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汐,如今秘笈落入遼歌的手中,我們這次豈不是要血本無歸了?”楚澈軒金色面具下,陰着臉,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有些失落的對着坐在樹下休息的汐若說道。
他可是親眼看着汐若將木盒扔給遼歌的,若說自己沒有怨言,那可是不可能的。但是當時實力懸殊,這實在是妥協之舉,如今,楚澈軒也只有在事後可以埋怨幾句,惋惜幾句罷了。
看到楚澈軒失望的樣子,原本不動聲色的汐若忽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些她又怎麼會想不到呢?所以在張白眉與遼歌打鬥時,趁着他們不注意自己,悄悄的將木盒上的字跡硬記了下來。若不是有着一手,汐若此時早就後悔了,更不會輕易的將木盒交給遼歌。
“放心吧,這次我們的收穫可是很大呢。”汐若嘴角微揚,不動聲色的轉過頭看了看楚澈軒,沒有告訴他實情,畢竟,這件事情還是等離開凌霄山之後再說爲妙。此處人多眼雜,難免被有心人聽到,加以傳播,那自己豈不是白忙活了?
“主子,所有的人都已經集合妥當,不出意外,明日清晨即可出發。”就在汐若與楚澈軒二人低聲交談的時候,石樑從另一個方向走了過來,躬身對着汐若稟告着各項事宜。大抵上,都是離開前的準備。
雖然蠱毒教已經順利得到了馭獸音譜,但是苗域與他們結怨頗深,已經肆無忌憚的他們,難不準會反咬一口。爲了防止這樣的事情發生,汐若出了洞穴之後便叫石樑將埋伏在各處的人都集合起來,準備儘早離開。
“嗯,很好,對了,你可看見柏鳶了?”汐若點了點頭,心中不禁讚歎着石樑辦事效率之快,不愧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見石樑轉身要離開,汐若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對着他疑惑的問道。自己已經這麼長時間沒有看見柏鳶了,不會出什麼事情吧。
“剛剛屬下見到他正往此處前來,應該快到了吧。”石樑聽到主子的問話,回想着自己是否有見過柏鳶,而後忽然想到不久前在樹林中看見了那一抹紫色長袍,才肯定猜測的對着汐若回答道。
“小汐若,聽他們說你受傷了,沒事吧?讓我看看,傷在了哪裡?”就在石樑話音剛落之時,一聲邪魅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焦急從不遠處傳來,仔細看去,正是紫色長袍的柏鳶。步伐飛快,儼然是一副焦急的樣子。
“我沒事,休息一下就沒有什麼大礙了。你去哪裡了,爲什麼我出來時沒有看到你?”汐若一邊安慰着柏鳶,告訴他自己很好,一邊毫不掩飾自己的疑惑,乾脆的問出了自己心中的問題。
“我去佈置了一下人手的位置,怕你們出來後受到攻擊。”柏鳶見汐若沒事,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而後很是平靜的回答着汐若的話,一字一句,沒有絲毫的停頓與不順。看起來和平時一樣,但是就是這樣平常,汐若的眉間便皺得越緊。
“你去看昭炎和雲笙去了麼?”汐若並沒有繼續問下去,輕描淡寫的轉開了話題,而後對着石樑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之後纔將目光轉回到柏鳶的身上,開始暗暗的打量起幾日未見的他。
“看過了,老大和老三的皮外傷已經包紮好了,內傷調養半月也應該沒有什麼事情了,你不用擔心,他們的事情我會照看着,你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就行了。”柏鳶寵溺的摸了摸汐若的頭頂,而後眯着眼睛,露出了一抹笑容。
二人眼神並沒有如以往一樣相視,不知是誰在努力的躲閃着。也許只有柏鳶自己心裡清楚,自己在逃避着什麼。但是爲了那個交換,他不得不這樣選擇。這樣,不會傷害到她。只是,自己這樣一來,定是會傷了她的心。雖然心中知道這樣做的的結果,但是卻不得不如此。
“柏鳶,雖然我身邊有你們五個人,可是在我的心中,你們五個對我一樣的重要。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隱瞞的事情,任何問題我可以爲你分擔,哪怕只能幫上一點點,我也會盡力去做的。”
汐若忽然說出的一番肺腑之言,讓原本就愧疚的柏鳶心中更加一份酸楚。他也想將自己的苦水吐出來,不願憋在心底。可是這樣一來,自己不但保不住汐若,更加不會得到那個交換,他的苦衷便只能自己往心裡咽。
“小汐若,你說什麼呢?我有什麼事情怎麼會不跟你說呢?好了,你早點休息吧。”柏鳶信中這樣想着,但是表面上仍舊是一副妖魅的模樣,寵溺的對着汐若笑了笑,而後轉身離開了。
汐若望着柏鳶離開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複雜之色。柏鳶,到底你還是沒有對我說,難道我從始至終都得不到你的信任麼,還是我不足以知道你的一切。但願,你不會做出讓我失望的事情。
清晨的樹林,露珠顯露,走幾步之後,衣角便會浸溼一半。但就是這樣潮溼的早晨,凌霄山下的樹林中,吵吵嚷嚷的人羣聚集在這裡,顯得有些喧鬧。
“小若,此次我已經知道碧玉長簫的事情了,我會回去稟告父皇,這不是你的錯,希望可以幫助你一點。”上官倩對着身側的汐若鄭重的說着,而後便又恢復了她當初在苗域時活潑的樣子。
“我們還是朋友吧?”
