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宗酒足飯飽,意猶未盡的離開了。
過不久,又派兩個禁宮侍衛來,送來幾本道經,蕭月生笑眯眯接過來,雖知哲宗別有心思,卻也感慨他的大方。
蕭月生一身武功通天徹地,對於哲宗,也僅是平等視之,不以爲尊,對方不以爲忤,倒也難得。
但身在這個世間,他縱使武功通神,卻也並非無所顧忌,對於皇帝,總要有幾分尊重的。
否則,平白樹敵,後患無窮,他得罪了西夏,不以爲意,但若得罪了大宋,天下之大,無容身之處了。
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不過,若真得罪了,也不怕,容易術他出神入化,換個身份就是了。
蕭府就在河邊,這幾天,蕭月生請了人,建了一艘小船,停靠在岸邊,若是來了興致,就到小船上,泛舟遊河。
這一曰,他正在河上泛舟,王語嫣坐在船頭,衣衫白如雪,身前案上擺着瑤琴,泛着烏幽幽的光澤。
她十指輕撫,叮叮咚咚,清脆悅耳。
船上還有一幅矮榻,他斜躺着,手上拿着一卷道經,悠然自在,小船輕蕩,沿着河流輕輕飄移。
陽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王語嫣不時擡頭看一眼他,心中一片寧靜,喜樂無限,盼時光永駐於此時。
這樣的生活,她最是喜歡,打打殺殺,實非所願。
她正這麼想着,忽然水面飛起一人,寒光一閃,朝她刺來,速度奇快無倫,眨眼即到跟前。
她咬着下脣,心中大惱,難得有這麼安閒靜謐的時候,竟有人來打擾,委實可恨!
玉臉罩上一層薄怒,她手一動,“嗆啷”一響,寒光閃爍,琴旁放着的長劍已出鞘。
蕭月生依舊躺在矮榻上,斜瞟這邊一眼,食指輕輕一點。
“嗤”一聲輕嘯,那人在空中一滯,頓時平平蕩了開去,彷彿小船被竹竿用力撐一下。
“砰”他在十幾丈外落下,重重跌到水面上,與摔到地上無異。
“譁……”兩道人影同時破開水面,衝向王語嫣,兩抹寒光刺向她喉嚨,奇快如電。
蕭月生皺眉,食指與中指輕顫一下,發出嗤嗤輕嘯,兩人再次平盪開去,重重拋飛,落到十幾丈外河面。
“大哥……?”王語嫣皺着黛眉,咬着櫻脣,一幅嗔怒神色。
蕭月生放下道書,擺手笑道:“語嫣,些許跳樑小醜,不必理會!權當沒看到!”
王語嫣輕輕點頭,嘆了口氣,真是無一處安寧,煩死人了。
忽然,砰一聲,小船晃了一下,蕭月生搖搖頭,起身下了榻,雙腳輕輕一跺,小船倏的一沉。
“譁……”小船周圍水面翻滾,彷彿煮沸了,絞動翻涌,熱鬧非常。
小船卻安穩如常,如處於漩渦的中心,並不受影響,水面不停的涌出一團團紅色,然後慢慢有人飄了上來。
一會兒功夫,水面平靜,十幾個人飄在水面上,個個穿着黑衣,蒙着黑巾,隨波逐滾,不知生死。
“大哥,你殺了他們?”王語嫣蹙眉問。
蕭月生搖頭微笑:“我已放下屠刀,不再殺人了,……他們只是受了點傷,昏迷了,沒大礙。”
“就這麼放過他們?”王語嫣驚奇的望着他。
蕭月生點點頭,微微笑道:“他們醒來後,會發覺自己沒了武功,不能再做惡了,想必能懺悔一番的。”
王語嫣撲哧一笑,嘴角翹了起來,她嫣然一笑,容光逼人,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蕭月生眼睛一直,溫潤目光頓時變得火熱,兩步來到近前,一把抱住她,大嘴印上她櫻脣。
王語嫣頓時一僵,身子馬上軟了下來,小手不停捶着蕭月生後背,想要推開他。
捶了幾下,慢慢停住,耷拉在他後背上,彷彿沒有了力氣。
若在平常,蕭月生定會捺住心,慢條斯理,從容的抱住她,輕吻她,溫柔體貼,斷不會如此。
但王語嫣一笑勾魄,他生出強烈的衝動,急不可耐,生出一下把她吞到肚子裡的急切。
不知過了多久,王語嫣只覺身子火熱,酥軟,彷彿過了很久,天地都變了顏色,身在溫暖的懷抱中,舒服難言。
隨即,她一片空白的腦袋再次運轉,萬般滋味齊涌心頭,甜蜜,羞澀,還有惱怒,不知如何分辯。
她忽然生出一股力氣,猛的一推,踉蹌着逃出蕭月生懷抱,玉臉酡紅如醉,雙眼顧盼流華,不敢看他。
若非在船上,她早就逃得不見了影子,太過羞人了!
