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啞巴哭着點了點頭,隨後又伸手指了指外面,陳燁於是問道:“你是說他來了?”
見到那啞巴點頭哭得更痛了,於是陳燁將他扶了起來,說道:“你先起來,我下去陪你去看看,別說他是東方家的少主,就是東方家主你也不用害怕。你現在已經是我們陳家的人了,一切自有陳家爲你做主。”
陳燁讓那啞奴在前面帶路,他則拉着陳晴的手緩步的下了樓梯,之前陳燁還有些疑惑,因爲他不久前進入東方家的時候,並沒有見到東方正,除了之前被他收拾過的東方家的管家那一羣人外,府上的人不多,而且看東方元華與諸葛洪天的樣子似乎也是剛出關不久,要不然也不可能將他只打發給了三個用藥物提升起來修爲的長老就趕緊走人了。
陳燁與陳晴跟在那啞巴的背後出了陳記藥行,就看到了一大羣人圍住了陳記的藥行門口,路人全都躲到了一邊去,生怕離得近了就會被臭罵一頓,陳燁大概看了一眼之後,神識掃過衆人,發現有兩個渡海境界的苦修此時正圍繞着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年,此時那少年手中拿着一把摺扇,不斷的拍擊着自己的另一隻手,而且時不時的還指一指陳記藥行的牌子,似乎在給陳記這邊的人講什麼大道理似的。
陳燁仔細把那少年身邊的兩個中年人打量了一翻之後,對着陳晴神識傳音說道:“晴兒,那兩個人居然是渡海中期境界的苦修,看樣子似乎不是之前我們見到的那種直接服食藥丹的苦修,呆一會兒有什麼打鬥的話,你保護好安伯他們,只要這羣王八蛋敢鬧事,那我就讓他們吃不了全帶走!”
陳晴盯着陳燁的眼睛看了下,隨即微微一笑,然後傳音回道:“好,我知道怎麼做的,只不過這樣一來,事情越鬧越多,越來越大的話,會不會傳到神霞洞天,傳到太一聖地賈圖山那裡去?”
陳燁想了想之後,淡淡的說道:“不用怕,如果是他自己來,那肯定有來無回,就怕來的人太多了,那我們就只有跑路的份了,不過好在太一聖地有禁令頒佈過,聖地門下不得對凡人進行屠戮,我們即便是走了也不用太過擔心,到是現在最讓我放心不下的是這個東方家的少爺,年紀輕輕的,心怎麼就那麼狠毒呢?”
陳晴知道陳燁所指的那件事情就是東方正割掉啞奴的舌頭的事情,這樣的人受不得一點點的委屈,更不要提自尊心了,兩個人一邊交談一邊朝外走,終於走到了藥行門口,陳燁一步邁出走在了衆人的前面,他把陳安拉到了身後,目光掃了一眼圍堵的衆人,淡淡問道:“你們有什麼事,來藥行買藥的話可以排隊,不用起鬨。”
剛纔還熱鬧的人羣,聽到了陳燁的話之後,立即就安靜了下來,不過等陳燁的話剛一講完,圍觀的人羣轟的一下子全都笑了,除了陳記這一面的夥計緊張備戰外,其餘的人莫不是笑的前仰後合的。
“哈哈哈,我沒看錯吧?陳記真的是要關門了,這麼攤子生意竟然就只找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撐場面,真夠可以的,還買藥,我呸,你們家的藥能治病嗎?還排隊買,打死我,我也不吃啊。”一個少年就站在東方正的身後當時就嘲諷道。
東方正笑了半天,終於開口說話了,只聽他道:“哈哈哈……老……老三,說……說得不錯,我……我也是這麼想的。”
衆人看着東方正那笑得合不擾嘴的樣子,都只得陪着笑說道:“哈哈,我們也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想的。哈哈!”
伴隨着東方正那一聲一聲的怪笑,跟着他來的那一羣人,莫不開懷大笑,除了兩個始終圍繞在他身邊的中年人不曾笑過之外,其餘的全都是賣命的笑,還不時的拿眼看着東方正,見到東方正停止了笑聲,他們也就停止,見到東方正笑了,剩下的人又開始狂笑,那種種表情不能一一描述。
等東方正一羣人笑得差不多了,陳燁將身後的陳安拉到了面前,咳嗽了一下說道:“安伯啊,半年前爺爺帶我到鎮上去買了一頭豬與一頭驢,結果拉回家不知道該先殺哪一個纔好了,爲此我們難爲半天……也沒有想出來先殺哪個?”
陳燁的話剛講到這,東方正身後那個叫做老三的人,立即答道:“當然是先殺豬啊,豬的血多,先給他放着血。”
陳燁於是擡起頭看了他一眼,做出了一個請教的表情問道:“你說應該是先殺那頭豬?”
