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再去沈府(中)

待聞到沈鐸身上的那股脂粉味,沈丹荷心裡怒氣更盛,哥哥成日裡不求上進,流連於煙花柳巷,這些她都知道,也早已習慣。

可今天不同,在座的人都在說着沈鈺少年便上戰場立了大功,相比之下,被酒色掏空了身體的沈鐸就像地上的泥一般,讓她感到丟臉。

再加上丹年那鄙夷的眼神,沈丹荷覺得就是在嘲笑諷刺自己,像一個跳粱小丑一般!

沈丹荷越想越生氣,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盅,丹年唬了一跳,看丹荷面色不好,其他人忙着說些朝中政事,沒空朝這邊看,只得假惺惺的問道:“姐姐可是身體不舒服?要不我叫丫鬟來扶你回去休息?”

少黃鼠狼給雞拜年!沈丹荷心中怒吼,從牙縫裡擠出話來:“無事,妹妹多心了。”

丹年長舒口氣,“那就好,你看你臉色白的,跟刷了幾十層抹牆的白灰似的,真把妹妹擔心死了。”

一句話堵的沈丹荷剛喘過來的氣又不順了,再看丹年,早已轉臉去奮戰桌上的菜了,吃的不亦樂乎,又不像是故意拿這話來刺她的樣子。

真是個吃貨!沈丹荷憤恨的想着。

兩家人各懷心思的吃完了飯,沈大夫人招呼丫鬟婆子撤下了殘局,上了水果糕點,沈老爺和沈老太太早就乏了,丫鬟婆子慌忙攙扶着二人回了院子。

沈大夫人笑着要拉着慧娘和丹年到她房裡坐坐,留下男人們單獨說話。慧娘看他們確實是有話要說的樣子,便爽快答應了。

到了沈府的荷花池旁,此時正是初夏時節,早有了三三兩兩的荷花苞破水而出,亭亭玉立的立在水面上圓滾滾的荷葉上散落着水珠反射着太陽光,晶瑩剔透,涼亭裡面涼風習習,確是個消夏避暑的好去處。

沈大夫人有心炫耀,細細的解說了下這個院子,說是丹荷十歲的時候她父親給她建的這滿園的荷花,就是爲了她名字中的一個“荷”

字,還說他的女兒,定要如同荷花般高潔風雅。

丹年聽的直打瞌睡,不過是同人展示父女情深的一個院子若是真只給沈丹荷一個人的,那又爲何沈府來客都要進這個院子招待。

沈大夫人突然一拍手,對慧娘笑道:“光顧得讓你聽我羅嗦了,你還沒聽過丹荷彈琴吧,我這姑娘,沒什麼拿的出手的,也就琴棋書畫勉強能入了人眼。”說着讓丫鬟去取了丹荷的琴來讓丹荷彈奏一曲。

話是謙遜的話,然而語氣帶上的得意和驕傲是怎麼也掩飾不了的。

慧娘拿眼角斜了眼丹年,那意思丹年明白,瞧你從小躲懶耍滑,到現在沒個拿出手的手藝被人嘲笑了吧!丹年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低頭不吭聲。

丹荷見丹年低頭不語,還以爲是有了羞怯之心,更是得意非常。等琴送了上來,丹荷先下去淨手一旁的丫鬟端了香爐上來,這時間沈大夫人又含蓄的表示了這琴是某某大師之手,多麼多麼名貴。

等丹荷上來,一雙素手撫上了琴絃,棕黑色的烏木琴身越發襯的丹荷的一雙手瑩潔如玉。香爐裡也不知道是什麼香料,不似一般寺廟裡的香火氣,聞起來淡雅清爽。

丹年盯着那香料爐子,就像是在盯着一個錢袋子一般,將來小石頭的香料鋪子開了張,也不知道能給她賺多少錢,都像沈大夫人家這般彈個琴都要燒上幾爐,可不就發了財了?

正在丹年胡思亂想時,沈丹荷已然開始了演奏。丹年對樂器並不在行,同一首曲子,只要演奏的不是斷斷續續,她壓根聽不出來不同演奏者演繹的有何不同。

丹荷彈着曲子,有心要讓丹年驚豔一把震住丹年,含着得意的笑容,彈奏時更是比平時多用心十倍。

等一曲完畢,丹年不太清楚是不是需要鼓一下掌,又想到古代似乎沒這個禮節,就見沈大夫人含笑讓丫鬟撤下了琴,“丹荷,幾日不聽你彈琴,又有很大的長進啊!”

