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婉不悅的瞪了她一眼,“不是你說他不該搶五小姐的雞湯嗎?怎麼,我就不讓他搶不小心打翻了也怪我?”
“不怪你怪誰!”
侯飛凰還未來得及反駁,那小道上的腳步就帶着怒氣走了過來,元婉一見侯老爺在那裡臉色登時也嚇得慘白,恐慌的低着頭道了一聲,“爹。”
侯老爺卻直接走到方狗蛋的面前將他扶了起來,令身後的丫頭帶他下去換身衣服看看身上有沒有燙傷,元婉戰戰兢兢的看着他吩咐完一切,連忙上前想解釋,“爹,你聽我說。”
“聽你說什麼?”侯老爺不悅的推開她,本身昨日秦央大婚的事情折騰的也晚睡下,他一大早的趕去鋪子裡又見他看見這樣糟心的一幕,本以爲方狗蛋回來以後元婉會有些收斂,可現在看來她只有越發過分的嫌疑。
“不是這樣的……”
元婉還想解釋,可話未說出口就被侯老爺不耐的打斷,“夠了,我聽你說的夠多了!元婉,我本來以爲我對你娘有虧欠,想在你身上補償回來,可現在看來,你跟你娘簡直是天差地別!”
侯老爺說完這番話便甩袖而去,元婉呆愣的站在那裡,看着同她並排的侯飛凰眼中迸出怒火,“你早知道爹在這裡對不對?”
侯飛凰並未回答她轉身就準備走,元婉卻猝不及防如同發瘋了一般撲上來,子月眼疾手快的攔住她,一番推搡之下她也衝不破子月的阻隔,侯飛凰這纔信了一些李氏的話,元婉並不會武功,春迎可能不是死在她手上。
她扭身回房,那身後的元婉卻如同發了狂一般,但到底子月還是會點功夫,將她攔住一步也沒能向前。
“小姐。”侯飛凰回到院子裡頭時,就見一旁的偏房,本身是給受傷的無雪住的房間清泉站在那裡收拾着什麼,無雪也坐在院子裡,看着人精神了許多。
“好些了?”侯飛凰打量了她一眼,發現皮膚上的傷痕確實已經少了許多也有些放下心來,打趣道,“你沒事就好了,清泉這些日子照顧你,吃不下飯睡不着覺的,每每我叫他還當他聽不見呢。”
清泉耳根子一紅,堂堂七尺男兒竟然羞得說不出話。
無雪白皙的臉龐上也多了幾分紅暈,這些日子清泉的照料她哪裡會不清楚,只是她也仍舊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小姐,我身子好了,不用再再房裡歇着了。”
“我知道,你先別急。”侯飛凰起身看了一眼後頭侯明溪的園子若有所思道,“用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吩咐你。”
七月的天氣驕陽似火,侯飛凰一整日閉門不出都在鑽研着翠玉軒的賬本,但也不過晌午就聽到外頭傳來柳氏怒氣衝衝的聲音,往着這凰園來了。
侯飛凰合上賬目出了書房,老遠便見子月攔不住柳氏氣沖沖的腳步讓她過來了,侯文煜沒在她身後,顯然也是氣走了,雖猜到了緣由侯飛凰仍舊笑着上前。
“姨娘,這是怎麼了這樣大的火氣?”
柳氏一擺手,便有丫頭上來給她打扇子,本
就是怕熱的體質這一路走來也出了一身的汗,不管不顧的就衝侯飛凰道,“二小姐,妾身今日在丞相府裡聽了一些閒言碎語,當真是氣死人了。”
“姨娘進來說話。”
柳氏雖然這會兒心裡急,可也仍舊跟着侯飛凰進了屋,這到了屋裡屁股還沒挨着椅子她便迫不及待的叫了起來,“二小姐你是不知道今日那話說的有多難聽,妾身在丞相府裡忍了半天才沒有發怒,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到底是什麼話讓姨娘這樣生氣?”
柳氏躊躇了一下,聲音重重的道,“妾身今日在丞相府聽見有人議論文煜,都是之前那個碧煙的事情,傳到現在也沒能斷了這閒言,妾身這一去丞相府劉丞相也黑了臉只叫我們回來,連二小姐也不讓見,就喝了杯茶的功夫就令我們回來了!”
柳氏氣沖沖的倒了杯茶自己喝了,旁邊的丫頭打扇的速度也明顯快了一些。
侯飛凰卻聽得笑了一聲,柳氏一見侯飛凰不但不幫着自己還笑也有些不悅的看着她,“二小姐你笑什麼?”
“前幾日我們派人送信到丞相府去時,劉丞相不可能不打聽清楚文煜的事情吧?”
柳氏一愣,“二小姐的意思是劉丞相早就知道文煜曾經同那碧煙丫頭的事?”
侯飛凰點點頭,“姨娘莫怪我說的直白,文煜那事這元京裡誰人不知,劉丞相又豈會沒有聽過呢,何況我們派人送信過去前後也有三日纔派人來回信,怎麼會打聽不到文煜的事情呢。”
柳氏一想也是,可若劉丞相知道爲什麼還拒絕她她着實想不明白,“那二小姐,你說這劉丞相今日爲什麼連二小姐也不讓文煜見便叫我們回來呢?”