“那是自然,一路多保重。”汐若也回以她一個甜甜的笑容,而後望着上官倩一行人的背影漸行漸遠,便將目光轉了回來。
都走了,沒想到散的這麼早。昨天夜裡,菱蘇便連夜返回了乾國,而後那些知道張白眉死去的武當門門衆羣龍無首,也各自的散去了。畢竟沒有了門主,他們在這裡,也是白白浪費時間罷了。
清晨的時候,仍舊留在凌霄山的便只剩下了汐若一行人,蠱毒教,重家。重黎夜甦醒後,知道自己當時受的只是致使自己昏迷的蠱之後,也安
心了下來。但是一想到是遼歌得到的秘笈,心中難免有着不甘心,只是,想到遼歌的實力,也最終放棄了。
“小若,我們還會再見面嗎?”沒有了相爭的東西,重黎夜也漸漸放棄了陰謀與算計,終究是回到了當時汐若在客棧中救他時的性格,雖然高傲,但是卻也是坦然。一想到返回家族便不知何日相見,他的思念就愈發的止不住。
“當然會了,因爲我一直把你當做朋友。”簡短的一句話,汐若卻將自己的心意說了出來。她既然知道了重黎夜的心思,便不想耽擱他,長痛不如短痛,於是,汐若才幹脆的道明瞭。
“我知道了,我們···是朋友。”重黎夜原本期待的臉上忽然黯淡了下來,他又怎麼不知道汐若話中的暗示呢。既然流水無情,自己又何必要逆流直上?
終究是帶着落寞的情緒,離開了。重黎夜的離開終於讓蓄勢許久的蠱毒教忍不住露出了獠牙,重黎夜一行人白衣的消失之後,蠱毒教的人馬便明目張膽的將汐若一行人圍在了一起,那個架勢,想必是要有一場激戰。
“遼教主,你這是什麼意思?秘笈你也得到了,你還想怎麼樣?我可不認爲自己這裡還有你看上眼的東西?”汐若並沒有露出一絲詫異,很平淡的站在那裡,看着那些人的舉動,之後挑眉望向站在自己對面的遼歌與紫玉。
“我的確得到了秘笈,但是更不想苗域的人在我的眼皮子地下存活,苗域與蠱毒教之間,必然只能有一方留存。”遼歌的語氣陰冷,似帶着一絲決然。一身黑色的斗篷,更是將他冷酷的氣勢襯托的淋漓盡致。
“我與老三雖然受了傷,可是還有三個人,三人聯手便足以對付你,你覺得這次戰爭,你有勝算麼?”龍昭炎站立在汐若的身後,看着遼歌頗有信心的樣子,不由的分析起兩方的形勢。
“哈哈,看來你們對自己也很有信心啊。那麼如果你們其中少了一個人幫忙呢?”遼歌輕笑了兩聲,而後胸有成竹的盯着汐若的身後,富有深意的看着。
“什麼意思?”寒鳴淵自然察覺到了遼歌的眼神,而後順着他的眼神望去。而汐若幾人自然也察覺到了異樣,與寒鳴淵一般,尋找着遼歌眼中的人。
“鳶兒,還不過來。”遼歌見自己的話語讓人無動於衷,終於將那人的姓名喊了出來。這句話一說出,衆人的眼中立刻充滿了不敢相信,而後眼睜睜的看着那個紫衣的柏鳶挺身義無反顧的走到了遼歌的身側。
這應該是光明正大的背叛,汐若此時心中情緒翻騰。一股難言的感覺涌上心頭,帶着一陣鑽心的疼痛。那疼,比當初採荷的背叛痛上千萬倍。因爲他不是別人,他是自己的男人,是柏鳶。
“爲什麼?”沒有任何情緒,沒有任何說辭,只有三個字,從汐若的嘴中,平靜又帶着些顫抖的說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