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智體內勁力快速地催動,內力都聚集到手掌邊緣,將手一揮,一記火焰刀就打了出去,虛無飄渺處,直指洪金的要害。
段延慶將手中的細鐵杖一揮,使出了段家劍法,向着洪金迎頭砸落。
乍遇兩大絕世高手的攻擊,洪金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體內的九陽真氣,瞬間提到了頂峰。
洪金左手大拇指一伸,少商劍出,硬生生地撞開了鳩摩智的火焰刀。
恰在此時,段延慶的細鐵杖已落到了洪金的頭頂,百忙當中,洪金將身子退後一步,九陽掌揮出,將段延慶的細鐵杖硬生生地撥開。
這一連串的動作,只要稍有偏差,洪金就會身遭厄運,可是他九陽神功修煉數年,從無絲毫間斷,對這中間的拿捏,實在是妙到毫巔。
只看得慕容覆在側,眼神中都有了一陣陣的異色,他一向以後輩當中第一人自居,沒料想出了個洪金,比起他當年的功力,高出了不止一籌。
包不同天不怕地不怕,生平最愛說三道四,不由地大聲嚷道:“鳩摩智,段延慶,你們真是枉稱‘大輪明王’、‘第一惡人’,聯合起來對付一個少年,還要一點臉面不要?”
鳩摩智臉上閃過一抹煞氣,段延慶卻是冷哼了一聲,兩人對包不同的話充耳不聞,反而加緊了攻擊,一道道的火焰刀勁力,配合着段延慶變幻莫測的細鐵杖,處處不離洪金的要害。
如果不是洪金身具“九陽神功”和“六脈神劍”兩大奇功,面對兩人的攻擊,只怕一招也接不下來。
饒是如此,洪金也感覺到了應付維艱,他眼前只是兩人,卻如迎戰千軍萬馬,使他險些透不過氣來。
爲了迎敵,洪金將體內的九陽真氣,催生到了極致,在他的頭頂上,有着一道筆直的白煙,凝住不散,雙手更是不停地揮動。
慕容復越瞧越是驚異,洪金渾厚的內力,居然比他一點都不差,真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到底有何奇遇,竟然練成了這般本領。
不知不覺,慕容復踏前了半步,他心中猶豫不絕,臉上陰晴不定,要不要藉着這個機會,將洪金殺死?
鄧百川瞧出了慕容復的意圖,不由地慷然嘆道:“公子爺,你看這兩個人,縱然身爲絕代高手,可是行事如此卑鄙,傳將出去,定然惹得江湖上恥笑。”
慕容復的腳步頓時停住了,他倒不怕江湖上的恥笑,而是怕行止有虧,失去了手下最得力的四員干將。
“鄧兄弟,我們當然是兩不相助,可是這些得罪人的話,卻也不用多說,免得遭人誤會。”慕容復咳嗽了一聲說道。
鄧百川連忙點頭稱是,他說這番話是阻止慕容復動手,眼看目的達到,自然不敢對慕容復有絲毫的不敬。
場中兩處對敵,都到了最後階段,其中,洪金獨鬥兩大高手,與蘇星河相比,顯得更加兇險。
段譽一直不曾袖手旁觀,可是他手指虛點,卻沒有半點勁力出來,急得直跺腳。
鳩摩智迎敵經驗十分的豐富,他倏地一記火焰刀,向着洪金飛了過去。
洪金匆忙間,還了鳩摩智一記無相劫指,六脈神劍太耗內力,他如今已然使不出了。
鳩摩智的火焰刀來勢奇急,縱然被無相劫指擋住了大部分的勁力,可是餘勁未消,依然打在了洪金身上。
嘭!
洪金的身子被當場打飛,可是藉着這一撞之力,他卻也躲過了段延慶的兇猛一杖。
段延慶惱怒異常,雙杖交錯,另外一隻細鐵杖,挾着強大的風聲,向洪金硬生生地砸了過來。
與此同時,鳩摩智的火焰刀,劃過了空中數丈的距離,向着洪金身上削了過來。
另一邊的蘇星河,卻也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竭盡全力,才勉強將大火柱停留在他身前,但是隻有兩三尺的距離。
丁春秋手中加勁,大火柱一點點地向着蘇星河逼近,而且是越來越近。
“星宿老仙真是天下無敵,他故意放慢了節奏,就是要爾等看個清楚……”
“別說以一敵二,就算是你們統統地上來,都不是星宿老仙的對手,他老人家只要呵口仙氣,就將你們統統地吹翻……”
……
星宿派弟子七嘴八舌,替丁春秋大肆吹捧,鑼鼓和絲竹更是響個不停。
丁春秋如飲醇酒,薰薰然,飄飄然,功力施展越發地流暢。
洪金雙掌齊出,勁成渾圓,這才擋住了鳩摩智的火焰刀,身子不免踉蹌後退。
呼!
段延慶的細鐵杖,帶着一種令人心悸的聲音,卻向着洪金迎頭砸了過來。
洪金沒有了反抗和逃避的時間,不由地一聲長嘆,他一心想要保住段延慶的性命,沒想到卻反而遭了他的毒手。
“休得行兇!”