丹荷撇了丹年一眼,撒嬌道:“娘,你就知道羞女兒!”又昂頭對丹年說道:“丹年妹妹,我彈的如何?”

丹年依偎在慧娘懷裡,見丹荷有心來炫耀,便衝丹荷笑道:“姐姐彈的,自然是好的。”

丹荷卻不依不饒,“看來丹年妹妹另有見解啊,莫非丹年妹妹是個高手?不如……”丹荷有心想讓丹年出醜,便想讓丹年也來彈上一曲。

“姐姐想多了,只是姐姐彈的比我聽過的一個人彈的好多了。”

“哦?是誰?”沈丹荷緊追不鈺丹年也不跟她客氣了,“就是城北集貿市場門口賣藝的瞎子老漢,你的琴音可比他的破琴好聽多了!”丹年的聲音含着隱隱的笑意,你彈的比他好,也只不過是你的琴比他的好!

“你,你居然……”沈丹荷平時交往的都是些千金小姐,哪有人這麼直白的不給她面子的,加上又是一直看不順眼的沈丹年,立刻眼睛就紅了。

慧娘拍了下丹年的腦袋,“胡說些什麼,那瞎眼老漢哪有丹荷彈的好!”歉意的朝沈大夫人笑道:“小孩子不懂事。”

沈大夫人只得賠笑道:“弟妹莫要苛責了孩子。”

這時,有婆子跑來傳話說大爺要大奶奶和二奶奶去花廳,有事要商議,沈大夫人要丹荷繼續招待着丹年,便和慧娘去了前院,臨走時,慧娘擔憂的看了丹年一樣,丹年回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等兩人出了院子,沈丹荷揮手讓伺候的丫鬟下去了,涼亭裡就只剩下丹荷和丹年兩人了。

“你什麼意思?”沈丹荷也顧不上什麼名暖風範了,直接問道。

見丹年託着腦袋歪着頭看着她不回答,又追問道:“那日白公子怎會給你玉佩?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最好別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若是你能乖乖聽話……”

丹年眯着眼睛笑了起來,“沈丹荷,你以什麼立場來問我啊?你是那白公子的夫人嗎?你進了他們家的門嗎?他有明明白白的昭告天下他要娶你嗎?”

無視沈丹荷青白交加的臉色丹年繼續打擊道:“沈丹荷,你成天自詡爲京城第一才女,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午,像個妒婦一般,生怕男人沒到弄就被人搶走了。”

沈丹荷怒道:“你懂什麼?你不過是……”

“我知道你看我不順眼,我也沒想出現在你們面前,你記清楚了,你是爹孃請我來的,我還不樂意來呢。還有,我來這裡,只想跟你說一件事。”丹年狠狠的盯着了沈丹荷的眼睛,丹荷條件反射般揮出了胳膊,丹年一把抓住,長時間在鄉下上躥下跳的丹年的力氣不是閨閣弱質小姐沈丹荷能比的。

沈丹荷吃痛,卻又不好發出聲響讓別人知道,咬牙忍着,一臉憤然的看着丹年。

“我想說的是,你和你家裡人衆收起那套我要當你陪嫁做妾的論調,我就是剃了頭髮做姑子,都不會給人做妾!我沒住你家的沒吃你家的,也不靠你家生活,少在我面前擺大小姐的譜。若是再讓我聽到什麼,別怪我們家不念親戚情分!”丹年一口氣說完,一把推開沈丹荷,沈丹荷撫着背捏痛的手臂,美目圓睜,說不出話來。

丹年看着她的樣子,哼了一聲,心中老大的不暢快,“這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沈丹荷是白公子的未婚妻,你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昭告天下,你沈丹荷剛訂親就已經快要下堂了嗎?”說罷,丹年轉身準備到前廳去找爹孃哥哥回家。

這會上有小丫鬟進了涼亭,說是老太太午睡醒了,要二位孫小姐陪她說說話。

丹年搞不懂那走路都帶喘的老太太打的什麼主意,小丫鬟似乎是注意到了亭子裡肅殺的氣氛,低着頭也不敢吭聲。沈丹荷沒好氣的罵道:“知道了,還不快回去稟告祖母,愣着做甚?!”小丫鬟受了驚嚇,飛一般的跑了。

沈丹荷揚着下巴問道:“你不隨我去祖母哪裡?你可是怕了?”丹年懶的跟她廢話,慢慢踱到她面前,“帶路!”沈丹荷有些自得,不管如何她始終是沈家嫡子的嫡女,跟丹年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在丹年前面走了幾步,沈丹荷覺得不對勁,她給沈丹年帶路,豈不是成了丫鬟一般的人物了!