小船上靜悄悄的,蕭月生目光在她身上飄蕩,她卻不敢看蕭月生,扭過身去,仍能感覺到他目光的熱量。
他目光灼熱,照在身上,渾身發軟,一陣一陣的酥麻,又覺羞澀,又覺甜蜜,強撐着才能坐得住。
蕭月生只是微笑,沒有說話,此時的王語嫣,羞澀不堪,羞紅過耳,比更時更加的嬌美動人。
過了一會兒,小船慢慢飄到岸邊,王語嫣如受驚的小兔,施展輕功飛也般逃了去,轉眼間不見人影。
蕭月生搖頭微笑,只覺她可愛。
他忽然一皺眉,身形一閃,出現在大門口,王語嫣正衝過來,見到他站在那兒,頓時低頭,玉臉酡紅。
蕭月生跨前一步,到她跟前,溫聲道:“語嫣,我離開一下,不知何時會回來,若有事情,就捏碎玉符!”
“大哥……”王語嫣忙擡頭望來,羞澀的轉開明眸,低聲問:“你要去哪裡?”
“靈兒那裡有事,我不能耽擱,走了!”說罷,他揮揮手,身形一晃,倏的消失不見。
“大哥……”王語嫣忙叫一聲,人影杳杳,唯餘聲音飄蕩。
王語嫣悵然若失,怔怔望着他剛纔站的地方,他這一走,不知又要什麼時候回來!
剛纔一番強烈刺激,她雖羞澀不堪,卻也情動不已,正情濃之時,驟然分別,心中更加的惆悵。
蕭月生一閃而逝,再出現時,已是在野外一間破廟裡。
京師陽光明媚,這裡卻烏雲籠罩,陰沉沉的,馬上要大雨傾盆,看得人心情壓抑難受。
木婉清持刀,鍾靈拿劍,兩人後背相抵,站在破廟當中,明眸緊盯着廟門,正砰砰作響。
“婉清,靈兒?”蕭月生皺眉道,元神之球瞬間一旋,周圍方圓一里皆清晰呈現於腦海中。
十幾個人,正圍着這座破廟,虎視眈眈,卻沒有動手,但看他們沖天的煞氣,卻知一旦下手,斷不會留情。
這些人沒蒙面,容貌清楚,卻是西夏人的面孔!
他臉色一冷,這些西夏人,爲何找木婉清她們二人的麻煩,顯然是查清了自己,知道她們是自己的朋友。
兩女聽到他聲音,霍的轉頭,露出驚喜神色。
蕭月生皺眉:“你們單獨上路?!”
“嘻嘻,喬大哥派了護衛,讓咱們甩開啦!”鍾靈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笑道。
“真是胡鬧!”蕭月生搖頭,皺眉道:“如今這時候,滿天下都在找我的麻煩,你們也難逃此劫!”
“先前還不信,現在終於曉得啦!”鍾靈嬉皮笑臉,來到蕭月生跟前,拉着他胳膊道:“蕭大哥,你把西夏的皇帝殺了,他們是報仇來啦!”
“嗯,咱們走罷。”蕭月生點頭,伸手攬上鍾靈的細腰。
鍾靈身子一顫,僵住了,隨即軟下來,羞紅着臉,白他一眼:“大——哥——!”
蕭月生笑了笑,攬着她的腰,來到木婉清身邊,伸手一攬,三人身形倏的一閃。
“砰……”廟門炸開,木屑飛散,三人夾在木屑中飛出去。
木婉清冷不防被他一攬,大是惱怒,胳膊肘一拐,重重撞上蕭月生下肋,要給他吃苦頭。
但一撞上去,卻如撞上一團棉花,虛不受力。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