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思緒回到了兩年前,陳雪那時是因爲有大勢力的人要收她做孫女,後來她突然離去···還有那個瘋狂的吻分明帶了撕心裂肺的味道。莫非·····
一切都理得清楚了,陳雪肯定還是去做了那人的孫女,至於是什麼原因,應該是受到了挾制。
洪春蘭沒發現林默剛纔的動作,天藍卻感覺到了,她知道林默不是個無聊到去調戲美女的人。當下低聲問道:“怎麼了?”林默不假思索的道:“看見了熟人。”天藍哦了一聲,也看向陳雪那邊去,那邊卻已都進了包廂,陽臺上空無一人。
“要不要去打招呼?”天藍道。林默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道:“我知道她可能有麻煩,不過暫時應該沒事。如果我們能處理好那件事,再回來看看。”
天藍恩了一聲。洪春蘭本來在看錶演,聞言微笑道:“你們聊什麼悄悄話呢?”她與林默相處久了,再不覺得他是草包。因爲林默身上有一種沉穩的大氣,淡淡灑灑間說不出的男人魅力。
林默回以淡笑,道:“聊爲什麼蘭姐你這麼漂亮,卻沒人追。”洪春蘭頓時臉紅,道:“臭小子敢取笑我。”林默一笑,不再說話。
天藍的壓軸表演上場,白衣霓裳,一劍舞動震四方。全場掌聲久久不歇,陽臺上那些文雅的客人們也抱以熱烈的掌聲,看到這裡大家才覺得,這票錢絕對值了。
次日中午,在一棟商業摩天大廈裡。十層樓,一間明亮豪華的辦公室裡。陳雪身着黑色職業小西服,手移動鼠標,明眸盯着液晶顯示屏上的曲線數據。不時又用筆記錄,她的神情專注而認真。絕世的冰雪容顏,配以這種專注,絕對的秒殺所有宅男。
這時電話響了,是秘書打進來的。道:“陳總,阿杰他們過來了。”
陳雪道:“讓他們進來。”跟着門便被女秘書打開,進來的正是她的兩個黑衣保鏢,阿杰,阿豪。
阿杰阿豪兩人是退伍的特種兵,兩人都是鐵血漢子,對女色向來不屑一顧,但對上陳雪這種妖孽級別,還是情不自禁的變成繞指柔,只覺能跟她說上話就是莫大的幸福。
門被阿豪帶上,陳雪停下手頭工作,起身倒了兩杯純淨水遞到二人手裡。兩人頓時受寵若驚,感激涕零。這便是陳雪高明的馭下之術了,她溫聲道:“查得怎麼樣?”
阿豪道:“查清楚了,那個男子與昨天跳劍器舞的女子是兩姐弟,剛來T市三天。現在住在安夏賓館裡。”
“什麼來歷?”
阿豪道:“暫時還沒查清楚。”陳雪微微蹙眉,道:“你們真的確定那個男子是高手?”阿豪與阿杰均點頭。阿杰道:“絕對錯不了,我們在軍隊裡時,曾經請了一個少林的高手來給我們當過教官。那位教官曾經就散發過這種氣勢,用氣勢將我們壓迫得不敢出手。昨天那名男子散發的氣勢比之那位少林教官,只強不弱。”
阿豪道:“如果能請到那名男子出手,我們成功的機率會增加三成。”
陳雪道:“好,你們着手去安排,錢不是問題。”
下午五點,殘陽如血。這個時候的太陽像是沒有脾氣的姑娘,軟弱到了極點。林默似乎恢復了正常,與天藍,洪春蘭一起的時候有說有笑。但是天藍知道,他還是沒有從蘇晴的死裡面走出來。很多次,天藍都看到他獨自一人望着窗外發呆。這個時候,天藍腦子裡總是會出現一幅場景,林默一個人在一條荒涼的路上走,沒有目的,沒有方向,一個人行走到遺忘。就是這個感覺。
這時天藍正在排練室教洪春蘭劍器舞,林默沒來,說是累了。天藍知道這是藉口,你林大爺每天閒得蛋疼,從哪裡累的?
