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纔不是!”一聲稚嫩的童音從門外傳了進來,只見一個長得粉雕玉琢的男孩子跑了進來,指着魏馨兒對魏英傑告狀道,“爹爹,我親眼看到她燒了靈兒姐姐寫的東西,她纔不會那麼好心呢!”
“我沒有!”魏馨兒立即否認道,隨即意識到自己的行爲太過激了些,才一副委屈的樣子,“瀟弟,你是不是看錯了?”
七歲的忠勇侯小世子魏瀟輕哼一聲,隨即撲到了魏英傑懷裡:“爹爹,我纔沒看錯呢,她就是壞人!”
說罷,還朝魏馨兒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笨蛋女人,以爲拐着彎和自己說幾句壞話就會騙得自己去找這個新姐姐的麻煩了。
魏瀟表示,這個新回來的靈兒姐姐雖然平常不愛說話,還老愛戴着個面紗,可她偶爾笑起來眼睛裡都是滿滿的笑意,不像這個壞女人是皮笑肉不笑。
其實魏瀟雖然年紀小,可有賴於魏英傑這些年的栽培,心思一點也不差。更何況,小孩子的世界比大人單純,通常能一眼看進別人的心裡,他們的好與壞是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不會摻雜太多的各種複雜因素。
所以,對於魏瀟的話,魏英傑是全都聽進去了。
“你還有何話說?”魏英傑目光直直地盯向魏馨兒。
不管是誰,想要傷害他的女兒他都不會輕易放過!
魏馨兒跪到了地上,張着脣囁嚅:“我,我……”
“侯爺饒命,侯爺饒命!今日這事都是她給我出的主意!”王玉生見魏馨兒此刻大勢已去,大呼着便想將罪名全都推到她身上保全自己。
原本他也想着到底要不要一口咬定是魏靈兒相邀自己前去約會,可看魏英傑這般護女的架勢,他頓時便沒膽了。再者,現在魏靈兒已經成了這個樣子,他見到那張臉都怕,更遑論要和她在一起了。
現在王玉生的臉上只有深深的懊悔,不該一時行差踏錯,上了那個女人的當。
魏英傑陰沉着臉,對着心腹手下吩咐道:“將此人送到順天府去,唐大人會好好處理他的!”
王玉生聽到這話,臉色頓時煞白了下來。
這件事鬧去了順天府,他會不會有牢獄之災還兩說,可秀才之名肯定是保不住了。
“靈兒,靈兒,你幫我和侯爺說幾句,我不是有意的,我再也不敢了……”王玉生被拖走的時候仍舊在一路掙扎,但也是於事無補。
一旁的魏馨兒低着頭,手帕暗暗地絞了起來。
“我這個做叔父的自認待你不薄,可你居然心思如此歹毒,一出手便要毀了靈兒的一生。從今日起,你便去京郊的明月庵好好對着佛祖懺悔自己的過錯吧!”魏英傑沒有心軟,他不會取了魏馨兒的性命,但也必定要讓她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魏馨兒頓時癱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跪行到魏英傑腳下,哭得涕泗橫流:“叔父,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我和靈兒姐姐道歉,以後再也不敢做這種事情了。”
魏英傑一腳踢開了她,而一旁的魏靈兒也並沒有爲之所動。
農夫與蛇的故事她聽過,而魏馨兒三番兩次地針對於她,她沒有那個原諒她的立場。
見魏英傑父女都是一副冷漠淡然的樣子,魏馨兒乾脆收起了平日裡那副乖巧的面孔,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要回家,我祖父是絕不會同意你們這麼對我的!”
魏英傑冷嗤一聲,並沒有搭理她,揮揮手便讓人將她拖了下去。
即便魏鬆是他的長輩,可現在他纔是魏家的脊樑柱,懲罰區區一個犯了錯的魏家女,他還是有這個權力的!
