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怪

黃文躺在地上,藉機觀察那四人。見都是身材高大的男子,竟然三人臉上都有刀疤,看起來面目猙獰。另一個沒有刀疤之人,卻是尖嘴猴腮模樣。四人的模樣皆令人見到就覺得不舒服。黃文不禁給大家搖頭,意思是叫大家不要去看。不一會兒,兩個刀疤臉之人去廟的後面取很多幹柴回來,就在廟堂裡生火。原來他們穿着較少,是以在這深夜裡感覺特別冷,所以才生火取暖。其中一個拿柴的道:“謝三哥,後面有馬車和馬匹。”那個沒有刀疤之人看了看躺在另一角的黃文等人,道:“看來是他們的。”黃文這才知道,他就是那幾個人口中的“謝三哥”,似乎是這幾個人的頭頭。黃文見那幾個人又湊到一起商量幾句,謝三哥起身走過來。

謝三哥走近黃文,道:“這位公子,請問高姓大名?”黃文不理,假裝睡着。謝三哥見沒人理他,道:“我知道大家都是醒的,就不用裝了。”黃文睜開眼睛,看着他,問道:“我們萍水相逢,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各不相干。幹嘛要告訴你我的高姓大名?”謝三哥道:“我看公子有車有馬攜家眷出行,想必是富貴之家。我們兄弟四人急着趕路,竟忘記帶乾糧上路。現在這荒郊野嶺的,也不知道上哪裡去可以弄到吃的。所以,想請公子做個好人,給點吃的給我們,在下感激不盡。”黃文見他說得彬彬有禮,鬼婆婆也給他使眼色以示同意,叫他給他們乾糧。見此,黃文磨蹭着起身,道:“哎,四海之內皆兄弟也。給你們倒也無妨,可不能再來打攪我們睡覺。”謝三哥應了聲“謝謝”。於是,黃文去角落的包袱裡,拿出幾個大餅,塞給謝三哥。他接過來,稱謝後回去牆角里。

過了一會兒,黃文等人漸漸入睡。謝三哥等四人吃了大餅,也圍着火入睡。大半夜,黃文突然聽到輕微的聲音:“謝三哥,你睡着了麼?”那個謝三哥應一聲,道:“小聲點,免得吵醒其他人。”黃文繼續假裝打着輕微的鼻鼾聲,而卻運起內力聆聽那二人的對話。卻聽第一個說話的人道:“謝三哥,你說丐幫人多勢衆,我們有機會嗎?”謝三哥道:“機會總是有的,不去就肯定沒有機會。”第一個人道:“聽說新的丐幫幫主武藝高強,我看咱們只能智取。”謝三哥道:“你說他們的幫主是新上任的?”那人“嗯”的一聲應着。謝三哥略微琢磨,道:“有辦法。既然是新上任的幫主,多半就不認識齊州分舵的舵主。那個舵主叫什麼名字?”第一個人道:“謝三哥此計甚妙!齊州分舵的舵主叫鍾良,謝三哥,從明天起,你就是鍾良鍾舵主。我們兄弟三人都扮作丐幫的長老,那這樣就更有機會。”謝三哥道:“張寶你小子腦子轉得挺快,好。我們明天上路後再詳談。”原來,另一人叫張寶。黃文見他們不再說話,知道他們是想避開自己這幾個人再商量。

黃文一直沒有入睡,只是躺着運功調息藉機休息,同時側耳傾聽謝三哥等四人的動靜。天剛亮不久,謝三哥等四人先後起身。張寶看了看牆角的黃文等人,給謝三哥遞一個眼色,謝三哥竟不明白他的意思。張寶輕輕道:“後門的馬和車應該是他們的,咱們奪了去。”謝三哥道:“看他們是一家大小,趕路不容易,走我們自己的路吧。”張寶道:“這條路去向襄城,說不定他們也是去奪寶的。”謝三哥道:“看他們也不像奪寶的。”張寶道:“我就是看他們不像奪寶的,如果像,就直接……”說着,比了個抹脖子的姿勢,然後繼續道:“奪了他們的馬和車,只是讓他們慢點而已,不會害了性命。兄弟們,你們說對於可能會和我們爭奪寶藏的人,是不是應該寧殺錯莫放過。”另外兩個人都附和着,謝三哥點頭同意。張寶叫上另一個人:“張貴,走。”說着,拉着一個人一起去向後門。

