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番話,便是影射耶律將軍的女兒難管教,日後就算嫁過去,或許與丈夫起衝突還會動手了。
然,昭然公主又是一臉期待的模樣笑了起來,“如此性情的女子,倒叫本公主更爲欣賞了,太子哥哥,你若不見她,怕是會虛此行喔。”
朝陽太子也是聰明人,怎麼會聽不出妹妹的提醒,也點了頭,“明日去看看。”
侯青蓮攪着帕子,一雙美目泛着笑意心中卻恨不得將面前的人撕碎,方纔誇她出衆,此刻又令太子去找耶律奉天的女兒,她是什麼意思!
“天色不早,不耽誤幾位大人,臣女先行告退。”侯飛凰不願摻和幾人的事,知道昭然公主不待見侯青蓮她也不想多留下去了,總歸侯青蓮也是討不了好處的。
但她這話一出口,面前幾個人幾乎異口同聲的喊道,“二小姐且慢!”
語罷幾人又面面相覲,秦央率先開口道,“侯爺,王爺,太子,聽聞今日長生河河水逆流,臣今日特意準備了遊船,不知可有興趣同行?”
長生河畔裡的水來源於西海,傳聞那是上神普陀沉浸之地,乃至出來的河水一年之中有幾日會呈現逆流的奇象,此地也一直被奉爲神蹟,引東臨衆人神往,爲這條河相國寺特意修建了一個堤壩,還在寺前攔了鐵柵欄,令這裡寺裡頭的河水也形成了一條寬約數十里的長河,一眼望去也是波瀾壯闊。
“既是如此,二小姐也同行吧。”
侯飛凰猶豫了一下,想推脫卻看侯青蓮明顯是一副期待滿滿的模樣,內心不希望看侯青蓮得逞,於是也點頭同意了。
秦央一擺手,便立即有侍從跑開,不多時便見那長生河中,順流而上划來一隻花船,這花船相當大,遠看着也足有一間宅院的大小,裝潢華麗掛着大大小小的花燈,這船顯然是早已準備好了的,十多名黑衣護衛分散的站在船身的幾側,神色肅穆的看着面前人。
秦央率先上了船,而後將手遞給昭然公主,將昭然公主扶了上去,朝陽太子與東宮冥緊隨其後,侯青蓮面上略顯扭捏,似乎在等誰回過頭來扶她,然後還沒等到哪位公子回頭,侯飛凰就先她一步走上了前,東宮流雲在一側攙着她,體貼入微。
這人都上船了,留在這原地的就唯有侯青蓮一人,不免顯得有些尷尬,她臉色一青,見前頭的人沒有回頭之意一咬牙硬是自己踏了上去。
船身開始輕微的搖晃,這碩大的花船上,朝陽太子與東宮冥的護衛也迅速在船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神色肅穆的守在一邊,無霜與清泉也不例外,唯有這中間的幾位尊貴之人,停留在了甲班上的木桌前。
那桌椅都散發着梨木的幽香,顯然沒做好多久,秦央爲了討好昭然公主也算是下了功夫,這幾人上船來沒多久,又是幾個丫鬟婆子端着一道道剛做好的菜餚送了上來,熱氣騰騰的令昭然公主眼前一亮。
“秦大人真是費心,這船上也能做出這些菜麼?”
“公主喜歡就好。”秦央滿面春風,桃
花眼中擒了幾分風流。
秦央與昭然公主比肩而坐,昭然公主身側則是朝陽太子與東宮冥,而後順延是侯飛凰與東宮流雲,唯有侯青蓮一人不知該在哪裡入座,若坐侯爺身邊,離朝陽太子遠了些,若坐秦央身邊,昭然公主定能用眼神殺死她。
幾番思量之下,她身影仍舊沒動。
昭然公主這會兒已經動筷子吃了小半碗了,一擡頭看見侯青蓮的身影不覺有些訝異,“大小姐怎麼不坐?哪裡不合你?”
侯青蓮忙擺擺手,“臣女見這水甚清,站着看的清楚些。”
“哦,那大小姐就站着吧。”昭然公主沒有停下吃菜的手,筷子飛快的遊走在幾個菜盤之間,她這話一說出口,令侯青蓮想坐下來也不能坐了,只好往出走了幾步,仿若真的在看那澄澈的河水一般眺望遠方。
秦央伸手給面前的幾名男子各倒了一杯酒,臉上那狡黠的笑容始終沒有收斂,輕道,“今日能與王爺和太子游船,實乃下官榮幸,敬二位一杯。”
朝陽太子面如冠玉,修長的五指環起面前酒杯與他一干而淨,但東宮冥與東宮流雲二人卻未動杯子,秦央喝完放下杯子,看二人面前未動的酒,一時間神色有些無奈,“王爺,不合口味?”
東宮冥微微擡頭,暗紫色的魔瞳之中一片冷色,“這艘船,應當不是秦大人爲今日準備的把?”