一直縮在一旁的流螢和流雪見魏馨兒被拖了出去,便悄悄地起身想要跟着一起離開。只不過,魏英傑顯然沒有打算放過這兩個助紂爲虐的刁奴。
流螢和流雪被髮賣了出去,當然,等着她們的不會是錦衣玉食的下一個富貴人家,犯了大錯被罰賣出去的丫頭大多隻能掙扎在最底層做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該處理的都處理了之後,魏英傑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依舊筆挺地站在一旁的胡昌翊,頓了頓道:“靈兒,你先回去好好歇息,你小子跟我過來。”
胡昌翊點頭應下,偏頭朝魏靈兒那邊看了一眼,兩人的視線不期然相撞,魏靈兒很快便低下了頭去。
“人都走了,你還低着頭幹嘛?”旁邊魏瀟老成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魏靈兒擡頭,便看見魏瀟揹着手悠悠然在她身邊打轉,一副人小鬼大的樣子。
她面紗下的臉上早已佈滿紅暈,惹來魏瀟又是一陣“女人心思真難猜”的搖頭噓嘆,只不過這個姐姐倒是不如這些年爹爹時常和他說起來的那麼聰明,看來以後還得要靠他來保護她。
這邊廂忠勇侯府的書房裡,魏英傑坐在書桌後,打量着一身挺直地站在他面前的年輕男子,因爲被他打了一拳,下巴還有微微淤青,可這也並未影響他清俊出彩的樣貌,至少和剛剛那個王玉生是雲泥之別。
“你今日爲何突然會出現在酒樓裡?”魏英傑的視線緊迫無比,便是胡昌翊這般心底沒有一點心虛的人都微微倒了一口寒氣。
不過他很快便平復了過來,清澈的眸子並無任何閃躲:“實不相瞞,小生這些天一直想要上門拜訪,只是又怕唐突冒昧了。前些日子曾見到貴府的兩位小姐有過沖突,覺得二人出門甚有不妥,這纔跟着上去了。”
胡昌翊面色微微泛紅,雖說他是擔心魏靈兒會在魏馨兒手上吃些什麼虧,可這般在人家府邸周圍打轉,又悄悄跟着兩個姑娘,到底是有些失禮了。
魏英傑並未計較這些,相反眸底微微一絲滿意閃過:“你與靈兒是舊識?”
他這纔想起前些天從定王府接靈兒回來的時候曾順便帶回了一株雪蓮,據說是工部尚書府的胡夫人送的。
胡昌翊點了點頭:“曾有幸在三年前的才女盛會上見過靈兒小姐一面。”
只可惜,她似乎沒記住他。
胡昌翊凜了凜眸,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掀袍跪在了魏英傑面前:“侯爺,昌翊願娶靈兒小姐爲妻,還望侯爺成全,往後定是會好好待她!”
當初因爲皇上賜婚,他雖心底失意,也只敢將這份感情深深埋藏,生怕爲她招來禍事。可如今,這個機會,他要緊緊抓住。
魏英傑目光鑿鑿地看着眼前的年輕男子,不到二十歲的年紀,但身上散發着一絲沉穩,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可靈兒現在……
“如今的靈兒和三年前你見到的那個已然不一樣了,她的臉也未必就能好起來。”魏英傑雖沒有直接說出來,可話裡拒絕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
雖然對於胡昌翊他還是十分欣賞的,可要將魏靈兒交給他,他目前還不放心。
胡昌翊定了定眸,道:“我知道此番空言要讓侯爺相信我很困難,但希望侯爺能給小生一個機會,小生願以性命起誓,此生若能娶得靈兒,必如定王殿下對定王妃那般,此生只得一妻。”
一生一世一雙人?不得不說,魏英傑因爲這幾個字的確是動心了,爲人父母者,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女幸福。
“你父母那邊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胡昌翊一人說了還不算。
“家母對靈兒小姐十分滿意。”之前回府之後胡昌翊還曾因爲胡夫人誤解了他的意思而大加解釋了一番,然而胡夫人卻一口認定了靈兒,說是看到她就覺得她們之間有做婆媳的緣分。
現在想來,倒是陰差陽錯、歪打正着了。
魏英傑沉了沉眸,未再拒絕,只說是要再考慮一番,但心底對胡昌翊已然認可了七八分。
另一邊,魏馨兒在被押走之前之前,眼光如淬了毒般地看向魏靈兒:“都是你的錯,你這個醜八怪,你不過是佔着有個這般出衆的父親罷了,狗仗人勢!”
魏靈兒緊握在身體兩側的雙拳漸漸鬆開,緩緩擡起眸子:“魏馨兒,其實你我之間本無衝突,我不明白你對我的恨到底從何而來!”
