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月有些驚詫的擡頭,“小姐,你知道還這樣賣?那我們豈不是要輸?”
“你放心吧,就這樣繼續賣下去。”侯飛凰慢悠悠的道。
子月心中雖然有些不清楚,但聽侯飛凰這樣說也不再說什麼,只聽了她的話,接下來的三天都是半價出攤,即便莫鳶兩文一碗賺了不少她也只能心裡默默的羨慕。
兩日一晃過去,今日就是東宮冥的大婚之日,莫鳶這兩日派宮女駐守生意都很好,一大早的就拿着銀子過來找侯飛凰,打算讓她去豆腐攤對賬。
侯飛凰也隨她,同她乘坐一輛馬車,又到了那豆腐攤老闆的地方。
寒冬時分,冷風吹過凍得人臉通紅,侯飛凰忍不住雙手交握在一起下了馬車,就見莫鳶也從一旁神色不悅的下來,因是共乘一匹,她下來之後還刻意將腿伸了過來想絆她,索性她反應快迅速躲過。
“二位小姐。”
豆腐攤的老闆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穿着一身大襖子連忙迎到了二人面前將二人請了進去。
天氣太冷,今日這攤子上也沒幾個客人,便於二人結算,老闆娘直接清理了一張桌子出來請着這二位貴客坐下。
莫鳶滿臉得意,“侯飛凰,我們可說好了,誰輸了誰就給我滾出元京,再不得見流雲哥哥,你可不許耍賴!”
“那是自然!”侯飛凰滿口答應,擺手就令子月將這幾日賺的銀子掏出了出來,一番清算之下得出三百文。
莫鳶一看就笑了,“才三百文你也敢拿過來比?”
說着便伸手將自己這幾日賣來的銀錢袋推到了幾人面前,老闆娘連忙去清算,很快就算出總數爲六百八十四文,莫鳶笑的更加開心,一臉挑釁的看着她。
侯飛凰倒是不慌不忙,將那銀錢推到幾人面前,“我還沒有算完呢,三百文,六文一碗共賣出三十六碗,共計二百一十六文錢,半價三文錢一碗賣出二十八萬,總共八十四文錢,豆腐腦成本三文錢一碗,半價賣出的等於沒有收益,前面三十六碗以六文錢一碗出售,每碗賺得三文錢,共賺一百零八文,所以我們這幾日的收益是一百零八文,老闆娘,我算的沒錯吧?”
莫鳶一聽這個算法臉色登時就變了,急着辯證道,“你怎麼這樣說?不是說好了看誰賣的錢多嗎?難道是你自己賣的錢少就來耍賴?”
“郡主,我一直說的事看誰賺得錢多啊,若你說賣的錢多,那我一文錢一碗不知道要賣出去多少,可成本都賺不回來,這叫什麼賺錢呢?這不是把錢扔出去嗎?”侯飛凰笑着應道。
一旁的老闆娘也附和着,“是啊郡主,我老早就勸過您了,兩文錢一碗是要虧本的。”
莫鳶低着頭臉氣的通紅,此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若要這麼算的話,她已經虧本許多了。
“好了老闆娘,你這應當有這幾日我們取豆腐腦的記錄吧,郡主取了多少可有?”
那老闆娘連忙點頭從身後掏出一本小冊子,翻看了一會兒就說道,“郡主一共取了三百一十碗豆花。”
“三百一十碗豆花,三文錢一碗的成本,成本就爲九百三十文了,郡主你這六百八十四文算起來還虧了二百四十六文錢呢。”
莫鳶急的說不出話,但臉色那焦急的神色已經將暴露了她此刻的心情,她支吾了一會兒,很快辯解道,“誰說是這樣算的,你開始也沒有說清楚,這怎麼能算呢?”
“郡主,我們賣東西自然是比誰賺得多了,你得來的銀子多又如何,可也虧得多啊,若是生意人都像你這樣做生意,那早就虧完了。”侯飛凰不慌不忙的將銀子遞給老闆娘,老闆娘有些惶恐還是連忙接了過去。
“郡主,願賭服輸吧。”
莫鳶登時將荷包裡一個金錠子重重的砸在木桌上,“就算是這樣,我用這金子買一碗,我總是賺的吧?”
看莫鳶那弱不禁風的模樣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侯飛凰一時也無言以對,索性選擇的無視她,只道,“若郡主要這樣說,那我也可以出兩錠金錠子來買一碗爲換取我贏,郡主若是賭不起,又何必答應呢。”
“你!”
“如今這樣反悔,就不怕天下人笑話。”
莫鳶氣的臉色鐵青,可就是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子月站在侯飛凰的身後,總算明白了小姐爲何讓她半價出售,原來是早就知道郡主會不甘心再次降價特意設下的套,心中不禁又多了幾分欽佩,目光熠熠的看着她。
“罷了,尊不遵守諾言就看郡主自己吧,我也插手不了郡主的事,還請郡主自重吧。”扔下這句話,她便起身帶着幾人上了馬車離開。
莫鳶手握着手帕看着那身影而去,眼神兇狠的能將人剜死。
“郡主。”一旁的宮女見她臉色難看想過來安慰。
“滾!”
