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晴暗叫有門,看王姑娘的情形,對公子還是極爲關心的,並非完全無情。
她搖頭輕嘆一口氣:“現在,公子已經成了西夏國的公敵,這一次來的是靈山派,登門挑戰,下一次,說不定直接殺上門來,偷襲暗算吶!”
見王語嫣豎起了耳朵,卻強裝着不關心,她慢暗自一笑。
“唉……,公子雖然武功通神,但西夏也並非小國,武林高手衆多,奇人異士也不少……”她搖頭嘆息,臉色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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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觀瀾他不去避一避麼?!”王語嫣擡頭望過來,皺着黛眉,玉臉滿是憂色。
方雪晴神情沉重,嘆了口氣:“我也這麼勸公子,找個沒人的地方躲一陣子,待過了風頭再說,可公子他……,好像這裡有什麼寶貝一樣,就是不想離開!”
王語嫣一怔:“什麼寶貝?”
方雪晴搖搖頭:“我也不曉得,……可能是覺着這裡景色宜人罷,或者,還是記掛着什麼人?”
王語嫣頓時臉紅,扭過頭去。
方雪晴瞥她一眼,搖頭嘆道:“公子就是這麼死心眼兒,照我說,什麼比姓命更重要呀?!”
“是呀,他就是個死心眼……”王語嫣低聲喃喃。
方雪晴又好奇的問:“不說公子啦!……王姑娘,我看你心情不好,是不是跟慕容公子吵架了?”
王語嫣忙搖頭,臉色卻又暗下去。
方雪晴笑道:“慕容公子英俊瀟灑,比起我家公子來,更招女人喜歡,不過,就是心胸太窄了一些,說生氣便生氣,像女人一般。”
她見王語嫣不悅,要開口反駁,忙搶在前頭,笑道:“不過呢,人無完人,這也算不得什麼,我家公子的脾氣也不好,說罵人就罵人!”
王語嫣被堵了回去,黯然不語。
蕭觀瀾的脾氣,她也領教過,霸道蠻橫,像是帝王一般,金口玉牙,不容別人違逆。
不過,他對女人卻很好,足夠溫柔,又心細,反而比平常男人更加尊重女人,真是奇怪得很。
想到這些,從前的情形飄蕩在眼前,與他相處的一點一滴涌上心頭,一一清晰呈現,他的一舉一動,一皺眉一發怒,無不如烙印般深印腦海中,難以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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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雪晴輕聲道:“王姑娘,我家公子閉關出來了,若是有暇,姑娘便去那裡坐坐罷,散散心,好不好?”
王語嫣遲疑一下,慢慢點頭。
方雪晴如釋重負,終於不負公子所託,笑道:“王姑娘,這一陣子,西夏的人會一直來找麻煩,姑娘還是呆在莊裡罷,不要去燕子塢了。”
“爲何?”王語嫣黛眉輕蹙。
方雪晴露出爲難神色,頓了頓,苦笑道:“那我就實話實話了,姑娘莫怪!”
“說實話我見怪甚麼!”王語嫣輕輕搖頭。
“嗯……,說句實話,慕容公子的武功雖強,但來尋咱們公子的,無一不是高手,就怕慕容公子護不住姑娘,就像上次一樣……”方雪晴無奈的苦笑,慢慢道來。
王語嫣默然不語,片刻後,輕輕點頭:“我……知道了。”
若是從前,她一定要反駁,說表哥的武功天下無敵,無人比得過,但此時她自己修煉武功,已經不是從前的王語嫣了。
她能清晰看到,表哥的武功與蕭觀瀾相比,差得太遠,就像三歲小孩站在大人跟前,天壤之別。
況且,他就是與雪晴相比,也差得很多。
方雪晴又添了一把火,笑吟吟道:“慕容公子上次忽然發脾氣,可能是覺得我這麼個小丫頭,位卑身賤,他堂堂世家公子,卻還不如,太過氣惱了罷,……男人嘛,總是心高氣傲的!”
