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喬生產之後,警局的同事一起想要去探望她。
可是關墨經歷了桑喬的難產之後,人的精神狀態還處在緊繃的狀態,根本不允許任何人接近桑喬。他認爲桑喬需要休養,最好不要被任何事情、任何人打擾到。
樑辛就爲此,沒有見到桑喬。
原本樑辛是想跟桑喬商量一下的,邢封已經經過考慮,信心十足的準備投入到新一輪的調查當中去。可是邢封說:“要查以元天霖爲首的元氏家族集團,目標太大,領導方面恐怕不會贊同,所以咱們只能私下自己查!”
自己查?
樑辛完全不能接受這種話,他是警察,‘服從組織’是最基本的使命。現在邢封的意思是,讓他揹着組織以一己之私去查案,怎麼想都覺得不妥當。他們是警察查案又不是幫派互相廝殺,爲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行事?
可是這事情,起先是樑辛拿了元彰給的資料交到邢封那裡去的。現在邢封說要查,樑辛再想拒絕,完全沒有了立場。樑辛也想過要不要直接自己找領導,可是樑辛從入職開始,不過也就是個小刑警,到現在,跟市警局裡面的領導根本就不熟。樑辛從前是桑喬的手下,現在是邢封的,想來想去,樑辛就想着來找找桑喬,問問意見。
怎奈桑喬懷孕後期,爲了減少輻射,手機已經停用,有事情就直接打關家的座機。以樑辛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獲得關家的座機號碼。再者,這樣重要又隱秘的事情,樑辛也不想在電話裡跟桑喬說。
桑喬生完孩子,樑辛蠢蠢欲動跑來關家,想要跟桑喬面對面說一下他眼前的矛盾糾結,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卻沒想到吃了閉門羹。
關墨根本就不讓警局的人見到桑喬,保護的嚴嚴實實。
樑辛有些沮喪,他真的不知道該跟什麼人商量,警局的事情,找誰說好像都不對。唯一指望桑喬,還見不到她。
想來想去,也只是給桑喬發了信息過去,想着若是桑喬看到了,應該會回他的。
沒等來桑喬的回信,元彰這邊就又出了事。
元彰所在的醫院裡,發現了炸彈。臨海市警局的拆彈專家全部出動,卻也還是沒能及時阻止炸彈的引爆。死了一個拆彈專家,還有一警員重傷。
邢封徹底奔潰,密集發生一起起如此驚人的惡性事件。邢封作爲刑警大隊的大隊長,而且是在桑喬離開後,他是唯一的隊長,壓力可想而知。
邢封眼睛熬的通紅,他沒什麼背景,能靠着自己一步步的爬到今天不容易。可是再怎麼發展下去,恐怕犯罪份子還沒有抓到,他就要提前下課辭職,以平民憤了。
“走!樑辛,今晚就咱們倆,去探探對方的虛實。”
根據元彰給的資料,目標人物有三人,分別是元家的老大,老三還有老六。這三個人也不是處處合作,他們唯一站在統一戰線的事情,就是要除掉元彰。
所以,這次元彰所在的醫院出現炸彈這種事,犯罪嫌疑人就在這三個人中間。
元家的人雖然分別在不同的行業,可是基本盤是相同的,那就是娛樂業,酒店、KTV、會所、按摩店等等,基本都是服務性質,邢封打算帶着樑辛先去探探底。
與此同時,元彰那邊又給樑辛一些資料,內線消息。元彰自己也在查,從前他查到就只能自己想法子報復回去,現在倒是有了另一條出路,那就是給樑辛!讓警方介入去辦。
邢封見了簡直兩眼放光,他現在已經管不了這些資料是怎麼來的,更不管元彰是不是再利用他。目前來說,他破案纔是第一位的,要不然出了這麼大的爆炸案,光是人心惶惶的民衆就不好安撫。