說實話,魏靈兒從小到大並未見過太多醜陋的事情,除了眼前這個魏馨兒便是當初的錦兒與王玉生,可因着失憶的原因,那兩人她早已想不起來,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些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讓魏馨兒要對她出這種狠手,畢竟她們身上都流着魏家的血不是麼。
“哈哈哈……”魏馨兒像看着一個傻子般看着她,聲音陡然變得尖利,“沒有衝突嗎?你爲什麼要回來!你不回來我就是這忠勇侯府名正言順的大小姐,甚至還能求得叔父幫助嫁入定王府,都是你,都是你這個醜八怪搶走了我的一切,你看看你現在有什麼資格做這侯府的大小姐!”
魏靈兒眼眶微紅,咬着脣道:“你自己心術不正怪不得別人,我有沒有資格也不是你說了算的!”
“你給我回來,魏靈兒,你這個醜八怪,給我回來!”見魏靈兒轉身就走,魏馨兒嘶吼了起來,直至強行被押入了馬車裡,送到了明月庵。
“這個給你!”魏靈兒獨自一人坐在涼亭裡的石凳上,忽然就看見眼前出現了一方帕子,耳邊是胡昌翊清越溫潤的嗓音。
見魏靈兒便沒有伸手去接,他微微勾脣:“其實剛剛你最後那句話說得很對,不管你現在是什麼樣子,旁人都沒有資格去說。”
魏靈兒擡起頭看向他,眼中微微星光閃爍,更多的還是迷惘不解:“我很害怕被別人指指點點。”
聲音裡帶着失落,以及經久積聚而成的自卑。
這兩年裡,雖然甚少有人看到她毀容之後的樣子,可她依舊收到了很多異樣不友好的眼光。
胡昌翊坐到了離她不遠處,同她一起將視線投放到了湖面上:“我當初腿受過很嚴重的傷,後來雖然幸得神醫醫治,可始終是站不起來。那個時候,我也很害怕別人的眼光,脾氣暴躁,將自己關在屋子裡不願意見人,甚至發展到連看到屋外的視線都會焦躁不安。”
魏靈兒彷彿被帶入了胡昌翊當時的那個情景之中,因爲他所描述的那些她都曾有過:“那你現在?”
胡昌翊釋然一笑:“後來去外祖父家裡養病,我外祖母是個極其厲害強勢的人,見我這般頹喪,直接便操起了木棍將我狠狠地打了一頓。也幸虧是因爲她將我打醒了,我才慢慢地開始好轉。初時站立行走的確是有些痛苦,可後來終究能見到光明。最重要的是,我勇於正視自己的腿傷,不在乎別人怎麼去看,邁出了第一步便發現後面的步子再沒那麼困難。”
聽了他的話,魏靈兒下意識地撫上了自己的臉,眼中神色莫名。
看着胡昌翊漸行漸遠的背影,她眼中點點光芒閃出,嘴角也漸漸揚了起來……
……*……*……
日子轉眼便到了三月中旬,北燕使臣隊伍浩浩蕩蕩地進入了定京城,此番前來是爲了賠罪,更是爲了修兩國之好,因此雙方的表面功夫都做得很足。
前來迎接使臣的是接替魏楨成爲東齊年紀最輕的丞相的忠國公林思睿以及一貫愛好詩書風雅的皇叔靜王爺。
這兩人一個有權,一個有地位,照理來說東齊這面子算是給得很足的了。
但內裡的波濤洶涌只有局中人自知,北燕此番前來的是兩位最爲風光、勢頭最勁的王爺,怎麼來說,就算齊浩南不來,最少齊子皓也該露個面吧!
