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父兄不在,婚姻大事,丹年哪裡能自己做主。,丹年連忙站起來,頗有些緊張害怕的說道,轉身就想走。
沈丹特和白振繁相視一笑,沈丹荷趕緊上前拉住丹年,白振繁語氣溫和的寬慰道:“妹妹莫要擔心這個,姐夫也不忍心看你和二弟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姐夫這就修書給二叔,若是邊境緊急,二叔不能回來,岳父身爲妹妹的大伯,也可以代行父親的責任。”
丹年回過頭,眼神帶着譏諷,“姐夫,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是名門公子,大昭重臣,怎麼亂說話敗壞妻妹的名聲?我何時同二公子有情了?”
沈丹荷見白大公子眼裡怒氣聚集起來了,連忙打圓場道:“妹子別怪你姐夫,我們也是爲了你好,自家人面前說話,哪有那麼多講究?”
丹年低頭笑笑,現在國公府勢力如日中天,這個時節還不能得罪他們,萬一那兩個內奸和反賊不給力,笑到最後的是這位城府深不可測的白姐夫,日後想起來丹年如此不給他面子,可不壞事了。
“丹年自然知道姐夫是爲了丹年好,不過爹爹和哥哥都不在家,婚事還是暫時不要提了。”丹年退了一步說道。
“這個不必擔心,二弟的婚事,我這做哥哥的自然是要操心到底的,丹年只管在家中安心待嫁即可。”白二公子微微鬆了口氣,說道。沈立言一家最是寵溺沈丹年,只要沈丹年願意嫁,沈立言肯定不敢拒絕雍國公府的聯姻。
然而丹年只是搖頭,堅持說道:“父兄不在,婚媽大事丹年不敢妄語!”
白大公子耐心告馨,他看丹年去頂撞別人,會覺得這個小辣橄很有意思,很合他的口味,但如果丹年忤逆的人是他,長期霸權在手說一不二的白大公子便沒了那麼好的脾氣。
沈丹荷一看白大公子動了怒,一來是怕遷怒到自己身上,畢竟沈丹年是她堂妹,搞不定丹年她的地位發炭可危。二來是丹年若能嫁入國公府,將來自己便是丹年的長嫂,到時候大權在握,沈丹年還不是任她搓圓捏扁,好好的修理一番。
沈丹特連忙把丹年拉到一邊,使眼色示意白大公子,她會來勸說沈丹年。
“丹年,你怎麼這麼糊塗呢?只要你點頭,剩下的交給姐姐姐夫就行了,你就等着做國公府的二奶奶就行了,你不是擔心二叔和鈺哥哥在戰場危險嗎?你若是做了二奶奶,讓公爹把他們調回來,在兵部裡找個安穩的肥差,豈不是兩全其美?”沈丹荷拉着丹年,情真意切的說道。
“丹芸姐姐比我大,不也沒出嫁嗎?”丹年試探的問道。
沈丹荷不屑的撇撇嘴,“不過是牟庶女,哪裡有資格嫁入國公府做正房奶奶?!”
丹年瞭然於心,這兩個人之間還是水火不容的關係,然而眼前的事卻讓她犯愁,白大公子和沈丹荷擺出了副不答應也得答應的架勢,想來硬的嗎?
見丹年不予回答,沈丹荷心裡有些着急,說話語氣也不由得加重了不少,“你倒是說話啊!這麼好的婚事往哪裡找?!”
丹年似笑非笑的看着沈丹特,盯着沈丹荷心裡一陣發毛,“姐姐,這樁婚事好不好,你自己心裡清楚,何必來問我呢?,!
沈丹荷握緊拳頭,提高了聲音說道:“別怪我沒提醒妹妹,仲春節那天,二弟爲了妹妹和人在街頭打架,就衝這點,妹妹難道就不該領情嗎?”
丹年歪頭想了想,點頭道:“仲春節那天晚上,白二公子確實和人在大街上打架,不過姐姐怎麼能強說是爲了我打架呢?我當日只不過正好看到了罷了。”
“你這麼想,別人可不這麼想,若是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的名聲也就臭的不能再臭了。到時候,你只能求着國公府來下聘禮了!”沈丹荷冷冷的說道,隨即,又覺得語氣過於冷硬了,擠出個笑臉,緩和了語氣對丹年說道:“姐姐也是爲了你以後考慮,不想把話說的直白到這份上,實話不好聽,可話糙理不糙啊!
總歸都是嫁入國公府,何必等將來事情敗露、聲名狼藉的嫁進來呢,到那時公婆不但不喜歡你,連乍人都會看不起你,現在風風光光的嫁進來不是更好!”
丹年直接打斷了沈丹特的長篇大論,“我不想嫁給二少爺,更不想嫁入國公府,榮華富貴雖好,可也得有那個命去享受才行,丹年生於鄉野,只想着小富即安,不敢多奢求別的。承蒙姐姐和姐夫看的起,你們的好意丹年心領了。”
丹年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話卻不得不三思之後說的更加委婉一些。沈丹荷再怎麼無恥,也是白家的大少奶奶,想給自己小鞋穿,自己也沒辦法,丹年想起了上次在國公府的不好經歷,有些皺眉頭。
沈丹荷說的嘴巴都要乾了,丹年卻不爲所動,心中火氣也在往上竄,“丹年,國公府肯求親,這是天大的面子,你想清楚,這可是國公府的嫡子,誰不歡迎你嫁進來?將來一半的國公府就是你的了!”
