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金自知情況緊急,身形在空中化成一道青煙,閃電一般地向着聲響傳來的地方趕去。
等到了眼前,洪金不由皺了皺眉頭,謝遜和張無忌兩人,正在與三個波斯胡人苦鬥,小昭三人,則都軟癱在地上。
見到小昭三人都沒有負傷,洪金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果真有三長兩短,他非得殺了眼前這三個胡人不可。
謝遜一身功夫,算是極高,可是他吃虧在眼盲,而眼前三個胡人,功夫最是詭異,恰如謝遜克星。
洪金到了面前的一刻,就是謝遜中招的時刻,被一個胡人用聖火令重重地戳在胸口上。
饒是謝遜一身內功極其深厚,臉上都露出痛苦的神情,身子慢慢地軟癱下去。
沒了謝遜這個幫手,張無忌更加顯得難以支撐,所幸九陽神功威力極大,使得那三個胡人有所忌憚,還能勉強維持。
洪金放眼望去,只見這三個胡人身上,都穿着白色的明教袍服,上面繪有火焰形狀,手裡各持兩枚聖火令,對他們身份,不覺猜出七八分。
屠龍刀和倚天劍,本來由張無忌負責保管,如今分別到了兩個波斯男子身後,顯然被搶去了。
“來者可是總教三使,還不趕快住手。”洪金一聲大喝,無形地充滿威勢。
就算是強如波斯三使,都不由地心頭一震,他們擡起頭來,仔細地打量了洪金一番。
“哈哈,沒想到我們終生未履中土,竟然會有人知道我們名字。不錯,我就是妙風使,他是流雲使,她是輝月使,你們見了總教使者。爲何不拜?”一個碧目虯髯的人縱聲喝道。
洪金招了招手,示意張無忌過來,淡然笑道:“中原明教源自中土,與波斯明教並無干係,念你們遠來是客,歸還倚天劍和屠龍刀,放下聖火令,我可以網開一面。”
此言一出,波斯三使都笑得前仰後合,只是他們笑出來的聲音着實怪異。與中土大不相同。
“臭小子,你胡說九道。”流雲使指着洪金的鼻子,神情中充滿了不屑。
這人漢語說的不好,所學的成語大都從書上而來,而且總是自以爲是,經常擅自加以改動,自以爲高明。
“休得放肆。”張無忌大聲地嚷道,“這一位是明教洪教主,你們不認得嗎?”
妙風使詫異道:“明教教主不是陽頂天嗎?怎麼會換了這小子?你來的正好。我們準備迎回聖女,要你們中土明教派人一路護送。”
洪金聞言只是冷笑,在別人眼中恐怖無比的波斯三使,在他看來。不過是三個小丑罷了。
金花婆婆黛綺絲趕了過來,看到波斯三使,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她曾被波斯總教選爲聖女。自然知道波斯總教實力的可怕。
“黛綺絲,你來得正好。”輝月使道,“你擅自破了處子之身。本來依照教中規矩,要在教衆面前,受烈火焚身而死。念在你爲總教留下一位聖女的份上,可以饒你活命,還不謝恩。”
說話之間,輝月使就向着小昭抓去,他們此行目的,一是尋回聖女,二是找回乾坤大挪移心法。
洪金將手一招,小昭身子驀地從地上升起,在空中一個旋轉,就到了他的身後。
輝月使一抓不中,不由地臉上都是驚訝神色,這才意識到,洪金身爲中原明教教主,只怕真不簡單。