他聲音低沉卻十分肯定,令秦央也是愣了一下很快笑道,“到底瞞不過王爺,本來今日是太后提出要遊河,但太后今日身體不適,下官便討了個人情,請昭然公主來此了。”
他並無半分遮掩,笑着直言也並未讓昭然公主對他反感,而是笑意更大幾分,“那今日本公主倒是沾了太后娘娘的光了。”
二人對相視而笑,兩對好看的眸曈之中是擋不住的綿綿情意,朝陽太子輕咳一聲,打趣道,“昭然,看樣子這趟你就不用再與太子哥哥回西齊了。”
昭然公主臉一紅,卻仍舊嘴硬道,“太子哥哥你說什麼呢!昭然看是你賴在這不願走了吧。”
朝陽太子眸中含了寵溺,卻並未再回應她,倒是一旁的東宮冥神色冷冷,似嘲諷般的開口說道,“秦大人自然是才華出衆,能力過人,只不過,本王前幾日還聽說秦大人與侯府的大小姐相交甚好,怎麼今日你二人都不說話呢?”
秦央與侯青蓮各有目標,二人今日着確實刻意避嫌,但不想被冥王如此直白的點出來。
昭然公主聽着這話,那漆黑的眸曈之中也迸出幾分疑惑,看了一眼仍立在船頭的侯青蓮。
侯青蓮哪裡敢讓昭然公主誤會,上前幾步,急聲道,“怎麼會呢公主,王爺說笑了,臣女與秦大人不過是禮節罷了,若說交情也只是普通朋友的交情,斷然比不上秦大人對公主的這般好。”
女人天生都愛懷疑,昭然公主也不例外,她聽着侯青蓮的話也不反駁,只是點點頭,又看着秦央,似乎想聽秦央的解釋。
朝陽太子不由也看着他,那
一雙澄澈的鳳目帶着幾分笑意,卻莫名讓人不寒而慄,秦央欣長的五指端起面前的酒水一飲而盡,這才緩緩道,“臣與大小姐不過幾面之緣,談不上交情,即便是交情,也是臣與安定侯的交情罷了。”
這番一點情面都不留的話顯然讓昭然公主的疑心消散了許多,卻在侯青蓮的心口又重重的紮上了一刀,好歹前幾日她與秦央單獨會面時,他還是那副謙謙君子,對她禮貌客套的模樣,今日就毫不留情的說出這番話,着實讓她有些受傷。
可也不好表現的惱怒,她腳步動了動,想在東宮流雲的身側坐下來,但人才剛走到他身邊就見他回頭眸中斂了怒意,她一驚剛伸出去的腿又縮了回來。
“公主,臣聽說公主喜愛陶藝,今日有幾個陶藝師傅也在船艙內,公主要不要去試試?”秦央笑容滿面,彷彿絲毫不在意方纔東宮冥的刁難。
昭然公主也是重重的點頭,吃完嘴裡的菜品之後,起身同秦央進了船艙。
東宮冥眼神清冷,那含着不屑的眸光看着秦央離開的背影,正在這時,船艙一側冥王的守衛迅速走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便見他臉色微變。
朝陽太子也似乎感應到,忙問,“王爺,怎麼了?”
東宮冥並未回答他,長腿一邁幾步就走到了船身欄杆處,這艘大船此刻已經駛到了這長生河畔的下游,下方就是相國寺攔着這條河的鐵柵欄。
東宮流雲也起身看了一眼,“怎麼還不調頭?”
然而他這話音剛落,這艘船巨大的船身突然猛烈的搖晃了起來,像是有什麼重物在重重的撞擊船身一般,一時間讓這船上的一羣人都站不穩的向後倒去。
侯飛凰也不例外,抓着木桌的手鬆了鬆就見東宮流雲迅速到了她的身邊,溫暖的掌心緊緊的扶着她的腰際,道,“抓緊我。”
侯飛凰也不敢亂動,忙扯着他的衣服跟在他身側,無霜與清泉也立在那船身一側,往河裡看了一眼二人都是大驚之色的衝了過來,“主子小心,這河內有鮫魚!”
“鮫魚?”東宮流雲眉頭輕蹙,霎時之間,這船身的搖晃猛然更加劇烈,那本來拍打着船身的水花竟然被水中的巨物翻起,倒騰着形成一股巨浪流進了這艘大船之中。
伴隨着這大船的搖晃越發劇烈,那在水中作祟的巨物影子也越發清晰,這東宮冥負手而立孤傲的身影立在船頭,仿若這船身劇烈的搖晃絲毫不影響他一般。
“砰!”
又是一聲巨響,這艘大船四周,轟然間四條巨物的身影騰空而起猛烈的撞在了船身之上,而後重重的落入河水之中,濺起半船的水花,這番劇烈的震動之下,也令一些守在船身周邊的侍衛步履不穩的掉下去幾個。
而那些侍衛的身影還沒來得及落入水中,便見水中那巨物的身影騰空躍起,大嘴一張露出一口鋒利的白牙就將幾名侍衛吞了進去,咀嚼一下變落下半口血水,這一動作,令這船上不少人嚇得死死的拽着船身,看也不敢看這血腥的一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