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丕慶爆發的那一下甚至都在王宮廣場那光滑的石磚地面上蹬出來了一道白花花的劃痕,他的速度雖快,但就在他還沒來得及碰到那元素法師的時候,他和元素法師之間的地面上便突然出現了一堵石牆,這石牆跟地面上的石磚完全不一樣,怎麼看都像是一塊被用魔法突然召喚出來的石頭。
公丕慶被這塊石頭嚇了一跳,但他也接着就明白了,對方是元素法師,是曾經讓整個魔界都聞風喪膽的恐怖存在,召喚一塊石頭對他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吧。
但公丕慶心裡有些後悔了,早知道這傢伙怎麼都不會說出邪神之心的下落的話,他不如剛纔就把這傢伙給幹掉了,但他又不確定,心想萬一這個傢伙真的知道邪神之心的下落呢?難道是這個老頭是屬於那種“不見棺材不掉淚”類型的?
那麼讓他活下來興許也不是一件壞事,說不定他們倆之間打上一架他就肯交代邪神之心的下落了。
公丕慶慶幸自己的外骨骼剛剛得到了加強,因爲元素法師召喚出來的那塊石牆並不算厚,但因爲他的速度太快了,其衝擊力也很恐怖,如果他剛剛沒有強化外骨骼的話,估計這一下能把他給撞昏過去。
他這一下直接在那石牆上撞出來了一道巨大的裂縫,他隨即擡腳踹了過去,他那經過強化後的腿腳有着恐怖的破壞力,已經被他撞出裂縫來的石牆應聲倒塌,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石牆倒下的一瞬間他便聽到了石牆後傳來的一陣魔法轟鳴聲,伴隨着石牆破碎的裂紋,一把明亮的烈焰長矛從前方襲來,乍一看起來好像根本就不是他一腳把那石牆給踢爛的而是這把烈焰長矛將石牆給擊碎的。
烈焰長矛直接命中了公丕慶的胸口並帶着他飛了出去,在還沒落地的時候他還尋思,看來這個元素法師還真沒對他說謊,這把烈焰長矛本應是從那個隊員身後揹着的龍脊重炮中發射出來,但既然剛纔元素法師都說那龍脊重炮的魔法核心是他提供的了,那他自己直接能召喚出烈焰長矛來也就不足爲怪了。
但真正讓公丕慶害怕的,是這烈焰長矛的傷害,之前他們一路上用那龍脊重炮破開一扇扇大門時的一幕再次出現在了公丕慶的腦海當中,這烈焰長矛連那些比銀行金庫大門都要誇張的鐵門都能輕易熔燬,那麼他的外骨骼能抗住這樣的攻擊麼?
這還是他第一次被這種明亮的白色烈焰所引燃,這火焰的殺傷力果然名不虛傳,在他剛落地後他就從自己身上聞到了一股刺鼻的燒焦味,他知道現在自己還沒感覺到疼痛是因爲他的外骨骼還沒被燒穿,等到他的外骨骼被破壞之後,那白色的火焰燒到了他的肉,那可能就會疼得他哭爹喊娘了。
當然,他也可能根本就沒機會疼得哭爹喊娘,畢竟這種白色的火焰連束縛着天龍的那些巨大鐵鏈都能輕易熔燬,更何況是他的身子呢……
他身上的外骨骼第一時間做出了正常應對火焰的突變,最外層已經被引燃了的外骨骼開始自動脫落,同時內層的外骨骼迅速生長來填補空缺,這樣的方式甚至都能讓他抗住當初典獄長召喚出來的血色靈魂火焰,但很快,公丕慶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危險。
這些由元素法師本尊召喚出來的白色烈焰,似乎比那龍脊重炮發射出來的烈焰長矛還要厲害,就算他的外骨骼已經開始通過脫落的方式來捨棄被引燃的部分了,但他身上的火焰依舊沒有斷過,那是因爲這種白色的火焰蔓延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那些燃燒着的外骨骼自動脫落後,在還沒來得及落地的時候就會再一次把他身上的其他地方引燃,就好像對這種白色的火焰而言,他整個人都是那種一碰就能引燃的火種,哪怕是在脫落後還沒來得及落下去就會把內層新生出來的外骨骼再次引燃。
