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年好不容易止了眼淚,卻發現蘇允軒盯着她的肚子一個勁的看,頓時瞪着眼噙着淚叫道:“你看什麼?”
蘇允軒擡起頭,疑惑的問道:“這個月,你小日子還沒來啊?”
丹年最近被府裡雜七雜八的事情忙的早忘了事,被蘇允軒一提醒纔想起來,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晚了三四天的樣子。”
蘇允軒嘴角翹了起來,他就說嘛,每天這麼努力的種地,怎麼可能種子不發芽呢!“我下午便叫個大夫來看看。”
丹年紅了臉:“先別高興的太早,說不定只是晚了兩天。”凡年突然想起了什麼,“你別以爲這事就算過去了,你要敢納妾什麼的,我就帶着孩子走人!”
蘇允軒怕丹年再生氣影響到肚子裡的孩子,好聲好氣的哄着:“我保證,以後再沒有這樣的事情了,絕不會往家裡領什麼女人。”看着丹年不滿的目光,蘇允軒又自覺的加上了一句,“絕不會在外面同什麼女人來往。”
丹年長舒了口氣,理智也恢復了過來,問道:“你找什麼人商量事情,還要送女人的?父親知道嗎?”
蘇允軒含糊的說道:“就是戶部的一些事情,不能告訴他。”
丹年看他不願意多說,也猜到這事是揹着蘇晉田的,只要是跟蘇晉田作對的,丹年舉雙手雙腳贊成。加上心中對未來小生命的期待,丹年也就把中午的這點不愉快忘到腦後面去了。
下午,林管事便去了趟太醫院,叫來了副醫正王太醫,王太醫看起來只有四十不到,滿頭光亮的黑髮,走路有力,丹年看他這麼年輕便是副醫正了,好奇的一問,原來王太醫已經五十多歲了,不由得暗暗吃驚,下決心以後要多跟他套套交情,把中醫養生的方子套出來,給沈立言和慧娘也好好養一養。
在丹年和蘇允軒無比熱切期待的目光中,王太醫把了半天的脈,終於收回了手,笑着說道:“國公爺,夫人,從脈象上來看是喜脈,只是時間太短,還不能十分確定,我開幾個方子,好生調養下夫人的身體。”
蘇允軒自然是驚喜異常,太醫一般保險起見,都不會說太過於確定的話,既然王太醫這麼說,就是丹年懷上了。
蘇允軒重謝了王太醫,又吩咐林管事送王太醫回去,等人走了就喜笑顏開的跑到丹年身邊,跪在地上抱着丹年的腰身摸個不停,人都是癡傻的狀態了。
丹年也對自己的肚子有些好奇,她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孩子,現在已經有一個小生命在她肚子裡成長了,只要一想到這個孩子混合了她和蘇允軒的血脈,她就止不住的激動。
沒有做母親之前,她是不懂得這種生命的延續的,直到現在,她才覺得,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全都拿來給肚子裡的那個小生命,就算是自己死了,只要它還好好的活着,自己就是滿足的。
等丹年從開心中回過神來,立刻就讓鐵丫去了將軍府,把這個好消息帶給了慧娘和沈立言。
不一會,鐵丫就駕着馬車帶着慧娘和沈立言過來了,丹年跑到門口去接,被慧娘大呼小叫的喝止了,不讓她亂動,一下午時間,丹年和蘇允軒就在屋子裡聽慧娘絮絮叨叨的說懷孕時注意些什麼。
湯嬤嬤笑道:“沈夫人請放一百二十個心,老身一定好好伺候夫人。”
被人打斷後,慧娘方纔覺得自己說的有點多了,不好意思的笑笑,沈鈺媳婦懷孕她沒在跟前,直到孫子幾歲了還沒見到人影,心裡始終覺得是個缺憾,現在丹年懷上了,她高興的什麼都忘了。
沈立言拍拍慧孃的肩膀,笑道:“別不放心了,丹年在國公府還怕吃不好喝不好嗎,還有允軒來照顧她。”
到了晚上,便有一大鍋熬好的湯水等着丹年去喝,丹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裡默唸道:寶貝,媽媽爲了你,拼了!捏着鼻子仰頭喝下了一大碗湯水。
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丹年都覺得一走路,胃就跟個大水袋一樣,來回晃當,胃裡湯水直往上涌,害的她都不敢大聲說話。
蘇允軒摟着她,手剛往丹年裡衣裡面伸去,丹年警覺的拍下了他的手,說道:“不行!太醫說了,要禁房事的!”