洪金看小昭臉上充滿恐懼,於是伸手摸了摸她的秀髮,安慰她道:“小昭,你放心,有我在,任何人都動不了你一根寒毛。”
波斯三使同時怒聲喝道:“該死的,不準褻瀆聖女。”做勢就要撲上來。
洪金瞧着波斯三使,心中不敢大意,這三個人論起本領,自然遠比不了山中老人霍山,可是他們相互配合,卻也不容小覷。
波斯三使動作快如閃電,出手的方位更是古怪至極,閃電一般地衝來,兩個人去攔洪金,另外一人,則向着小昭擒去。
洪金用手一搭小昭的纖腰,輕輕一送,讓她如同飛鳥一般,向着遠方落去。
小昭吃了一驚,等到驚醒過來,已經站到數丈開外,猶自顯得驚魂未定。
不等洪金變換動作,妙風使的兩枚聖火令,已經攻到眼前,向着他的面門戳去。
洪金嘿然冷笑,將手向着妙風使的兩枚聖火令上面搭去,動作看似緩慢,實在快速到了極致。
妙風使做夢都想不到,他的速度已夠快了,有人的速度,竟然比他還快。
可是妙風使也不簡單,將聖火令一晃,就想從洪金的手中避開。
洪金本來想抓住聖火令,直接將它奪到手中,眼看無法如願,臨時改抓爲彈,曲指連彈,在兩枚聖火令上,各自彈了一彈。
波斯三使出手,最仰仗的就是他們古怪的身法,還有那匪夷所思的速度,論起真實實力,比起洪金,相差不可以道里計。
洪金在聖火令上彈了兩彈,那兩枚聖火令上,立刻佈滿他身上的真氣,試問妙風使如何禁受得起。
嗚!
一陣怪響,兩枚聖火令劃過兩道圓弧,直向着上空落去,妙風使雙臂劇震,如遭火炙,痠疼無比。
沒等妙風使回過神來,洪金將手一揮,乾坤大挪移手法使出,妙風使背後的屠龍刀,連刀帶鞘,向着張無忌飛了過去。
張無忌一看大喜,連忙縱起身來,牢牢地接住,在空中一個旋轉,穩穩地落在地面。
妙風使神情如同見鬼一般,可是他雖慌不亂,腳尖在地上一彈,騰空而起,想要在空中接住聖火令。
誰知洪金在他身後一招手,那兩枚聖火令,就如通靈一般,飄飄蕩蕩,飛入洪金的手中。
妙風使只嚇得哇哇大叫,連忙將身子飄開,心中充滿一種難言的恐懼。
輝月使不信這個邪。居然一直如影隨形,緊追着洪金的身影不放。
洪金接過聖火令之後,驀地回頭,與輝月使面面相對,衝着她做了一個鬼臉。
輝月使將心一橫,手中聖火令相互碰撞,發出一聲古怪聲響,暗中出腿,向着洪金襠處踢去。
洪金沒想到這個輝月使,竟然這般陰險。當下將雙腿一夾,將輝月使的右腿,夾在了中間。
輝月使只羞得俏面通紅,雙手一翻,將手中的聖火令,當成兩柄短劍,直向着洪金胸口插去。
洪金手上的變化巧妙至極,他的雙手一搭一攪,使了一個“轉”字訣。輝月使手中的兩枚聖火令,頓時脫手飛出。
流雲使身法也是極其快速,眼看輝月使形勢不妙,就快速地繞到洪金身後。想要來一招突襲。
洪金背後如同長着眼睛一般,他驀地一個低頭,讓過流雲使來勢。
流雲使招勢走空,眼看就要砸到輝月使身上。不由地大叫一聲:“你,李代桃僵”。
洪金不由地笑道:“我還移花接木呢,你先看我這招順手牽羊。”
本來是普通的招式。洪金使出來,卻是相當地曼妙,他順勢抓住流雲使的後背,就將他拎了起來,順勢取了他背後的倚天劍。
洪金倚天劍一挑,將流雲使手中的聖火令奪了過來,動作非常簡單,流雲使偏偏無法躲過。
嗖嗖!