“怎麼會?”丹年吃驚道,“那日見的什麼小姐,把我往狼窩裡領的,我可不想有這樣的小姑子。”
沈丹荷微微笑了,到底還是個鄉下丫頭,分不清局勢,“丹年,小姑子終究是要嫁出去的,將來她過的好不好,是要綺仗孃家的,還不是要看你臉色,你怕她做甚?若是看她不順眼,以後有的是拿捏她的機會。”
“那姐姐以後是不是也有的是拿捏我的機會?”丹年慢吞吞的說道。
沈丹荷被噎住了,不自在的笑道:“姐姐怎麼會拿捏你?”
丹年慢慢的笑了起來,“我看會!”又看了看坐在遠處品茶的白大公子,轉頭笑道:“聽說姐夫家裡已經給姐夫定下了幾房貴妾,想必過不久便有不少孩兒圍着姐姐叫母親了,兒孫滿堂,可是幸福至極啊!”
沈丹荷氣的嘴脣都要哆嗦了,指着丹年罵道:“你,你真真是不知好歹!我看你能得意幾時,大皇子向你求了親,還有人敢去娶你,你等着嫁給大皇子往死路上奔吧!”
沈丹荷說罷,怒氣衝衝的便往屋子裡走,丹年見主人都走了,自己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也擡腳往外走。
剛走到院門口,就見白大公子追了上來,蹙眉說道:“丹年妹妹,怎麼招呼不打一聲就走了?”
丹年眨着眼睛說道:“我看丹荷姐姐不歡迎我,也不理我了,便想着還是走吧。”
白大公子暗罵一聲沈丹荷不識大休,都這會上了還計較之前的雞毛蒜皮。”“丹年,你還是再仔細考慮下吧。你年紀也不小了,京城裡像你這麼大的女孩,基本都定過親了,若想再找,怕是難以找到合心的,又出了這樣的事,嫁到自己家裡,姐姐和姐夫還能虧待了你?”
白大公子語重心長的說道,彷彿是在教育不懂事的妹妹一般。
丹年看着微微皺着眉頭,一臉諄諄教誨樣的白公子,心裡一陣陣厭煩。
“大公子,我跟二公子交情並不深,您誤會了,丹年出身於鄉野,也不是那種因爲一點衆人的小誤會,就尋死覓活的千金小姐。”丹年冷冷說道。
白大公子一怔,丹年冷臉的樣子就像一隻渾身豎起利刺的刺狠,嚴備的盯着他,彷彿是對面的不是個能對她生殺予奪的王公貴族,而是個無恥的無賴一般。
然而白大公子這些年的修養不是白得來的,面上仍帶着微笑,說道:“丹年,你不要只看到現在,也要想想之後,大皇子必定是沒資格競爭皇位的,二皇子年紀還小,還要靠着國公府,到時候……”
開始威脅了,丹年心中嘲諷,這時門外的小雪已經叫過來了馬車,停在路旁揚着頭,眼巴巴的等着她。
丹年看着白大公子笑了,“我很清楚之後的情況。”
白大公子面對着丹年突然改變的態度有了不解和疑惑,丹年環顧了周圍,她居然只被那殉麗的桃花吸引住了,都沒發現這別院雕欄畫棟,院子裡的假山流水,門廊上掛的書畫,無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這小院的奢華程度,真是堪比皇宮。
上帝要想讓誰滅亡,必先使其瘋狂。白大公子自以爲全盤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卻不知自己已經成了棋盤上的棋子,即便大皇子和蘇允軒都失敗了,二皇子登基,他也未必會有現在的風光,還沒到那一步,就想着那個位置,果真是高高在上太久,都看不到下面是什麼樣子了嗎。
丹年展顏微笑起來,都被欺侮到這份上了,她若還想保持着中立友好的關係,忍着他們欺負自己,簡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臉了。
“我清楚,白振繁。”丹年輕聲說道,聲音微弱的只有丹年和白大公子兩個人才能聽到。
“你永遠也坐不上那個位置!”丹年滿意的看到白振繁原本溫雅的笑臉一下子變了。
丹年心情一下子舒暢了很多,即便是高高在上、權勢滴天的雍國公府又怎麼樣,即便是第二天就要被雍國公列入黑名單又怎麼樣,人生在世,還不能快意一回了?
丹年看都不看身後的白振繁,徑直上了小雪叫來的馬車,回家去了。
白振繁看着馬車遠去的方向桀桀笑着,聲音說不出的恐怖,臉色也扭曲了。他是多麼驕傲高貴的人,在他眼裡,他願不願意謀反取了那個位置,是他的事,全憑他高興與否,但被人指着鼻子說你永遠當不了皇帝,那比什麼都讓他覺得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