蘇允軒哼哼道:“我就摸摸,又不幹別的什麼。”手又伸到了裡衣裡,丹年紅着臉,由着他在自己光滑的脊背上摸着。
過了一會,蘇允軒才低聲說道:“明日裡就把那幾個丫鬟賣了吧,我又不可能時時刻刻看着你,有她們在我不放心。”
丹年像小貓一般蹭了蹭蘇允軒的胸膛,不在意的說道:“放心吧,她們不會在這個時候害我的。”
蘇允軒皺着眉頭:“你莫要把她們想的太好……”
丹年打斷了蘇允軒的話,“她們指望着我懷孕了,好在這個時候安排人服侍你,一個個忙着勾搭你巴結我還來不及,怎麼會害我?母親就算再討厭我,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害孩子。”
蘇允軒還未說話,丹年又笑道:“不過也好,我早就想攆她們走人了,一個個看了你,眼珠子就跟粘在你身上一樣。”
蘇允軒得意的笑了笑,低頭親了親丹年的額頭,笑道:“怎麼,吃醋了?”
丹年睜開眼,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怎麼,你還捨不得啦?”蘇允軒生怕又扯到中午讓丹年不痛快的事情,連忙說道:“怎麼可能,隨便你怎麼處置,我都滿意。”
丹年滿意的摸了摸蘇允軒的俊臉,往他懷裡又鑽了鑽,說道:“這才乖!”蘇允軒抱着丹年,想到她還懷着自己的孩兒,自己這一抱,就相當於抱了一家三口,心裡說不出的甜蜜。
第二天一早,丹年醒了之後就發現蘇允軒已經走了,丹年洗梳完,就聽到院子外面有爭吵聲,遠遠的傳過來,聽不真切。
“外面是誰在吵鬧?”丹年皺着眉頭問湯嬤嬤。
湯嬤嬤出去看了一眼,領回來兩個人,正是胭脂和巧鴛。
巧鴛先給丹年行了禮,跪拜道:“奴婢該死,不該在外面爭吵,攪了夫人的興致。”
胭脂卻是瞪了巧鴛一眼,跪了下來,一臉正義的模樣:“夫人,巧鴛攔着奴婢,死活不讓奴婢來找夫人,可國公府是有頭有臉的人家,有些話奴婢不得不跟夫人講。”
巧鴛跪直了身子,捂住了胭脂的嘴,焦急的說道:“夫人,她一時失心瘋,腦子不清楚,夫人,您別聽她胡說!”一邊說還一邊不停的給胭脂使眼色。
丹年看的心煩,眯着眼睛說道:“胭脂,你說吧,到底什麼事情。”
胭脂一把推開巧鴛的手,得意的瞪了她一眼,轉而面向丹年時則是一副恭敬的神色。“奴婢昨天聽說夫人有喜了,甚是替夫人高興,這也是國公府天大的喜事。”
丹年歪歪嘴角,“喔,你倒是個有心的。”
胭脂見丹年聽了她的話,更是高興,趁機說道:“夫人,您可能不知道大戶人家的規矩,要是主母有了身孕,不能伺候老爺了,是要給老爺安排通房伺候的。奴婢尋思着,這國公府是大戶人家,萬一傳出去,夫人您名聲受損,可這巧鴛不知道打的什麼鬼主意,死活攔着不讓奴婢進來。”
丹年看着豔麗的胭脂,不過四月份,早已穿上薄薄的夏裝,手一擡,袖子就滑到手肘,露出來白嫩的手臂,水紅色的緊身小褂幾乎包裹不住胸前的渾圓,這打扮,可真是……妖嬈。
胭脂本來就是抱着賭一把的心態,沈氏太不懂事了,哪有夫人懷了孕不能伺候男人了還霸佔着老爺的。她來這裡,不是爲了當一個粗使丫鬟的。
然而半天不見丹年有什麼反應,胭脂鼻子上沁出了冷汗,悄悄的擡頭一看,丹年看着她笑的一臉高深莫測,又膽寒的低下頭去,但一想到自己是老夫人的人,諒沈氏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頓時又有了底氣,這事她佔着理。
“你說的不錯,先下去吧。”半晌,丹年淡淡的說道。
胭脂急了,這等於什麼都沒有說嘛,還想再說些什麼,就看到跪在旁邊的巧鴛狠狠的剜了自己一眼,胭脂也只得悻悻的下去了,回去便開始打掃了房間,翻出來自己最好的衣服,說不定國公爺今晚就來了。
“巧鴛,你爲何不讓胭脂進來跟我說這些?”丹年微笑着問道。這巧鴛是個有意思的,若是胭脂進來衝自己說了這些,既能冷眼看着胭脂當槍使,又能達到提醒丹年的目的,就像同一個屋子裡的青梅一樣,丹年不信她不知道。
然而這個巧鴛真是有趣,居然攔了下來,莫不是另有什麼想法?
巧鴛忐忑不安的看了丹年一眼,低頭咬牙回答道:“因爲奴婢知道,即便是到夫人這裡來鬧,夫人也不會讓國公爺收了我們的,反而會讓夫人記恨,倒不如老老實實聽了夫人的安排,還能有個好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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