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子馬上處理好!……”結裡奈急急忙忙地閉上眼睛,開始發送消息。
“真是辛苦這孩子了。”吳友慶把她抱起來放在牀上,躺着總比站着省力。
“那,她怎麼辦?”陳可爲蹲下來看着仍在昏迷中的羅蝶飛。
“不怎麼辦,接着昏……不對,問題很大!”吳友慶一敲腦袋,“作爲基地裡唯一駐守的魔女,聽到防空警報的聲音後竟然不出戰,沒人懷疑才鬼了呢……話說她跑到這兒來幹什麼?……噢……對,她今天早上發現我身上有……”
“別管那個,先想想這事怎麼解決再說。”陳可爲把她抱了起來。
“你要幹嘛?”
“還沒想好,不過把她抱起來可以隨時行動。”
“嗯……”吳友慶正想着,外面的警報聲已經停了,結裡奈也回過神來,滿意的伸了個懶腰,說道:“我處理好啦!哥哥!”
這時兩個男孩感到有點乏力。
對此,吳友慶有一套自己的解釋:結裡奈使用能力時,可能會使用周圍人(準確的說是穿越者)的體力作爲能量。如果是這樣的話就可以解釋自己一個月前的脫力現象,也可以解釋每次結裡奈發送消息時自己會感到累。
想這些幹什麼,現在重要的是……哎,有了。
“僞造現場。”吳友慶簡短的說出這四個字。
陳可爲也只是想了一下就明白吳友慶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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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羅蝶飛感覺到一陣頭痛,她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到的是簡易機庫的天花板。
在這一瞬間,羅蝶飛腦子裡冒出的第一個問題是:“我是誰!?”
下一個瞬間她就反應過來了:“哦,我是羅蝶飛來着……我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她還是感覺頭有點疼,她摸了摸自己的腦門,那裡似乎腫起來了的樣子。
她用一隻胳膊撐着坐起來了一點,另一隻手摸到了一個硬邦邦地有點扎手的東西。她轉過頭去一看,是一截斷木,蠻粗的,大概是用來支撐機庫天花板的木條。
她下意識的擡頭望去,果然,自己正上方有一段木條不見了。
這時外面傳來了呼喊聲:“羅蝶飛——”
羅蝶飛沒反應過來,不知道爲什麼有人要大聲叫她的名字。
一個人影出現在了機庫門口。羅蝶飛認出了他,是那個長得有點像東方人的歐洲人埃裡克。
“羅蝶飛你怎麼了?爲什麼坐在這裡?”埃裡克看見羅蝶飛坐在地上發呆,趕忙趕過去。然後埃裡克看見了她額頭上的腫塊和地上的斷木,他大概明白了什麼,問道:“你被砸暈了?”
“嗯……算是吧。”羅蝶飛摸了摸頭上的包,自己也不甚清楚發生了什麼。
“什麼叫做‘算是’……來來來你先起來。”埃裡克扶着羅蝶飛站起來,“這木頭斷得還真不是時候,剛好就在你過來的時候掉了下來,剛好就砸到了你,而且還是敵人來襲的緊張時刻……”
“咦?剛纔……防空警報響了嗎?”羅蝶飛一臉驚訝的問。
“剛纔防空警報沒響麼?”埃裡克一臉驚訝的反問,然後摸了摸她頭上的包,“被砸傻了吧你?”
“響過麼……”羅蝶飛努力回憶,卻始終不記得防空警報響過這件事。那在昏迷之前又發生了什麼呢?看情況我應該是聽到警報聲後跑向飛行腳的……可是爲什麼我不記得跑向機庫的過程呢?……算了,那防空警報響之前又發什麼了呢……阿勒?爲什麼我連這也記不得了?
眼見着羅蝶飛頭上冒出的問號越來越多,埃裡克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在想什麼?”
“好奇怪啊……”羅蝶飛右手食指戳在嘴脣上,“我爲什麼想不起來昏迷之前在幹什麼呢?”
埃裡克一聽這話有點急了:“不會吧?你被砸失憶了?”
“呀……那倒不至於……”
“你說我是誰?”
