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 陰陽路失之交臂 夢中夢別無選擇

此時周密正在昏迷當中,突然火龍下凡,魂魄歸位,頓時甦醒過來,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看着眼前陌生而又似曾熟悉的一切。心想:又從閻羅王那裡揀了一條性命而來,此生珍惜。然而厄運未盡,好事多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見得周密命運將歸向何處,只有天知道… …

路已盡頭,生死不顧。獨木橋畔,兩岸懸巖峭壁,其下深淵,不可相測,水流湍急。周密此時生在困境之中進退兩難之際。深知世道艱幸,奸人當道,小人得志之氣。喬蔭春深知一次又一次的詭計已經失敗,而陰謀正在背後悄悄的施展。周密逼迫無奈,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心想:這件事情如不查得水落石出,勢必後浪之勁會來得更猛烈些,必死不暝目,後患無窮。周密已經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已的處境,士可忍,熟不可忍。居然千里追襲,來到浙江境內,其勢尚且不衰。周密錯估了敵手的力量。心裡確實在咬牙切齒的咒罵着。如若此事查不出來,終究是一死,只因世道太暗,人性尚未明瞭。到時只得一死以謝天下之大德,一了百了,還有何望乎。況且當下這喬蔭春意欲何爲。心下疑團尚未解開,只是一路窮追猛舍,又是做何道理呢。居然有如此通天切地之能,竟能召納天下英雄之士爲之驅使。到時如若心懷不詭之心,恐將天下大亂,其局面不可控制,後果不堪設想。當初何不召告天下忠貞之士,圖謀而爲之。只耐周密只是辛勤工作,是個安份守紀之輩,一切的想法都是那麼簡單,也並非是那些拉幫結派,只爲一已之私利而大動干戈之人,只願事態平安,人人安康之意圖。而喬蔭春卻心懷鬼胎,意欲不軌之徒,其心思深不可測。周密日思夜想以來,始終猜不透,琢不明他的意圖何在。幾年來的東奔西走,幾經曲折,幾經悲歡,事事歷歷在目。只因無法與之力爭,雖有智者,但也首尾不得相顧。其勢太盛,不可與之爭鋒。因一步步只顧後退,卻難思量過其他途徑的方法,只怪現實太薄情。周密思至此處,悲從心來,其身旁淒涼之境界,更是增添了不少傷感,不竟黯然失色,淚從肚落,不得與人相說擇語半句,忍受着了常人所不忍的痛苦。周密一直思緒以來,不知喬蔭春有何其它原由,只是一路追隨跟蹤,換兵損將,更是興謠造勢,製造諸多事端,更是在一旁興風作亂,唯恐天下不亂。周密一直懷着一顆感恩之心,深知忍得一時之氣,免得百日之憂。不與他人做記較,多年一直克守本份之心。周密一直忍辱負重,卻一直思敘不清,喬蔭春到底其意圖何在呢?

五年來,喬氏機械設備圖紙技術,周密已忘記待盡。又沒與其它同行機械設備廠勾通出售技術。如若僅憑此事,而大動干戈,卻也是常人所不能理解。僅憑周密此點技術含量,不入大家常情法理之中。喬蔭春那白面書生模樣,生得一副奸詐欺世之相。又因城俯極深,詭計謀略於心。整人於千里之外;傷人於無形之中。其豺狼本性,殘暴無度之心讓周密於無形無色中死去,最終查而無效,而只能是音消元散,銷聲匿跡,而讓喬蔭春心滿意足,其心讓人得而誅之。當初之際,周密已深知自已的處境,把一切後事都交託給父母。家中父老聽得此等惡信,心如刀絞。其實當時,家裡老邁父母早就做了心裡準備,只有一死了之,而別無他法。而此時的妻子魯丫丫卻一直以來蒙在豉裡,人事不曉,半點不知,還在與周密不息的爭論與責罵。此事已惹火上身,燒及全身的是周密本人,卻已漫延至整個家庭。妻子魯丫丫雖已清楚認識到事態的後果,卻仍然漠不關心周密的死活。傷心之疼旁人哪能理解,只是主張一味忍讓與退讓,然劍鋒逼近心臟,心裂膽懼之時。只要***一燃,必會點燃熊熊烈火。周密此時痛心疾首,悔不當初誤入喬氏企業打工,恨不能與他絞盡腦汁的爲他賣命工作。雖事已時過境遷,而一路想來,心裡實是有恨而無半點思念之情。雖然近一年的打工之恩,在危難之間收留了周密,但是近幾年的種種迫害與追逼,已經導致周密憤慨到了極點。心裡只圖一決而除之後快,非周密一時心血來潮之思。只是與喬蔭春的恩怨尚來已久,敵暗而我明,敵強而我弱。想得翻身,肯非這一輩子難了。周密一時性起,突然想了結一時生命。然主謀未盡誅,後代世人皆會齒笑周密有失大丈夫之氣,這等想法枉爲世之英雄所爲,更何況死後有何臉面見列祖列宗在天之靈。多年來,有失江湖中與之相惜相知的忠貞之士的期望。這等英年早逝,草草結束自已的生命,未免有失喬工長途追襲時所付出的一門心思的算計與一路圍追堵截。定會讓世人大失所望罷了。仇人在輕視中嘲笑着,而喬工那一臉不消之神情,一副冷然面對着周密那弱小可憐的身軀,不已爲然的模樣。讓周密想起此時的神形而痛恨不已。喬蔭春定會輕視,而一臉奸笑不顧一世之神。周密想起這些事來,輕生的念頭頓時化爲一趟污水,一時激化了心中的鬥志,激起的心中的怒火,重新點燃了心中希望之燈。但縱有沖天之怒,也只是愚夫之志而已,無異於自欺欺人,而最終的結果只會禍及本人與家人,女兒尚在襁褓之中,妻子魯丫丫一肩難持家業,必棄而走之。父母當真要死於家中木牀之上而無人理會了。難道真要做出親者疼,仇者快的事來。周密思前顧後,本來自小以來,心志幸高,心懷開達,卻不料在江湖之中,險些陰溝翻船,一時丟了性命,埋滅了一世英名。