“這我豈知,許是二小姐有旁的事吧,姨娘怎麼今日去了丞相府也不問問下人?”
柳氏有些侷促的縮了縮自己的手,“妾身今日當真是被這劉丞相給氣着了,什麼也不說只叫妾身二人回來,妾身還以爲他丞相府看不上我們侯府呢!”
柳氏哀怨的嘆了口氣,似咽不下這口氣砰的站起身,“這件事說什麼也不能就這麼過去,是她丞相府先答應同我文煜見面,憑什麼我們如今過去又被他拒之門外,我定要告訴老爺叫他替我們母子爭回這口惡氣!”
柳氏說着不管不顧的就往門外走,在這烈日暴曬的地面揚起一陣塵土,身後的兩個丫頭迅速跟了上去。
李嬤嬤是知道全部事情的人,見柳氏的身形漸漸遠離凰園,湊過來在侯飛凰耳畔道,“小姐,要不要將劉二小姐的事情透露給柳夫人?”
“不必,父親自有辦法查到。”
李嬤嬤點點頭,重新退回了侯飛凰的身後,似又有些不放心道,“無霜和子音在五小姐那裡也有幾日了,二小姐打算何時讓她們回來?”
“我如今去找明溪要的話她定要借題發揮說我小氣,不肯照顧妹妹,就讓她折騰吧,子音同無霜吃不了虧。”她笑着起身朝門外走去,遠遠便見前方荷花池處有兩道豔麗的身影緩緩朝
裡頭走來。
侯飛凰眉頭一皺,就聽得李嬤嬤在旁邊說道,“好像是琉璃郡主和莫鳶郡主,老奴這幾日去打聽了一番,莫鳶郡主確實是回來擇婿的,聽說自小身子不好。”
侯飛凰並未迴應李嬤嬤,目光追隨着那兩道豔麗的身影朝着東宮流雲所住的院子而去。
朝陽太子臥牀了兩日,整日在房中閉門不出,已嫁爲人婦的昭然公主也來府裡看了他幾次,但見慕容緋說只要有解藥就沒問題,哭了一通就走了,東宮流雲一面盤查着那日昭然公主遇刺的事,一面替朝陽太子尋解藥,整日也是忙得不見人影。
除了那一日見琉璃郡主同莫鳶來過一次侯府以後,便再也沒有見那二人了。
快入夜了這侯府裡還是熱的冒汗,侯飛凰剛從翠玉軒回來就見子月等在侯府門口,見侯飛凰回來了連忙小跑着過來,“小姐你可來了,老爺今日喊着諸位小姐一同在膳房用膳,就等你呢。”
“可說了什麼事?”
每一次侯府召集所有人出現那必然是有大事宣佈,侯飛凰也不敢耽擱未作停留就直接朝膳房而去,朝陽太子臥牀,東宮流雲還未歸,於是這膳房裡也就坐着她們侯府一家的人。
多是女眷五顏六色的衣服令這膳房也多了幾分生氣,侯飛凰一進來便見那元婉不甚友好的瞪了自己一眼,她不以爲然的落座又觸到一旁侯明溪厭惡的眼神。
侯老爺見人都來齊了擺擺手令衆人不要說話,管家李福海拿着一個小木箱遞到了侯老爺的手上,那箱子砰的一聲落在桌上也發出不小的聲響。
“我今日叫你們來,有件事要告訴你們。”
“老爺您就說吧,大夥都等着呢。”侯老爺這幾天都歇在柳氏房裡,柳氏說話也有底氣。
侯老爺掃視了席間衆人一眼,眼神最終定格在了元婉的身上,“元婉。”
元婉聽得侯老爺叫自己的名字猛的擡頭,繼而眼中醞釀着水霧,似猜到他要說什麼一般,柔柔道,“爹。”
侯老爺充耳不聞看了一眼旁邊獨臂的方狗蛋,“狗蛋,你同元婉本身就辦過婚禮,按理說你也該是我侯府的女婿了。”
方狗蛋不善言辭,猛的點頭,一旁的方原生也連忙道,“侯老爺說的是!”
“但元婉畢竟是我侯府的女兒,已經出嫁的話總留在府裡倒像是你們倒插門,何況又惦記着你們中州的老宅。”侯老爺說着這話打開手中的木箱,便見那木箱之中放着幾張銀票和幾錠金子,“這些銀兩你們收下。”
“嶽,岳父,萬不敢當!”方狗蛋哪裡見過這麼多銀子,眼睛都發直了可仍舊僵持着要推回去,侯老爺沒有理他直接將那木箱摁在了他的面前。
“這些就當是我給元婉的陪嫁,我在中州已經替你們買下了一處宅子,就在中州知府的府衙旁,在鄉間也替你們買了二十畝良田,從今以後,你們可以回到中州,拿着這些銀兩好好過日子,若有時間替我元婉她孃的墳前看看。”
“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