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北心頭一暖,寬衣躺下,對她說道:“一個同僚,想讓岳父的官職升一升,岳父卻婉言拒絕了。”
“還有不想升官的人啊?”顧雲箏滿眼驚奇,“你沒問問原因嗎?”
霍天北失笑,“我不方便問他這些。他要是不想因爲我被人非議,或者另有原因,不可能跟我直言。”
他的岳父,也就是她的父親——她剛纔的反應只有好奇。她意識到這一點,有些尷尬地笑了,“那侯爺的意思是——”
“你抽空回趟孃家,問問他。”霍天北有些疑惑,“幕僚與我說,他也不是沒有才幹,只是這些年都不思進取,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顧雲箏思忖片刻,“既然他沒這心思,侯爺也不需費神了。過段日子我得了閒去問問。”
霍天北促狹地笑,“這段日子你忙什麼呢?”
“我在學針織女紅,還有鋪子裡的事……反正我很忙。”顧雲箏很有些底氣不足。這兩件事她其實並不太在意,一直是偶爾興致勃勃偶爾敷衍了事,說到底,這些不過是表面文章,她可沒打算在這兩件事上有所成就。
霍天北滿心笑意,擡手揉了揉她的小腦瓜,“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也不是……”顧雲箏只得說出心底的話,“提這件事,父親要是以爲我覺得他官職太低臉上無光,心裡會很不是滋味吧?他終究是滿心盼着我好,我不想讓他心裡不好受。”雖然只見過一次,但是她能感覺得到,顧豐對女兒多年來的無奈,如今實心實意滿心歡喜的幫襯她。這樣的一個人,她凡事也該爲他考慮一二。
霍天北倒是沒想過這些,點頭一笑,“是這個理。這件事你只當不知道,我也先放一放。各人有各人的計較,不勉強他。”
顧雲箏笑着道謝:“多謝侯爺。”
霍天北轉身熄了燈,“睡吧。”
顧雲箏剛要轉身向裡,身形卻被他帶到了那邊。她身形緊了緊,嘀咕着:“今晚我又沒做噩夢。”
霍天北卻道:“昨晚才發現,摟着個東西睡着舒坦。”
“……”顧雲箏氣不過,擡手掐了他一把。隨即又怕引得他胡鬧起來,慌忙抽回手,身形繃得更緊。
他低低地笑,讓她枕着自己的手臂,擡手撫着她的背,語聲慵懶:“我沒心思動你,你想什麼呢?人不大,壞心思倒是不少。”前一句透着點兒嫌棄,後一句滿是揶揄。
顧雲箏氣結。深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強忍着沒有反脣相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