讓林默一個人在房間裡,天藍就覺得心疼。所以教洪春蘭也有些心不在焉,洪春蘭道:“霜霜姐,不如我去喊小凌來這邊玩。”天藍眼睛一亮,林默的弱點就是不會拒絕別人的熱情,當下道:“恩,你就是拖也把他拖來。”洪春蘭格格一笑,道:“好。”說完歡快去了。
安夏賓館是個小賓館,其實說是旅館更貼切點,但人家的名字是賓館,也只能這麼叫了。洪春蘭來到林默房間前,準備敲門時忽然聽到裡面有對話聲。
“趙先生,我們是很有誠意的。這裡是一百萬的支票,事成之後再付您一百萬。”這是阿豪的聲音。洪春蘭聽得心臟抽緊,天啊,一百萬,他們是在做什麼交易?毒品?
林默的聲音傳了出來,淡淡懶懶的,道:“我說你們是不是莫名其妙,我哪裡是什麼功夫高手,兩百萬我是想掙,可我沒這個本事啊。”
阿杰幾近哀求道:“趙先生,我們心裡其實都是清楚的。這件事對您來說是舉手之勞,但對我們陳總意義重大,拜託!”
林默坐在沙發上,拿了水果刀削起蘋果。心中思索陳雪到底想幹什麼,需要請功夫高手。對付鬼伯?記得鬼伯被國安的高手抓走了,估計都早死了。目前自己真不能暴露出實力來,神庭可是無孔不入的。那個計劃絕對不容有失,當下道:“請吧二位,你們真找錯人了。話說回來,我不就看你們老總漂亮,多看了眼,你們這就懷疑我是功夫高手,太離譜了吧。”
這時阿杰耳朵一動,厲聲道:“什麼人!”將門猛地拉開,一把抓住在外面偷聽的洪春蘭的肩膀,一提,往房中間一摔。洪春蘭嚇得臉色煞白,人在空中,如騰雲加霧一般便要重重摔下。林默無奈,他怎不知道這兩人是要試探自己。但怎麼也不能看這小妮子這麼摔下去吧,那估計屁股要摔成兩半。當下電閃掠上,燕子抄水般出手勾住洪春蘭的小蠻腰,再順勢一帶,將那層摔的猛勁泄掉。與此同時,阿杰阿豪一起出手。阿豪一個炮拳砸林默頭部,再閃電膝頂。阿杰攔腰抱向林默,限制他的行動。兩位特種兵合作默契,動作快如閃電,真是千錘百煉所體現的效果。
殺氣縱橫,洪春蘭嚇得閉上了眼。只聽砰砰兩聲,再睜眼時便看見阿杰阿豪摔在地上,痛苦呻吟。
原來緊急時,林默一手摟洪春蘭,一記肩肘將阿豪撞飛,同時另一手提了阿杰的衣領,太極勁力發出四兩撥千斤,撥動阿杰提溜一轉,將他摔了出去。
洪春蘭被林默摟住,胸前兩團柔軟緊緊貼着林默胸膛,對眼前一幕目瞪口呆之餘,只覺安心無比,他的胸膛寬厚安全到了極點。濃濃的男子氣息聞到鼻子裡,只覺整個人身子都軟了。
這時林默放下她,她沒來由感到一陣失落。俏臉緋紅的垂下頭,小聲道:“謝謝。”林默淡淡道:“小事。”眼光冷冷的到了阿豪阿杰身上。
阿豪阿杰兩人受傷不重,林默下手很有分寸,知道他們是想試探自己。再則他們是陳雪的人,怎麼也要留面子的。
阿豪阿杰爬了起來,卻是欣喜,阿豪道:“趙先生,這下您不能再否認了吧?”林默冷冷道:“我會些功夫不犯法吧,我對你們的事情沒興趣,趕快離開,不然我報警你們騷擾我正常休息。”
阿豪阿杰面有難色,兩人對視一眼,失望的離開。
“趙凌,你好厲害!”待他們走後,洪春蘭由衷的崇拜道。林默翻了個白眼,道:“廢話!”又道:“你不是再跟我姐學劍器舞麼,跑來聽什麼牆角?”洪春蘭臉一紅,道:“我來喊你去排練室玩啊,他們是什麼人啊,怎麼會找上你?會不會有麻煩?”