那被東方正叫做老三的人,想了半天說道:“當然是,這麼笨的問題你居然都想不出來。”
東方正插嘴說道:“就……就是,當……當然是先殺豬了啊,這……這回,老……老三說得沒錯。”
陳燁於是一臉正經的說道:“是啊,你們與我們當時牽回家的驢想得是一樣的。當時牽回家的那頭驢哭着喊着說要先殺豬,沒想到你們也是這麼想的,你們真是太另我佩服了。”
此時若大的一個街道上,只聽得到了陳燁一個人的聲音,陳燁的聲音剛一說完,耳邊傳來了爆鳴聲,陳記上上下下的人加起來總共也就十來口人,可是那笑聲似乎傳出去了十里八里一般,一浪高過一浪,打得東方正幾個人頭腦暈眩,感覺太陽星墜落到了他們的身邊似的,胸口有一股燥熱,要將他們給化掉了似的。
等陳燁他們這邊的人笑聲過了之後,東方正的臉已經變成了豬肝色,他身後的老三,拍了拍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湊到了東方正的身邊說道:“少爺,我們被那個傢伙給繞進去了。”
“怎……怎麼講?”東方正看着陳記這邊的人笑,一時因爲氣憤還不知道是究竟哪裡出了原因呢。
“少爺,我們回答哪個問題都不好使,這孫子簡直太壞了,我們說先殺豬,他就會說,那頭牽回家的驢哭着喊着說要先殺豬,如果我們說先殺豬,他一定會說,那頭豬哭着喊着讓先殺驢!不管我們與哪個想的一樣,都不是個好東西,這傢伙明擺了是我玩我們啊?”被叫做老三的青年臉上的殺氣盡露,惡狠狠的盯着陳燁看了一眼。
東方正聽得身邊的老三這麼一說,當下怒道:“他……他……媽的,你……你小子,是……不是……活……活得不耐……耐煩了?兄……兄弟們,今……今天,給……給我燒了這家陳……陳……陳……陳記。”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東方正的盛怒,他說話的語速變得更加的不流暢了,只有一次是觸發了一口氣說出五個字以上,似乎他身邊的人也都習慣了聽他把話講完,等東方正將最後一個詞說出來之後,一干人全都揮舞着刀劍準備衝上來了,而陳燁此時趕緊說道:“等……等一下……我……我……我還有話要說呢,你……你們要是想打架,等……等我講完了再說。”
陳燁說完之後就不由自主的捂住了嘴,而後看了看陳晴,然後笑道:“啊?我怎麼這麼有天賦?結巴學得這麼快?”
陳晴開心的笑了笑說道:“燁哥哥,你可千萬不要變成結巴了啊?要不然東方少爺還不將你的舌頭給割了去?”
兩個人在那裡一唱一合,渾然沒有將門外圍觀的人給放在眼裡,可是東方正的臉上似乎已經結出了冰,冷得嚇人,好像看死人一般盯着陳燁與陳晴,他的嘴脣開始不住的打着哆嗦,這是明顯氣得,印堂也高高鼓起,一臉的兇相。
東方正年紀不大,可是在欺負人這一行業裡,可謂還沒有怎麼輸給過別人,就連劉家的劉一季也比他不過,如今聽得陳燁之前那話那麼損他,心就已經冷了一半,再聽到陳燁用他的語氣對他講話,就將剩下那一半也冷了下來。
如果說東方正的心冷了一半時,他所選中的目標多半已經是個死物了,如果等到他的心全部冷下來之後,那他選中的這個目標與之相關的一切就要倒黴了,此時也就只有陳燁能夠笑得出來,就連東方正身邊的人也都齊齊出了一身的冷汗,東方正此時的眼神似乎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去死。
“張師兄!劉師兄!”東方正的話如晴天驚雷一般意外的沒有出現結巴,以致於站立在他身邊的那兩個中年人一時間都有些摸不清具體情況了,稍微愣了片刻他們就說道:“少主有什麼吩咐?”
