎麼還弄到我師傅身上了啊?”
“我說什麼了?你幹嗎這麼緊張啊?沒做壞事,還怕半夜鬼敲門啊?”青青冷冷地說道。
這纔剛結婚不到一天的小夫妻,竟然又拌起嘴來了。
“哼,不可理喻!”丁當氣得抱住雙臂,又坐了下來。
青青也不理睬他了,扭過臉去。他們雖然剛結婚,但以前也不是沒吵過架,都習慣了。
過了一會兒,吳逸羣進來了。
丁當本以爲吳逸羣會和慕容道長一起進來的,可是,他只是一個人進來,而且神色也變得輕鬆了許多。
“丁當,你就把這戒指繼續戴着吧。”吳逸羣道。
“啊?那我不是永遠都不能把這戒指取下來了嗎?”丁當一愣。
“不會。”吳逸羣卻很有把握地說道,“會有取下來的一天。你知道這戒指有什麼來歷嗎?”
“不知道啊。”丁當搖搖頭,“難道,這不是雅雲,雅雲師姑的戒指嗎?”
他特意要在“雅雲”後面加上“師姑”二字,這既是對妻子柳青青的一種交代,也是對師傅吳逸羣的一種尊重。
“沒錯,這戒指是她送給你的。”吳逸羣道,“可你還不知道這之前的來歷。”
“之前的來歷?”
“對。”吳逸羣點點頭,“這是一枚能驅魔的神戒!‘
“什麼?”丁當與青青都驚呆了。
“你們且聽我說來。”於是,吳逸羣就將這戒指的由來,微微道來。
原來,此戒指乃是神機道歷史上唯一的一個女道長,女掌門人天玄道長的戒指。這本是一枚尋常的戒指,但被天玄道長用其鮮血凝注其中,最終具有了神力。
天玄道長羽化成仙之後,這枚戒指就被歷代掌門人傳下來,不過,從來沒有人敢戴上。
原來,天玄道長雖然也是深得道果的真人,但畢竟是女性之身成仙。流注餘戒指上的女性之血,多少還是帶着一點陰性,而修道之人多是男性,最怕因此而沾染陰氣,反而耽誤了自己的修行。
此後十幾代人,再未出過女性修道者,一直到了吳雅雲這一代。
“我師傅將此戒指送給了雅雲,本指望她能像當年的天玄道長一樣,也能得道成仙。”吳逸羣嘆了口氣,“只可惜,她英年早逝。”
“慢着!”突然,丁當打斷了吳逸羣的話頭,“你,你在說什麼?你是說:雅雲她英年早逝?”
“對,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如實告訴你了。”吳逸羣的目光卻很誠摯,“其實,我師妹雅雲早在好幾年前,就已經在終南山墜崖身亡了。“
“什麼?墜崖身亡?”丁當聽得腦子嗡了一聲。
“丁當,你怎麼了?”青青扶住丁當,後者的額頭上已經流下了冷汗。
“不可能,不可能的!”丁當大聲叫道,“她不可能死掉的,她要是死了,那,那和我在一起的那個女人是誰?難道,她是假的嗎?”
“和你在一起的女人?”青青眉頭一皺。
到了此時,丁當卻早已經把妻子丟在一邊,“吳逸羣,你,你在撒謊!”
雖然徒弟對自己如此不敬,直呼其名,但吳逸羣並沒有生氣,而是很安靜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那,那在江南大學裡當校長秘書的女人又是誰?她不是吳雅雲嗎?你說雅雲幾年前就墜崖身亡了,那,那送我戒指的又是什麼人呢?難道,她是雅雲的鬼魂?”
吳逸羣嘆了口氣,“雅雲已經死了,丁當,你就別再想她了。”
“不可能的!”丁當站起身來,一擺手,“我纔不會相信你說的那一切呢。好,就算她死了,那她總有屍骨吧?她的屍骨何在?又埋在哪裡呢?”
“吳逸羣,我也想要問你同一個問題!”就在這時候,門被推開了。
一個穿着銀色衣服的男人,大步衝了進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慕容流雲。
慕容流雲已經走到了吳逸羣的面前,“吳逸羣,你還有臉回到這裡來?哼,你編造了雅雲跳崖身亡的故事給我們聽,你騙丁當也就算了,你竟然也敢騙我?”
“他騙我也就算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丁當道,“我是那麼好騙的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慕容流雲卻不去看丁當,而是直視着吳逸羣,“丁當從來沒見過雅雲,他當然不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雅雲。可是,我卻認得雅雲。我不僅認得,這麼多年,我是把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深深地記在心底。那天我一見到她,我就確信是她了!就算是有人冒充她,也不可能冒充得那麼像吧?”
“天底下總有長得一模一樣的人,你怎麼知道雅雲沒有雙胞胎姐妹呢?”吳逸羣冷冷地說道,“我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但,我是親眼看着雅雲從我面前,跳下山崖。”
“啊?什麼?”慕容流雲一愣,手竟然顫抖了。
“是的,那時候我是下了山,可是,雅雲師妹也跟着下山,並找到了我。”吳逸羣嘆了口氣,“她希望我能留下來,但我執意要走。到最後,她索性跟我攤牌了,說要,要和我一起走,生死都要在一起。”
“什麼?”慕容流雲臉上的肌肉,竟然抽搐了起來,“那後來呢,你們,你們真的走在一起了嗎?”
