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侯爺這句話,下官就寬心了。”那大臣拉着自己女兒的手,湊在她耳邊吩咐了什麼,便推搡着讓她下去準備。
那女子含羞帶臊連忙快走幾步同那些退下的舞女一起進入了後臺。
“凰兒,坐我身邊。”
侯飛凰本還想在自己方纔坐的位置坐下,手上一緊就已經被東宮流雲拉住,直接朝着高臺之上他的位置而去,他毫不避諱,直接叫人在旁邊加了一個軟墊,同她並排在那黑木桌前吃飯。
“侯爺,這,王爺還沒回來嗎?”
方纔那名大臣打量前頭許久,見都只有東宮流雲同侯飛凰二人親暱的身影,方纔那滿面的的笑容也不覺收斂了幾分,雖然此刻同東宮流雲說話也是客氣的,但就莫名讓人心裡覺得不舒服。
侯飛凰看他目光也多了幾分不悅,這大臣是什麼意思,明明說是給他賀壽,爲何又要等冥王來?難不成借東宮流雲討好東宮冥?
“三哥有事還在外頭,若是令千金不舒服,那就歇一會兒,待你準備好了再說吧。”東宮流雲的眸曈之中依舊是那股溫和的笑意,沒有任何殺傷力令那大官和顏悅色的點了頭。
雖說是冒犯了,但見侯爺如此體貼那大官面上笑意不覺更大,還不忘解釋幾句,“侯爺真是大人大量,下官這就去後頭看看。”
說罷同旁邊的夫人一同手忙腳亂的走去了後頭,東宮流雲也不攔他,修長的手指端着面前的琉璃盞,薄脣還留有幾分酒水的痕跡,月色之下近看十分性感。
“你爲何不生氣。”侯飛凰用只有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那人這樣冒犯你,藉由你壽辰的由頭討好冥王,爲何你這樣都不生氣?”
“誰讓我是天煞孤星呢。”他仍是笑意盈盈的看着她,但與別人不同的事,看她的笑容是發自真心,溢滿了寵溺與愛慕,“這輩子恐怕也就只有凰兒敢嫁我了,只要你在我身邊就行。”
侯飛凰的臉一紅,一擡頭就見他直勾勾的注視着自己,殿下不少大臣也察覺到了前頭這一幕。
耶律奉天本來因爲自己曾經兩員大將在這裡當衆鬥毆有些不忿,正坐在下頭喝着悶酒,見前頭這二人光明正大的眉目傳情,笑道。
“侯爺什麼時候辦喜事啊?安定侯今日怎麼沒來?”
“快了。”東宮流雲也迴避此事,只笑盈盈的應道,“安定侯外出收賬了,再過幾月應當就回來了。”
耶律奉天似乎並不知道秦央在乾州發現那具疑似侯老爺屍體的事情,連一句也沒有提過,只問了兩句東宮流雲。
“三哥。”
殿內正熱鬧了幾分,有大臣不時與耶律奉天同東宮流雲說話,就見後頭有一道幽暗的身影渾身戾氣的走進來,侯飛凰擡眸看去,就見東宮冥的眉心緊蹙,那本就刀削一般冷峻的容色之上盡是不悅。
他冷瞳一進門首先掃了一眼門邊的侯明溪,再上前又冷冷的看了一眼莫鳶,刀一般的眼神直將二人看的脊背發涼。
方纔的話他可都聽到了,害的他拉了十幾次,想他威震天下的冥王,何時有過這樣丟臉的時候,還被侯飛凰那個死女人霸着茅房那麼久,在外頭看他的熱鬧。
莫鳶同侯明溪不明所以,見那略帶幾分戾氣的眼神紛紛縮了縮脖子,倒是一旁的琉璃郡主,見他走進來周身散發着生人勿進的氣息,笑道,“三哥這是怎麼了?出去這麼久?”
東宮冥看了她一眼,暗紫色的魔瞳帶着幾分壓迫,“本王今日被兩個賤人算計了。”
“什麼?王爺被算計了?”這下頭登時有幾個冥王一派的官員急的站了起來,“王爺可有哪裡受傷,習慣定要替王爺去報仇!”
連一旁的耶律奉天也冷笑了一聲,似看笑話般的看着前頭的東宮冥。“王爺也會被人算計?本將軍看你這威震天下的名號的,當真是要讓人了。”
那輕蔑的語氣令東宮冥眉宇間的摺痕又深了幾分,修長的五指摩挲着手中的琉璃盞,精緻而飽滿的薄脣驀地露出一個十分輕蔑的笑意,“本王可說了自己被算計到?”