他們的對話雖然把聲音壓得極低,但黃文還是清晰的聽到。他知道如果這些人對他的馬車動手腳,那自己接下來趕路就比較麻煩。於是,大叫一聲,伸伸懶腰,竟起身來。黃文自言自語道:“昨晚夢到有人殺了我的馬,得去看看。”他首先往後門走去,見張寶張貴二人剛靠近馬車,遂道:“你們是什麼人?不能碰我的馬,他會踢你的。”張寶不理黃文,伸手就去抓其中一匹馬的馬繮。黃文手中早已有握着幾顆小石子,輕輕彈出,正好彈中馬的前蹄,那馬一聲長嘯,踢起雙前蹄,張寶見狀立即避開,才免於被馬踢。黃文立即過去拿着馬繮,撫摸馬頭,讓馬冷靜下來。

這時,謝三哥和另外一人也來到後門,見到剛纔的情景,謝三哥經驗老道,似乎看出什麼門道,問道:“這位小兄弟哪裡人?將要趕去哪裡?”黃文道:“我乃江陵人氏,在汴京做點小生意,這不帶着一家老小回鄉省親麼。”張寶卻道:“去江陵省親爲何走這難走的山路?”黃文道:“只怪小弟離家已久,不識得哪條路回去好走。幾位大爺要去哪裡?識得去江陵的路麼?”謝三哥卻道:“我們本來想借你一架馬車,你看是否方便?”黃文道:“我家夫人有身孕在身,老人家身體又不好,馬車給了你們肯定不方便。”謝三哥隨即拱手作別,道:“那告辭,我們先行一步。”說完,帶着三人往外面走去。黃文聽得他們開門的聲音,接着馬蹄聲急,看來四人都已走遠。

這時,何花奔過來,道:“文哥,我看他們對丐幫可能會不利,你去跟蹤他們一段路打聽打聽。”黃文知道何花自練習降龍十八掌以來,武功日益精進,晚上他們說的話她同樣都聽見。鬼婆婆道:“文兒,你快去吧,我們在後面慢慢跟來。”黃文聽罷,將伏魔劍交給秋良熙,道:“熙兒,萬一遇到壞人,就拿這劍用師傅教的武功對付他。”秋良熙很懂事,立即接過握在手裡,道:“師傅請放心,徒兒拼了性命也要保護大家的安全。”黃文知道那四人雖然武功不弱,但自己應付起來綽綽有餘,於是就將利劍交給徒弟。他立即施展輕功,追謝三哥四人去的方向。

不一會兒,黃文已追上那四人,見那四人正放慢速度靠在一起商量事情。聽張寶道:“謝三哥肯定扮鍾良,反正那幫主沒見過鍾良,所以謝三哥長什麼樣是無關緊要的。”謝三哥道:“大家不必有什麼顧慮,反正大家都不認識,你說你是誰就是誰。”張寶見謝三哥都已同意自己的計劃,繼續道:“既然那丐幫嚴幫主只通知鍾良帶三五幾個武功高強、值得信賴的丐幫弟子前往襄城,又沒指定要帶誰,所以,我張寶還是張寶,你張貴還是張貴,你李強還是李強,就謝三哥我們都叫鍾舵主,乃丐幫齊州分舵的舵主。哈哈哈哈!”說着,大家都笑起來。張貴道:“沒想到我們‘齊州四怪’如今成了丐幫的英雄。哈哈哈哈!”黃文這才知道這四人原來是什麼“齊州四怪”,果然模樣古怪。

