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尊主的三千兩固然是要交的,你的呢?”姚莫婉一語,噎的刁刁啞口無言。
“主子,刁刁也要交啊!”刁刁猛的推開寒錦衣,看着姚莫婉的表情錯愕不已。
“凡是走進聚仙樓的人都要交,當然,僅限今晚。不過你有選擇的,一,不進,二,幫着冰心張羅飯菜。”姚莫婉的公正嚴明令冷冰心瞠目結舌,看來刁刁在姚莫婉心裡也就那麼回事兒呵!
“錦衣,咱回去,不吃總可以吧!”刁刁恨恨看向姚莫婉,失望透頂。
“這裡是六千兩焰幣,聖掌櫃拿好。”寒錦衣也不管刁刁,當下掏出六千兩焰幣遞給姚莫婉。
“錦衣!你……”見寒錦衣走進正廳,刁刁朝着姚莫婉狠跺了兩下腳,這纔跟了上去。
四人落座之後,夜君清方自三樓緩步走了下來。
“夜君清?你怎麼會在這裡啊?”在看到夜君清的一刻,楚漠信騰的起身,不可置信開口,楚漠北與寒錦衣聞聲望去,心底皆有片刻的沉寂,如今的夜君清早已沒了往日的風采,枯瘦的身體使得他身上的湛藍色長袍顯得特別寬大。
“你們都在,朕怎麼就不能在了?”看着楚漠信眼中的震驚,夜君清如死灰般的心漸漸起了波瀾,姚莫婉素來最疼楚漠信,如今楚漠信不好好在樓蘭皇都呆着,跑到新鄉,說明什麼?楚漠北和寒錦衣的突然出現,又說明了什麼!
“那怎麼一樣啊!我們可以在,你就不行!”楚漠信急了,有夜君清在,若姚莫婉出來,必定是要跟他走的。
“漠信!楚王請坐。”楚漠北表現出了十足的風度,現在的重點不是夜君清的存在,而是姚莫婉!
“主子,夜君清沒給錢吧?”寒錦衣身側,刁刁跳了起來,冷冷指向夜君清和其身後的殷雪。
“沒給啊!”未等姚莫婉開口,冷冰心直言道。
“憑什麼!”刁刁不以爲然。
“憑他們是掌櫃的朋友,某些人交友不慎呵!”冷冰心似有深意看向寒錦衣。寒錦衣無語,他還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多了個朋友,在他眼裡,刁刁是瘟神,是剋星,他真是分分鐘都想擺脫這個惡魔。
“修笛?”姚莫婉沒理會冷冰心與刁刁斗嘴,繞過長桌走到坐在角落裡的啓修笛身邊。
“一起吃飯。”姚莫婉柔聲開口,眼底帶着一絲愧疚。
“不要你管!我要等乾爹和姨娘,他們不會不要我的!”啓修笛歪着腦袋看向門口,聲音倔強中帶着濃重的哭腔。
“他們出去辦事了,好些天才回,因爲走了匆忙,所以讓我轉告。像你這麼聰明伶俐,智勇雙全的寶貝疙瘩,他們若不要,那就是傻子。那會兒跟你開玩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他們兩個。”姚莫婉違心說着,嫉妒幻蘿?呸吧。
“真的?”啓修笛扭頭看向姚莫婉,眼底的光晶瑩閃爍。
“我也想是假的。快吃飯,瘦了可就不帥了!”姚莫婉撥着啓修笛的小腦袋,點了點頭。
這一幕落在楚漠信眼裡,心,突地難受。
“你墨跡什麼呢!快點兒把姚莫婉交出來!”楚漠信強忍着把眼淚憋回去,大聲吼道。
“是不是本掌櫃將姚莫婉交出來,你們便不再糾纏?”姚莫婉拉着啓修笛走到桌邊,正色看向衆人。
“當然,你以爲你是誰啊!”楚漠信揚眉,理所當然開口。
“那好,諸位先吃着,本掌櫃這便將你們所謂的姚莫婉帶出來。”姚莫婉鬆開啓修笛,轉爾上了樓梯。
“姚莫婉就是姚莫婉,什麼叫所謂的姚莫婉……”楚漠信嘟囔着開口,眸子下意識落到啓修笛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楚漠信看着彼時被自己逮着的小男孩,狐疑問道。
“關你屁事!”啓修笛毫不客氣的回敬了一句,噎的楚漠信滿臉通紅。
“你欠調教啊!”楚漠信拍了拍桌面。
“你才欠調教,你們全家都欠調教!”啓修笛啪的摔了筷子,弄出來的動靜比楚漠信的還要大。一側,楚漠北額頭頓時浮起三條黑線。
即便如此,正廳的氣氛依舊緊張的讓人覺得呼吸艱難,夜君清不明所以,可在聽到姚莫婉說能帶出他三個月無一日不在思念的人兒時,心便似隨着姚莫婉飛去,無法自持。
“你不是說不知道主子的下落麼?”殷雪冷眸看向冷冰心。
“一會兒就知道了。”冷冰心百口莫辯,只得無奈聳肩。
差不多半盞茶的功夫,姚莫婉緩緩走下樓梯,楚服加身,長髮盤起,臉上的白紗不復存在。此刻的姚莫婉,無論身上還是頭上,都與城樓榜文上的畫相一模一樣。
“莫婉?莫婉!朕終於找到你了!”在看到姚莫婉的那一刻,夜君清陡然起身,深邃的目光迸發出璀璨的光彩,看着眼前讓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夜君清的眼淚,無聲滑落。
