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年呵呵笑了起來,這個巧鴛別看長相一般,倒是個有點腦子的,挺會分辨時勢的。
丹年滿意的點點頭,讓巧鴛先下去了。
湯嬤嬤看着丹年,欲言又止,丹年曉得她想說些什麼,無非就是按照規矩,確實該給蘇允軒找妾了,但是丹年一點都不想,不管之後她和蘇允軒感情發展到什麼樣,至少她懷着孩子的時候,她一點都不想讓第三個人插足進入她的生活。
蘇允軒下朝回來後,匆匆忙忙過來看了丹年,問了好一會身上有沒有不爽利的地方,其實丹年懷孕時間尚早,根本感覺不太出來有什麼,等問完,蘇允軒收了緊張的神色,不在意的說道:“父親母親聽說了你懷了身孕的事情,等會可能會過來。”
丹年點點頭,蘇晉田和蘇夫人明面上還是蘇允軒的父母,自己的公公婆婆,即便是做面子活也是要來探望的。
“父親,今日心情不好,倘若有什麼言語不得勁的地方,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莫要生氣傷了孩子。”蘇允軒想了想,又說道。
“到底是什麼事?”丹年好奇的問道,能讓蘇晉田氣的跑來罵人。
蘇允軒笑了一下,低聲說道:“從今日開始,他這個尚書,只是掛名的了,沒什麼實權了,皇上體恤他年紀大了,再加上幾個朝臣附和,就把戶部的大部分職務交給我了。”
蘇晉田不過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階段,哪裡是年紀大了,分明就是想要架空了他而已。丹年皺着眉頭,頗有些擔心,“這事不妥,父親在朝中好歹也經營了多年,怎麼會甘心就這麼退了。”
蘇允軒搖搖頭:“他沒辦法,先前爲了自己的好名聲,拼命的宣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我,我也接管了大部分的勢力,現在他若是拖着不給我,只會徒惹人恥笑。”
只要蘇允軒沒事,丹年根本就是樂意看到蘇晉田倒黴,順便丹年又說了今天胭脂和巧鴛來過的事,蘇允軒大爲皺眉,冷着臉說道:“我的夫人居然要一個賤婢來教什麼規矩?真是無法無天了。”
丹年拉着蘇允軒的手說道:“犯不着跟她們置氣,橫豎這兩天就是要發賣出去了。只是巧鴛,我瞧着是個明事理的丫鬟,總得給她尋個好出路纔是。”
蘇允軒不在意的說道:“那你看着辦吧,府裡能拉來婚配的小廝管事多的是,你挑個好點的就行了。”
丹年笑着搖了搖頭,“先前不是商量着給父親送兩個妾過去麼?”
蘇允軒說道:“人已經挑好了,上次我去長樂坊,就是想請一個老輩分的官員,讓他出面送這個兩個女人過去。”
“不用送那兩個了,她們不瞭解蘇府,鬥不過萬氏的,眼下有個現成的,對萬氏知根知底,送她過去比那兩個女人強。”丹年說道。
“你是說巧鴛?”蘇允軒沉吟道,“是很合適的,不過長的一般,萬氏也不可能答應的。”
丹年揚着腦袋,哼道:“當年沈丹芸怎麼對付你的?還記得嗎?”蘇允軒看着眯着眼睛的丹年,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女人果真是小心眼的動物,會記恨一輩子。
“這件事你去安排就好了。巧鴛那裡,我自會去跟她說。”丹年吩咐道。
等蘇晉田和蘇夫人乘着馬車過來時,已經臨近了中午,丹年叫來了廚房的李廚娘,又問了問巧鴛,知道了蘇晉田和蘇夫人的口味,吩咐李廚娘多加了幾個蘇晉田和蘇夫人愛吃的菜。
蘇夫人還沒來得及知道早上的事情,一見丹年心裡五味雜陳,苦的是這丫頭真是好運氣,才成親一個多月就懷上了,她今年都三十歲了,還沒個一兒半女傍身。
甜的是沈丹年懷了身孕,哪裡還能霸佔着蘇允軒不放,她安插在國公府裡的那幾個漂亮丫鬟也能派上用場了。
所以一見面,蘇夫人拉着丹年說的親熱,就像自己親生閨女懷了自已的親親外孫一般,又是囑咐這個又是囑咐那個。
蘇晉田本來一肚子火氣,面對丹年卻是訕訕然了,加上丹年懷孕是件大喜事,他再有怒火,面子上還得艱難的掛着副笑臉。
丹年自然心裡清楚蘇晉田和蘇夫人到底是個什麼想法,既然是來祝福她的孩子的,她也敬謝不敏,自然是笑臉相迎。
中午吃飯的時候,蘇晉田看桌子上不少是他愛吃的菜色,看着丹年心裡頗爲慰藉,到底是自己親生女兒,雖然心裡有些彆扭但還是向着自己的。蘇夫人也高興,兒媳婦再怎麼彪悍潑辣,小事情上還是比較細心的。