樑辛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跟着邢封一起,投入了查案的齒輪中。
如夢會所。
徐澤池進了包廂門就盯着元彰看,看他沒什麼問題就說:“要不你也跟老七一樣,出國去躲躲。”簡直是沒完了,纔出車禍時間不長,這又來爆炸案。鬧的徐澤池都心裡不踏實。
聶焱已經在上週離開臨海市出國,對外的說法是聶兆忠覺得國內不安全讓聶焱出去避避風頭。
但是大家風言風語傳的火熱,因爲聶焱離開的時間跟尹雅生出聶家長孫的時間相錯無幾。外面的人都猜測,聶子赫是憑藉着這個孩子重新又獲得了聶兆忠的認可,而聶焱再一次被放逐。
葉梟來的最早,這會兒就在元彰身邊坐着,他是知道內情的,聶焱這一趟出國,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狗屁放逐聶焱走之前,聶兆忠幾乎將自己在海外的勢力全部交給了聶焱。對此,葉梟還真有些想不明白,就算聶兆忠要讓兒子接班,也該一碗水端平啊,如此這般一股腦兒的都給聶焱,怎麼看都有些討好聶焱的模樣。
但明面上,聶兆忠好似又對聶子赫很看重。
葉梟想不明白聶兆忠的用意,實在是讓人捉摸不透。不過無論怎麼說,聶焱能這樣迅速的接手聶家在海外的全部資產,簡直跟中了彩票沒什麼區別。
要知道,早在十年前,聶兆忠就已經開始對外投資。現在在臨海市,雖然聶家的資產還是非常的數額龐大,可是這也不過只是一城而已。這些年,聶兆忠在世界各地投資,買下來的燃氣公司、電廠,甚至是石油公司都不在少,分佈五大洲,同海外勢力相比,反倒是本市的規模,顯得小又薄弱。
也不過是因爲基海兆業的總部在臨海市,所以纔會讓人覺得本部重要。實際上,基海兆業早已經轉型成體量龐大的巨型跨國公司,每年的年報,數額驚人。
葉梟想着聶焱的事,徐澤池已經坐到了元彰身邊。
自從田本潔死後,徐澤池有一段時間的沉寂,出來都不找女人了。原本大家還以爲這廝要徹底斷了女人,沒想到也不過才幾個月,徐澤池就又開始出現花邊新聞。
可見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元彰按下按鈕,對外面交待讓帶幾個漂亮的女人過來。之後,對徐澤池說:“我爲什麼要躲?他們弄不死我,就是他們的死期!我怕什麼?”
元彰說的十分篤定。
徐澤池搓了下手臂,他覺得元彰說弄死人的話如此輕易,實在是讓人心裡發怵。多虧他們跟元彰是友非敵,要不然,遇上元彰這樣的死對頭,可真是要命了。
元彰眯起眼睛抽雪茄。
他也是無意中發現,原來樑辛這條線用的好了,其實是能幫到他的。現在就是如此,元彰手裡捏了多少元家人的把柄,只要漏出一兩個給樑辛,就夠樑辛查的了。
借力打力元彰哼笑了一聲,元家的人想要他死?
沒那麼容易!
有了元彰在背後不斷的提供線索,邢封破爆炸案只用了一週的時間,兇手被當場擊斃。在兇手所租住的房間裡,發現了大批自治炸彈的零件,而且牆壁上,寫滿了對這個世界的仇恨。
經過調查,兇手是漸凍病人,知道自己遲早會變成廢人。鉅額的治療費用壓垮了他,再者就是對醫院的仇視,對這個社會的仇恨。
初步判斷,這個人是因爲厭世纔會報復社會,在醫院裡放置炸彈。
元彰聽到結果後就冷冷的笑起來,“真是巧,報復社會,剛好選中了我所在的醫院。”
這是不可能的巧合,因爲元彰對外一直都說自己不在國內,他在裝死。醫院都是戒備森嚴的,尤其是他所在的樓層,全部清空,只有他一個病人。
巧不巧的,這人報復社會就把炸彈放在了元彰所住的住院樓裡。
手下問元彰,“如今咱們該怎麼辦?”
元家的人出手很謹慎,找的替罪羊都是如此完美讓人說不出任何其他的目的來。
元彰站起身,“他們不就是想逼我出來麼!行啊!我出來了,回家!”