“埃裡克。”
“那就好……”
……
機庫外面,兩個男孩正在偷聽他們的對話。
聽到這裡,吳友慶鬆了一口氣說道:“這下大概沒什麼問題了。”
“你真是太機智了。”陳可爲向吳友慶伸出了大拇指,“不過羅蝶飛好像失憶得有點厲害啊,比柳靜文被消除記憶的情況嚴重些……看來結裡奈消除記憶的能力有所長進啊。”
當時兩個男孩趁着敵人來襲所有人都忙着的時候,躲着基地裡的其他人把羅蝶飛搬到了專門放飛行腳的機庫,讓跟過來的處於魔女狀態的結裡奈跳上天花板,弄斷了一根木條,然後吳友慶說了聲“對不起”,抄起斷木狠狠地在羅蝶飛頭上來了一下,差點把羅蝶飛打醒,把兩個男孩嚇了個半死。之後三人前腳剛走,埃裡克後腳就來了。
“不過羅蝶飛這下會有麻煩了。”
“何以見得?”
“她畢竟是魔女啊。”
“?”
————晚上————
“……羅蝶飛啊,你最近狀態不太好啊。”在高守麗的辦公室裡,高守麗正語重心長的和羅蝶飛談話,“我說,不至於吧你,你畢竟是魔女啊。”
“可是,我真的不記得任何事情了……”
“這跟記不記得沒關係。你可是魔女,還是身經百戰的飛行員啊,怎麼會被區區一根從天而降的木棍砸到失憶的程度呢?”
“我……”
“從你的傷痕來看,”高守麗輕輕撫摸着羅蝶飛頭上的包,“你應該是聽到了支撐柱斷裂的聲音,以你的判斷力是可以分辨出聲音來自你的正上方。但是你沒有閃避,而是擡頭向上看!……這怎麼想都不合理,所以,我覺得你是遭報應了。”
“報應!?”羅蝶飛聽到這話禁不住往後縮了縮。
“孩子,以後少弄點惡作劇,好嗎?”高守麗右手搭到羅蝶飛的肩膀上,露出無奈的微笑。
“嗚!……隊長……我錯了……”
“而且,大概是這個月敵人出動的次數反常的多,讓你緊張過度了。我覺得你應該休息一下了。”
羅蝶飛一聽這話急了,說道:“不是的隊長!我還沒到需要休息的程度!……”
“我知道你閒不住的。”高守麗擺擺手讓羅蝶飛先別說了,從自己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了一沓文件,“作爲這次敵襲而你沒有升空迎敵的懲罰,所有這些文件都需要你發送給附近的其他基地。”
羅蝶飛聽到這話不但沒有懊惱,反而露出了高興的神情,奪過文件一把抱住高守麗說道:”嗚!……高守麗我愛死你了!”
“哈……哈……好啦,快去吧……哈……”羅蝶飛的臉在自己胸前蹭來蹭去的,高守麗有點不好意思的推開她。
羅蝶飛蹦蹦跳跳的走出辦公室,嘴裡還哼着自己編的歌:“電波的旋律~~噢啦啦~~看得見的聲音~~噢啦啦……”
高守麗笑着目送羅蝶飛離開後,立刻換上了嚴肅的神情,開始思考一些值得懷疑的細節。
首先,那根木條一點也不重。這個基地本來沒打算建機庫的,柳靜文因爲不放心把飛機放在風吹雨淋的室外,自己找來一些根本不適合做建築材料的木材做了幾個簡易機庫,因爲找不到好材料,所以那些木頭都很輕。而且機庫也很矮,不像國外機庫高度都超過了十米,柳靜文自己造的只有五米不到。輕木棍從五米高的地方掉下來絕不會把人砸暈,頂多會有點不舒服。還有就是,一個月前,柳靜文從無意中跟自己說過,她第一次去小村莊做重建工作的時候,也有一段時間的記憶莫名其妙的不見了。當時高守麗還想了一下什麼事件會導致這種情況,沒想出來什麼結果後就漸漸忘了。沒想到一個月後羅蝶飛也出現了這種情況,而且情況比柳靜文還嚴重。不過還好不影響作戰。
高守麗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想着落到這個基地頭上的奇怪事件怎麼解決。
————空中————
“哼,哼哼……”天空中傳來羅蝶飛愉快的歌聲和飛行腳的嗡嗡聲。此時她正整理着手頭的一大堆文件,尋摸着怎麼發送最省勁。
這些文件的類型五花八門,有關於後勤的,有關於軍隊調動的,有關於前線戰況的,還有在哪哪哪又發現了新的魔女,要調到哪個基地訓練。
但是羅蝶飛可不管這些,她只需要把這些文件發到指定的地方就行了。
