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盼兒非常嫌棄的望了他一眼,但那隻手還是環着身邊的人,兩人一同下了城牆,就朝着縣老爺爲他們準備的房間走去。
傍晚時分,縣老爺請了薛洛宇一起用膳,看到桌上的大魚大肉不免又是被薛洛宇一陣冷冽對待,隨後帶着夏盼兒就直直的朝着街上走去。
身後的縣老爺伸手擦着臉上流下的汗水問着身邊的師爺道:“這本官又錯了?”
“好……好像是……”師爺扶着縣老爺在一邊坐着,拿着手裡邊的扇子輕輕搖晃着。
“那榮王殿下喜歡什麼東西?”縣老爺端過一邊的茶水,手指微顫的摸着杯壁:“本官若是再惹榮王不喜,只怕這縣官也是到頭了。”
師爺直着身子,想了好久,才慢慢彎下身子道:“投其所好。”
“投其所好?”縣老爺喝茶的動作一頓,眼裡裝滿疑惑的看着師爺。
只見着師爺眼裡一陣笑意閃過而後側着身子,伸着手在縣老爺耳邊細細耳語。
只聽的縣老爺一聲“好。”那師爺便就下去忙去了。
如今已是八月末的時光,天氣黑的早,不過片刻那一盞盞的燈籠也就亮了起來,一點點的照亮了身前的道路。
雖有山賊騷擾,可這城裡的生意倒是沒有斷過多少,反倒有越做越好的趨勢。
路過一個所謂陽春麪的攤子,夏盼兒拉停了薛洛宇的步子,然後快步走近旁邊的小桌,一掀衣襬,坦然坐下。
看着這個小攤只有一個老闆,可生意倒是極好,旁邊的桌子上也已坐滿了人,夏盼兒笑着喊了一句:“老闆,兩碗陽春麪!”
“好嘞!”只聽的一聲迴應,夏盼兒笑彎了眼尾,雙手枕在桌上看着薛洛宇輕聲問道:“不知道好不好吃。”
“自然好吃。”他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腦袋,話語柔柔,卻只是爲她一人。
“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將那山賊趕盡殺絕。”鄰桌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直直的進入了兩人的耳內。
“簌簌”只聽的一大口吃麪的聲音,還有不斷的細嚼聲,“咕咕。”之後大口的喝了一口湯,然後發出一陣享受的聲音。“趕盡殺絕?憑什麼呢?憑那樣貌極好的榮王殿下?別胡鬧了!趕緊吃麪吧!這日子挺緊張的。”
有筷子放下的聲音,而後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你這話說的倒是不合適。依我看來,這個榮王不止貌美還有龍陽之好呢!難道都沒見到今日在榮王身邊站着的一個小白臉?”
短暫的一陣停歇,隨後是整齊的鬨笑之聲:“你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這什麼王爺的,有什麼特殊的癖好,不是正常的嗎?”
“哈哈哈……”
鬨笑聲不斷,且聲聲傳入兩人的心內。
夏盼兒伸手覆上他的手背,眼裡粹滿擔憂的望着他,只是他並沒有惱羞成怒,反而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好像除了她,就沒有什麼別的事情能讓他的表情有些許變化。
“客官,面來咯!”那小攤的主人端着兩碗剛煮好的麪條放在那桌上,看着兩人疊在一起的手多看了一眼,而後尷尬的笑笑道:“客官快些吃,若是涼了這面可就糊了。”
“這事不急,麪糊了,我倒是愛吃。”夏盼兒看着那攤主起身要走,她收回手道出話來,看着攤主面上的不解她繼續道:“不知老闆可能爲我拌一下這面,今日做事許久,手乏無力。”她面上露出爲難神色。
只看着那攤主定了一會兒,隨後露出標準笑容道:“這自然可以。”
將手放到身前綁着的抹布上隨意擦拭幾下,就拿過夏盼兒碗上的筷子細細得拌了起來。
白麪被夾起,帶出一陣白色的暖氣和翠綠色的配料,白湯見底倒是一碗好面。
夏盼兒伸着鼻子嗅了一口道:“這面好香,謝謝老闆的幫忙。”她伸手接過攤主手中的筷子,笑着送攤主走了下去。
周身突然沒有了聲音,可心裡早已淡定,卻還是夾雜着緊張。
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夾着碗裡的白色麪條,好像是有人朝着他們走來,她的手一頓,擡着眸子看向對面的男子。
“呦,這兩人看的倒是面生啊!看這小夥子長的,芊芊細腰,擾我心魂啊!哈哈……”
