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修羅場!?

樑柔跟幼兒園的老師打了招呼,然後牽着安安的手,一起離開。安安一邊跟着樑柔走,一邊對着身後還沒有等來家長的小朋友揮揮手,眼睛眯起來笑着說:“拜拜啦~~我媽媽來啦,不能陪你們一起等啦。”

安安臉上的表情特別生動,樑柔跟安安一起上車之後,就戳戳安安重新又胖起來的臉,“怎麼這麼促狹?”

別以爲她看不出安安是在對着其他的小朋友們炫耀。

安安只是嘿嘿笑,卻並不多說。

樑柔也沒有訓安安,到了華西市之後,樑柔比從前還要忙,而且以樑柔現在的情況也不可能跟在京城時一樣僱保姆,每天就只能樑柔自己來接孩子。安安經常都是幼兒園裡最後一個等來家長的小孩,好幾次樑柔趕來,安安就特別可憐的蹲在幼兒園門口,巴巴地等着她。爲了這個,安安已經跟樑柔鬧過好幾次小脾氣。

帶着安安回到她們在華西市的‘家’,進門就看到趙湘正在整理東西,亂七八糟的擺滿了沙發。

安安見到趙湘就激動,“哇!漂亮醫生奶奶你回來了呀?”

樑柔腳步頓了下,有些頭疼。

她們來了華西市之後,因爲這邊的醫院只是給趙湘安排了住所,對樑柔完全是不聞不問。她們來的匆忙,根本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雖說保鏢是跟着來了,可是到今天爲止,樑柔都還沒弄明白這些保鏢到底是敵是友。畢竟是聶兆忠的人,不同於聶焱。

趙湘當時看樑柔帶着孩子還要四處找房子就有些憐憫,提議讓樑柔安安跟她住在一起。

樑柔清楚趙湘的個性,其實她不是一個善於跟人相處的人,有些孤僻。所以樑柔婉言拒絕了,趙湘心裡也有些猶豫,畢竟住在一起,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很容易產生矛盾。她這個人,最怕麻煩。

就退了一步說:“那就先住在一起,等你找到房子,在搬出去?”

這樣倒是可以。

結果這一住,就搬不走了。

安安嘴多甜啊,知道她跟媽媽住的是趙湘的房子,對趙湘那叫一個好。張口閉口都是醫生奶奶,叫的歡的很。趙湘還真是沒遇過安安這樣的小孩子,她只有一個兒子,也沒養過女兒,哪裡知道養女兒的美好。

趙湘先開始還有些端着,可是跟安安混熟了之後,就說安安成天叫她奶奶,都把她叫老了,她還不到六十歲呢。

一老一小的商量後,安安就叫趙湘‘漂亮醫生奶奶’,趙湘就叫安安‘閃亮小美女’。

果然安安叫完之後,趙湘就應到,“閃亮小美女,你放學啦?今天在幼兒園過的怎麼樣啊?”

安安揹着小書包,啪啦啪啦地往趙湘身邊跑,抱住趙湘的腿,特別黏糊的說:“漂亮醫生奶奶,我好想你。”

趙湘這幾天回了一趟臨海市,她是有家有兒子的,跟樑柔的情況完全不同。家,總要回去看看。

被安安這麼一說,趙湘心都化了,“我也想你啊,我的小安安,你看看我給你拿回來好多好東西哦。”

樑柔一看趙湘還真就跟安安買回來了不少的玩具衣服,這怎麼好意思,“趙老師這東西我們不能要。”

安安聽了媽媽的話,也鬆開趙湘,站在趙湘身邊擺擺手。

趙湘橫了樑柔一眼,“我又不是買給你,你着什麼急?這都是我給安安的,我跟孩子投緣,你總不能干預。”

樑柔沒話說了。

安安吧

可能是安安跟着齊奶奶長大的關係,對於怎麼哄有點年紀的長輩開心,安安天生就具有這方面的技能。她們來了華西市幾個月,安安已經習慣了家裡有個趙湘,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安慰的因素,安安竟然慢慢變回了小時候的模樣。

可能對於安安來說,家裡有個奶奶,纔是她覺得最安全最舒服的狀態。

趙湘雖然跟齊奶奶性格脾氣完全不同,可是對安安的疼愛卻是一樣的。安安又成了被人疼愛的小公主,幸福的不行。

趙湘回了一趟臨海市,連吃的帶用的,拖回來兩箱子。對於家務勞動,趙湘從來都不是行家,回來原本是想把箱子裡的東西歸置到位的,沒想到越收拾越亂。等到樑柔跟安安回來,還是這幅無處下腳的模樣。

對此,樑柔跟安安都習以爲常,安安小胖腿跑來跑去,幫着趙湘收拾,很賣力的樣子。

趙湘就問樑柔,“你這幾天幹什麼了?”