“姚莫婉……真的是你嗎?”楚漠北情不自禁起身,緩緩走向樓梯,眼中閃過一絲質疑。
“姚莫婉!你瞎跑什麼,讓本小王好找啊!”在看到姚莫婉的那一刻,楚漠信鼻子酸酸的難受。
“醜丫頭,你可讓本尊主擔心死了。”寒錦衣激動不已,眼底有光閃過。
直至夜君清的手欲碰到姚莫婉的剎那,姚莫婉陡然止步。
“讓諸位失望了,我並不是姚莫婉,而是這聚仙樓的掌櫃,姓聖,叫婉兒,大家可以跟之前一樣,叫我聖掌櫃,也可以叫我婉兒,唯獨不能叫姚莫婉。”姚莫婉肅然開口,她的出現,很好的說明了問題。
“你不是莫婉?這怎麼可能!”天雷乍裂,轟的夜君清頭腦嗡嗡作響,若說眼前之人不是姚莫婉,誰信呢!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婉兒和楚後長的一樣有什麼稀奇呢。”看着眼前衆人的反應,姚莫婉再次堅信,雖然四人對姚莫婉皆有思念,但卻無人及得過夜君清。
“主人……這三個月到底發生什麼了?您……不記得我們了?”夜君清身側,殷雪淚眼朦朧,聲音哽咽低沉。
“我真的不是姚莫婉,事實上,那些賊匪是認錯人了,纔會出這樣的誤會,我很抱歉讓大家失望,但事實就是如此,沒人可以改變。如今真相大白,婉兒也算給諸位一個交代,至此後,婉兒也不願再帶面紗過日子,所以希望諸位能撤銷在樓蘭尋找姚莫婉的榜文,再這麼下去,婉兒實在困擾。”姚莫婉中肯請求。
“你就是姚莫婉!爲什麼不承認?是不是他們威脅你?我們這麼多人,還怕那個白毛不成!”楚漠信急步上前,一把拉住姚莫婉,聲音激動不已。
“對不起……”看着楚漠信眼底滾動的淚水,姚莫婉忽然覺得自己太過殘忍,可她總不能告訴這些人,自己就是姚莫婉,用以欺騙他們的感情啊!
“本王不要你對不起!本王要姚莫婉!”楚漠信嘴裡發出如小獸般的低泣,眼淚刷刷的涌了出來,滿懷希望而來,卻是這樣的結果,楚漠信沒辦法接受。
“能有這麼多人關心呵護,婉兒也想自己就是姚莫婉,可是若婉兒頂着姚莫婉的頭銜,接受各位幾乎是溺愛的感情,這樣昧良心的事,婉兒做不出。”有那麼一刻,姚莫婉忽然覺得,如果不是背後還有司空穆控制,有啓滄瀾和幻蘿監視,她便是真的做了姚莫婉,也是件不錯的事。
“你不是姚莫婉?可爲什麼長的那麼像?”楚漠信不依不饒,一側,夜君清,楚漠北和寒錦衣皆沉默,目光灼灼的看向眼前女子,希望找出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
“婉兒也不想,可惜父母賜的這張臉,婉兒沒辦法。”姚莫婉無奈聳肩,踱步走下樓梯,到了桌前。
“冰心?”殷雪滿目質疑,希望能在冷冰心那裡得到答案。
“她的確不是主子,至少冰心敢以性命擔保她的臉沒有易容。”冷冰心的聲音帶着一絲苦澀,的確沒有易容,可換皮的事卻不好說,鬼道子的話從來沒有準頭兒,即便彼時密室她看到了婉兒之前的容貌,可單憑那幾個字,又能說明什麼呢!
即便心存質疑,冷冰心卻不能貿然開口,一來鬼道子的命握在司空穆手裡,二來此事事關重大,她無法保證婉兒此時一一舉一動是不是欲擒故縱,如果婉兒並非姚莫婉,而因爲她的一句話,給了衆人錯誤的信息,後果不是她能承擔的。
冷冰心語閉之時,衆人臉上皆閃過一抹失望落寞的神情,或許她真不是姚莫婉,否則,她沒有理由不與衆人相認。
楚漠北暗自嘆息,默默回到座位上,心裡有着自己的思量,一側,刁刁亦拉着寒錦衣回到桌邊。
“她真不是你們要找的姚莫婉啦!我跟她從小一起長大,不會錯的!”刁刁補充道。
“你若不是姚莫婉,就不該頂着這張臉,看本王不給你劃花!”楚漠信悲憤怒吼,說話間便欲上前。刁刁心下陡震,出手之際卻見啓修笛擋在了姚莫婉面前。
“有小爺在,誰也別想欺負她!”七八歲的孩子,臉上的表情剛毅決絕,一雙黑曜石般的眸子迸射着堅定的光芒。此刻,啓修笛已然喚出七條小蛇,眼見着花花綠綠的小蛇纏在啓修笛臂上,姚莫婉身體發抖,不禁噎了下喉嚨。
“漠信,不可無禮。”楚漠北及時喚回楚漠信,轉爾看向姚莫婉。
“聖掌櫃莫怪,漠信與姚莫婉情同母子,原本滿懷希望,如今卻是這樣的結果,他難免會耍些脾氣。”邪魅的眸子蘊着陰陰的幽光,楚漠北說話之際,姚莫婉便覺一陣冷風襲過,一股寒意自腳底竄起,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絕非簡單的人物,這些人中,她最該防的就是他!
“對此,婉兒深表遺憾,所以擺下宴席,聊以慰藉。”姚莫婉籲着氣,坐回到自己的位置,啓修笛見楚漠信不再動手,自是收了小蛇坐到姚莫婉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