“給……給我殺了他。”東方正還想保持之前的威嚴,可是一個給字還是將他剛剛建立起來的威嚴徹底‘給’散了。
張良與劉猛看到東方正伸出了手指,指向了陳燁,於是立刻大步向朝邁了過去,站立在了陳燁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陳燁說道:“看在你也是一個苦修者的份上,給你留個全屍,但是必須你以死謝罪。”
“以死謝罪?讓你們少主給我以死謝罪嗎?那這還差不多,我可以給你們留個全屍。”陳燁認真的想了想說道。
“你這是自討苦吃!”張良與劉猛聽得陳燁並不知懼,當即就揮動了拳頭砸了過來,兩個人畢竟是修行多年的苦修,能夠達到渡海境界不靠藥物已經非常不容易了,那拳頭下帶起的風聲不絕於耳,陳燁的兩隻手快如閃電一般碰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陳晴已經將陳安拉到了陳燁的身後,衆人的身邊,吩咐一衆夥計守好門口,以防東方家的人亂衝進來。
張良與劉猛揮動的拳頭閃爍電芒,打在空中噼裡啪啦直響個不停,兩個人畢竟是渡海境界的苦修,修爲擺在那裡,而且肉身磨礪到了一定的程度,實力非常恐怖,若不是流蘇城主有令,不得在城內動用至強法力,他們兩個人幾乎都要開始暴走狀態了,他們沒想到陳燁的肉身如此強悍,以他們高境界的修爲對付一個低境界的人居然備感吃力。
張良與劉猛來自九離福地,數日前隨着福主諸葛洪天離開了九離福地,不僅是爲了流蘇城外向南七百餘里外的遺蹟,更是因爲受到了東方家主的暗令,讓他們保護好東方家的未來少主,兩個人都是年輕時從東方家的一羣家丁中選拔出來的精英級人物,經過數年的福地培養,他們已經達到了渡海境界的修爲,在凡俗世界幾乎可以橫着走了。
但是讓兩個人想不到的是,他們之前根本就沒有出手的機會,如今剛一出手,面對的敵人還不是一般的強大,這個看起來嬴弱的少年,居然壓得他們兩個沒脾氣,恨不得立刻開啓封印,以法力與陳燁較個高下。
“張……張師兄!還……還有,劉……劉師兄,你……你們趕緊將他……給……給我打翻在地啊!”站在一邊看着正熱鬧的東方正此時心急如焚,恨不得點一把火將陳燁與陳記一起付之一炬。
就在這時張良猛的揮動了拳頭砸向了陳燁的面部,陳燁伸手一擋,下面飛起一腳,一下子就踢中了張良的胸口,張良只覺得胸口被雷電擊了似的,體內的血氣一陣翻騰,哇的吐出了一口鮮血,倒飛了出去。
在空中飛了幾丈之後,終於落到了東方正的腳邊,陳燁一邊招呼着劉猛一邊對着不遠處的東方正說道:“這……這不,已……已經打翻在地了一……一個才!”陳燁根本不用費什麼力氣去面對劉猛,因爲他發現劉猛比張良根本就猛不到哪裡去,相對來說還要更次。
東方正的臉已經變成了慘白色,看着仰面躺在他腳邊的張良,東方正氣道:“張……張師兄,你……你是怎麼搞……搞的?那……那個傢伙看起來比……比我還小,怎……怎麼就……就被他打了?”
張良捂着胸口站了起來,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之後,疼得他直掉眼淚,他沒想到陳燁的那一腳已經讓他的肋骨齊齊的斷了一排,若不是他身爲渡海境界的苦修,這種傷恐怕落在一個仙橋境界的苦修上,都能要了他們的小命。
“少主,這個人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在這裡討不到什麼便宜的。”張良勸道。
東方正聽了張良的話,心中更生氣了,心想你不幫我也就算了,還希望拉我的後腿不成,當下就看了一眼張良再也不問他話了,直勾勾的盯着場中與陳燁激鬥正酣的劉猛,心裡還一直默默的給劉猛加油。
“劉……劉師兄,將……將那渾小子給……給我打翻在地!等……等……等父親他……他老人家來了,我……我給你請賞!”東方正看着劉猛與陳燁在那裡你一招我一式的打了半天,不由得就開始催促起來了。
陳燁聽得東方正這麼一說,手中頓時就暴射出來一團金光,兩隻拳頭彷彿變成了純金打造,閃爍金光,只一拳轟向了劉猛,就將劉猛打了一個仰面倒飛而起,這一結果驚呆了衆人。
劉猛與張良雖然平時不怎麼出手,可是東方正他們也知道兩個人的厲害,尋常人想要靠近他們都不可能,更不要說將他們打翻在地,而且還吐血了,劉猛也如張良一樣,倒飛而回落到了他的腳邊。
陳燁拍了拍手,然後又假裝拍了拍自己的衣袖笑了笑說道:“東……東方少爺,第……第二個也……也已經給你打翻在地了,請……請問你還……還有什麼吩咐?”
陳燁的話剛一說完,東方正的臉色變立刻變得難看起來了,不由自主的倒退了兩步,才穩住了身形,身後的一衆人等也都驚出一身的冷汗,眼前的這個少年還是人嗎?怎麼如此生猛啊,那可是兩個渡海境界的苦修,竟然被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人給收拾了,難道那少年也是個厲害的苦修,東方家的管家所說的就是這麼一個人不成?
此時東方正的臉色已經變得非常不自然了,兩個威懾性的人物都被對方三下五除二給解決掉了,難不成還要自己裸`身上陣,就算是那樣,也沒有任何勝算,此時不逃根本就行不通了。
張良扶起了劉猛之後,只見劉猛哇的吐出一大口血,倒吸了一口涼氣,對着張良說道:“師兄,我的肋骨這一排似乎都斷掉了。”
張良‘欣慰’的拍了拍劉猛的肩膀,嘆了口氣說道:“師兄何嘗不是如此?”說着就指了指自己那一排被踢掉了的肋骨處嘆道。
陳燁看東方正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於是再一次學着他的話說道:“東……東……東……東方少……少……少爺,你……你那是要……要走嗎?你……你不準備……把……把我打翻在地了?”
東方正看着陳燁那假裝的賤樣兒,氣得鼻子都開始冒煙了,只聽他惡怒道:“看……看我不……不將你打翻在地!”說着說着就從他的周身綻放出來一道青色的神光,衝向了陳燁。
陳燁不知那是何物,當下伸手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