樑柔一下子嚴肅起來,“做了兩臺手術主刀,還做一助參加了三臺手術。”

趙湘點點頭,“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

這不是樑柔說應酬話,她的確是覺得很好。原本在首都軍區醫院的時候,得知要來華西市,就以爲是很偏鄉的地方,來了之後才發現,華西市雖然比不上北上廣的繁華,可是卻絕不是什麼偏僻地方。這裡的人很熱情,城市也很漂亮。

尤其是,趙湘作爲從首都過來的專家,在這裡得到了最頂級的待遇。而樑柔呢?若是在臨海市或者首都,她不過就是助理醫生。可是到了華西市,因爲趙湘被推崇,她的地位也水漲船高,在首都,還需要趙湘力排衆議,樑柔才能主刀。到了這裡,樑柔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成了醫院裡的骨幹,主刀醫生。

當然這跟樑柔自己的技術過硬有關係,可是在一線城市,人才太多,技術過硬的人不再少,拼關係拼資歷的時候更多,這裡就沒有這方面的因素,樑柔跟趙湘都找到了一種被需要的成就感。

趙湘說:“真是沒想到這邊的醫療環境這麼好,我都不想走了。”

一來,這邊的醫院對趙湘很照顧,畢竟能從首都過來的專家實在不多。醫院方面重視趙湘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再者就是,二線城市,醫院的看病人數沒有一線城市那麼爆滿,接診的人少了,醫生的感覺也能好很多。

醫鬧都少。

聽趙湘說了‘走’字,樑柔心下黯然。

她知道自己是走不成的,雖然按常理,她該盼着趙湘早點離開,不用留在這裡陪她。趙湘該有更廣闊的天空,不該在這裡被埋沒。但是生活在了一起,樑柔對趙湘就有了很強的依靠感。她捨不得趙湘走。

趙湘完全感覺不到樑柔的矛盾心理,她原本就不是對感情很敏感的人。

趙湘跟齊奶奶真的不一樣。

樑柔有時候羨慕安安,小孩子總是容易治癒一點的,相比於齊奶奶剛走那一陣,現在的安安幾乎已經看不出傷痛。可是對於樑柔來說,所有的感情都在心裡,她對趙湘的感激是真實的,對齊奶奶的懷念也是真實的。

還有聶焱

樑柔從沒有想過,原來愛情還有這種模樣。她跟聶焱斷了聯繫,甚至連對方一絲一毫的消息都無從得知。但是每一天,她都想着他的樣子醒來,念着他的樣子入眠。即便是一個人的思念,她也能感覺到充實又幸福。

總聽人說,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年少的時候總覺得愛情是能讓人爲之去死的壯烈感情,但是長到樑柔現在的年紀,二十八歲,她才終於有了另一層的感悟。

原來愛情,還能讓一個人活。

不爲他而死,而是因爲他,活得更加踏實堅韌。

桑喬生了。

滿月的時候,親朋摯友都去關家的大宅慶祝。

聶焱當然是要去的,不僅去了,還給關墨的兒子帶了份見面禮。關墨手裡接過禮盒,一點都不客氣的問,“什麼東西?”

聶焱眉目淡淡,淺聲說:“去千佛寺求的,消災降福保平安。”

關墨‘呦’了一聲,“你什麼時候也信神佛了?”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還是很鄭重的放在了兒子的襁褓旁。有了孩子之後,關墨才瞭解,爲什麼老一輩的人都信命。他從前都是不信的,覺得自己能勝天滅地,可是看到小小的軟成一團的小嬰兒,他心裡總算知道什麼是敬畏,什麼是恐懼。

只要是對孩子好的,他都願意信上一信。

桑喬生兒子的時候因爲孩子頭圍太大,難產生不出來。當時桑喬疼的哭天喊地,關墨一顆心都碎了。衝着產房大吼,“我們不生了!這孩子不要了!趕緊取出來!”