耶律奉天一愣,就聽他繼續道,“本王看耶律將軍纔是年紀了,凡事都陷先入爲主,根本不論事實如何。”
“王爺今日好大,本將軍不過順應你的話說,怎麼你還怪罪本將軍了。”耶律奉天冷冷睨了他一臉,威嚴的面容之上帶着幾分不容侵犯的怒氣,“王爺若是不準人說,何不在臉上掛一片不容議論的木牌呢。”
這話也就只有耶律奉天敢說了,周遭的大臣似都察覺到這裡冰冷的氣場,一個個噤聲不敢插嘴。
“三哥,耶律將軍也只是說說罷了。”東宮流雲在一旁開口,看了一眼方纔那個請求上來表演的官員,一聽說冥王回來就從後頭回來了,“林大人的女兒今日爲本侯賀壽準備了才藝,剛好三哥回來了,快請上來吧。”
那林大人面上一喜,連忙吩咐了一聲,便有丫頭去了後院。
這大殿之中,很快上來一位白衣舞女,風姿出衆,舉手投足仿若九天玄女下凡,她一登場,登時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但東宮冥坐在高階之上,眼神冷冷略過方纔的兩名罪魁禍首,根本沒有去看那身姿輕盈,賣力舞動的玲瓏尤物。
或是看侯飛凰的臉色太好,同東宮流雲又坐的太近,那下手的莫鳶有些不悅的端着兩杯酒杯走了上來,也不顧那裡還有大臣之女在跳舞,就將酒杯遞到了侯飛凰的面前。
“莫鳶敬二小姐一杯。”
侯飛凰沒有去接她遞過來的酒,而看向一旁的東宮流雲,“郡主恕罪,我不會喝酒,這一杯就讓侯爺代勞吧。”
她這麼一說,東宮流雲就伸手接住了那杯酒,笑着應道,莫鳶卻死死的拿着不肯放,“二小姐這樣不給面子?不過就是一杯而已。”
“郡主恕罪,實在是不勝酒力。”侯飛凰纔不相信那只是單純的一杯酒,“既是這樣,那我喝。”
說着她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拿起來就要敬她,
但見莫鳶臉色一變連忙伸手去摁住她,“二小姐喝我的就好。”
她一心要將那杯酒給侯飛凰,一時令東宮流雲也有些懷疑起來。“莫鳶,你做什麼?”
“流雲哥哥,我只是想敬二小酒啊。”莫鳶眼神飄忽不定,但手仍舊穩穩的將那杯酒放在了侯飛凰的面前。
東宮冥也被她動作所吸引,眉頭皺的很近。
“既是如此,那飛凰自然不能推脫郡主的好意了。”
侯飛凰伸手將她非要遞給自己的那杯酒接了過來,剛要喝一旁的東宮冥就將他手中一個和田玉扳指掉在了地上,那扳指滾了幾圈剛好滾到了莫鳶的面前。
莫鳶一愣,有侍從要過來給冥王撿,她也連忙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杯,彎腰將扳指撿了起來遞給那侍從。
侯飛凰連忙眼疾手快的將二人的酒杯對調了一下,或是動作顯得過於匆忙,一旁的東宮冥眉頭也鬆了幾分。
莫鳶再站起身,酒杯仍舊是方纔的酒杯,見面前二人笑着看自己,便伸過去同侯飛凰乾杯一飲而下。
“二小姐真是大氣。”她似有意的感嘆一聲,便捏着兩個酒杯都退了下去,臉上帶着幾分得逞的狡詐。
“凰兒。”東宮流雲在身邊輕喚了一聲,“她若有針對你之處,只管告訴我,我會替你應付。”
“不必了。”連莫鳶她都鬥不過,她還同東宮流雲在一起坐什麼。
那殿中翩然起舞的女子隨着樂聲停下,輕盈的身姿也以十分優雅的姿態結束,舞罷,眼神有些期許的看向高階之上的二人,似乎在等着讚賞。
但東宮流雲卻同侯飛凰一直在說些什麼,眼神始終沒有看別人,東宮冥修長的五指一直摩挲着手中的琉璃盞,暗紫色的魔瞳半眯着,也不知是不是在看。
那女子登時有些泄氣,屈身退回自家父親身邊。
那林大人卻是不肯放棄這樣的好機會,起身抱拳道,“侯爺,不知小女這番獻藝會不會令您感到唐突啊?”
“怎麼會呢。”
“那王爺,不知王爺對這舞曲意下如何啊?”那人躬着身子湊上前幾步,眉眼裡盡是討好。
東宮冥卻只是輕哼一聲,睜開了那雙泛着寒意的魔瞳,“自是過人的。”
但這句話太籠統,並沒有表達出他自己是不是喜歡,那大臣也抹了一把汗,太后交代的這個任務,他當真是難辦啊。
“老臣前幾日覲見太后之時,太后提及王爺已快及而立之年,可府中一直不娶妻也不納妾,太后心中着急的很,所以特令老臣替王爺張羅張羅,所以老臣今日想斗膽問問王爺,究竟是想要什麼樣的女子。”
那林大人也算是機靈,見東宮冥不表心意,直接將太后拖了出來直接問,否則再迂迴半天,也只怕冥王不會理會自己。
東宮冥輕擡了擡眸曈,那暗紫色的眼神之中似泛起幾不悅,語氣也輕狂了幾分,道,“這世上,能配的上本王的人只怕還未出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