周密再也支撐不住這麼多人的吼喝聲了,和隔三差五的衆江湖派系的排擠。弱小的身軀已經被這茫茫人海之中的吼喝聲淹沒了。雖然再有超強的鬥志與天性的使然,怎耐一人難敵衆手,更何況長期來的生活與工作的一串聯的打擊與催殘,再也沒有精力和力氣來對付喬蔭春連綿不絕的攻勢。

在這麼艱難的情況之下,周密還在堅持的上班。雖近來工作已略顯輕鬆,但周密生怕工作之誤,而被老闆責罰而失掉來之不易的工作。因而在這種心情極爲複雜的情況,仍然集中注意力,強打起精神,託着一副難已忍受的身軀,繼續着生命的每一天。剛要走近辦公室的門口,卻見得一位壯士,若模五十開外的年紀,相貌和藹,舉止端正,儀表非凡的人端坐在周密的辦公桌後面。周密心下性疑,廠內一直以來,生意並不見好,辦公室也不缺人才,不知何故又聘請一位高職稱的人士來我廠。不知老闆是何主意。周密只是粗眼大略看了一眼,便並不做理會。本已心事繁重,哪還有心情去顧及旁邊的事情,所以一時沒加理會。

幾天來,由於已近晚秋,天氣異常乾燥,喉嚨乾咳得厲害。傍晚的時分,周密徒步去藥店買了一盒潤喉片,不覺一連吃了幾片。直到晚上,周密平躺在牀上,藥性開始發揮效力,周密一時沉迷在迷茫之中,昏沉起來。開始浮想聯篇,想起諸多往事來。這一幕幕浮現在腦海裡,讓人慾罷不能,難已控制其中的思緒。想過往的事情,穿越萬水重山,直接翻越了與喬蔭春的打工時代,想起以前更多精彩的回憶來。這時隔着窗戶,外面一陣狂風暴雨中。只隱隱聽得周密一時哭泣,一時歡笑,情緒不爲所控。藉着這風雨聲與夜幕的掩飾下,回想着以往的事情:只見得唐世勇偏偏儒將風度,當值風華正茂之時,舉止風趣,談吐文雅。卻不料一輩子困守在終間洞的山溝之中,顧有一世英名,卻也不得其志,而整日欲欲寡歡。忽聽一人對着唐士勇說:“周密這小子從小習得文武雙全,天份之大,意志之堅,一世以來,我當閱人無數,卻不料今日觀得此人之面相,生得奇異仙骨不凡,確實世間常人少有。且胸懷大志,做事又有進有退,將來定有出息。”唐世勇聽後不已爲然的說:“文武雙全之輩,這個世界並不小見。心中不禁暗吟着,如若能呼風喚雨之能,如此天性,纔是我鬼谷派世代以來所追屬之輩。世屬罕見,定能翻天覆地之能,扭轉乾坤之術,才屬世之大器。轉而大聲對那人而道:若只是文武雙全之輩。但若如此這般,還留我等人守在這世上有何用哉?”那人聽得唐士勇自言自語,又隱隱聽得半句話的意思。於是反過來問道:“那依兄臺之見,該當如何纔是當世濟世之才啊?”這時只聽得唐世勇笑眯眯的,只笑而不語。那人深覺好奇,心想唐士勇向來深藏不露,且一身本事在手。多年來,一直秉承公道,在生產隊裡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物,且見人之表情而可觀其全貌,見人說話而可透視其內心思想,閱人無數,言之必中;看之必準;分寸把握得十分到位,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經天緯地之才。如此之才,卻被部隊下放到邊遠農村。詳情難已一一指出。更不知何因流落到此地爲民,當時衆說紛紜,說法不一。一時傳爲佳話,深得民心。今日見得他說話隱隱約約般,深含濟世之理,卻又不說出明瞭。仍神龍見首不見尾,於是生性大奇,在不停的追問下。唐士勇不厭其煩,纔有條不紊的吐出半個字來,說道:“現在說出來爲時尚早,肯泄露天機,以遭報應不可。更何況此等中國大計,豈是你輩所能切息與理解的。