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衍眯了眯眸子,幽邃的目光盯着臥室的門,好似能穿透厚厚的門板一直望進裡頭去。
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連眼角那顆小小的淚痣也帶的冷銳和凜冽。
沉默了好片刻,他薄脣掀動,淡淡道,“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向錦修又朝他旁邊站着的顧止汀看了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繞過他們,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陸時衍擡起的手在半空頓了片刻,才慢慢轉開門把。
臥室裡,只開了兩盞壁燈,光線很暗。
靜寂無聲的空間裡,只能聽到輸液管液體滴落時發出的細微聲響。
顧止汀走進來,視線往大牀掃過去,“這位是你口的病……”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當看清楚枕邊病人的五官後,瞳仁一緊,震驚得連眼球都不會動了!
只見牀躺着的男人雙目緊閉,半張臉都被氧氣罩遮住。
英俊的容顏早已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樣子,枯瘦得能看出顴骨的形狀。
如果不是旁邊心電圖有不規則的曲線在波動着,顧止汀簡直要懷疑他是個已死之人。
不過,即便如此,顧止汀依然一眼看出病牀的男人與站在他旁邊的男人五官驚人的雷同。
尤其是右眼角那顆淚痣,無論是位置還是大小,都如出一轍!
“他、他、他……”顧止汀足愣了十幾秒鐘,脣瓣動了動,好不容易纔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你……”
“如你所見,他大概是我的兄弟。”陸時衍單手抄在西褲口袋裡,佇立在牀尾,語調平靜,俊美的臉也幾乎看不出任何表情,“而且,快要死了。”
這話說得沒錯,牀男人的臉色蒼白還透着灰敗之氣。
像是常年見不到光,漸漸進入腐朽的狀態。
這樣的病人,幾乎沒有康復的可能。
顧止汀俊眉皺了皺,“都要死了,你還找我幹嘛?”
陸時衍沒有看他,目光落在那張與自己幾乎完全一樣的臉,嗓音低沉,“救活他。”
語氣溫淡的三個字,卻透着不容拒絕的強勢。
顧止汀瞥過他,哼唧道,“拜託!你能不能搞清楚狀況?我又不是神醫半仙,沒那麼大的能耐!”
陸時衍微微側目掃了他一眼,又將視線轉回大牀,淡淡的語氣聽不出情緒,“你有多大能耐,我你清楚。”
“那你真是高估我了。”顧止汀攤了攤手,以下定論的語氣說道,“他的情況,基本是沒救了。”
“那你留在這裡陪他,等他什麼時候徹底斷氣了,我再來接你。”
陸時衍說着,轉身要離開。
顧止汀看着如死水般靜寂的臥室,後脊背頓時一涼。
要他留在這麼恐怖的別墅裡,不如來把刀殺了他來得痛快!
不過,他依然沒鬆口,“我只治活人,你要是希望他死,乾脆送殯儀館去!”
陸時衍沉吟了半秒鐘,點頭贊同道,“也好,不會看病的醫生留着也沒什麼用,乾脆一起火化。”
“喂喂喂!”顧止汀頓時叫了起來,對他怒目相向,“你這是赤果果的威脅,我要報警!我要找警察叔叔!”
陸時衍淡定地一勾脣角,幽幽道,“這裡沒信號。”
顧止汀,“……”
丁曉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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