出車禍之後,元彰就縮在醫院裡不出來,不僅是元彰,連聶焱也縮進了千佛寺。對方的人根本摸不清元彰的具體的情況,聶焱在聶家只要聶子赫他們說起元彰,聶焱就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這也加劇了外界對元彰健康與否的猜測。
元彰安靜的時間越長,局勢就越不安穩。
因爲只要元彰一死,元家的兄弟就會掉轉矛頭槍口向內!
這是元彰之前的打算,元家裡面也不是鐵板一塊,團結一致的父慈子孝。呵呵。在元彰勢力強大起來之前,其實元家內部的兄弟早已經打破頭了,你爭我奪,不死不休。只不過元彰這幾年發展的太快,讓元家裡面的那些人看到了來自外面的威脅,這才放下彼此的爭鬥,先一致對外,滅了元彰。
元彰原本想着自己裝死一段時間,總能逼着元家的兄弟自己先打起來。
沒想到被一枚炸彈給炸了出來。
他演戲演不下去,就只能接着往下走。
不過他住院這期間,倒是把樑辛跟邢封這條路子走痛了。邢封太想要出人頭地,甚至不惜跟元彰合作。而樑辛呢?他夾在元彰跟邢封中間,是沒有選擇的餘地的。
只能跟着他們趟這場渾水。
有賺有賠,不虧!
元彰正式露面,出院回家。
當然是回了之前他跟元宵一起住的那棟別墅。不過這棟別墅裡,現在只有童萱一個。元彰進門之後,童萱見到元彰,話都不會說了。
誰能想到元彰會這麼狠,把她丟在這裡一放就是幾個月。
童萱根本出不去,隔幾天就會有人來送些蔬菜瓜果,可是也只是放在別墅的門口,按了門鈴就走。童萱從沒有嘗試過這樣的日子,身邊一個人都沒有,連說句話都只能對着空氣說。家裡的電視網絡都是好的,童萱這幾年跟着元彰,身邊能求助的人,也都是元彰的人,她根本毫無辦法。
整日整日的看電視,整日整日的上網。
可是這樣的日子,一天,行。一週,行。成天累月,就能把人逼瘋。
尤其是童萱在新聞裡看到了車禍的畫面的時候,她當然認識元彰的車,每一輛的車號,她都記得滾瓜爛熟。
知道元彰出事,童萱簡直萬念俱灰。
她愛元彰,自然不想元彰死去。而且,在元彰出事後,童萱心裡還生出一種特別令人恐懼的絕望,如果元彰死了,那她該怎麼辦?她還是出不去,外面的人好似永遠都不會離開一樣。
童萱是真的怕了,她怕元彰死,更怕自己永遠都無法離開這裡。
沒想到期盼了這麼多天,元彰竟然全須全尾的回來了。
童萱站在原地,眼淚不由自主的往外冒,可她不敢哭,生怕觸怒了元彰。
誰實在話,元彰都忘了童萱還被他放在別墅裡。先是元宵住院急救,然後就是徐澤池鬧出的那一攤事情,接着他跟聶焱一起出車禍。一幢幢一件件,讓人應接不暇,元彰成天想着怎麼自保,怎麼反擊回去已經消耗了他幾乎全部的心力。
根本沒有時間,花心思在別的地方。
元彰皺了下眉,沒理童萱,流星大步走進房間。
內心深處,元彰是想去看看元宵的。元彰入院之初,元宵就吵着要來醫院探望。樑辛是勸不住元宵,就自己先來了一趟。元彰雖然利用了樑辛幫他清除對手,可是在元宵的事情上,元彰還是跟樑辛完全一條心。
不讓元宵露面。
是元彰跟樑辛共同的認識,如此以來,從他出車禍到現在,他還沒有見過妹妹。
聽說元宵爲這個哭了好幾次,他其實也心疼。
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意外,元彰不敢讓元宵冒險。
不見就不見吧,總比危險好。
今天元彰正式出院,就算是演戲,也要演的逼真。所以元彰出院之後就直接回了這裡,他知道有很多雙眼睛在看着他,這個時候去見元宵,是給元宵送催命符。