段譽一聲大叫,一直盤旋在手上的勁力霍然貫通,六脈神劍終於射了出來。
咚!
隨着一聲大響,段延慶根本沒看清楚段譽的動作,就見細鐵杖突然遭受了一道大力,不由自主地向着一旁偏去,差一點沒當場脫手。
段延慶一直沒將段譽放在眼裡,沒想到段譽這番真的出手,而且勁力如此的驚人。
“今天,就讓你們這些奸賊,嘗一嘗六脈神劍的厲害。”段譽的眼中充斥着怒火,手指連續不斷地點出。
每一次手指的點出,就是一套六脈神劍的劍法,單憑起威勢而論,比起洪金先前所使,要高明瞭不少。
段延慶最嚮往的招數就是六脈神劍,最害怕的招數也是六脈神劍,他的細鐵杖不顧傷敵,先行護住了周身要害。
鳩摩智初時還不死心,想要先將洪金殺死,抽空打了他兩記火焰刀,結果都被洪金化解。
只是這片刻地耽誤,段譽的六脈神劍,就徹底發揮了它的威力,劍氣密集如雨,將鳩摩智打得擡不起頭來。
在洪金最危難的時刻,段譽終於神靈附體般,將六脈神劍使得凌厲至極。
縱然強悍如鳩摩智和段延慶,卻也只能暫時地退避,給了洪金調勻內息的機會。
洪金給鳩摩智打了一記火焰刀,一運內勁,傷口處就火辣辣地疼痛,他只有強自忍住,連眉頭都不曾皺。
眼看蘇星河性命難保,突然間從虛竹墜落的洞口處,一個身影閃電般地射了出來。
啪!
擋在洞口的那些木板,被撞得四分五裂,根本就擋不住那個人的銳氣。
衆人都是極度的驚奇,就連丁春秋都不由地呆了一下,向着洞口處望了過去。
從洞口處飛竄出來的正是虛竹,如今的他鋒芒畢露,神光內斂,與先前墜落山洞時的笨手笨腳,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虛竹睜開眼睛,先看到了蘇星河的危險處境,不由地走到他的身後,一道強大的真氣,就向着他的後背推了出去。
蘇星河感覺到了一種同源的真氣,而且強大至極,知道來了強援,不由地精神大震,勁力磅礴而出。
那道火光陡然間頂到丁春秋面前,將他的鬍子一下子燒了個七零八落。
丁春秋身子連忙後退,臉色陰晴不定,他的心中,居然有了懼意。
“哎呀,不好,老仙吃虧了,還是抓緊撤去,方爲明智之舉。”
“中原武林人士並不好惹,還是先保全性命,下次再來揚威中原吧!”
……
呼!
丁春秋倏地將手一揚,向着虛竹虛擊了一掌,緊接着就招呼着手下退去。
虛竹未曾感覺有絲毫的異樣,不由地抓了抓頭,好生的詫異,搞不懂丁春秋,到底弄些什麼名堂。
啊!
一聲慘叫傳來,想必是有星宿派弟子,拍馬屁卻拍到了馬腿上,無辜送了性命。
眼看星宿派弟子無功而返,鳩摩智冷笑一聲,他唯恐受到夾擊,搶先溜了。
四大惡人在段延慶的帶領下,從容地退去,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洪金本來想告知段延慶真相,可是一直沒有機會,無奈只能留待下次。
慕容復正準備帶着鄧百川等人離開,突然蘇星河叫道:“且慢。”
“不知蘇老有何見教?”慕容復冷冷地道,明知勢單力孤,他都不想墜了慕容家的名頭。
蘇星河道:“四位所中丁春秋的奇毒,我們可以解開,還是解了毒以後,再走不遲。”
慕容復想到剛纔袖手旁觀,不由臉上**辣的,他有心直接退去,又怕難以解除鄧百川等人身上的毒,只得點頭稱謝。
蘇星河招呼着康廣陵等人過來,當先向虛竹拜了下去,口中稱道:“蘇星河攜門下弟子,見過掌門人。”
虛竹摸着手上的掌門指環,臉上露出了苦笑,無崖子在臨死前,將這個指環交到了他的手裡,讓他做逍遙派的掌門,還讓他除去丁春秋,這都是大違他本性的事。
“蘇施主,各位施主,快快請起。這個玄鐵指環,還是還給你罷。”虛竹一臉赫然地道,他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蘇星河不由地惱怒起來,他大聲喝道:“逍遙派的掌門,這是何等尊崇的位置,豈能容你私下相讓?”
虛竹一臉無奈地望着玄難,他如今遇到了人生中的大事,自然想要聽從師叔祖的意見。
玄難的心中卻也好生的爲難,虛竹小和尚的際遇之奇,連他都是生平僅見,簡直不可想象。
蘇星河道:“眼下救人要緊,掌門師弟,我就傳你解救他們的法子。”
虛竹有了無崖子七十年的北冥真氣,這些正是救人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