羅蝶飛打了個響指,兩根有魔力凝聚而成的散發着淡藍色光芒的天線從她頭頂伸出,一直長到兩米才停止。
第一份要發的文件離這兒相當遠,羅蝶飛繼續爬升,一直飛到飛行腳的極限高度,她纔開始發送無線電波,兩根天線微微振動起來,十幾頁的電文被她轉化成無線電波以光速飛向全國各地,有的還飛到國外去了。
羅蝶飛的故有魔法是發送信息與接收信息,她也喜歡幹這行,這是這個基地的人都知道的,但是她從沒給任何人說過她爲什麼喜歡做這個。
對於普通人和故有魔法不是這方面的其他魔女來說,不借助儀器是無法感受到無線電波的,但羅蝶飛不同,她不僅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流過身邊的無線電波,還可以發送。最妙的是,她頭上的兩根天線就像她的另一個感官一樣,她利用天線接受到無線電波的感受就跟普通人聽音樂有點像。報喜的電文聽起來很愉快,傳遞不幸的電文聽起來就很憂傷。和聽音樂很像,但又不完全是聽音樂的感受。但這只是第一步。就跟普通人聽音樂一樣,聽出音樂的情緒是第一步,知道譜曲者想傳達什麼才能對音樂有更深層的理解。她接收電報時要做的就是仔細的聽,仔細的分辨,分辨每一個音符所代表的含義,最後組成一篇完整的文章。對於她來說,每個撰寫電報的人和發報員都是作曲家。而她在發電報時,她就成爲了演奏者。
然而加過密的電文對她來說是個比較煩人的事情。還用音樂來打比方,加密的電文在她聽來依舊是音樂,但是完全聽不出來情緒,更聽不出來作曲家要表達什麼,有時候還會有雜音。她曾經也試過去理解加密電文,但是隻聽了幾次她便放棄了:“見了鬼的鬼才聽得懂那是什麼鬼。”
所以她只能發一些不很重要的明碼電文。
不過在這個全人類一條戰線的世界,也沒有那麼多要加密的電文。
發完了所有電文,也接收到了“已收到”的回覆,羅蝶飛在完成任務的高興之餘也有一點失望:才三個小時就發完了啊,快樂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呢……
話說你連飛三個小時不累嗎?
不過確實還有事可做。比如唱歌,或哼歌。
羅蝶飛廣/東人,從小聽了不少廣/東民歌,她也記得聽過的很多。她經常喜歡自己在空中哼歌,還用自己能力將自己的嗓音廣播出去。屆時,只要你運氣好,剛好把收音機調到了羅蝶飛的發射頻率上,你就能聽到她的歌聲。
羅蝶飛開始哼歌,她哼的是《醒獅》,並通過自己的能力廣播出去。
————男孩宿舍————
三個穿越者睡下已經很久了,這時抱着吳友慶的結裡奈突然醒了過來,並冒出了貓尾和貓耳,然後完全不像是剛睡過的樣子“唰”地坐了起來。
“嗚……怎麼了嗎小奈奈……”吳友慶被弄醒了。他看到結裡奈的貓耳依舊沒反應過來,揉了揉眼睛又去看手錶,“一點了……小奈奈你不睡在幹什麼……等等,爲什麼要用魔女的力量?”
結裡奈沒有理會他。她先是靜靜地坐了一會兒,纔對吳友慶說道:“哥哥,有人在哼歌。”
“我沒聽到。”吳友慶首先感覺到不可思議,“異形軍還會哼歌?”
“不是它們。”結裡奈輕輕搖搖頭。
“那是誰?專門給你發的嗎?”
“不知道,應該不是隻給我一個人哼的。”
“它哼了什麼?”
“呀,我可哼不了……從來沒聽過……”
“好奇怪……”
“不,等一下!……”結裡奈突然驚慌起來,“那個人說……那個人說他偵測到了大量敵軍反應!……等等……異形軍給我發消息了!它說它們有了新的指揮官,正準備過來營救我!”
“我去不是吧!!!!”吳友慶驚得從牀上一躍而起,然後頭撞到了上鋪的牀板。
陳可爲被震得驚醒,探出頭去問:“你弄啥!?”
吳友慶痛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不過防空警報替他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