當時關墨是真的下了決心,就是不要這個孩子,也不能讓桑喬再受罪。

孩子是剖腹產生出來的,桑喬傷了元氣,到現在還在休養中。關墨這一個月,又是照顧桑喬,又是記掛兒子,可謂操碎了心。要不是實在抽不出時間來,他也真想去千佛寺拜拜,保佑這母子倆都能平平安安的。

關墨想起自己站在產房外,聽醫生說出那一串危險數字時的心情。

臉都是苦的。

拍拍聶焱的肩膀,“你的心意我懂,真是謝謝了。”

他知道聶焱跑千佛寺這一趟是爲了他去的,眼睛酸澀。聶焱拳頭往關墨肩膀上撞了下,“我求的時候都問過了,也就這麼一次不順利,往後絕對好好的,你放心吧。”

關墨點了點頭,他這些年算無遺漏,從沒有掌控不了的事情。可是桑喬生孩子這件事,完全超出了關墨的控制範圍。他無能爲力,只能看着桑喬疼的面無人色,人只有在面對完全無法掌控的事情時,纔會生出無助的心思。

聶焱跟關墨說了兩句,看了眼孩子之後就轉身準備走。因爲桑喬難產,孩子生出來就有點缺氧,進了保溫箱呆了半個月,最近纔算徹底好了,抱回家裡來。所以這一次關家辦滿月宴辦的極其低調,只有最親近的人才趕在今天來看看孩子,外人都不知道。

聶焱沒打算久留。

出來正面就碰上前後腳趕來的溫家兄妹。

溫家老大老三帶着溫玉一起來的,見了聶焱,只是客氣點頭,溫玉甚至沒有開口跟聶焱說一句話。錯身而過,就好似最疏離的熟人。

柯桓在關墨家大廳裡等聶焱,看到溫家兄妹的做派,臉色很難看,氣哼哼的跟聶焱說:“這一家子可真是吃相難看,看聶子赫風光,就把你給忘了,真他麼招人煩。”

聶焱跟柯桓一同往外走,對柯桓的話不置可否。

溫家的人其實溫岐海反倒不是這樣,聶焱當時出車禍之後,溫岐海第一時間給聶兆忠去了電話,問了聶焱的傷勢情況。還一反平時公私分明的作風,特地給警局打了招呼,交待要儘快查清聶焱的車禍案情。

溫岐海的做法,怎麼看都像是溫和的長輩。

反倒是溫家的子女,在聶焱出車禍之後,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次。尤其是溫玉,之前還對着聶焱非常親近,可是在聶焱徹底沉寂下來之後,就跟聶焱保持了距離。

聶焱說:“他們看重的是溫玉的丈夫,而不是我。”

溫岐海一生官場沉浮,心智眼界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他能像對待尋常晚輩一樣的對待聶焱,只能說明他做事周到。可是溫家的子女卻沒有父親的手腕兒,至少現在沒有,溫家的兒子們恐怕是擔心聶焱一旦失勢,往後就會讓溫玉跟着吃苦。要再觀望一段時間。而溫玉從一開始,溫玉親近體貼的都是她的未來丈夫,而不是聶焱這個人。

很理智,很明確。

柯桓撇嘴,不服氣的說:“要是他們知道你手底下現在的資產有多少,恐怕能悔青了腸子。”

聶焱食指放在嘴巴上,輕輕地‘噓’了一聲。

從收購一心製藥開始,聶焱陸續收購了一些企業。聶焱眼光準,再加上他們兄弟都是齊心合力幫扶聶焱,也不過就是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聶焱手底下的產業,說出來已經相當可觀。

只要聶焱能將這些收購來的企業都運營得當,正常運營、盈利,到年底,會是相當龐大的一筆數額。

柯桓也知道聶焱現在在做的事情需要保密,不說就不說。他等着這些人跌破眼鏡的那一刻,到時候就有好戲看了。

走出關家,柯桓問聶焱,“聽說你弟弟的兒子生了,住進聶家大宅了?”

尹雅懷孕比桑喬遲了也就一個月,上週已經生了。孩子出生後,聶子赫就哭訴說不想讓孩子見不到爺爺,聶兆忠就順水推舟答應下來,這樣一來,從聶子赫開始,艾華,尹雅帶着新生兒,都住進了聶家大宅。

聶焱點頭說:“都已經住進去了。”

柯桓很不客氣的說:“媽的!怎麼難產的不是她!”