元彰陷入深思,猛然感覺到異樣,目光往下一看,是童萱跪倒在他腿邊,手很不老實地在逗着他的
童萱孤注一擲,今天她一定要讓元彰消氣,重新對她有感覺。
她不想再繼續被關在這裡,跟活死人一樣行屍走肉的過日子,她想要離開這裡,爲了離開這裡,她什麼都願意做。
元彰真的素了很久了。
很容易被她撩起火。
元彰頭往後靠趟在沙發上,就這麼看着童萱動作。
童萱也是騎虎難下,不過既然做了,就不能退縮。她這時候才找到聲音,太長時間沒有說過話,她聲音很嘶啞,“我好擔心你,也想你。”
元彰眼睛微微閉起來,他最近用腦太多,到此刻才覺得放鬆了些。
元彰眼睛在片刻後睜開,眼底一片血絲。他猛然站起,多日以來沉鬱在心中的憋悶,在這一刻化爲戾氣。
一把抓住童萱的頭髮,就跟搗鼓玩具一樣的控制着她。
有些人註定是被珍愛着的,而有些人,卻永遠無法得到那樣的歡愉。童萱早就明白,她對元彰來說是心情不順時的發泄,是排解寂寞時的工具。
可是童萱目光凝視着高大的元彰。
這個男人如魔鬼撒旦,卻是她生活的主宰。
她愛這種被控制,甚至被玩虐的感覺。總比一個人度過漫漫長夜要來的刺激,滿足。
樑辛抽空來看元宵,元宵現在徹底不能出去,吃飯都是再吃警局的食堂,雖然很安全,但是也很無趣。
元宵對着樑辛抱怨,“你怎麼這麼忙?都沒有時間陪我!”
就跟所有沉浸在戀愛中的女孩子一樣,元宵恨不能日日夜夜的跟樑辛相守在一起,可怎奈樑辛的這個工作,沒日沒夜,他們兩個想要見面,也不是容易事。
樑辛對元宵從來不隱瞞什麼,就認真的跟她說:“最近在追查你哥哥車禍的幕後主使,你你想讓我早點破案對不對?”
當然對。
元宵說不出反駁的話,就撅起嘴不怎麼高興。她當然希望想要謀害哥哥的人儘快被抓捕歸案。可是她也是真的很想樑辛啊,她成天一個人呆在房間裡,很無聊的。
樑辛也說不出什麼來。
元彰給過來那麼多證據資料,邢封又跟打了雞血一樣,勢要短期內破案,他實在忙不過來。
面對元宵,樑辛也很抱歉。
他根本就跟外面那種一般的男朋友不能比,別人情侶談戀愛,都要出去約會,吃吃喝喝,送花送禮物。而他呢,從跟元宵確定關係,就爲元宵招來了一頓毒打,讓元宵整整在牀上躺了兩個月。
然後他就開始忙,別說出去約會,他們連見面的機會都少。
樑辛也在心裡盤算過等元宵等生日的時候給元宵送禮物。元宵起這個名字,是因爲她是正月十五出生。生日日期倒是很好記,不過去年他們大年三十在一起,回去元宵就被打,正月十五的時候,元宵還在醫院裡休養。
所謂的生日驚喜,全部都泡在苦水裡。
今年總要慶祝,他也想讓元宵像個正常的女孩子那樣享受戀愛的美好。
可是顯然,元宵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撲到樑辛懷裡,小小聲跟樑辛說:“你搬過來住好不好?”
當初是元彰不同意,樑辛這才徹底搬到外面的公寓去住,把這裡完全騰出來給元宵一個人住。現在元宵提出這個建議,樑辛呆了下。
元宵抱着樑辛又是親又是摸的,就跟小奶貓兒樣的撒嬌,“我們什麼都做過了,還避諱什麼啊?我哥現在不是對你也不錯,他哪有時間來管我啊,你就搬過來麼。我一天看不到你,就心裡不踏實。”
樑辛把元宵往下扯了扯,“你好好說話,別動手動腳。”
她這樣黏黏糊糊的,他根本沒有冷靜的思維能力。
元宵哪裡肯呢,她看着樑辛越來越紅的耳朵,伸頭過去咬一口,明顯感覺到樑辛的顫抖,就壞笑着說:”你難道不擔心我啊,我晚上一個人睡,多孤單,你陪我不好嗎?”
