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沒有孃家,現在可是有徐家了。徐建豪跟老太太都是發了話的。只要傅容庭敢欺負我,分分鐘收拾東西回徐家住去。
傅容庭哭笑不得。一隻大手將我擁緊了,另一隻手放在已經凸顯的小腹上,他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墨深的眼底含着笑意:“除了第一條做不到,剩下的。全都聽老婆的,老婆這是在跟咱們的女兒吃醋?”
“女兒?”我瞬間反應過來:“你說的第二個女人是……女兒?”
傅容庭笑着點了點頭:“還有什麼問題?”
我有點尷尬。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說:“誰說懷的是女兒。萬一都是兒子呢,現在娶媳婦不容易啊,兩個兒子兩套房子,還要給兒子準備娶老婆的彩禮。老公,以後你有得累了。”
“我傅容庭的兒子娶老婆,自己準備老婆本去。總不能給他們老子丟臉了。”
我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是在變相誇你自己嗎?”
跟傅容庭說着說着,睏意襲來。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翌日醒來,傅容庭已經在廚房準備早餐了。
今天傅振華就要被帶回公安局。他要求見我們一次。我們吃了早飯也就去了醫院,我就說傅容庭外冷內熱,說着不管,遇到傅振華的事,還是沒有拒絕過。
到了醫院,傅容庭沒讓我進病房,他一個人進去,讓我在外面等着,我大概在外面等了十來分鐘吧,聽到從裡面傳來傅容庭的暴怒聲,也不知道是又怎麼了,在門口看管的兩名警察同志立刻進去,我也焦急的跟着進去,看到裡面的場景,我心驚了一下。
傅振華手裡捏着輸液的針管,尖尖的針頭就對着他自己脖子的動脈處,只要插進去,傅振華就必死無疑,傅容庭可能因爲阻止傅振華手背上被針頭給劃傷了,正在流血,可他就像沒有發覺一樣,目光冷沉的盯着傅振華,命令道:“放下。”
兩名警察也嚴肅喝道:“傅振華,你把針頭放下,別衝動。”
真是沒想到傅振華還要尋死,因爲他將針頭放在脖子上,情緒有點激動,我們也不敢靠近,傅振華一臉決絕:“容庭,你別管爸了,就讓爸去死吧,爸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與其下半輩子在暗無天日中度過,還不如死來的痛快。”
傅容庭的拳頭緊攥着,我想如果面前的不是傅振華,傅容庭不會管他的死活,如果不是傅振華用針頭抵着自己,傅容庭估計得對傅振華動手,打醒他。
我知道從傅容庭嘴裡說出來的話絕對會更刺激傅振華,哪怕傅容庭不想傅振華自殺,但這個人從來不會說話,我急道:“爸,你先把針頭放下,案子都還沒有審理,最後結果怎麼樣誰都不知道,誰說你一定就會進監獄,有容庭在,你還怕出不來嗎?事情都沒有定,你現在死了,可就真的什麼希望都沒有了。”
傅振華不信我的話,頭靠着牆壁瞬間老淚衆橫:“火是我放的,人是因我死的,還怎麼可能出得來,我知道當初慧芳得了抑鬱症自殺,容庭他就一直恨我,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他不可能幫我,這次我沒希望了。”
慧芳,傅容庭的母親,她是得了抑鬱症自殺的?
我無比震驚,傅容庭在聽到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更冷了,音量拔高:“你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死對於你來說太便宜了,你想就這麼死了,不可能,把針頭給我放下。”
傅容庭的話讓我心顫了一下,我站的離他最近,最能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冷戾之氣,傅振華握着針頭的手也顫了顫,樑秀琴怕傅容庭,其實傅振華也是怕這個兒子的。
愣了愣的傅振華情緒忽然間變的更加激動,甚至魔怔了:“對,是爸罪孽深重,爸這就下去陪你媽,這就去。”
說着傅振華舉起針頭就往大動脈上扎,我驚的瞪大了眼睛,忘記了動作,傅容庭跟兩名警察眼疾手快,衝上去制住傅振華,傅容庭奪了他手中的針頭,兩名警察就負責押住他,所有動作就像是在一瞬間發生,又是一瞬間完成。
傅振華被制止住,不斷的掙扎咆哮,說自己是罪人,直到最後他被兩名警察帶走了,病房裡好像都還飄着他的聲音。
我緩過神來,抓住傅容庭還在流血的手:“趕緊去包紮一下。”
之前已經被傅振華給劃傷,剛纔在搶針頭的時候,又被劃了一條深口子,鮮血直流,必須處理。
我叫了醫生,給傅容庭清理傷口包紮的時候,他一聲不吭,好似注意力根本就沒在傷口上,我想起傅振華說的那句抑鬱症自殺,傅容庭的母親爲什麼得抑鬱症?
要是我有一個如此花心的老公,不得抑鬱症也得瘋掉,所以傅容庭才如此恨傅振華。
包紮好後,我在傅容庭身邊蹲下身來,抓着他的手,衝他微笑道:“我們回家吧。”
我沒有去問他母親具體怎麼回事,那等於是在他傷口上撒鹽,這個男人,表面上看着刀槍不入的,沒想到背後也有不爲人知的酸澀。
想想,他爲人這麼冷漠,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母親因父親而死,死後不久又將外面小三帶回來,更甚至帶回一個比自己大的姐姐,雖然現在知道這個姐姐是假的,那當年給傅容庭心理上造成的傷害一定不小。
我想,從最初婚姻對於傅容庭來說真的只是一張單程票,他不會離婚,就算真離了,估計他不會再娶,不是因爲愛,因爲對於傅容庭這種人,能結婚已經是不錯了。
我慶幸在傅容庭想要結婚的時候遇到他。
回到家裡,傅容庭去了書房,我知道這個時候他需要冷靜,也就沒去打擾他,等待下午六點,徐家那邊打來電話,傅容庭從書房裡出來,我們上樓帶上樓簫一起前往徐家。
許久沒有出來的樓簫,對外面的世界既然一點沒有興奮,坐在車後座依然玩她的手機遊戲,時而發出笑聲,我有點擔心這樣的樓簫,與傅容庭相視一眼,他抓緊了我的手:“別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