要說這世上真的沒有公平可言,桑喬生孩子的時候難產,鬧的關墨在醫院裡要死要活,最後關萬長都趕回來,纔算是壓住了關墨。桑喬生個孩子,就跟九死一生似得。偏到了尹雅那裡,半點事都沒有,順順當當就把孩子生了。

柯桓說的是真心話,該難產的人再怎麼說也該是尹雅那個貨!

聶焱看了柯桓一眼,沒說話。這種話,雖然能解恨,可是說出來總有些掉份兒。

柯桓蹭車,“我跟你回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修羅場。”

聶焱笑了聲,“不用。”

聶焱知道柯桓是擔心他,從聶子赫的孩子出生,兄弟們就連元彰都把電話打了來,關心聶焱的心情。生怕聶焱會爲了這個新生兒而心情不暢。其實聶焱並沒有閒工夫去關心聶子赫的動態,他最近已經開始摸索聶兆忠在京城的人脈,想要深入進去問出樑柔的去向。

僅憑柳財他們找,很難。

聶焱現在已經有了些自己的勢力。錢,他也不缺。只要能摸清楚當時的經手人,進一步的調查就不在話下。

他一分一秒都不敢耽擱的在推進自己的計劃,至於聶子赫、尹雅,聶焱沒時間管他們。

柯桓可不知道聶焱的心思,聶焱越說不讓他去,他越要去。

進到聶家大宅,遠遠就聽到一陣笑聲,柯桓渾身的毛孔都打開,滿身都是八卦的細胞。進到大廳,就看到聶兆忠坐在主坐上,艾華跟尹雅坐在一側,而聶子赫站着,懷裡抱着孩子,笑的見牙不見眼。

還說呢,“爸爸,他認識您,看到您就笑。”

柯桓翻了白眼,還沒滿月的嬰兒,認識人?這種違反常識的事兒,也就聶子赫這種蠢貨能說的出來。

不過這其樂融融的家庭氛圍不是假的,柯桓有些同情的瞅了聶焱一眼。柯桓父母關係不錯,所以面對這樣父慈子孝卻都跟聶焱是仇敵的場面,柯桓覺得很心塞。

聶焱的臉上無悲無喜,叫了聲,“爸。”之後,就轉頭往樓上走。

聶子赫偏還要說話,“大哥,聽說你最近都在千佛寺,爲了關家的孩子,你這也太誠心了。”說完,他就又說:“什麼時候也爲咱們大寶求個平安符回來。”

關家的孩子出生就有危險,這不是什麼秘密。

聶焱爲了關墨的兒子去千佛寺吃齋唸佛了一個月,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聶子赫說這話顯然是在酸聶焱。

聶焱沒多說話,接着上樓。

柯桓怎麼可能看着聶子赫這麼說聶焱,張嘴就反擊,“關家的孩子身體不好,怎麼?你也想你兒子身體不好?”

艾華怒了,“這是什麼話?”

柯桓纔不怕,他又不是聶家人,“人話!阿姨有時間問我,不如教教你兒子,讓他學幾句人話說!”

艾華頓時扭頭看聶兆忠,聶兆忠卻在笑,“柯小子,你這嘴,越來越像你爸了。”

柯桓的父親寫社論也是一把好手,罵起人來,根本不用髒字。

柯桓連聶兆忠的帳都不買,在他看來,聶兆忠當年對不起聶焱的母親,現在對不起聶焱!跟聶子赫玩兒父慈子孝?哼!噁心!

“聶伯伯,我是我爸的兒子當然像。只不過”柯桓瞅瞅聶子赫,“你這兒子,可不太像你,沒臉沒皮的。”

說完柯桓就追着聶焱上樓了。

柯桓跟聶焱還有關墨他們這一羣,從小就玩在一起,跟聶兆忠也熟悉。說起話來完全不顧慮,聶兆忠也只說一句,“臭小子,都三十多了,還長不大。”也就完了。

艾華氣哭也沒辦法。

她能成爲聶兆忠的妻子,合法的。可是卻融不進上流社會,不管是宴會或者是大型活動,聶兆忠都不會帶她去。最開始的時候,艾華還以爲聶兆忠是顧忌傅家的人,怕聶焱的外公震怒。好容易熬死了聶焱的外公外婆,聶兆忠卻還是不願意帶她出門。儘管在聶家大宅裡,艾華能作威作福,走出這棟大宅,她什麼都不是。