好。
當然好。
樑辛才大學畢業兩年多,正是最血氣方剛的時候,而且他一直都沒有交過女朋友,元宵是第一個。他到今年,纔算是開了葷。跟那些身經百戰的人不同,剛剛開啓這方面領域的男人,自控力都很低。元宵這麼嬌嬌弱弱的往他懷裡一靠,他就有些意亂情迷。
最後一點理智提醒着他,“可是你哥”
元彰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他們同居的,要是知道了,說不定又會暴打元宵一頓。
樑辛盡力剋制着,不想讓自己喪失原則。
可是元宵膽大包天,“別管他了,你不是說要娶我,我不管,你今晚走不了了。”
她扯自己的衣服,外套裡面是件酒紅色的情趣內衣。
元宵其實根本不懂怎麼勾引男人,但現在網絡發達啊,淘寶上要找什麼樣的沒有。她又拿捏不住分寸,就挑着最大膽的買了。
沒有多少的美感,反而顯得很像是特殊職業的人穿的。
但是樑辛哪裡懂這些,他看到這樣衣不遮體的元宵,已經大腦一片空白。
元宵開心了,她就知道樑辛抗拒不了的。
故意抖了下身體,“傻子,你好冷,你還要發呆多久。”
樑辛伸臂一伸,抱起元宵就往臥室跑。
年底,邢封破了大案,聶焱跟元彰的車禍,以及此前幾次的非正常車禍,幕後元兇是元家的老大。
也就是元彰的大哥。
證據確鑿的買兇殺人。
聶焱當時的那場車禍鬧的太大,現在抓起一個元家的人,也算是身份對等。元家的老大被逮捕後,面對人證物證,他想要不承認都不行。
元毅只承認他想要殺元彰。可是對聶焱,他話就說的很曖昧,“我只是打抱不平而已。”
打抱不平,爲誰打抱不平?
不用說就是爲了聶子赫。
元家老大被捕後,元天霖親自上門給聶兆忠道歉,說自己家的兒子鬥起來沒個分寸,把聶焱給殃及池魚了。
聶兆忠一臉的風平浪靜,“說的什麼話,連這點風雨都抵擋不過,還能做什麼大事。”
一句話倒是把專門上門來試探聶兆忠態度的元天霖給堵住了。
元天霖擔心因爲這事,聶兆忠會遷怒聶子赫,特地不着痕跡的替聶子赫說了句話,“你的兒子我看着都比我的強,雖然老大都不怎麼爭氣,可是你還有其他的。”
誰不知道,聶兆忠出了老大聶焱,也就是個聶子赫。
聶子談前年就已經出國上學,根本就不在臨海市。
聶兆忠笑着說:“都不錯,自己的兒子,怎麼看怎麼好。”
這話簡直就是在臊元天霖呢,元天霖這些年根本不認元彰,就是身邊長大的孩子,元天霖恐怕也沒有看出哪裡好來。
極度的算計,極度膨脹的野心,就有極致的自私。
兩個人,元天霖胖圓大光頭,而聶兆忠,已是銀絲閃耀,就這麼在這座城裡最高的辦公室裡坐着,面對面,不過好似是雲淡風輕閒聊的幾句話,卻是暗潮洶涌。
元天霖離開聶兆忠的辦公室,出門就看到拿着文件等着門口的聶子赫。
他應該是有事來找聶兆忠彙報。
見到元天霖,聶子赫甚至沒有打聲招呼,跟聶焱見到元天霖會叫聲‘元叔’的反應,完全不同。不過眼眸之間,交流卻是不斷的。
元天霖給聶子赫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兒。
聶子赫一下子就踏實了下來。
當初聶焱的車禍,元家幾個兄弟,推波助瀾幾乎人人有份。聶子赫當時也是參與其中的,原本前一陣聶焱時時刻刻都跟聶兆忠在一起,卻不知道爲什麼在徐澤池的妻子死後,聶焱跑去幫忙,脫離開了聶兆忠附近。
而且還跟元彰摻合到一起,這種時候,聶子赫要是不動手,那就太傻了。
元家兄弟都爲了能弄死元彰,聶子赫只是加油添醋了幾句,就促成了最終的車禍。誰知道聶焱命大,只是頭上破了個口子,人還好端端的。
不過因爲此能讓聶焱離開公司,也算是達到了聶子赫的目的。
聶焱出國離開,更是讓聶子赫覺得順風順水。
沒想到關鍵時刻,元毅被抓!