林默被她問得頭大,道:“不清楚,你也別跟我姐說,免得她擔心。”“哦!”雖然對林默的答案不滿意,洪春蘭是聰明女孩,也不再多問,道:“我們去排練室吧?”說時很自然的挽上林默的手臂。林默不着痕跡的抽出手,道:“你先去吧,我洗個澡再去。”
洪春蘭面上閃過一抹不可察覺的失望,點點頭,先走了。
林默估計陳雪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果然,一個小時後,門鈴響起。
從貓眼裡看,正是陳雪來了。她穿了一件純白的外套,圍了圍巾,像是單純美麗的鄰家妹妹,清麗絕俗。
意外的是,來的就只有她一個人。膽子真夠大的,不知道自己長得很妖孽,很讓男人犯罪麼?
林默沉吟片刻,還是打開了門。他也確實想知道陳雪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
“你好!”陳雪對林默搖了搖手,淺淺的一笑。林默呆了一下,見了她那麼多次,還是會不自覺被迷得出神。他瞬間回神,爲免陳雪聽出自己的聲音,堵着門將聲線改變,細着嗓子道:“你誰,我不認識你。”
陳雪一呆,第一次被人這麼對待,還堵着門不讓自己進。“趙先生,你好,我是龍騰集團T市分區總裁陳雪。”林默心中微微驚詫,面上不動聲色道:“你就是龍騰集團的董事長也不關我的事。你找錯人了。”說完作勢要關門。陳雪面色不變始終含着淺笑,誠意十足的看着林默。林默說這些只是爲了不讓陳雪對自己身份起疑,但她這麼個美女,這幅架勢,自己再把門關了也是不正常。也不由佩服這妮子現在處事有一套,當下道:“你有事?”陳雪這才道:“今天我的兩個手下冒犯了您,我是來代他們向您道歉的。”林默哦了一聲,道:“好,我接受你的道歉。”倒是起了成心刁難下陳雪的心思,也想看下她到底要做什麼。
陳雪對林默反應一點也沒感到意外侷促,微微一笑,道:“爲表歉意,我想請您吃一頓飯,不知道您能否賞臉?”
正常男人都不會拒絕的,林默心裡有些矛盾,一來好奇陳雪要做的事情,擔心她真有危險。二來不想捲入進去,過早的暴露身份。沉吟片刻,道:“好!”擡頭髮現陳雪定定的看着自己,不禁摸了下臉,道:“我臉上有花?”
陳雪回神,臉微微一紅,道:“趙先生您剛纔的眼神很像我認識的一個故人。”林默心中一突,你要不要這麼邪門啊。當下打了個哈哈,不再多說。
與陳雪並肩下樓後,林默就看到了下面停靠一排車中,一輛豪華的黑色賓利特別的顯眼,賓利車旁邊靠了阿豪與阿杰。
林默跟着陳雪來到賓利車前,阿豪阿杰先喊了聲陳總,然後朝林默禮貌的道:“趙先生!”林默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這時陳雪給林默拉開車門,林默想她還真是周到,換別人早受寵若驚到要爲她粉身碎骨了。等林默坐好後,陳雪關上車門對阿豪阿杰道:“你們先回去。”阿豪道:“陳總,可是···”陳雪淡淡一笑,道:“放心吧,有趙先生在,誰能傷害到我。”兩人擔心的就是林默,不過轉念一想,林默真要有心,兩人也只是個擺設。當下阿杰誠聲朝車裡的林默道:“趙先生,那就麻煩您了。”林默面無表情的點頭,頗有世外高人的味道。接着陳雪上車,熟稔的啓動車子,倒車,開走。
開車時,陳雪不時透過後視鏡悄悄觀察林默,林默怕引起懷疑,乾脆閉目養神。半個小時後,車停。林默睜開眼,與陳雪下車。卻是到了一家高級俱樂部前。
周圍視野開闊,一眼看去,高爾夫球場,網球場。另一邊更是青山綠水。進入俱樂部,陳雪向工作人員出示了會員卡,然後便有服務員前來服務。這裡的服務員個個都是五官端正,年輕漂亮,言談舉止都非常的優雅。
俱樂部裡健身,按摩,喝茶,喝咖啡等等都有專門設置的地方,陳雪與林默便是到庭院喝茶。
這庭院一進來猶如到了老北京的四合院,花叢裡散發出幽幽的白光,氣氛十分的幽靜。想這俱樂部主人也真是別出心裁了。