靜王爺說得再好聽,那也是個不管事的。
這下馬威被打得足足的,可偏偏林思睿巧舌如簧,惹得北燕那幫子使臣一個個地氣得吹鬍子瞪眼,卻無從反駁。
只不過兩位當事人燕隨與燕少桓看起來卻並不是太在意,尤其是燕隨與林思睿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倒像是他鄉遇知己、相逢恨晚一般。
定王府
最近秦冰冰忙着習武的事情,極少有空來卿園這邊和葉卿清閒聊了,而齊思思與她一見如故,竟也跟着她後面胡鬧了起來,因此白日裡一貫熱鬧的卿園這些日子倒是顯得有些冷清,只除了葉卿渝時常會過來陪着她說說話。
紫苑在二月下旬的時候早產生下了一個極爲漂亮的女娃,齊南樂得恨不得整日將寶貝女兒抱在懷裡不撒手。
洗三那日,葉卿清給這個小女孩賜了名字“映安”,因爲紫苑生她的時候情況頗爲兇險,所以葉卿清希望這女娃兒以後能一世平安喜樂。
映安算是王府中的第一個小孩子,加之乖巧可愛,因此頗受大家的喜歡,便是老王爺和老王妃都命人親自打造了一份金飾賜了下去。
自家女兒得到如此多人的喜愛,齊南自是樂見其成。
只是,在見到小映安看到齊北之後,那一臉笑嘻嘻的樂呵模樣,他整個人就不好了。
可偏偏小映安待齊北比他這個親爹都親,不讓齊北抱,她還哭個不停,這讓齊南心裡瞬間不平衡了,對齊北開始進行各種防範,不就是長得好看些麼,跟個女人似的!
對此,齊北那張妖冶的臉上只有一聲冷嗤,若非見那個小女娃兒還算討人喜歡,送他他都不要。其實每每抱着小映安的時候,看到她無比乖巧的樣子,齊北心裡都會有些惆悵,什麼時候他也能有個這般可愛的女兒!
事實證明,防不勝防這句話還是有道理的。
當十幾年後,映安將齊北那套刑訊手段以及一身以狠厲著稱的武功全都歸入囊中並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時,齊南每每望着自家面無表情又十分高冷的女兒,都會氣不過找齊北狠狠地打上一場,原因是他根本沒法兒給自家女兒找到女婿,那些一起長大的小毛頭兒,一聽到映安的大名,一個個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跑得比兔子還快。
這些都是後話。
葉卿清腹中的孩子如今也快有五個月了,這些日子她越發地覺得身子沉重了起來,前些日子肖揚來把過脈,說是她腹中的應當是雙生子。
這樣一來,齊子皓更是越發地小心翼翼了,每日都會準時回來陪她出去走走,他不在身邊,是堅決不放心她走出卿園的。
葉卿清知道他應該是被紫苑生產時候的事兒給嚇到了,一想到當時齊子皓聽說她腹中有雙胎時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葉卿清都覺得心中甜蜜不已。
往常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一遇到她的事兒總會像個毛頭小子一般急躁衝動。
“啊!”葉卿清正倚在榻上與葉卿渝聊天,忽然就低呼了一聲。
“姐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由於齊子皓的帶頭作用,葉卿清這裡一有點兒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一番大動作,葉卿渝聲色焦急地對着如梅吩咐道,“快去將醫女喊來。”
精於孕事的醫女還有經驗老道的接生嬤嬤,在葉卿清懷孕之初就被齊子皓接進了府裡早早地備下了。
“沒事!”葉卿清輕撫着應經鼓起的肚子,笑了起來,“是孩子踢我了!”
肚子裡的這兩個傢伙胎動來得算是比較晚了,前兩天才剛剛開始第一次。而且這兩個小傢伙顯然是更喜歡自己的父王,齊子皓睡在她身邊時,孩子總會時不時地去動一下,尤其是她拉着齊子皓將手覆上去的時候,兩個小傢伙都會動得更歡。
“真的動了!”葉卿渝也覺得這種感覺很奇妙,好像孩子隔着肚皮也能踢到她的手上。
“姐夫。”見齊子皓掀簾走了進來,葉卿渝稍稍有些拘謹地喊了一聲,隨即便和葉卿清眨了眨眼,“姐姐,我先回去啦!”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不是說今晚要留在宮中接待北燕使臣嗎?”葉卿清從軟榻上起身。
“我和皇上告假了。”齊子皓的情緒明顯不高,背對着她站在了桌邊。
葉卿清轉到了他身前,仰頭問道:“是出了些什麼事嗎?”
