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公丕慶肯定不會按照迷信說法中那樣正兒八經地給冥王“叫叫魂兒”,他們早就是對彼此十分了解的人了,冥王一直以來都是那種臨危不亂而且還能運籌帷幄的軍師形象,但他這個樣子顯然就是被嚇到的,而能夠嚇到冥王的東西,也肯定不簡單。
“你怎麼了?有什麼東西趕緊跟我說!”公丕慶對冥王低喝道。
“先往後退幾步,別忘了咱們的戰術,能不打就不打。”冥王說着,硬生生拽着公丕慶的衣角把他往後拽了好幾米,隨後才一臉嚴肅地湊到他面前,那架勢看着就像是說悄悄話一樣。
“剛剛那感染體距離我們不算遠,你也一定能聽到,它是平白無故出現的,在它出現之前,那邊根本就沒有任何異樣!”冥王用那種“你可以懷疑世界上的一切但絕對不可以懷疑我說的話”的目光盯着公丕慶的眼睛,滿臉嚴肅。
“對……我聽到了,它是出來的很突然,但你爲什麼這麼緊張?”公丕慶還是不理解區區一個感染體的出現爲何能把冥王嚇成這樣,難不成那個感染體是某個堪比元素法師的超級存在?
冥王的腦袋接着搖了起來,“不,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說它是突然從某個罐子裡跑了出來,而像是被傳送到了咱們這個世界裡來一樣,剛剛那邊的區域已經在我的監視範圍內了,但我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可那感染體就突然出現在了那裡,而且出來的時候還像是發瘋了一樣在吼叫。”
這麼一說,連公丕慶都聽蒙了,照冥王這個說法,難不成這個感染體是會開啓傳送門?
他倆說這番話的工夫,那感染體就已經跑到了剛剛他們所在的岔路口旁,雖然這樣的無光環境對他倆來說都有所影響,但他倆還是通過自己的方式鎖定了那個感染體的位置並大體看出了它的模樣;那感染體的突變程度看起來很高,甚至比當初公丕慶在“冥王星”裡對付的那些號稱“完美”的可控感染體突變等級還要高,它全身都長着獠牙一般的骨刺,四肢已經突變得不成樣子了,讓它看起來像是一個畸形的惡魔一樣。
“別出聲。”公丕慶湊到冥王耳邊低聲說道。
冥王輕輕點頭,現在他們倆藏在剛纔被公丕慶轟飛的那扇門的門框後,雖然門框不至於把他們倆成年人給完全擋住,但一直所困擾着他們的黑暗此時卻成了他們倆最有用的屏障,如果那感染體的眼睛不至於跟公丕慶那樣突變得連在無光環境中都能看到東西的話,那它是肯定不會發現門框後那兩個人的。
當然,如果這隻感染體的其他感官能力依舊優秀那可就不一定了。
果然,那感染體在到達岔路口後,停了下來,它似乎是從自己身邊的空氣中察覺到了一絲異樣,那似乎是一種它之前很少聞到的氣溫,因爲在這之前,它所接觸到的所有人類都是穿着全副武裝的防護服的工作人員,這還是它成爲感染體之後第一次聞到如此真切的活人氣息。
終於,它的腦袋猛地轉向公丕慶和冥王這邊,漆黑的瞳孔不知爲何居然在這樣絕對無光的環境中閃爍着妖異的暗紅色光芒。
公丕慶和冥王終究還是輕視了眼前這隻感染體,它的嗅覺就跟一條狗那樣靈敏,大概是它在這樣的環境中也看不到什麼,但它卻能通過自己靈敏的嗅覺來準確鎖定空氣中的異樣氣息,它似乎是能準確找到公丕慶和冥王的氣味似的,邁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他們走了過來。
冥王和公丕慶的身子下意識地繃緊,其實當那感染體到達那個岔路口後,它就已經進入了冥王的獵殺範圍內,但冥王之所以遲遲沒有出手,還是因爲光線太過昏暗的緣故他無法斷定這個感染體到底是個什麼突變等級,如果是當初幽靈對付的那種S級感染體的話,他的攻擊不僅不會把這感染體殺死反而還會讓其暴怒,他之所以一直按兵不動,其實就是在等待着公丕慶的行動。