現在是晚上,天氣也還冷,自然就轉移到屋裡了。此時陳雪與林默便是坐在炕上,中間隔了個桌子。
炕上很暖和,熱乎乎的茶被小兒模樣的男子送了上來。陳雪親自給林默將茶斟滿,林默沒話找話的道:“你不是要請我吃飯麼?我可是餓着肚子來的。”
陳雪抿嘴一笑,道:“這裡有的,我這就讓他們給你做飯,地道的農家大鍋飯。”說完準備喊人。林默忙伸手道:“我開玩笑的,你們有錢人是不是都喜歡這種調調,讓我感覺是一下回到解放前。”
陳雪對林默的挑刺絲毫不以爲忤,淡淡笑道:“在鋼鐵水泥的城市裡待久了,來這裡能換換心情,壓下會少很多。”
“陳總壓力很大麼?”林默道。
陳雪眼神頓時幽幽,然後輕輕一嘆。哎呀媽呀,林默就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問,這下馬上給鬼精的陳雪有了發揮的機會。
果然,陳雪面上出現讓男人我見猶憐的神情,道:“如果可以,我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能有醒來的一天。”林默不自覺想起自己的猜測,心中越發肯定,當下道:“我有什麼可以幫····”說出口就覺得自己真是····這麼容易就上了套,林默自己都鄙視自己。馬上改口道:“你們這些有錢人的麻煩都是錢燒的。”
陳雪眼神一黯,道:“實不相瞞,我是聽手下說趙先生您是高手,所以動了妄念。其實說起來也確實與您無關,不說這些,來,我們喝茶。”
林默覺得陳雪跟以前真太不一樣了,如今竟然變得這麼厲害,這麼會變被動爲主動。明知她給自己下套,仍然忍不住問道:“陳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雪苦澀一笑,道:“趙先生您是高人,我就不賣關子了,我的大仇家馬上要過來,這是我唯一能爲我外公報仇的機會,我佈置了很久,但是這個仇人本領很不一般,機會又只有一次,所以我需要特別謹慎,於是想到請您幫忙。”
“光明正大的跟我說殺人,陳總,您不怕我舉報你。”林默心中驚詫,真的要殺的是鬼伯,那個老鬼明明已經被抓走了啊。
陳雪淡淡道:“我信得過趙先生。”
“我們似乎是第一次見面。”
陳雪道:“我看人從不會錯。”
林默無語,又道:“可否透露要殺之人的名諱,大家都是武術界的人,說不定我認識。”
“所有人喊他鬼伯。”
林默終於確定,心揪了起來,道:“鬼伯此人我聽說過,非常的厲害。我勸陳總你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只會妄送性命。”
他是真的擔心,鬼伯是丹勁高手,自己都沒有把握能贏他,更別提殺他。以陳雪請的人佈置,估計還沒出手,鬼伯就能應該到,到時陳雪就真的麻煩了。
陳雪咬牙道:“鬼伯是什麼樣的人我比誰都清楚,但是我外公因我而死,我說什麼也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又道:“趙先生,我不會強人所難的,您也不用爲我擔心,我佈置得很周詳,這次他插翅難飛。如果萬一失敗,那也是我的命,就讓我下去陪我外公也好。”
這小妮子真是成精了,利用自己的外貌,分明是吃定了自己。不然能說得這麼詳盡?現在又玩欲擒故縱的把戲。話說回來,就算自己以前不認識陳雪,如今這麼個嬌滴滴的佳人,這般這般,估計最後自己還是忍不住會出手相助。
這是男人的通病,也不是說就是貪圖陳雪的美貌,而是一種對美好事物的保護欲。
陳雪也算病急亂投醫了,如果自己也是神庭的人,這下她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林默知道這也側面證明了其實她的佈置並沒有多少把握能擊殺鬼伯。