莫鳶沒好氣的吼了一聲,看着前頭的馬車漸漸離開,捏着帕子的手也似乎要將那帕子捏碎一般。
臘月天成親,對皇城裡的人來說還是極少的,畢竟天氣冷,大夥過來吃酒都不方便,但畢竟今日成親的人是東宮冥,皇城裡有頭有臉的人都不敢不來,把不得趁着這個機會能同東宮冥攀上些關係,畢竟如今當今皇帝東宮寒的身子越來越不行了。
侯飛凰回到冥王府的時候,府裡已經搭起了戲臺,戲子們在這寒冷的風雪之中吟唱,管家也算想的周到,怕一會兒會有大風雪就將這唱戲和吃飯的地方上空都紮上了棚子,費了好大的功夫,但好歹也算擋住了風雪。
門外的馬車一輛輛的過來,不熟悉的達官貴人們也一個個的從門口進來,侯飛凰卻一直等到正午也沒看見今日的正主東宮冥。
“二小姐。”
侯飛凰正坐在戲臺子聽戲,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一回頭就見雲氏湊着臉站在自己身後,今日一身嫣紅色長衫也是精心打扮過,雖三十多歲,但絲毫不輸那些十幾歲的高門小姐,顯得端莊秀麗。
“姨娘。”侯飛凰笑着應道,但並沒有讓開位置要她坐過來的意思。
雲氏也不覺得尷尬
,直接走到她身側坐下,“二小姐,妾身方纔可又聽老夫人唸叨了,你看妾身這不沾塵世的表弟冥王都成親了,你什麼時候同侯爺定下來呢?”
“快了。”
“總要有個準信兒老夫人才放心啊。”雲氏在一旁諂媚的道,“你看看我們府中,傾歌的親事也算是定下來了,連雲錦都有對象了,你作爲二姐,理當先成親纔是。”
“讓姨娘費心了。”侯飛凰點頭笑道,卻並不正面迴應她的話。
雲氏看着她那溫順的模樣,那端莊的眉眼之中卻閃過幾分算計,“對了,妾身前幾日收到消息,大表哥的身體是越發的不好了,如今老爺又不在家,你作爲侯府當家的,是不是該帶個禮物去看看太后?”
侯飛凰回頭看了一眼雲氏,就見雲氏一臉爲她好的表情看着她。
見侯飛凰不說話,她又連忙補充道,“二小姐別怪妾身多事,妾身也是爲了侯府好,老夫人也同意這麼做呢。”
侯飛凰的心裡多少有些不舒服,她都已經請示了老夫人還要來問自己,算個什麼意思。
並不想答應雲氏這樣心思歹毒又心機深沉的人,她環顧了一眼四周,最終視線落在了剛進門的劉幽蘭身上,劉幽蘭身形纖弱,也是穿着一身大紅色鮮豔的袍子,臉色不太好看的從正門處朝戲臺子這裡走來,身旁站着鳳雲淮一臉恨不得離她遠點的表情。
侯飛凰看了一眼二人身後,沒看見侯青蓮,也猜到幾人這二人應當是鬧過了,不許侯青蓮來,這兩人才會一副不想搭理對方的模樣。
“幽蘭。”侯飛凰站在戲臺子下喊了一聲,就見前頭的劉幽蘭因她親暱的稱呼而不自在的皺了眉頭,但還是朝這邊走來。
“怎麼?”劉幽蘭眼神不悅的打量了一眼旁邊的雲氏,一雙本來也算得上媚態橫生的眼眸裡卻只有不屑與失望。
“鳳夫人。”雲氏也點頭衝她笑道。
劉幽蘭眼神不悅的掃過二人,語氣有些不屑,“你該不會是要問我侯青蓮爲什麼沒來吧?我倒是可以告訴你啊,她作爲一個妾室,沒資格出現在這樣的地方。”
像是故意氣一旁的鳳雲淮,她聲音尖細,帶着幾分刻意的尖酸。
果真一旁的鳳雲淮皺了眉頭,看着她的眼神恨不得她立刻消失一般。
“你真是無可理喻!”
“喲,侯青蓮倒是可以理喻了,可誰讓她到底是個妾呢,上不得檯面到底來不了這樣的地方!”劉幽蘭冷冷一笑,語氣重重的說道。
這無疑又勾起了鳳雲淮的怒火,一身雲色長袍袖角被他甩的發出一陣風聲,直接扭頭朝前頭走去。
“我真是懶得同你講!”
“哼,你就算這麼說,她也遲早是個妾,我在一天,她就進不了這樣的場合!”
劉幽蘭看着鳳雲淮的背影惡狠狠的喊道,她實在是不甘心,從前輸給侯青蓮也罷了,如今成親了,她是妻,她是妾,她這個妻在丈夫的心中卻不如她這個妾。
“鳳夫人,何必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