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王爺贈詩一首!”
少年雖是嬌聲軟語,但卻無法掩蓋語意中的堅決。
這林素衣倒是個美人,單看那紅潤誘人的小嘴,吹彈可破的細嫩皮膚,更是豔若桃李、千嬌百媚。放在這個世間其他女子的眼中,自是個不可多得的尤物,只可惜錦瑟是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有着正常取向的大好青年。
因此,她並不怎麼好這一口。
無視一旁瑞雲那小傢伙正對着她擠眉弄眼的忙活勁,她溫聲道:“公子想要什麼詩?”
若只是討些小詩小詞,也不過是信手拈來的功夫。
反正她原本就是來替瑞雲做人情,爲這些男兒家題幾個小字作兩副小畫的。
“請王爺以素衣爲詩,王爺如何看素衣,便請如何作詩。”
聞言,錦瑟的臉綠了,衆公子的臉白了,王爺們眼亮了。
這素衣可不簡單,這可是變相地邀情詩哪,明日大街小巷的,只怕都會傳遍了錦瑟爲林家公子所賦的新詩了,這也等於隱約地昭示兩人之間的關係。
好,好一招先下手爲強啊!
做詩對錦瑟來說本不是難事,錦瑟前生便是北大中文系的才女。別說胸中自有丘壑,便是這輩子認認真真地跟着宮中太傅學得的東西也是不少。基本上已達到自給自足的境地,很是有幾分真才實學,本不用剽竊現代所學的那些前人古詞。
然而做詩,憑得是心境,更是感覺。
此時此刻的錦瑟,只怕沒了這份心思,而是滿腦袋糨糊了。
她能強逞着站在這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膽大的少年提出這樣的匪意所思的要求來,便已經是勇氣十足了。
錦瑟的額頭開始沁出了薄汗。
“這……這……”她的眼神開始朝後瞥去,想暗示衆家姐妹來替她解圍。
顯然,她是把這羣愛看好戲的豺狼女們想得太善良了。
“這可是好事啊,錦瑟,今日難得林公子看得起你,你便滿足了佳人這一個小小的願望又有何妨?”
“是啊,不就是區區一首詩嘛,又怎難得住我們大周國的大才女錦王爺?”
衆人七嘴八舌的,惟恐天下不亂。
子雁更是冷冷地瞥來了一眼:“若是詩做的不好,林公子不滿意,你知道自個兒的下場。”
說着,也不去看錦瑟僵硬的臉,直接吩咐了下去。
“來人,取紙筆!磨墨!”
子雁是個言出必行的人,錦瑟自然知道她不是說笑,爲了自己的清白着想,還是先乖乖地聽話。
錦瑟接過了筆,無奈地嘆了口氣,腦海裡隨便挑了幾句現代學的詩詞東拼西湊了一下,遂揮灑而下。
清水出芙蓉
天然去雕飾
靜似花照水
行若柳扶風
衆人都嘖嘖稱奇,尤其讚歎於她那一手圓潤流暢,蒼勁有力的字體。
放下筆,錦瑟看到那叫林素衣的少年始終認真地端詳着她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及至最後落款處,少年的嘴角慢慢上揚,最終綻放出一個淡雅而傲然的微笑。
“很好!素衣很是喜歡,謝謝王爺。”他輕聲道,錦瑟若不仔細聽,還壓根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只不過……”林素衣再度擡眼,正視着她,悠然道,“只不過素衣還有個不請之請”
“請王爺能在這詩旁爲素衣再畫一副小像。”
這林素衣,果真不同凡響,說他大膽吧,他卻沒有徐州那些個見了她便撲上來想獻身的少年公子們大膽,說他是大家公子吧,偏生面對着她,如此自然而自信,什麼要求都敢提,毫不矯揉造作。
“王爺可是不肯?”似是看出了錦瑟的勉強,林素衣目光炯炯地正視於她,不退不避。
“哪裡,只是……要畫一副畫,怕不是片刻的功夫,這……”錦瑟原本也不過是推脫之詞,卻又怕傷了對方的自尊心,說的那是一個溫言細語,簡直就和哄自家小弟一般的語氣了。只是那飄忽的眼神顯出了些許的言不由衷。
誰料那林素衣像是早料到她有此一說,他平靜地道:“這麼說並非王爺不肯,只是不便而已。”
“正是……正是。”錦瑟乾笑。
林素衣的嘴角揚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那也好辦,這畫我並不急着要,王爺改日有空,也是可畫的,只要王爺應下了素衣這請求,不會食言便可。”
錦瑟嘴巴開了合,合了開,半晌才明白他說了什麼。
卻見他更向着錦瑟身後的衆王爺盈盈一拜,曼聲道:“衆位王爺俱可爲素衣鑑證。”
“正是這般的,林公子放上一百二十個心,錦瑟這丫頭若是敢食言,我們姐妹們綁也會把她綁到府上來,讓她爲你畫上這副畫。”清絮大聲嚷嚷道,衆人連聲附和。
雨淮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一向冷傲的子雁也難得勾了勾嘴角,看來都是十分樂見錦瑟眼前的窘境。
“還有哪位公子想要字畫的,大好時機,可也別錯過啊。如今大才女在此,想要的想求的,都上來了,有我們衆家王爺替你們作主,不用擔心錦王爺食言。”更有姐妹這麼一幺喝,惹得衆王爺俱是哈哈大笑,公子們則含羞帶怯的,卻又分明是高興得緊的神情
這些個損人,還真是跟她八字不合,這樣都能虧她一把?
錦瑟左顧右盼,低聲道:“喂,都是自家姐妹,不帶這麼落井下石的吧。”
“旁人求都求不來的豔福,你還推三阻四的,大周國從沒一個女人過了二十還沒嘗過男人的,說出去簡直都丟我們姐妹的臉。”
錦瑟咬牙:“你怎麼知道……我沒碰過男人。”
她額頭那梅型胎記又不是守宮砂,她們這都長的什麼眼睛?
“就你這未□□的小雛樣,還用得着問麼?”嗤之以鼻地一聲冷哼,是來自清絮的聲音,“只怕真讓你進了洞房花燭,你也只知道吹個燈,生生地讓人家王君獨守空房。”
錦瑟發起了抖,是被氣的,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
“誰沒有個頭一回,想當年你姐姐我,十二歲時便一晚上了兩個小侍……”清絮話還未完,子雁已是出言斥道:“都是些什麼混帳話,眼見着那麼多大家公子在這裡,說話還沒個分寸。你不是不知道錦瑟沒經人事,又是個長不大的面皮薄的,少不得還得靠將來的正夫王君們好好□□,你現下談這些有的沒的,又能頂什麼用。”
這話說的,生怕這裡的公子們聽不懂麼?
錦瑟撫着額頭,滿心滿腦想要撞牆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