語氣裡帶着一絲小心翼翼,生怕重了些會讓他此刻情緒更加低落。
葉卿清在女子中也算高挑的了,可齊子皓看着她的時候還是讓她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齊子皓盯着她那張越發明麗的小臉,眼中一絲戾氣浮現,半晌,才淡淡地道:“沒事。”
葉卿清點了點頭,也沒再多問,似是想到了可以讓他開心的法子一般,如往常那般拉着他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肚子上:“剛剛他們又踢我了呢!”
只是,纔剛剛碰到她的肚子,齊子皓便如觸電一般將葉卿清的手甩開了,一雙陰沉的利眼緊緊地盯着葉卿清的肚子。
“子皓,你到底怎麼了?”他的眼神好可怕,彷彿看着的不是她的肚子,而是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葉卿清晃了晃神,覺得應該是自己看錯了,她的子皓不會這樣的!
“清清,你愛我嗎?”齊子皓將人摟在了懷中,眼神看向遠方,幽幽地問出口。
他們之間的愛毋庸置疑,任是誰都不會有所懷疑。可齊子皓這般鄭重地問出口,卻是第一次。
葉卿清眼裡帶着些不解,可還是從他懷裡擡起身,看着他的眼睛認真地點了點頭。
一時間,屋子裡再次靜了下來,那滿屋的薔薇花香都瀰漫着一絲詭異的味道。
“那你更愛我,還是孩子?”齊子皓此刻彷彿是一個幼稚的大男孩一般,抓着這個問題不肯鬆口。
就像是有些不懂事、恃寵而驕的小媳婦兒也會在閨房之中私下問自己的相公,“我和你母親同時掉下了河,你會先救誰?”
其實,這個問題怎能畫上等號呢?
葉卿清一直覺得會問這種問題的大約都是認不清楚感情究竟是爲何的人,愛情與親情從來都不該放在一個天平上來衡量。
可齊子皓這般嚴肅的態度讓葉卿清又覺得他不是在無理取鬧:“你,這是在和孩子吃醋嗎?”
雖然一開始有孩子的時候他也會抱怨她將給他的注意力都分走了,可這些日子他雖然嘴上不說,葉卿清能感覺到他也是期盼孩子的來臨的。怎麼好端端地又會問這種問題?
齊子皓的手輕輕撫上她的秀髮,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固執地一定要從她口中聽到一個答案。
“你真傻!”葉卿清微微地嘆一口氣,輕輕地摟住他的腰肢,不滿地咕噥着撒嬌道,“這怎麼能比呢?咱們是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人,可孩子們長大了就會有自己的生活,你還要吃他們的醋啊,回頭孩子們聽到了都要笑話你。”
齊子皓喉頭微動,後面的話他沒聽進去,他只聽到了葉卿清說要和他在一起一輩子。
齊子皓的雙眼在葉卿清看不見的地方漸漸漫起詭譎的紅光,他絕不會讓任何人將他們分開!
……*……*……
燕隨與燕少桓等人皆被安排在定京城裡的北燕驛館住了下來。
兩人雖然明裡暗裡都是不合,可在人家的地盤上,倒也算井水不犯河水,至少表面一派安寧。
半雲和半月在見到自家主子之後,都有了一種找到了阻止的感覺。
尤其是半月,就差一副眼淚汪汪的樣子了,終於要結束風餐露宿、保護傻大姐的日子了。
只不過,燕隨臉上顯然是沒有什麼好臉給他們,辦事不力,居然讓秦冰冰離開了雲鶴山還住進了定王府。
燕隨心裡還記着當初秦冰冰對齊子皓一派崇拜的那番言論。
當然他不覺得自己是因爲吃醋纔不舒服,秦冰冰畢竟名義上是他的妻子,就這樣大喇喇地住到了別人家裡,簡直一點體統都沒有。
尤其是聽說還在定王府裡認了一個義父,燕隨怒極反笑,她這是將定王府當成自己的家了?
不知所謂的女人!
看到主子那一副黑臉沉沉的模樣,半月心中慶幸,幸虧當初沒上半雲的當,將夫人放言要另擇他人爲夫的言論告訴主子,否則主子怕是第一個得先拿他開刀。
“準備一下,今晚夜探定王府!”燕隨的吩咐聽起來沉寂無波,可心中早已是浪花翻滾。
秦冰冰那個女人。不給她一點顏色看看,她就能上天去了!
------題外話------
這兩天,會有一段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