看到這個突然闖進來的男人,還有自己的丈夫丁當,還有丁當的這個師傅,這三個男人在一起,竟然都只是爲了同一個女人,柳青青的心裡真是如十五個水桶打水——七上八下。
這個叫吳雅雲的女人,她到底有多漂亮,竟然讓這三個男人都神魂顛倒啊?
當然,這吳逸羣師兄弟如何爭風吃醋,這與青青無關。甚至,她還巴望着這兩人中的一個人娶走這個吳雅雲呢,這樣一來,丁當也會死心了吧?
可是,這吳逸羣竟然說自己的這位師妹死了?這是真的嗎?這還是他故意撒的一個謊言呢?
可是,青青越看這吳逸羣,越覺得他不像是在撒謊。
但是,這個英俊而帶着一點冷峻的男人,似乎還在隱瞞着什麼。他,到底在隱瞞什麼呢?
“沒有。”吳逸羣搖搖頭,“我拒絕了她的建議,我,我甚至告訴她,我希望她和你,和慕容師弟你能成爲一對眷屬。”
“哼,你會這麼好心?”慕容流雲冷哼了一聲。
“信不信由你。不過,當時師妹點了點頭,我以爲她同意了。”
“啊?”慕容流雲又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真的嗎?”
“我當時也以爲是真的,後來,師妹說不如和我一起再到山上走一走吧,最後再欣賞一下終南山的美景。她還說,有個美女崖一直沒去過,想過去看看。我,我就答應了她的要求。”
“那後來呢?”
“後來,後來。”吳逸羣的臉色忽然變得蒼白了起來,“我們到了那裡,她忽然哭了起來,哭着問我:到底愛不愛她?”
“啊?”慕容流雲只感覺脖子後面一涼,“你還是拒絕了?”
“對。”吳逸羣點點頭,淚水卻悄悄滑落了下來,“師妹轉過頭,突然仰天大笑了起來。我只聽到她說了最後一句話,‘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死也不會!’,然後,然後,她就跳下了山崖!“
“什麼?”慕容流雲腿一軟,竟然坐在了地上。
“我當時也愣住了,衝下山去,可是,她,她已經摔得面無全非了。”吳逸羣擦去了眼角的淚水,“我知道我錯了,我當時不應該那麼決絕的。可是,我已經,我已經無法讓她回來了,我又不敢再上山去見師傅和你,就,就找了一個地方,將她的屍體埋葬了起來。”
“啊?”慕容流雲就如凝固住的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這一刻,房間裡安靜得出奇。
“不可能,不可能的!”突然,慕容流雲站起身來,衝上前,一把抓住了吳逸羣身上的道袍,發瘋一般說道,“你,你說師妹幾年前就死了,那我看到的那個女人又是誰呢?難不成,是她的鬼魂?”
吳逸羣的嘴角動了一下,又閉上了。
“她不可能是鬼魂,對嗎?你說她是另一個女人,那,這個女人又是誰?爲什麼她會和師妹長得一模一樣?”
“我不知道。”吳逸羣小聲地說道,這聲音如此之小,就如遊絲一樣。
“你撒謊!”慕容流雲狠狠一推,竟然將吳逸羣推到了牆邊。
要知道,吳逸羣可是身懷絕技的武功高手,怎麼會被人家一推就推了那麼遠呢?可見,他這根本就是沒加力,完全任憑師弟慕容流雲推搡。
突然,憤怒的慕容流雲從牆上拔起一把劍,就頂在吳逸羣的胸口上。
青青嚇得“哇”的一聲,尖叫了起來。
丁當見狀,趕忙把她摟在懷裡,又緊張地看着那兩個男人。
“吳逸羣,你這個大騙子!你在撒謊,你在胡說八道!師妹她根本就沒有死,她就在江南市,甚至到現在都沒有離開,對不對?你虛構一個她跳崖的謊言來哄我,對不對?哦,現在你又說我看到的那個女人不是師妹,而是她的雙胞胎姐妹了?她有雙胞胎姐妹嗎?”
“也許有呢。”雖然被師弟拿着劍頂着胸口,吳逸羣卻毫無懼色,冷靜得讓人有點震驚。
“好,就算有吧。可是,她送給丁當的這枚戒指呢?”慕容流雲將劍指着丁當,“這戒指是雅雲的,怎麼會到了丁當的手裡呢?那個女人要不是雅雲的話,她怎麼會有雅雲的戒指?”
“這。”這一下,吳逸羣無話可說了。
“你說,你倒是說啊!”慕容流雲歇斯底里地叫道,“讓我來告訴你吧。我師妹根本就沒死!她跟着你一起下了山,後來,被你拋棄了,不得不到了江南市。對,她發現你也到了江南市,還試圖去你住的地方找你,對不對?因此,那天我和丁當纔會見到她,在你住的地方見到了她。可她被發現後,緊張了,想離開那裡。後來,你大概也知道這事情了,你怕師妹找到你和你的女朋友,乾脆就連夜搬走,卻又被我和丁當攔截了。整個事實,應該是我說的這樣。師妹,她根本就沒死!對嗎?”
吳逸羣一聲不吭。
“混蛋,你還不承認?那好,那我就殺了你!”慕容流雲舉起了劍,“吳逸羣,我最後給你一個機會,你馬上告訴我:雅雲她現在到底在哪裡?”
吳逸羣擡起頭,看着那閃着寒光的劍,仰頭說道:“她死了!”
“你敢再說一遍?”
“她,真的死了!”
“她要是死了,那個女人又是誰?”慕容流雲大叫道。
“是,是••••••”吳逸羣的嘴脣動了一下。
可就在這時候,大門被猛地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