蘇晉田看着坐在一旁的蘇允軒心裡沒什麼好氣,心裡只是覺得他是頭喂不熟的白眼狼,孩子果然是自己親生的纔好。
蘇允軒和丹年一個勁的敬酒,蘇晉田心裡有氣,此時見蘇允軒低頭敬酒,只當是他認了錯,來者不拒,蘇夫人看他喝的多了,想勸他不要再喝了,蘇晉田就要吹鬍子瞪眼發脾氣。
丹年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蘇夫人,那目光充滿了嘲諷,蘇夫人本來心裡就極不爽快,看丹年的目光愈發覺得她是在嘲笑自己管不了自己的相公,索性不去管了蘇晉田,由着他喝酒。
蘇允軒見蘇晉田喝的面頰有些潮紅,便好聲好氣的勸蘇晉田去客房休息,蘇晉田本來對蘇允軒一肚子火,現在看蘇允軒對自己還是關懷備至,也有些感慨,自己畢竟養了他這麼多年,還是有些感情的。
蘇夫人有些不放心,要跟着去看看,丹年也不介意,笑眯眯的跟着蘇夫人,看着蘇允軒攙扶着蘇晉田到了客房裡歇息,由着蘇夫人擰帕子給蘇晉田擦臉。
等蘇晉田睡熟了之後,丹年笑道:“允軒會守父親,在外間看書,母親不如去我房裡看目的地,正好母親送來的丫鬟,上午犯了規矩,我想着我自己來處置不合適,還是請母親看看怎麼處置的好。”
蘇夫人不由得就得意起來,沈丹年再囂張又能怎麼樣,她還不是不敢處置自己送來的丫鬟,便慢悠悠的說道:“原本這些事情,是我該教你的,這段時間忙,也沒空,今日你就看看我是怎麼處置的,也好學學,免得做了國公府夫人被別人笑話,丟了男人的臉!”
丹年壓根不把她那套傲氣的說辭放在心上,但也不能表現的太過順從,引起了蘇夫人的疑心,只深吸了一口氣,強壓下怒氣的樣子,不鹹不淡的說道:“勞母親費心了。”
蘇夫人最後看了一眼客房裡睡的跟死豬一樣的蘇晉田,放心的帶着丹年去了丹年的院子裡。
等蘇夫人和丹年喝茶說了會話,四個奴婢除了巧鴛外都被叫了過來,齊齊的跪在了蘇夫人和丹年跟前,胭脂更是喜上眉梢,蘇夫人居然來了,那可不就是來給她們撐腰的麼!
蘇夫人滿意的看着自己精心挑選的環肥燕瘦的四個婢女,一副慈祥婦人的姿態,問道:“媳婦,她們犯了什麼規矩啊?”
丹年笑道:“原本不是什麼大事,可既然母親來了,那就給母親發落好了。胭脂上午來見我,說我不懂規矩,她是您調教出來的,得替您來教教我。”
胭脂臉上的笑容嗖的一下就凝固了,給她一百二十個膽子她也不敢跟夫人這麼說啊!“老夫人,老夫人,您可得給奴婢做主啊,打死奴婢,奴婢也不敢這麼說沈夫人啊!”胭脂忙不迭的給蘇夫人磕頭。
青梅低着頭,皺着眉頭看着一旁磕頭的胭脂,胭脂沒什麼腦子,上午她也是存着讓胭脂出頭,把她當槍使的想法,可反被夫人這麼咬了一口,胭脂估計是呆不下去了。
蘇夫人臉色一變,喝道:“你怎麼如此不懂規矩?”
胭脂見蘇夫人信了丹年的話,哭的眼淚都出來了,“夫人,真沒有,奴婢怎麼敢?奴婢只是跟夫人說,夫人有喜了,按規矩要安排給國公爺侍寢的人!”
胭脂心裡又恨又怕,拼着膽子把話給說出來了,橫豎都是個死,還不如搏一搏。
蘇夫人情知自己的丫頭不可能這樣,便回頭對丹年笑道:“我看也是,這不就是個誤會嗎,許是話沒說清楚,你做主母的,莫要太小心眼,讓下人們笑話。”
丹年不情不願的對蘇夫人行了個禮,蘇夫人就是要蘇允軒收了這些丫鬟,再同蘇晉田田合計下,看哪家有家教好又溫良賢惠的庶女,給蘇允軒做貴妾,丹年懷孕了還霸着蘇允軒,那她還有什麼戲,說什麼都要阻止的。
而一旁的湯嬤嬤冷眼看着,眼觀鼻鼻觀心,並不說話。這小夫人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樣,今天這麼反常必有問題。
蘇夫人這纔想起來,從過來就沒看到巧鴛,不由問道:“巧鴛呢?怎麼一天都沒見到她?”
丹年笑道:“我讓她去我母親家裡送東西了,一大早就去了,現在這會該回來了。”
就在這時,外面的院子門口傳來一陣騷動,似乎是有幾個人爭執起來了。
蘇夫人不悅的皺着眉頭,衝着跪在地上的胭脂說道:“去外面看看,堂堂國公府,青天白日的高聲喧譁,成什麼樣子!”說着,還特意盯了眼丹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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