王語嫣輕輕點頭,也這般猜測。
“這也怨我,應該韜光養晦的,我家公子一直這麼要求,可我看到姑娘你受辱,實在忍不住!”方雪晴歉然道。
王語嫣搖頭,輕聲道:“不怨你的,你也是爲了救我,……算了,不說這個了。”
“對了,這太讓人憋悶,……不知李前輩的臉可完全好了?”方雪晴關切的問。
“嗯,外婆的臉全好了,疤痕除去,皮膚極好,看着比我還年輕!”王語嫣臉色晴朗一些,露出一絲笑意。
方雪晴長舒一口氣,重重點頭:“這就好,……也不枉了公子花了這麼一番心思。”
王語嫣晶瑩溫潤的臉龐又慢慢變紅。
方雪晴抿嘴一笑,忙道:“王姑娘,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要向公子回覆。”
“嗯。”王語嫣紅着臉,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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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月生結局了閉關,但仍每天清晨修煉太清玉霞紫映觀上經,已經行成了習慣,到了時間自然醒來,不修煉一陣子,渾身不舒服。
胎息訣的境界提升,周身穴道打開,一闔一合,一吸一呼,一吐一納,吐出身體裡的濁氣,吸納天地間的先天之氣。
每一處穴道都與丹田相似,能夠吸納先天之氣,每次練功下來,便能積蓄一些,然後匯入丹田,二百餘穴道同時積蓄,匯在一起,可謂積小溪成江河。
他心下明白,自己練到此境,實是因緣巧合,上天成全。
若非修煉了北冥神功,又別出心栽,開闢穴道爲丹田積蓄真氣,僅是修煉胎息訣,再煉上十年八年,怕也達不到境界。
而且,這些穴道僅是那些曾開闢出來,儲蓄真氣的穴道,那些從未被開闢的穴道卻無此能。
他制度了一個計劃,先是開闢另一百餘處穴道,然後,再修煉北冥神功,吸納真氣,轉化爲先天之氣。
如此一來,可以迅速的構築深厚的基礎,根基龐大,對於曰後的修煉有莫大的好處。
想到此,他心中興奮,長生不老的路上,又邁出了堅實的一步,下一步,便是拼命的積蓄先天之氣,待丹田外溢,自然的成丹。
這一步,也是至關重要,容不得半點兒馬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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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初上,一輪明月懸於半空,散發着皎皎清輝,遍灑太湖朦朧的水氣上,周圍一切彷彿蒙了一層輕紗。
太湖居燈火通明,絲竹之聲,嬌脆的輕笑聲不時響起,沿着朦朧的湖面朝四面八方傳出去。
曼陀山莊外的小亭,幾盞氣死風燈懸着,小亭中坐着兩人,一穿雪白羅衫,一着翠綠羅衫,正拿着酒壺斟酒。
兩人是王語嫣主僕,明亮的燈光下,她臉如羊脂白玉,染着一層酡紅,嬌豔欲滴。
她酒量極淺,剛喝了兩杯下去便上臉。
一陣風吹來,燈光不動,她衣衫飄飄,越顯絕麗脫俗,彷彿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隨着清風而來的,不僅是涼爽的水氣,還有絲竹之聲與嬌笑聲,若隱若現,若有若無。
她側耳凝聽,玉臉沉了下來,輕哼道:“詩劍,你聽聽,有沒有蕭觀瀾的聲音?!”
詩劍伸手放在耳旁,側耳傾聽,半晌後,望過來,輕輕點頭:“好像……好像蕭先生在笑……”
“哼!他倒是會享受!”王語嫣重重一放酒杯,它在燈光下閃着銀光,可與她的眸子爭輝。
她白牙咬着紅脣,恨恨哼了一聲:“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貪圖享樂,不知死活!”
“可能……可能蕭先生有把握吧……”詩劍一邊苦苦想着,一邊說道,忽然用力一拍手:“或是示敵以虛?”
“都知道他刺殺了皇帝,誰還會以爲他弱?!”王語嫣漠漠掃她一眼,淡淡道:“你呀,總是幫着他說話!”
“小姐,我覺得蕭先生很好嘛!”詩劍忙道。
“斟滿!”王語嫣掃她一眼,望向遙遠的湖上。
她忽然站起來,一指遠處:“詩劍,你看!”
詩劍拿着酒壺轉頭望去,順着王語嫣手指方向,凝視片刻,低聲道:“小姐,好像有船!”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