因爲他們早有約定,在這次行動中,公丕慶充當主要輸出,而冥王則充當輔助,因此,如果公丕慶這個“主力輸出”不動手,他這個“輔助”也自然沒理由動手。
而就在那感染體走過來的幾秒鐘時間裡,公丕慶的雙臂就已經在黑暗中產生了對應的突變,他的一隻手突變成了那種削鐵如泥的冰晶之爪,另一邊則是將整條小臂都突變成了一把骨質大刀。
不知不覺間,那至今還不知道自己面前有兩個人類的感染體,就已經進入了公丕慶的獵殺範圍之內。
可就當公丕慶在黑暗中無聲地擡起刀來時,隔壁居然再一次傳來了一陣突如其來的咆哮聲,那聲音聽起來就像是有一頭恐龍撞碎了人類試圖束縛它的高牆重獲自由似的,可這一次,公丕慶也真真切切地聽到了剛剛冥王跟他說的那種情況。
那便是,那感染體的吼叫聲的確是憑空出現的,公丕慶雖然處在一種蓄勢待發的迎戰狀態,但他的感官並沒有因此而受到影響,而且,就連那感染體的吼叫聲都是從半截處出現的,公丕慶聽到的時候就是它吼到最大聲的時候,這樣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段從半截處播放的音頻。
他們面前那隻感染體也被同伴的吼聲所吸引,而且就在它猶豫的時候,公丕慶便瞬間消失在了原地,他藉助牆邊上破碎的鋼鐵門框瞬間飛出,利爪和骨刀帶着呼嘯的破風聲和他那“絕對殺戮”的意志降臨。
伴隨着一陣聽起來像是哀嚎的咆哮聲,那感染體的一條胳膊被公丕慶齊根斬斷,同時他左手的利爪也是直接從感染體的肩膀處抓了下去。
單是從他的突變形式上就能看出,他這次是多麼想把自己內心之中對“西關仁愛”的仇恨撒在這裡,因爲對他來說,“西關仁愛”是被曾經的他認爲幸福所在的地方,這個精神病院對那個小笨蛋來說就像是家一樣的存在,但也就是研究所裡的這幫傢伙,把他的“家”變成了一個末世的中心,對他來說,真正罪惡的不是這個研究所,而是研究所裡的人,還有裡面這些本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怪物們。
因此,公丕慶的利爪跟以前那個小笨蛋突變出來的利爪也有所不同,現在的他利爪末端帶着鋒利的倒鉤,甚至有些地方還帶着一些類似於血槽的結構,他剛剛那一爪如果是普通利爪的話,會直接在感染體身上留下五道或深或淺的劃痕,而現在,他居然直接一爪子撕去了感染體的半個肩膀!
可還沒等公丕慶發動第二次連擊的時候,他身後的冥王突然驚呼一聲,伴隨着冥王喊出的一句“小心!”公丕慶側面的牆壁突然破碎,另外一隻殘暴的感染體直接從牆裡面撲了出來,甚至就連研究所內壁上所附着的那層黑色特種金屬都擋不住這樣一頭猛獸般的怪物。
公丕慶只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錘飛了,他重重地撞在了走廊另一面的牆上,雖然被嚇得不輕,但傷勢不重,因爲他感覺出來,是冥王率先用意念力將他給揮開了,如果不是冥王趕在那感染體之前把他弄走了的話,估計他現在就已經被那感染體給壓在身下了。
公丕慶的雙手再度進行突變,他直接將左手的利爪突變成了一個厚實的骨質盾牌,因爲在剛剛第二隻感染體撲過來的時候,他清楚地看到了那感染體已經突變出來了一對危險的爪子,他的身上也開始迅速地突變出一層外骨骼來,因爲他知道,對付這樣具有強烈攻擊性的敵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先把防禦能力提上去,因爲論攻擊,這倆感染體加起來也可能不如他獨自一人的攻擊力強,但如果沒有防禦力的話,他就有可能會被感染體們直接秒殺掉。
可這一次,他的進攻就沒有第一次那麼順利了,就當他準備再次突進過去對兩隻喪屍同時發動襲擊的時候,冥王的聲音突然從他腦海當中出現,他原本以爲冥王是在跟他討論戰術,可冥王所說的話,卻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