謝三哥道:“三位兄弟先別得意,丐幫高手衆多,我四人稍有不慎難免露出破綻。雖然嚴幫主不認識咱們,但其他人難免有認識的。”張寶道:“謝三哥說得有道理,我看我們要先下手爲強。”大家都驚問:“如何先下手爲強?”看來,張寶是這四人中主意最多之人。張寶得意道:“還是故技重施對付鍾良的辦法。”大家一聽,都笑起來,齊聲道:“好!一旦中毒,任憑你武功再高,都無濟於事。”張寶道:“我張寶雖然武功不高,但做事一向鬥智不鬥力!”其他三人都給他豎起大拇指。

黃文本來不認識鍾良,雖然自己和丐幫多少有點淵源,但現任丐幫幫主嚴清乃奪了何花之位,所以心裡多少對他有芥蒂。再說,黃文雖然失了銀釵,但他對寶藏並不在意。再跟下去一段見他們沒再討論什麼重要的事,反而都是閒聊,甚至遙想得到寶藏如何花銷的美夢。於是,黃文退回原路,和何花等人會合。何花問打聽到什麼消息,黃文將聽到的簡單重述一遍。何花嘆道:“看來,丐幫難免又遭浩劫。”鬼婆婆道:“丐幫貪那什麼寶藏,自古哪有貪財之人得逞的?花兒,既然你已經不是丐幫的人,就別管人家的閒事。”蘇威也道:“看來嚴幫主奪這幫主之位也是有陰謀的。”何花一聲聲嘆息,大家都不再言語。黃文道:“我們回不第村吧,管他誰奪了這寶藏,我們過得快活就好。”大家一聽,沒想到他看得這麼開,無不開心的笑起來。策馬快行,向不第村進發。

晚間,剛入襄城地界。黃文算一下行程,明日中午前就可以到不第村。心情輕鬆,也不想連夜趕路,於是就在路邊一個小客棧住下來。

次日一早,大家即啓程。聽黃文講不第村近在眼前,大家都異常興奮。於是,快馬加鞭前行。

剛走出半個時辰左右,卻見前面宋兵設一個關卡,正在盤問路過的行人。大家互相對望一眼,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有這麼大的動作。黃文領頭走近,立即有兩個宋兵迎上來,問道:“要去哪裡?”黃文道:“回襄城。”宋兵見黃文馬鞍旁掛的弓和箭,道:“攜帶武器者一律不得進入襄城。”黃文道:“爲什麼?”那宋兵道:“哪有爲什麼,王將軍說不行就不行!”黃文一聽,立即笑臉道:“原來你們是王將軍的屬下,那太好了。在下乃王將軍的結拜兄弟,望通融。”那兩個宋兵仔細打量着黃文一行人,半信半疑。突然,蘇威掏出一個軍令牌,舉在眼前,道:“徵西開國公到此,還不趕快行禮!”那兩個宋兵仔細查看軍令牌,果然是皇帝御製的令牌,不禁戰戰兢兢,立即跪倒,高呼:“小人蔘見開國公!”其他還在盤問的宋兵見狀,立即跪倒,同樣高呼起來。

黃文沒想到蘇威居然待着自己的令牌,不禁望他一眼。蘇威見此,迴應黃文一個鬼臉,甚是得意。黃文道:“免禮!我乃回襄城省親,沒想到遇到王將軍設卡盤查,原也不想讓大家知道。”見大家都起來,約有十幾個宋兵,黃文不禁問眼前的二人:“王將軍因何事要設卡盤查路人?”其中一人道:“啓稟國公,王將軍也沒有言明,只是讓屬下等設卡盤查過往人等。凡三五結羣的男子,攜帶武器的江湖人士,一律不得進入襄城。”黃文愕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什麼事。不過,想來王審琦也不必將真正的原因告訴這些普通士兵。於是,又問王審琦近來可好,宋兵都道“很好”。黃文得知王審琦沒什麼異樣,也放心,帶着大家繼續往前趕路。

過了關卡沒多遠,鬼婆婆道:“熙兒,你和婆婆留一陣,婆婆有話給你講。”鬼婆婆讓大家繼續走,她和秋良熙停下來。黃文不知道他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想來沒什麼危險,就任由他們。鬼婆婆附耳在秋良熙耳邊說幾句話,秋良熙過來要黃文和蘇威的馬。黃文和蘇威下馬,鬼婆婆和秋良熙上馬,往回策去。黃文則繼續催馬車前行。