六枚聖火令,都向着張無忌飛了過去,洪金笑道:“拿着,別再被人奪走了。”
張無忌接過聖火令,全都抱在懷中,只覺得胸口沉甸甸的,不由笑吟吟地道:“這一次無論如何,不會再失去了。”
妙風使明知遇到高手,可也只有硬着頭皮衝上來,只是他的臉上,卻是充滿悲壯。
洪金覷準妙風使來勢,將手中的流雲使一擲:“你再看我的這招滾地葫蘆。”
流雲使被洪金擲了出去,他不甘任憑擺佈,就將身子一挺,誰知身子一僵,居然就此動彈不得。
妙風使正在快速前衝,眼看一個黑影砸倒,避讓不及,兩個正好撞在一起,一路翻滾出去,直撞得頭暈眼花。
洪金放開輝月使,淡淡地道:“得罪了,有什麼話,還是好好地說吧。”
輝月使羞憤至極,彎曲雙指,竟然向着洪金的眼中抓去。
洪金微微地皺起眉頭:“沒想到你這麼冥頑不靈,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洪金將袍袖一拂,輝月使指上的勁力,頓時消失無蹤,然後洪金手臂向下一滑,點中她身上穴道,輝月使立刻動彈不得。
洪金向着流雲使和妙風使望去,只見他們兩個人眼中,都露出恐懼的神情。
本來波斯三使縱橫天下,憑藉他們一身神鬼莫測的身法,從來沒遇到過對手。
可惜洪金偏偏對戰過霍山老人,對他們這般伎倆,早就心知肚明,而且他們論速度沒洪金快,論實力更是相差很多,纔會這樣一敗塗地。
洪金冷笑道:“我知道你們身上都有陰毒暗器,奉勸你們最好別用,否則,我會讓你們嚐嚐那些暗器的滋味。”
波斯三使知道洪金不是虛言恫嚇,本來摸向胸口的手,頓時停住,臉上露出尷尬的神情。
妙風使神色不失倨傲:“中原明教教主,果然名不虛傳,可是我們波斯總教,還有十二寶樹王,每一位寶樹王,都是極其難得的高手。如果你們得罪了總教,只怕沒什麼好果子吃。”
流雲使在一旁用古怪的語調插言道:“我知道你們中原有句古話,叫作繭自縛,你們不要絆起石頭,來砸你們自己的腳。”
洪金向着他們揮了揮手,毫不客氣地道:“我們搬起石頭,只會砸你們的腳。勞煩你們三位,回去告訴十二寶樹王,六枚聖火令,我扣下了。如果他們有膽子,就來向我索取。”
波斯三使眼中露出恨意,可是他們知道實力不濟,再停留下去,徒留其辱,只能選擇離開。
洪金一臉詫異地道:“難道你們三個,就準備這樣走了?”
波斯三使頓下腳步,神情中略有懼意,他們緊盯着洪金的眼睛,一語不發。
洪金道:“我們中原江湖,是講究規矩的,你們前來挑釁,要麼一人留下一隻手,要麼就真誠表達你們的歉意。”
波斯三使只覺臉面**辣的,他們瞧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只得一臉委屈地來到張無忌和小昭等人的面前,彎下身子,向張無忌和小昭等人賠禮,一臉賠笑,行的是波斯禮節,說的是波斯胡話。
洪金聽不懂波斯語,向着小昭問道:“他們有沒有口是心非?”
小昭搖了搖頭,她臉上帶着笑意,實在是顏若春花,風吹過她的髮絲,絲絲縷縷都撩動人的情思。
洪金笑道:“我本來想趕往波斯總教,去尋聖火令,沒想到你們三個給送上門來,一路風塵,萬里奔波,真是辛苦了。”
波斯三使本來就夠窩火的了,聽聞洪金這番話,鬱悶得差一點沒當場吐血,一個個心中絞痛,用手死死地按住胸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良久以後,波斯三使用頗懷深意的目光,盯着洪金看了一番,這才長嘆一聲,架着他們來時的船離去,由於心情太過激盪,啓動的時候,差一點沒將船弄翻,神情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