只是到時世人震動之時,爾等切勿生事,必定能看到此人的真實身份與通天徹地之能。到時非世人所能觀量矣。”那人聽得唐士勇此等話來,心內誠惶誠恐,不知所措。深深體會到其中的內函與大理,不由自主的深吸一口涼氣。其實早已經猜測到唐士勇心中所思,日後必有驚天動地的隱情。此等本事之人,必有驚天之舉,到時石破天驚,世屬罕見。所以量他的肚才必不會輕易說出口來。周密當時年紀尚小,不經意間,在柴房背後隱約聽得他們的談話,深覺爲奇,但不知前因後果,今日遭遇此等大難,方纔領略其中隱含着江湖之中不可告人的機密。只是當時不知何事,今日想來,只是增添了周密的神思嚮往。想想自已當今的處境,再聯想到此處話來,巧妙的聯合在一起,甚是有不同的意境。想到此處之時,周密豁然開朗,心想:唐士勇果然慧眼識英雄,不愧是數十年來在部隊深造之輩。周密深知其知遇之恩,此時想來,淚涕零落,此恩不可不報。想起喬蔭春多年的處心積慮之心,在周密一已的力量下一一迎刃而解,打破了喬蔭春多年來的詭計。可週密還在好好的活着,心裡不覺得一陣哈哈大笑,全身肌肉伴隨着笑聲,一顫一顫的在牀上晃動着,卻見其氣勢震得房上橫樑上的灰塵紛紛落地。其笑聲未絕,其思緒又開始神馳而往。直思那當時風雲人物,其當時的怪言怪語,吸引了周密無限的思維空間。在周密腦內又想起灣門前一位英雄人物。這時只見得周維永走了上來,衣服穿得刀斬虎齊,鮮鮮明明,談話雅量而有氣質。卻見他舉起杯與人對飲,說:“雕人令世世代代雕下去,到時我國全民皆兵,到時到哪裡都能指揮去一支訓練有素的部隊。”周密想到此處,又是一陣狂笑,笑得全身都動了。這時周密回想起小時候的事來:周密站在地景山上,說出了豪言壯語,說:“爲世界人民的和平與富強而努力奮鬥”周密想到此處,竟然哈哈大笑,笑得那麼開心,笑得那麼自信。周密一路回想,想起小時候與外公的往事:八九歲的時候,去外公家拜年。外公講着英雄的故事,表姐表弟圍成一桌聽着。外公講得興起,手舞足蹈,一本正經。周密一聲不響的坐在下首,看着外公生龍活虎的說着,仔細看着外公的一舉一動甚是有意思。這時轉過頭來,看着兄弟姐妹們聚精會神的聽着。外公講了一個下午,大家依然捨不得離開,依舊纏着外公再講。這時只聽得外公卷着舌頭說:“你做得很好嗎?無論坐在哪裡,無論身在何處,只要把身邊的人看清楚了,你就好做事了。說到底,這個世界只要你把身邊的人看透了,你的人生就完美了。”周密當時似懂非懂,今日想來,外公的話講得非常有道理,被深深折服。周密想起此事,不幸淚流滿面,如果外公有再生之日,也可跟外公講起此事,不會讓周密流落至此。周密想起心酸,眼淚模糊了視線。這時已近深夜時分,周密停止不了對往事的追憶,大腦已經用到了極限。腦蓋幾乎將要衝開,生命將會危在旦夕,但思維還在繼續。這時只聽得外公捲起舌頭對周密說道:“你長大了,我就老了,幫不了你什麼了,現在我說一點事給你聽,將來記得記不得,都是天意了。將來就你一個人,孤零零的。事情來了,就鋪天蓋地、排山倒海而來,那要看你忍不忍得住這股浪潮。事事都衝你來,那要看你的心理準備能不能應付得過來。在你背後吼喝你,那是在提升你的膽量。只要是我的血脈,相信能趟過這一關,相信自己別的本事沒有,但是胸口裡的氣勢尚有。不管什麼情況下,只要氣勢尚在,萬事皆利。”周密想到這裡,眼淚崩的從眼睛裡面出來,一時臉上流着淚水,流溼了枕頭。正在這個時候,窗外露出點點光茫。周密大腦受不了這強大的思維,只覺得全腦一片空白。一晚的思緒,讓周密漸漸明白這幾年來的道理。不再爲吼喝聲而煩惱了。

