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秦閣老、秦夫人壓她?顧雲箏好笑不已,“那她是來見我的,還是來看你的呢?”
“夫人這話問的……”秦姨娘給顧雲箏一個“你又何必明知故問”的眼神。
顧雲箏和顏悅色地道:“秦夫人要過來,好歹要命人給我遞句話吧?我爲何要留在家中等她?你又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讓秦夫人去看你呢?”
秦姨娘臉色不悅,“夫人難道不知道霍府與秦家的淵源?”
“我當然知道,太夫人本是秦家女,而你是太夫人的侄女。”顧雲箏啜了口茶,“有這淵源就不需講禮數了麼?”
秦姨娘竟是步步緊逼,“太夫人會同意的事,夫人難道要反對?”
“我倒是不知道,太夫人居然會管侯爺房裡的事。”顧雲箏輕輕的笑,“若太夫人事事爲你做主,那麼日後你也不需前來晨昏定省。不相干的人,我沒時間應付。”說着話用下巴點了點門口,語氣特別柔和的攆人,“不留你了,出去。”
秦姨娘氣得站起身來,一張粉臉漲得通紅。一個七品官之女,竟然跟她擺起正室的架子來,着實不知好歹!轉念想到霍天北曾親自發落夏蓮、穆姨娘的事,氣勢便消減了幾分。顧雲箏膽敢如此,還不是仗着侯爺如今每日歇在含清閣,而侯爺與秦家又鮮少來往……得知此事,惱了她可怎麼辦?
心念迅速轉動着,她最終垂下頭去,顯得惶惑不安地道:“妾身失言,日後再也不敢了。夫人只管責罰,妾身不敢有半句怨言。”
顧雲箏看也不看秦姨娘一眼。
坐在一旁的安姨娘哪裡看不出顧雲箏和顏悅色背後的不屑,忙出言打圓場:“這段日子,奴婢一直留在房裡做針線。”說着取出幾條帕子、一個香囊,“還請夫人笑納。”
顧雲箏接到手裡,看到那幾條帕子上繡的魚鳥花卉栩栩如生,香囊綴着五彩絡子,笑着稱讚一句:“好針線。”
“夫人不嫌棄就好。”安姨娘笑着起身,“時候不早了,夫人還要去太夫人房裡請安,奴婢先告退了。”
顧雲箏點一點頭,與她一同出門,將秦姨娘晾在了那兒。
春桃出門之前,看着惱火不已尷尬萬分的秦姨娘,漾出了快意的笑容。
去請安的路上,顧雲箏遇到了三夫人與玉姐兒。
見禮之後,顧雲箏發現三夫人臉色有些憔悴,“不舒服?”
“是啊。”三夫人苦笑。
那就提出來啊,不去給太夫人晨昏定省也合情合理。顧雲箏也只能想想,畢竟事不關己,又不太瞭解三夫人的處境,話多反而叫人爲難,便對玉姐兒道:“昨日早間我沒看到你。”
玉姐兒垂了頭,怯懦地道:“前幾****染了風寒,就沒去給祖母請安。”
“原來是這樣啊。”顧雲箏柔和地笑着,攬了攬玉姐兒羸弱的小身板兒,“有些單薄,平日多吃些飯菜,身子壯實就不容易生病了。”
玉姐兒乖巧地點頭,“嗯,我記住了,謝謝四嬸。”
三夫人沉默了一會兒,將玉姐兒和隨行丫鬟支開,輕聲問道:“四弟妹知道醫術精湛的大夫麼?”
“知道一個。”顧雲箏想到了沈大夫。沈大夫如今名氣更大了,架子也更大了。
三夫人問道:“是哪一個?我不大舒坦,太醫沒什麼把握……”越說語氣越是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