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將信直接扔在了侯傾歌的面前,侯傾歌有些緊張的伸手將信撿了起來,便遞給了一旁的侯文煜,侯文煜猶豫了一下,很快將那信封拆開,只是看完那封信他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
“文煜你做什麼,想讓娘急死嗎,這信上到底說了什麼,你倒是說啊!”柳氏有些急切的去拉侯文煜的手。
侯文煜這纔有些尷尬的道,“信上說,府裡有位姨娘昨日去了一趟宗府,同宗夫人好好商議了一下傾歌和宗公子的婚事,說了一些傾歌的過往,宗夫人和宗公子覺得接受不了,這纔想退掉這門親事。”
“雲妹妹!”柳氏登時有些氣急的回頭瞪了一眼雲氏,“昨日可是你前去了宗府?”
雲氏一驚,連忙上前安撫她,“妾身昨日是有去了宗府,可只是商量傾歌與宗公子訂親的吉日,並未說別的啊。”
“姨娘若沒有說別的,那這信上說的傾歌曾經同裘天佑廝混在一起,還,這些事難道不是你說的?”侯文煜抖着那封信眼神也有些兇惡,女子名節大如天,倘若侯傾歌被退婚的事情傳出去,那她下一次也別想說什麼好親事了。
“我沒有啊,妾身冤枉啊。”雲氏只覺得自己十張嘴也說不清,連忙將侯文煜手中的信奪了過來,自己粗略看了一遍,只是將信看完,她的臉色也變了。
明明她昨日去宗府只是同宗夫人商量吉日,以及聘禮的明溪,這信上卻說了她昨日將侯傾歌與裘天佑的過往都抖落了出來,導致宗家夫人要退婚。
“雲妹妹,妾身可是哪裡對不住你,你要這樣害我的歌兒!”柳氏也有些瘋狂,侯傾歌的親事她本就愁了許久,好不容易說到了宗家的二公子,可雲氏幾句話就讓她功虧一簣。
“姐姐,妾身真的沒有!”雲氏着急的辯解,可也沒有誰會信。
倒是老夫人同這幾人的關注點不同,她見侯傾歌眼神縹緲,眉宇之間有急色,便冷聲問道,“傾歌!這信上說的事是不是真的!”
那退婚信上,不止說了侯傾歌與裘天佑廝混之事,還將她之前懷了裘天佑的孩子小產的事也一併抖落了出來。
“老夫人饒命,這怎麼可能呢,傾歌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你不要聽雲妹妹瞎說啊!”柳氏急切的跪在老夫人的面前,看雲氏眼神已經帶了幾分憎恨。
雲氏立在那裡將手中的暖爐放下也同她一併跪了下來,“老夫人明察啊,這件事妾身至始至終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去宗夫人那亂嚼舌根呢。”
“就是不知道,雲妹妹纔去瞎說的吧,這樣污衊傾歌,是不是欺負妾身沒有母家!”柳氏氣的大喊,她本就是個鄉紳之女也沒有什麼名門氣度。
“怎麼會呢,柳姐姐你聽我說,這件事真的不是妾身說的!”雲氏一雙明眸有些緊張的掃過一旁的侯飛凰,見她淡定的扶着老夫人的胳膊,一時心中也有些起疑,莫非是侯飛凰?
“不是你還能是誰?這信上都說了,是侯府的姨娘,昨日去宗府的除了妹妹你還有誰!”柳氏哪裡
聽得進她邊界,此刻看在她眼裡,雲氏就是破壞侯傾歌成親的罪魁禍首。
“這麼好的親事,硬是讓你給攪黃了,你說說傾歌若是被退婚的事情傳出去,你讓她以後怎麼辦!倒不是你的女兒,你可真是狠心啊”!柳氏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這大冷的天,她跪在老夫人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看的老夫人也心有不忍。
“你且不要哭,先告訴我,這信上說的傾歌的事,到底事不是真的?”想到那信上說的侯傾歌爲了裘天佑那個浪子流產的事情,老夫人就一肚子的火,看侯傾歌的臉色也不那麼好看了。
“傾歌,你告訴祖母,到底是不是真的?”
侯傾歌渾身一怔,登時沒了主意,一雙帶水的眸子無助的看着柳氏,希望柳氏爲自己開脫。
柳氏也連忙擋在她的身前,哭喊着道,“老夫人你不要信啊,這簡直是空穴來風,裘天佑那等無情浪子,傾歌怎麼會跟他在一起呢,這是不可能的啊!”
老夫人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似也覺得有道理,侯飛凰在一旁替老夫人順背,一壁小聲道,“祖母,不如找個時間登門去宗府問問,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老夫人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那葉氏卻有些心虛忙道,“老夫人,不如這件事還是妾身明日登門去宗府一問吧,看看宗夫人爲什麼要編造這樣的謊言,還是姐姐真的在宗府散佈這樣的謠言!”