而聶子赫呢?這些年,被這些豪門內的二代一致抵制。

就連元彰那樣被拋棄沒了家族支持的,都不跟聶子赫來往。聶子赫這些年交到的朋友,要不就是剛剛興起來的暴發戶家的兒子,要不然就是私生子。總之沒有門路正的,如關墨這樣的中流砥柱,聶子赫根本連門都摸不到。

就如這次關家的孩子難產,聶焱第一時間就去了千佛寺祈福。這份情,就是艾華看着,都覺得她要是關家人,恐怕都要感激涕零。聶焱去了千佛寺一個月,關墨的老婆孩子就都挺了過來,這事情,要是沒有聶焱去,人只會說關家福氣旺。可是聶焱去了,誰不說一聲是聶焱誠感動天。

艾華給聶兆忠上眼藥:“咱們養大的子赫就是太老實,不懂這人情世故的道道。”

看看聶焱,雖說沒了親媽,連外公外婆都死了。現在又被聶兆忠邊緣化了,可是隻要有關墨柯桓這些人全力的維護,總歸走不到窮途末路的時候。

艾華說這話是爲了讓聶兆忠明白聶焱心機深沉,但是內心深處,她也有些恨鐵不成鋼。聶子赫怎麼就沒有聶焱這種跟人交際的手段,籠絡人心,一把好手。

聶兆忠拄着手杖站起來,“我還有事,你們坐吧。”

說完聶兆忠就帶着管家,上了樓,就剩下艾華三個人。

其實聶兆忠平時在家的時候很少,大部分時間都在公司。而且艾華這次搬回來,聶兆忠嘴上說是爲了讓艾華方便照顧孫子,所以把她的臥室放在了聶子赫房間的隔壁。其實,艾華現在連上樓都很少。

聶家的安排是這樣的,三樓是聶焱的臥室,還有從前聶焱母親在這個家的時候跟聶兆忠一起的臥室。

後來艾華進來,爲了避着門對門的聶焱,聶兆忠往下搬了一層,跟艾華共同的臥室放在二樓。而聶子赫呢?從前住在二樓,這次因爲尹雅帶着孩子跟進來,就說從前的臥室太小,就把一樓的兩間臥室打通,給聶子赫改造了帶嬰兒房的房間。而艾華,也被安排住在一樓。

一樓?!

艾華也不知道爲什麼,住在一樓的她,心裡總覺得不舒服。

現在她要上樓,傭人都會拿奇怪的眼光看她。

艾華挺胸擡頭上了幾次二樓,回到從前她跟聶兆忠共同的臥室,卻發現,聶兆忠已經搬走了,他搬回了三樓,也就是從前跟聶焱母親一起的臥室。

這事情就跟吞了蒼蠅一樣卡在艾華的嗓子眼兒裡。

聶兆忠這是什麼意思?

現在到老了,又懷念起原配夫人的好處來了?

那女人都已經死了快要二十年!

柯桓氣哼哼的上樓,進門就說:“老七,你什麼時候打算搬出去?”

就這樣烏煙瘴氣的家,趁早搬出去好。

聶焱眉眼還是很淡,沉聲說:“到時候了,就搬。”

他現在還住在老宅裡,當然有迷惑聶子赫的原因在,更重要的是,他想要拖住聶兆忠。如果現在他私下發展的勢力就在聶兆忠的面前攤開,難保聶兆忠不會爲了控制他傷害樑柔,或者轉移樑柔。他要找到人,才能安心搬出去。

柯桓盯着聶焱看了半晌。

他們這羣人是一起長大的,各個都是脾氣火爆,鮮衣怒馬的脾性。可是隨着年紀越來越大,每個人都發生了改變。如關墨現在就越來越深沉,輕易看不出他的心思。這次桑喬難產,是關墨這些年來唯一一次露出本性。

再來就是元彰,明明小時候是個和氣小胖子,現在卻長成了暴虐無常的模樣,柯桓如今見了元彰,心裡都要提防三分,實在是元彰的目光太過陰霾兇狠。

面對聶焱,柯桓也不得不感嘆時光的力量。

聶焱曾經是多炙熱的一個人呢,就跟一把火一樣,明朗熱烈。但是現在,聶焱變的很冷,是那種無悲無喜的冷,好似什麼事情他都不會放在心裡。對一切的漠然,讓聶焱整個人都冒冷氣,沒有了情感的聶焱,柯桓看着就覺得膽寒。

