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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馳近至五十步左右,各騎紛紛張弓搭箭,向寨內射去。
在來之前,已經商定儘量不傷人命,因此很多都射在了寨牆上,箭矢入竹木,哧哧直響,壓的後面的弓箭手擡不起頭來,只有少數幾枝透牆而入,射倒了幾個佃戶,倒地哀呼。
部曲並不是個個都如荀氏那樣精銳,本身蕭氏窘迫,沒有財力裝備部曲,再退一步說,即便有錢有糧,他剛剛過江就大力發展武備,很容易讓人有想法,只要晉陵太守下文責問你蕭氏意欲何爲,那蕭家吃不了也要兜着走。
而且荀家軍全身甲冑,楊彥又身着官服,這一看就是官軍啊,哪個敢真正反抗?
其實京中宿衛在裝備上都不如荀家軍,郡兵更是不能比。
荀虎又一揮手,各騎快速疾衝,分出十餘騎,於馬上收起弓箭,待接近寨牆之時,扔出勾索,策馬折回,合力猛的一拉,就聽到轟隆一聲,大片籬笆牆倒塌!
荀灌瞥了楊彥一眼,美目中隱含得色,擺出一副等着你來誇的模樣。
‘哎~~’
荀華暗暗嘆了口氣。
葛洪夫婦留意到了荀灌的異樣,不由交換了一個訝異的眼色。
楊彥也是暗暗好笑,心裡還有些成就感,畢竟是與自己的相處,荀灌才變得越來越有女人味兒,就是……何時才能一親佳人芳澤呢?
可這事急不來,只有隨着自己的勢位功業上升,才能逐步擒獲佳人芳心,好在荀灌嫁不出去,不着急,這其中荀華的作用將非常關鍵,正如紅娘,如果沒有紅娘在閨房裡竊竊私語,崔鶯鶯未必能下定決心委身於張生。
楊彥微笑讚道:“女郎練兵果有一手,此等破寨之法,楊某聞所未聞,假使再遇石瞻,若兵力相差不大的話,未必就一定會敗。“
荀灌非常舒心,她一直認爲被石瞻打的狼狽而逃的主因並不是自己的精騎不如石虎的中軍禁衛,而是人數太少,以三百騎對一千騎,哪怕孫武復生都只有逃竄的命。
不過荀灌還是謙虛道:“石虎常年於北地撕殺,作戰經驗遠勝於我,此人能掌石賊兵權非是僥倖,倒也不能太過於輕視,也許日後你會與石虎交戰,切不可掉以輕心,好了,我們現在進去吧!“
大隊紛紛策馬,從豁口馳了進去,雖然有莊丁部曲陸續趕來,卻是不敢攔,任由長驅直入,奔向宗祠。
蕭家一衆人等迎頭趕上,楊彥伸手一攔,徐徐止住騎隊,勒馬站定。
“巧娘!”
葛慧娘一眼就看到了被兩名健婦扶着肩膀的蕭巧娘,揮手大叫道。
“慧娘,郎君!”
頓時,蕭巧娘那死寂的面孔現出了生機,渾身都劇烈顫抖起來。
那兩名健婦手上用力,壓的蕭巧娘動彈不得。
楊彥眼裡閃出一抹怒火,伸手去拿弓箭,但未碰到還是縮了回去,他擔心誤傷到蕭巧娘,再一細看,蕭巧娘除了清減了少許,並無大礙,不禁放下了心。
荀灌和荀華也一眨不眨的望着蕭巧娘。
對面卻如見了鬼般,均是目瞪口呆的望着楊彥,江東朝庭初立,制度未定,官服沿用西晉,而西晉乃至三國,沿用東漢形制,文官着皁袍,武官着絳袍。
楊彥雖然有將軍號,但東海國相是文官,因此穿的是皁袍,頭上也不再是綸巾了,而是束着冠,冠在當時不是什麼人都能戴的,只有士人與官身才能束冠。
“楊彥之,怎麼會是他?”
“他……他,他是官身了?”
“兩千石,我……我沒看錯吧,居然是兩千石!”
一時之間,蕭家炸開了鍋。
蕭巧娘也是猛晃了晃腦袋,滿臉的不敢置信之色。
“書文,怎麼回事,他……他就是楊彥之,楊彥之怎倖進成了官身?”蕭整趕忙問道。
蕭鎋懵逼,前不久,這小子還在街頭說書,無非是邀結了些人望而己,可今日,居然成了兩千石高官,要不是後面跟着甲冑齊全的兵馬,他都要懷疑這官服官帽是不是楊彥僞造的。
楊彥下馬,踱步上前,看着蕭鎋,並不說話。
“哎!”
蕭鎋重重一嘆,便問道:“旬月之前,你尚是一介白身,一旦際遇,竟成了兩千石高官,不知能否爲老夫解惑?”
楊彥向建康方面拱了拱手:“蒙東海王妃舉薦,陛下與太子殿下不棄,着楊某任東海國相,加蕩寇將軍,假節,督東海國諸軍事。“
”原來是東海國相,那地方不知道還在不在我大晉手裡!“
”以倖進身,未如此人!“
蕭家那邊,開始有議論傳來,也確實,不說三吳荊襄,那怕是在偏僻的廣州交州任一太守,含金量都比東海國相要足的多,在很多人眼裡,青徐地界幾乎等同於敵國領地,也難怪會倖進呢。
“哼!”
荀華冷哼一聲:“你等休要目中無人,蕭氏蒼皇如喪家之犬,棄故土南奔,有何資格嘲笑楊郎?楊郎能謀取東海國相,乃是因功進階……“
荀華不厭其煩,把楊彥大敗石瞻的經過詳細道來,滿臉得色,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她還是朝堂對奏的旁觀者,裴妃與楊彥分別舌戰羣雄聽的一清二楚,也撿能說的往外說。
很多細節連葛洪夫妻都不知道,如今聽來,面色不停變幻,心中後怕陣陣,蕭鎋更是眼裡精芒直閃。
好不容易,荀華說完之後,楊彥道:“巧娘是否可以還我了?”
“這……”
蕭鎋臉面隱有掙扎浮現,把巧娘交還回去,顯然是非常丟臉,但是於理,五兵尚書已有裁決,沒法確認巧娘是他的遺腹女,於勢,不管楊彥這個東海國相有多水,卻是皇帝親口封賜,又有潁川荀氏與葛洪之助,遠不是自己一小小蕭家能抵擋的。
說句不中聽的話,鄉里豪強林立,朝庭法紀不存,械鬥如家常便飯,蕭家劫掠蕭巧娘一事也可大可小,楊彥即便屠了蕭家都不會有太大的責任。
最後便是於情,這更沒法說,巧娘從頭到尾就不認蕭氏,蕭氏也拿不出切實的證據來證明。
蕭鎋回頭看了眼老父,便頹然揮了揮手:“放了!”
畢竟好漢不知眼前虧,蕭家一無人脈,二來立足未穩,拿什麼和楊彥鬥?
“郎君!嗚嗚嗚~~”
蕭巧娘撒腿飛奔,猛撲入楊彥懷裡,撕心裂肺的哭着,彷彿不把這些天受的委屈渲瀉出來誓不罷休。
楊彥輕輕撫着蕭巧娘那瘦削的肩背,心裡又憐惜又愧疚。
是的,他沒有第一時間把蕭巧娘接出來,其實帶有一點利用巧娘訛詐蕭家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