“不必了,老身會親自去一趟,倘若這件事真是府中姨娘的多舌導致,老身定不會放過。”老夫人說着眼神,泛着威嚴的雙眼掃過一旁的雲氏。
雲氏心知自己說什麼也都無用了,便也閉嘴不再說話,只是看着老夫人身旁的侯飛凰卻越發的憤恨。
柳氏心中則忐忑不安,也不由恨上了雲氏,她本就不是什麼會深思熟慮的人,信上說是雲氏所說,她就當是雲氏所說了,一盞茶的功夫瞪了雲氏好幾回。
“罷了罷了,這件事就且不說了,福苑落成本是大喜之事,這事先擱一擱,明日老身會帶你親自去一趟宗府。”老夫人指着柳氏道。
柳氏臉色這才微微好轉了一些,道着謝過老夫人,便去接那上來倒茶的丫鬟手中的茶壺。
她端着茶壺先是給老夫人及上座的葉氏和侯飛凰倒完,又慢慢踱步到雲氏的面前,雲氏見她眼神之中帶着濃濃的怒氣,心中也有些鬱結,剛想解釋,她一壺熱茶卻順着她白皙的手倒了下來,直接燙在了那白皙的手背之上。
“你,柳姨娘,你做什麼!”雲氏身旁的丫鬟連忙替自己主子去擦拭手,但那熱茶燙到的地方還是紅了一片。
雲氏陰沉着臉,此刻已經說不清眼中是怒氣還是殺氣,柳氏卻不管她,自顧自道,“對不住了雲妹妹,姐姐今日氣急攻心,一時沒有看清楚,雲妹妹皇家侄女如此大度,應當不會同姐姐一般見識吧。”
她這樣說任誰也看得出是在借剛纔的事情找雲氏的茬,但云氏若是要責難她倒還要落下一個沒氣度的名頭了,雲氏幾乎是咬牙笑了
一聲,道,“無妨。”
老夫人也有些看不下去,擺擺手道,“罷了你就在這坐會兒吧,這倒茶的事情讓下人們來吧。”
“是,老夫人。”柳氏出了一口惡氣,便也乖乖放下茶壺,坐到老夫人身邊去了,只是偶爾看着雲氏的眼神仍然帶着滿滿的憎恨。
雲氏面上雖是未說什麼,可心中卻罵了一萬遍柳氏的愚蠢,也確實不明白,爲何宗夫人會來這樣一封信,說是自己說了侯傾歌的事。
“對了老夫人,今日福苑落成,妾身特意請了一位貴客前來。”雲氏放下手中的茶盞,那被燙紅的手已經蓋了一塊溼了的布巾,輕輕捂着。
“你倒是有心,是誰,可來了?”
“來了。”雲氏見外頭跑來兩名丫鬟,便笑着起身,“妾身這就去請她過來。”
老夫人擺手示意她下去。
雲氏一走,這屋內柳氏登時就變了臉色,老夫人也是看出了她今日滿腔的怒火,不由在一旁勸道,“她說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且不說,你好歹也是侯府的姨娘,怎麼這麼不懂分寸?難道忘了她是太后的侄女,惹怒了她對你有什麼好處?”
這纔不過幾個月的時間,老夫人對這幾個姨娘的脾性也摸得通透。
葉氏是不得罪人的,自保尚且有餘,雲氏就算沒有子嗣也頂着太后侄女的名頭在侯府裡沒人敢欺負她,連老夫人也忌諱給了她這後院的大印,唯獨是柳氏,先前也是掌管過後院大印的,可偏偏出生低微,就算靠着侯文煜這個急躁的脾性,若是雲氏想對付她也沒多大的功夫的事。
柳氏知道老夫人說的話的意思,道理她都懂,可就是咽不下這口氣,自己女兒好不容易說下的這門親事,被她幾句話就給教皇了誰能甘心呢。
“老夫人,妾身明白,可雲妹妹這麼做就當真不過分嗎?仗着自己是太后侄女,就這樣害傾歌?難道傾歌不是老夫人的孫女,老夫人也不管嗎?”
柳氏這近乎逼問的話令老夫人的臉色也黑了許多,看着柳氏那急的通紅的臉,急的拍了一下面前的紅木桌。
柳氏一驚,看着老夫人的眼神也變得惶恐起來。
“老身不是已經說了,明日就帶你去宗府看看是怎麼回事嗎?事情都沒有弄清楚,你現在衝她發脾氣做什麼?再說了,老身若是不在意傾歌,老身管這破事做什麼!宗府你自己愛去就去!”
老夫人這帶着慍怒的話令柳氏心頭也有些害怕,老夫人不是輕易動怒的人,她想了想很快上前軟了聲音道,“老夫人,妾身這不也是爲傾歌着急嗎?是妾身的錯,這事妾身也不說了,都聽老夫人的。”
老夫人嘆了口氣,“傾歌的事老身一定會給你做主,但如今事情還未查明,老身只是希望你能沉得住氣些,這也是爲了你好。”
柳氏忙在一旁點着頭,不停的應聲。
外頭忽而傳來一陣腳步聲,不多時那方纔出去的雲氏就一臉喜色的走了進來,指向自己的身後,“老夫人,您瞧妾身帶誰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