過了一陣,鬼婆婆和秋良熙回來趕上隊伍。將馬還給黃文和蘇威,繼續坐馬車前行。黃文上馬,正想好奇的問他們究竟去做了什麼,卻瞥見自己下馬時掛在左邊的伏魔劍怎麼現在掛在右邊,不禁看了秋良熙一眼,見他正得意洋洋的望着自己,不禁道:“熙兒,你們去殺人了?”鬼婆婆卻道:“沒錯!”黃文大驚,問道:“殺了誰?”秋良熙道:“殺了那些宋兵。”黃文愕然:“爲什麼要殺了他們?”鬼婆婆道:“文兒,並非婆婆心狠手辣。你想想,爲什麼不準三五結羣的男子和攜帶兵器的江湖人士進入襄城?不是爲了寶藏麼?如果讓別人知道你進入襄城,會怎麼樣?雖然我們不奪寶藏,但防人之心不可無。還是我們在暗處好些。”黃文聽她一講,隨即明白。想想這樣也好,王審琦就不知道自己回來襄城,那麼自己也就可以悄無聲息的回到不第村。

繼續前行,即上山路,雖然崎嶇,但剛好過得下馬車。眼見即可到不第村,黃文心情愉悅,不禁對着天空仰天長嘯。何花道:“文哥,我給你唱首襄城的曲,好麼?”大家都鼓掌叫好,何花當即唱了起來:“落日欲沒峴山西,倒著接籬花下迷。襄陽小兒齊拍手,攔街爭唱白銅鞮。傍人借問笑何事,笑煞山翁醉似泥。鷺鷥杓,鸚鵡杯,百年三萬六千日,一日須傾三百杯。遙看漢水鴨頭綠,恰似葡萄初醱醅。此江若變作春酒,壘曲便築槽丘臺。金鞍駿馬喚小妾,笑坐雕鞍歌落梅。車旁側掛一壺酒,風笙龍管行相催。咸陽市上嘆黃犬,何如月下傾金罍。君不見,晉朝羊公一片石,龜龍剝落生莓苔,淚亦不能爲之墮,心亦不能爲之哀。清風朗月不用一錢買,玉山自倒非人推。舒州杓,力士鐺,李白與爾同生死。襄王雲雨今何在,江水東流猿夜色。”

大家聽到歌聲清脆嘹亮,中氣十足,傳遍整個山野,回聲與原聲混響在一起,令人心神愉悅。大家不禁鼓掌起來,黃文道:“花兒,你唱得這麼好聽,以後可以天天在山裡唱。”何花道:“可憐以後就要天天在這山裡,再也出不去。哎!”聽她這一嘆息,大家不禁都被逗得“噗嗤”笑起來。何花道:“文哥,等肚中的小孩出世後,你可要陪我去找那大喇嘛報仇。”黃文道:“一定,你放心就好。”

再轉兩個山頭,黃文看見了村口那塊大石,不禁叫道:“你們看!”大家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見四面高山合圍處有一個山坳口,恰似一道山門。再走近些,已看清村口處石碑上的字。何花見到石碑上的字,不禁吟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鬼婆婆自言自語道:“黃巢!”

到村口,大家卻被眼前的情景所驚呆。但見村口竟然躺着兩個屍體,都是宋兵打扮,地上血跡斑斑。看樣子,似乎就發生在前一兩天。再往村裡走,田間偶爾也可以看見宋兵的屍體,血跡四處都有。黃文驚得心砰砰跳,不知道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擔心孃親他們是否安然無恙。繼續往前走,田間宋兵的屍體越來越多,看來戰況激烈。