聶焱這次出手,跟從前有了本質的區別。

他就像一直吃不飽的貔貅,除了最開始收購一心製藥,聶焱還跟從前一樣顯出幾分善念。接下來收購的公司,聶焱統統又狠又準,有一家談不攏的公司,聶焱反手就讓那公司申請破產。

真狠吶。

這事情要是元彰做出來,誰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但,是聶焱啀,是他們裡面最重情的聶焱啀。

柯桓看不透聶焱。

越是看不透,越心驚。

這幾年起伏,當初聶焱被聶子赫尹雅算計,離開聶家。然後自己創業,再到齊奶奶出事。聶焱迴歸聶家,一時風頭無兩。而如今,又成了連定好的未婚妻都置之不理的人物。

這麼順流、逆流,如過山車一般都經歷,徹底改變了一個人。

聶焱早已經沒有了從前的模樣。

柯桓沒話說了,最終只能嘆口氣,“行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總之用得上我的時候,說一聲,我隨叫隨到。”

他們兄弟,到這時候也只能說這麼一句話了。

聶焱對着柯桓笑了一下,一點溫度都沒有,跟從前判若兩人,“謝了。”

柯桓沒話說,走了。

出來的時候還在想,是不是真的因爲去了千佛寺一個月,聶焱徹底擺脫了七情六慾,成了一個冰冷如佛的人。

柯桓走後不久,聶兆忠就敲門進來了。

聶焱從齊奶奶出事後回家,就發現聶兆忠搬了屋子,住到了聶焱小時候聶兆忠跟聶焱的母親在一起時的臥室。

聶焱對此,只能報以冷笑。

關於聶子赫的身世,聶兆忠只怕也跟吃了蒼蠅一樣的噁心。看着過去跟艾華一起睡過的臥室,只會如跌深淵。這不就又搬了回來。

只是這樣一來,聶兆忠的臥室就跟聶焱的是門對門。

父子倆在多年後,再一次住的如此之近。

聶兆忠進門就問聶焱,“在佛寺裡住了一個月,感覺怎麼樣?”

聶焱說:“不錯。”

其實他雖在千佛寺,可是跟外面的聯繫不斷,這一個月,他做了很多事,只不過都是秘密的而已。

聶兆忠看看兒子,發現聶焱身上真有一種淡然,他並不喜歡自己的兒子變成無慾無求的人,沒有慾望,哪裡來的野心。

他可不希望養出一個出家人的兒子。

聶兆忠環視了聶焱的房間一圈,嘴上帶了一絲笑,聶焱從小就調皮搗蛋,好好的房間,生生被他改造成如今的模樣。

到處都是車、武器、還有拳擊這些極富男性特色的物件兒。

聶兆忠老了,卻對這些充滿男性荷爾蒙的東西更感興趣,他跟聶焱說:“你該知道最近爸爸爲什麼這麼做?”

聶焱點了下頭。

聶兆忠最近明顯冷落聶焱,而是將聶子赫帶在身邊,到底背後是什麼原因,聶焱很清楚。

聶焱太冷淡,聶兆忠原本不想說的話,就不知怎麼說出了口,“你別不高興他們住進來,放在身邊才能防着他們跟外人聯手來對付咱們。”

聶兆忠要防着元天霖把手伸到聶家來,第一步當然是控制住聶子赫。

放在眼皮子底下,是最好的選擇。

現如今,聶子赫包括尹雅艾華的一舉一動,聶兆忠都瞭若指掌。

聶焱扯了下脣,他真覺得聶兆忠老了。要是年輕的時候,聶兆忠不會如此小心翼翼,每天都怕有人要侵佔他的資產,要害他的兒子。人到老了,就會變的瞻前顧後,不過也正因爲聶兆忠如此的恐懼,纔給了聶焱發展自己的可能。

若是十年前,聶焱不可能有這樣私底下動作的機會。

要知道聶兆忠的控制慾,甚至可以說是有些瘋狂,他喜歡掌控一切,這是上位者必然的習慣。

現在,反過來了,聶兆忠怕聶焱心理不平衡,就說:“你準備準備,海外的分支,你都管起來,臨海市我給你坐鎮,外面的,你放開拳腳去操作。”

聶兆忠在臨海市拖住聶子赫,以及對聶家產業蠢蠢欲動不懷好意的人。如此這般,聶焱就可以大大方方毫無顧忌的先將聶家海外的所有企業都接手過來。

聶焱眼睛亮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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