他的外骨骼裝甲雖然有着比肩鋼鐵的防禦能力,但這外骨骼畢竟不如鋼鐵耐燒,僅僅是過了幾秒後,公丕慶就已經感覺到自己身上出現了一陣陣針扎般的刺痛感,這種感覺簡直就不像是被火焰給燒出來的,而更像是被一些毒蟲給蟄的,他的臉上因爲愈發頻繁出現的刺痛感而扭曲着,同時他一擡頭,便看到了對他來說頗爲熟悉的一幕。
只見不知不覺間,元素法師的身後就凝聚出來了一個很大的火焰龍捲,這種構成火焰龍捲的全部都是這種白色的致命火焰,而這一幕,公丕慶曾經也在極寒之獄裡區的檔案室裡看到過,在元素法師的個人檔案上就有這麼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元素法師用了這麼一個巨大的火龍捲將不朽軍團團滅時的照片,甚至照片上還有一個小細節,那就是不朽軍團的統領也被這火龍捲給帶到了天上,看着就跟一隻被龍捲風從海里吸出來了的大烏賊一樣……
但大概真是因爲元素法師年紀太大了的緣故,這一次他召喚出來的火龍捲要比他檔案裡所描述的那種“毀天滅地”的情況差很多,這個火龍捲最多也就十米高,而且最細的地方甚至一個人就能抱過來,可謂是一個“縮水版”的滅世火龍捲了。
公丕慶一下子慌了神,因爲這種白色的火焰似乎一旦引上之後就根本無法熄滅,才過了這麼一會的功夫,他的腳下就已經掉了整整一層從自己身上脫落下去的外骨骼碎片,而且這些碎片此時已經被完全燒成了灰燼,現在他的身子正在用更快的更替速度來對抗這種白色火焰的蔓延速度,但似乎效果也並不理想。
公丕慶身上的刺痛越來越明顯,然而他緊接着就又聽到了前方傳來了一陣魔法的轟鳴聲;他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更多的時間來想辦法熄滅這些火焰了,元素法師已經在醞釀下一次攻擊,既然這種白色的火焰這麼厲害的話,那麼元素法師應該也會很害怕吧?
下一秒,他幾乎又是跟元素法師同時發動進攻,他整個人就像是一支熊熊燃燒的利劍般原地飛了出去,同時元素法師身後的火龍捲也朝他飛來;他原本是想跟剛纔一樣直接把元素法師給撲到地上,那樣的話他說不定還能順道把元素法師給引燃了,元素法師的身上就只有那一件沾了血的禮服,如果他也被這種白色烈焰給引燃了,應該立馬就會想辦法給自己滅火吧。
公丕慶原本就想趁着元素法師給自己滅火的時候發動襲擊,但對魔法一竅不通的他,卻結結實實地在元素法師的面前鬧了一場笑話。
他的突進速度很快,如果這次突襲成功了的話,他是完全能夠直接把元素法師給秒殺掉的,可他卻只是想着讓自己身上的烈焰把元素法師也引燃,於是他跳過去之後直接把元素法師抱在了自己懷裡,剎那過後,巨大的火龍捲從公丕慶身上席捲而過,公丕慶頓時感覺自己像是落進了一個巨大的絞肉機裡似的,他的防禦力在這火龍捲中被無限縮小,他的外骨骼此時就像是一層厚一點的泡沫紙板那樣被火焰焚燒殆盡,火焰灼燒着他的血肉,帶來的一陣陣劇痛讓他眼前陣陣發黑,而元素法師卻還大笑着控制着那個火龍捲圍着公丕慶轉圈。
公丕慶疼得大喊了起來,他這輩子都沒這麼痛過,跟元素法師召喚出來的白色烈焰比起來,當初典獄長的靈魂火焰簡直就是小孩子的過家家,他痛苦的喊叫聲和元素法師的狂笑聲夾雜在一起,在偌大的王宮廣場內迴響着。
可突然,伴隨着火焰風暴中心傳出的一陣突兀的突刺聲,元素法師的狂笑聲瞬間被一陣沙啞的吼叫聲替代,狂風和烈焰組成的火龍捲瞬間消散,廣場中頓時只剩下了公丕慶和那個全身已經被血浸染了的元素法師跪着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