清早,周密就回到辦公室。八點已過,周密正準備上班。那個新來的老頭進來了,對周密微笑的點了點頭。周密以還禮數,對他笑了笑。上班之後,周密繼續想着昨天晚上沒有想清的事情。我外公到底是什麼人,他爲什麼跟我說這樣的話。難道他是?周密的心怦怦直跳,突然眼淚崩了出來,而且哭出有聲。這時那個老頭正坐我背後,立即跑了過來,關切的詢問我什麼事情。周密沒有說,悲傷的心情已經到了極點,含着淚水,看着那老頭,見得那老頭慈眉善目,心定堅強,忠良之後。周密的心一下安靜下來,止住了哭聲,只在報紙的四個角落寫了四個“9”字。然後看了看那老頭。老頭只是連續“嗯--嗯--嗯--”了幾聲,說道:“不必如此傷心落淚,幾年來磨歷,你磨練成爲一個成熟的男子漢了,以後的道路掌握在你自已的手中,天下大勢,風雲變幻,你站在風口浪塵之中,撐控着世界格局的變化。任務之艱難,肩上的重任唯肯難行,幾年來的磨練沒有白費,都指望着日後的輝煌成就。”周密聽了淚水不止的往下流着,深情的看了一眼老頭,說道:“周密本是出身在貧苦家庭之中,一生一世間不得其志,鬱鬱寡歡一輩子。不料世間之人如此痛愛,還知世上有周密這人。周密想來這輩子定當庸庸碌碌一輩子,不曾想到世間之人如擡愛,讓周密委以重任,周密何德何能受此大恩,當感激得得五體投地,如同再生父母般。只是現當今,身在如此高位之上,唯恐天下之人不服,心裡確實不安。況且天下大勢,紛爭已久,蚩尤之亂仍然延敘至今,沒能解決,我將何出何從,心裡實是難受與惶恐。當請受教… …”那老頭見得周密雕琢成功,便明白如此多的事理,想到的是天下安危,心裡不禁暗歎不已,於是說道:“你且放心,天下大勢並不如你所想的那麼艱難,只要你行得正,走得穩,一舉一動間皆顯示出你的大雅智慧,天下之衆自然傾服,忠心之輩爲之所命,事事都聽從你的號召。”周密聽罷,不竟闇然起色,心想:如此這般,我這輩子的自由生活從此了結了,還不如做個平民百姓,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那麼開心,從此一舉一動都受到了限制,真是讓人活受罪。老頭見得周密有些難言之隱,便安慰道:“小主,你且寬心,不必如此煩惱,日後必然習慣。”周密想說去心中之事,卻又在心中欲吐不出,心裡實是難受之際,只是說道:“多謝大叔教悔之言,很是感激,容日後隨機相報。”那老頭聽了周密的話,笑哈哈的說道:“不必如此大禮,此乃我份內之事,我此行特爲你在關鍵之時,度過難關,日後你必飛黃騰達之際,不要忘記了我的所託就好。”周密聽了,難堪的臉上顯出難得的笑容,說道:“必不能所忘你的大恩大德之事,聽君一言,如重見青天,如迷霧散盡,如獲新生。深深感激之情。”那老頭聽罷,也不多言,只是滿臉帶着微笑,從容的從辦公室走開了。周密不禁好奇,心想:難道他就是爲我專程而來,而不是我的同事之情,想到此處,周密追了上去,想向他問個明白,心有不捨之情,再看他一眼,當週密走出去之時,那老頭健步如飛,頓時消失在人羣之中,不見其蹤影。周密一時追悔莫急,日後難已尋找如此之人,不竟嘆了口氣,回到座位之上,望着那遠去的背影,呢呢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周密在繼續思考着其他的事情,只是事情越來越明朗。心裡的那塊石頭漸漸放了下來,全身頓覺輕鬆許多。幾年來的煩惱終於告了一大段。那背後的吼喝聲也奇蹟般地停止了。雕人令也到此而終了,周密一下對人生增添了許多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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