要知道他們在私底下商量的事情,元毅絕對是知情人。要是元毅出賣了他,那他可就全完了。聶子赫不敢在第一時間給元天霖打電話,他不知道這件事元天霖到底知道多少。元家的兄弟都說元天霖不會管,只會支持。
但聶子赫不是元家的兄弟,他心裡打鼓。
此時看到元天霖的眼神兒,聶子赫纔算肯定了,元天霖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這就好,這就好!!
聶子赫能跟元家接觸上,其實還要多謝尹雅。尹雅給聶子赫分析過臨海市這些家族門閥的情況,關墨以及關家身後的親戚,根本不用考慮,那都是聶焱的絕對支持者。
再來就是尉遲家,有尹雅跟尹雎的這層姐妹關係在,尉遲家算是能用得上的。只不過尉遲翊常年在海上執行任務,能幫到忙的時候,根本找不到人。最後篩選完,就只剩下元家。
有勢力,有手段,而且跟聶焱不是一個陣營的。
元家的人都草莽習氣很重,沒有其他人的那種高傲,聶子赫跟他們交往,也很自在,一來二去,關係處的還不錯。
至於元天霖,在今天之前,聶子赫還不算是徹底接觸過。
不過有了今天元天霖的這個眼神,聶子赫就心定了!
相比於聶焱,他也不是完全顧慮無援的人!
正如元天霖給聶子赫的暗示一樣,聶兆忠並沒有因爲聶焱的車禍案子告破就遷怒聶子赫。而且元家的老大是蓄謀殺人,卻並沒有造成人員傷亡,所以就算判,也不會太嚴重。
可算是皆大歡喜。
這一年過年,聶焱都在國外沒有回來。聶家的新春酒會,是由聶子赫來主持的,尹雅抱着孩子站在大廳裡接受所有人的豔羨與稱讚。
這一晚,尹雅一反常態的對聶子赫很溫柔,“我生了你的孩子,往後跟你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聶子赫喝了不少,對尹雅的殷勤,他很受用。一個從小就看不起他的人,現在徹底成了他的身下之人,這種暢快,簡直難以名狀。
聶焱徹底將海外的勢力整合掌控在手裡,春天已經來臨。
國內柳財也已經找到了樑柔的消息,聶焱馬不停蹄的回國,卻沒想到在回國的次日。國內就發生了80級大地震。
座標七川省靈紋縣,距離七川省省會華西市僅僅只有不到二百公里的距離。
在臨海市,民衆只是透過電視看到了災區的情況,情況非常慘烈。
而在華西市,樑柔跟趙湘在第一時間接到命令,時刻待命,準備出發災區。地震發生的時候,樑柔跟趙湘都在醫院,這樣震感強烈的地震,實在是非常驚心動魄。
趙湘嚇的瑟瑟發抖。
樑柔也嚇的不輕,第一時間就給幼兒園打電話,卻發現根本聯繫不上,手機沒有信號。
急的滿頭大汗,好容易等到打通電話,知道地震時正是幼兒園戶外互動時間,所以孩子們都沒事。樑柔纔剛鬆了一口氣,上面的命令就下來了,需要樑柔她們開赴災區。
醫生是需要跟着官兵一起進入的,要不然傷員就算被救出來,也無法得到及時的救治。
原本樑柔不想讓趙湘去,畢竟年紀大了,這次地震,趙湘也受了驚嚇。可是面對這種大災難的時候,人好像都會生出一種尋常難有的勇氣與悲憫。
想到地震最嚴重的地區,現在還沒有聯繫上,裡面的傷亡情況並不明朗,趙湘就自告奮勇,一定要去。
把安安暫時託管在幼兒園,趙湘樑柔還有其他的醫務人員,跟趕往災區的子弟兵一起,向最嚴重地區進發。
路上看到的情況,令人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