丹年見沈丹荷杵在路邊不走了,冷眼道:“你又怎麼了。”沈丹荷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丹年有些不耐煩了,直接越過丹荷往前走,不就見個老太太麼,又不是千年老妖婆,磨蹭什麼,還會吃人不成!

一路上丹年健步如飛,從小在鄉間小道上練出來的體力很好,後面跟着擡腳奮力追趕的沈丹荷,暴的她是滿頭的汗珠,不停的喘氣,不住的拿帕子來擦汗,有小丫鬟來扶她,被她狠狠一瞪嚇的不敢動。

臨近老夫人的院子,丹年俏皮的朝身後百米開外的沈丹荷吐了吐舌頭,真想不通,這大小姐腦門被夾了還是怎麼的,什麼都要跟自己比,吃苦的還不是她自己。

進了院子,早已有婆子進去通報了,丹年掀開簾子進了屋,老太太半靠在美人榻上,有兩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鬟跪在地上給她捶腿,待她睜開眼睛只看到了丹年一個人,有些驚訝的問道:“丹荷呢?”丹年笑眯眯的答道:“丹荷姐姐說荷花池裡的花開的特別好,要在那裡多看一會,我就先來了。”

老太太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丹年坦然面對,看着老太太她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又不是沈立言的親生母親,只不過是個形式上的奶奶而已。

過不一會,沈丹荷就氣喘噓噓的走了進來,老太太雖是一把年紀可滿頭的銀絲梳理的是油光發亮一根不亂,妝容得體,對比下沈丹荷大汗淋漓,臉上的脂粉被汗水衝的亂七八糟。

老太太帶着嚴厲的眼光看了眼沈丹荷,沈丹荷立刻低頭囁嚅道:“祖母。”

老太太揚手叫過一個婆子,領着沈丹荷就到隔壁的小廳梳洗去了,剩下丹年和老太太面對面。

老太太擺擺手,服侍的丫鬟婆子都下去了,依舊靠在榻上,開口跟丹年說道:“丹年啊,你現在也是京城裡的官家小姐了,跟你在沈家莊時不一樣了,若是還像在沈家莊一樣,惹出了亂子,可不是你爹孃能夠承受的起的。”

丹年笑了,嫌沈大夫人的下馬威沒用,老太太親自上陣了。“祖母放心,丹年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自打出生就沒在我跟前,一些規矩,人情世故沒人教你,你自然是不懂,但也不能出去丟了沈家的臉面。”老太太嘆道。

你纔不懂規矩,你全家都不懂規矩!丹年心裡暗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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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公子是什麼人,豈能是你所肖想的?若是你姐姐能嫁進白家,能不想着提攜你嗎?莫不成還能便宜了外人去?”老太太一臉嚴肅的說着,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

丹年突然覺得可悲起來,看這一家子,老老小小都在爲沈丹荷的婚事發愁,成日裡提心吊膽,生怕哪天白家的那個人不要她了。就連那個人隨手給了一個女孩一樣東西,都要去強勢的羞辱一番,根本不顧自家的臉面。

丹年微微嘆了口氣,古代的女人完全把自家寄託在男人身上,這點她沒辦法去改變,可即便沈丹荷嫁過去又如何呢,又能比沈大夫人好多少,那白公子,娶的貴妾姨娘只怕不會比皇帝少多少。人人都只看到了上位者光鮮亮麗的外表,卻沒看到背影裡的辛酸。

“祖母,您老人家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爹我娘還等我回家呢。”丹年拼命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要尊老愛幼要尊老愛幼,最後實在忍不住打斷了老太太的話,起身行了個禮就準備走了。

老太太見丹年居然沒有絲毫的忤悔,一時忍不住氣,咳了起來,“咳,咳,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不知禮數,咳,教訓你還不當回事!咳!”

丹年慌忙叫來了門外候着的丫鬟婆子,老太太出了事第一個麻煩的就是她。

丹荷洗梳完畢進屋就看到老太太臉色不好,丹年站在一旁看着,周圍一堆婆子丫鬟在幫着給老太太順氣。

沈丹荷怒氣衝衝的走到丹年跟前,語氣不善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剛祖母還是好好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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