身後的聲音像是利劍一般傳來,夏盼兒猛地將手中的筷子倒置與桌面之上,一個起身利落的走到薛洛宇的身邊,看着那三個異常大塊的男子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這什麼吵架的不要緊,生命最爲重要。
周邊的人不知何時已悄悄撤去,薛洛宇淡定的坐在原位,由着那三人走近,氛圍安靜極了,只能聽到攤主燒開水的滾滾之聲。
那三人似乎是覺得還不夠,將腳踩在夏盼兒剛剛所坐的位子之上,懶散的靠在手肘之上,目光中含着不屑:“本大爺瞧着這男子賣到小倌處也能賺到不少啊。”
“大哥可是說錯了,去小倌的人可都是喜歡白麪小生的。”身邊有一人,身高略矮,樣貌極其微猥瑣,兩隻眼睛像是老鼠一般四處亂看。
“你……”話至一半,只聽的一聲極快的“啾”聲,那話音就停在半空,卡在喉嚨中,卻是不知該如何繼續。
直到哭喊之聲響起,那原先的帶頭之人才反應過來,看了眼倒在地上捂着雙眼在地上打滾的男子,手指間慢慢溢出的是鮮紅血跡。
另一個跟從的人見此情況,再也藏不住自己心中的憤怒,伸手從着身後拿出一把長刀就要對着薛洛宇砍去。
可未見薛洛宇是如何動作的,就見着他手中剛剛拿過的筷子又是一個快速射去,且準確無誤的射到了那男子心臟的位置,還來不及呼痛一聲就已死去。
此時,這本是有亮光的長街瞬間變得暗沉,一切剛剛響起的美好也瞬間湮滅。
爲首男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恨一聲“上!”就見着從周圍走來許多穿着深色布衣的人,手裡皆是拿着長刀,見着煮麪的攤主也從攤架當中搜了一把長刀握在手中。
此時已不是簡單的以一敵四,而是以寡敵衆,而且這個寡的身邊還帶了一個累贅。
薛洛宇站起身子,護緊身後的人,冷眼看着那羣不斷靠近的人。
嘴角一彎道:“山賊就是山賊。”
夏盼兒聽着薛洛宇的話想出聲說些什麼,有人卻比她的速度來的快。
“你怎知我們是山賊?”攤主從身後走出到爲首男子的身邊,本是綁在他身前的抹布也隨意的扔到一邊地上,目光裡滿是不屑嘲諷。
薛洛宇不過是擡手甩了甩袖子,狀似無意道:“山賊的味道是不會改變的,那樣的臭,真是令人作惡!”
“你!”聽的薛洛宇的侮辱之言那攤主拿着刀就要上前,卻被身邊的人擡手攔着“激動什麼?如今我們人多勢衆,他還能逃走不成?再者,如今承認了我們是山賊又如何?進入到城裡的、圍着這傳聞中榮王的可是我們山賊!”
被着那人一通說道,旁邊圍着心裡不適的人也覺得有些釋然,握緊的手放鬆了一些。
“別怕。”薛洛宇伸手輕輕拍打着夏盼兒抓着自己袖子的手背柔聲說着。
兩邊力值已達到一個點,隨着一聲“上”山賊們立即蜂擁而上。
刀光劍影之間,薛洛宇漂亮的空手迴應,即使是一隻手抱着夏盼兒卻已然還是應對自如,就像是一條游龍一般在刀劍間流利穿梭,絲毫沒有因爲對面的人多而出現絲毫的慌亂。
不少人已在薛洛宇的掌下倒下。
夏盼兒瞧着附近的衆人如此之多,生怕薛洛宇一人應對不過來,隨手從懷中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藥粉,拿在手中在薛洛宇一個轉身的時候鬆開手來,那藥粉就像是空中的小雨一般綿延的朝着那羣人撒去,不少人沾上毒粉,只覺得觸碰到那粉狀物的地方疼癢難耐,饒是想要忍住卻發現越忍越癢,最後不得不扔下手裡的刀劍關在地上去拼命的撓着。
不少的嘶啞叫聲朝着四處傳去,不多久後便就見着許多的士兵整齊跑來,手裡齊刷刷的都拿着淬着寒芒的長刀直逼那些山賊。
因爲夏盼兒毒粉的沾染,那些人身上大多都已被抓出血的痕跡卻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去抓,只覺得皮膚外翻,肉色翻出才覺得心裡舒坦一些。
這些士兵也都是隨着薛洛宇來的人,原本以爲是要上山去打一戰才能算完,可沒想到就這樣簡單的就完了。
這倒是一件稀奇的事。
“你怎的知道他們今晚會來的?”夏盼兒攬着薛洛宇的胳膊朝着縣老爺爲他們準備的房間走去。
薛洛宇擡手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更貼近自己的身軀道:“那你又如何得知他們不是常人的呢?”
覺得腰間一痛,薛洛宇不敢再繼續等待,忙回道:“今日在城門上的時候我就瞧着這些人不大對勁,雖然那個皮囊好的人看起來像是個領頭的,但他身下的那些人似乎都不是很服氣他,即使是聽他的話,可眉宇間的怨恨卻是極其明顯。”
見夏盼兒收回手去,薛洛宇趕忙伸手揉了揉腰間的嫩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