到黃文的舊宅附近,見橫七豎八躺着不下二三十具屍體,都是宋兵打扮,黃文兀自不放心,立即大叫:“孃親,妹妹,肖逸,冷叔叔!”他一邊叫喊,一邊往屋裡跑去,卻沒有任何人迴應。當他率先一個人跑進屋的時候,卻見屋裡也躺着幾具宋兵屍體,兵器掉落在地上。黃文一連轉遍屋子,也不見有任何人影,只有躺在地上宋兵的屍體。再出屋來,卻見何花等人已到屋子前。何花問道:“文哥,找到娘他們沒有?”黃文無奈的搖搖頭,竟癱坐在地。鬼婆婆道:“我仔細看過,躺在地上的都是宋兵的屍體,致命的傷口都是刀劍之傷。看傷口之勢,殺死這些宋兵的人的武功不弱。”鬼婆婆自去再檢查宋兵的傷口。

黃文發呆一會兒,道:“婆婆,你說死的人有刀傷?”鬼婆婆立即招手叫黃文過去,近處一看地上宋兵胸口的傷口,傷口略大,穿胸而過,果然是刀所致。黃文道:“這刀傷似曾相識。”鬼婆婆再仔細查看,道:“據傷口來看,此人刀法快準狠,刀口鋒利,很像‘刀神’的武功。”黃文道:“你是說黃武?”鬼婆婆點頭,道:“金陵離笠澤湖不遠,‘刀神’遠近聞名,自然多少了解他的武功路數。”黃文道:“那就對了,這是大哥殺的。那麼,爹肯定也來過。”鬼婆婆聽他如此一說,才知道黃武就是他的親哥哥。

突然,蘇威驚道:“咦,怎麼會有丐幫弟子?”大家循聲看去,果見蘇威眼前的地上躺着一個丐幫弟子。何花奔過去,見狀,道:“那邊還有幾個。”大家繼續看下去,果然不遠處還有幾具丐幫弟子的屍體。何花道:“怎麼丐幫也到這裡來過?”黃文的思緒不禁亂起來:“怎麼宋兵到過這裡?難道是五哥帶來的?丐幫弟子也到過這裡!大哥來了,爹肯定也來了!娘呢?”

黃文和鬼婆婆再仔細查看地上的屍體,基本都還是宋兵的,丐幫弟子的屍體總共也才十來具而已。除了黃武所致的傷口,其他人的傷口都不明顯,倒沒有其他明顯的發現。黃文見屋裡還有些糧食,於是叫蘇威蘇風帶上,繼續往裡走。往裡走,基本就沒有屍體和血跡,大家都明白看來激戰在黃文的屋子那裡就沒有再往裡面而去。

走了一段路,大家在一座屋子前停下來,這屋子就是孟欣以前住的地方。裡面竟然沒什麼灰塵,還挺乾淨的。黃文知道肯定有人來打掃過。他讓大家先在這裡安頓下來,蘇威蘇風見四處田間都種着菜,屋子後面的山上還有家禽,遂做起飯來。其餘人都無聲的休息起來。

黃文呆坐一陣,拿上一把鐵鏟,去馬車上拿下罐子,往望菊崖走去。秋良熙見狀,跟上來,道:“師傅,我幫你。”二人走到望菊崖下,黃文不禁想起那口井,不禁望去,井還在,只是當天在場的人不知道去了哪裡。

秋良熙查看周圍的環境,指着崖中間離石壁月半丈處的地方,道:“師傅,在這裡最好。”黃文知道他們家世代看風水,就相信他所指的地方。於是,秋良熙挖坑,黃文放下罐子去附近找到一塊石頭,用伏魔劍將石塊削成一塊石碑。

不一會兒,秋良熙挖好坑,黃文放下罐子,再用土埋好。立碑在墓前,正對村口。舉劍準備刻字,卻不知道該怎麼刻,心裡悲痛,不禁惹淚兩行而下,劍竟掉在地上。秋良熙見此,過來拾起劍,道:“師傅,別無畏傷心。人生百年,最後都歸於塵土。”黃文從他手裡拿過伏魔劍,心中悲痛萬分,劍花抖動,在石碑上刻下:“同居不第村,兩小無嫌猜。往後秋風裡,笑迎金菊開。”二十字刻在兩邊,中間刻上“孟欣之墓”,下刻“黃文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