這時陳雪從坤包裡拿出一張名片,放在桌上,推到林默面前,淡淡道:“認識趙先生,我很榮幸。如果趙先生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就打這上面的電話,我還有些事,便先告辭了。”
說完起身,林默跟着起身,道:“我送你回去。”陳雪自然不會拒絕,她還抱着希望林默能同意呢。
坐上陳雪的車,這次林默是坐在駕駛位的旁邊。晚上車有些堵,在高架橋車便是徹底堵了。陳雪的表情有些倔強與焦躁,林默微微一嘆,道:“你貿貿然跟我說這些,太不成熟,也太冒險了。”
陳雪專注的盯着前面長長的車龍。清冷的道:“我知道。”林默愕然,陳雪吐出一口氣,淡淡道:“我什麼都知道,但我不這麼做,我就快要瘋了。”
林默一下子聽懂了她心中的苦,她過得真的一點也不開心。自然也想到當初她是如何待自己,說起來,顧瀟庭的死自己也有很大的責任。只是陳雪一直揹負着這份內疚,是陳雪故意來投靠自己。她不知道她的麻煩那麼大,一心只想化解自己和她外公的恩怨。結果累她外公慘死···車龍開始緩慢移動,漸漸疏通,下了高架橋,賓利駛進一條沿湖公路。半個小時後到達一個幽靜的小區。門口有高度的戒嚴保全人員,
上面寫了水晶城三個大字,從車裡往裡面望去,燈光敞亮,綠樹成蔭。還能聽見汩汩的流水聲。不用說,能住進這個小區的人,那絕對是非富即貴的。
陳雪道:“趙先生,我到了。我家就我一個人,所以就不邀請您上去坐了,您在此稍待,我讓司機來送您回去。”她顯得有些冰冷,大概是對林默的反應很失望。林默道:“等等···”陳雪眼裡閃過一抹淡淡的喜色,恬淡的看向林默。林默沉吟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陳雪猶豫一瞬,道:“兩天後。”
林默道:“我可以幫你,但是時間必須延後到四天後。”陳雪面現難色,道:“實不相瞞,兩天後鬼伯會從總部香城趕過來。我打算在路上召集人手用熱武器對付他。一旦他進了市區,我們很難再有這種機會。”
林默道:“沒用的,鬼伯是丹勁實力,神行機圓,覺險而避。你們沒這個機會的。”陳雪臉色慘白,道:“一點機會都沒有?”林默道“相信我,你們絕對沒機會。但是我答應你,四天後我一定取了鬼伯人頭給你。”
陳雪又定定的看着林默,林默暗道不妙,一時說得順溜,聲音沒怎麼掩飾。當下咳嗽一聲,恢復先前的聲線,道:“陳總?”陳雪回神,面上閃過一抹落寞,強自一笑,道:“趙先生說話的神態與氣質實在像極了我的那位故人。但是我知道,他不可能在這裡,也許他都已經結婚生子,早已忘了還有我這麼一個人。”
林默知道她說的是自己,一笑道:“世間男子,但凡見過陳總,又怎會忘。”頓了頓,道:“陳總該知道我不是在恭維,而是陳述一個事實。”
陳雪澀然一笑,道:“他是個與衆不同的男子,他的心裡,也不會有我。”幽幽一嘆,道:“若不是因爲趙先生氣質像極了他,我也不會這麼大膽將這等殺頭大事說出來。”
林默道:“哦,我們的氣質都是什麼樣的?”陳雪道:“信任,沒有緣由的信任,這就是你們的共通處。”林默微微感動,又提醒道:“
鬼伯是有名的高手,陳總,在我沒到之前,一定不要輕舉妄動。”
陳雪沉吟片刻,然後點了點頭。林默掏出手機,道:“有急事打我電話,你記一下我的號碼。”
陳雪存好號碼,林默便準備下車,陳雪忙道:“我叫司機送你。”林默一笑,道:“不用了,這點路程,我展開腳力,車子趕不上我。”說完打開車門,邁步而去。他的背影落在陳雪眼裡,陳雪再度狐疑起來,這個人,除了臉部不像林默,其他地方都像極了。
想起林默,陳雪就有種想哭的感覺。那個溫潤如風,堅毅如山的倔強少年,他,還好麼?他可知道,這兩年,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多少次是在夢裡哭醒過來。多少次夢見在他懷抱裡,醒來卻只有淚溼的空枕。
林默一個人走在僻靜的林蔭路上,煩心的時候他喜歡抽菸。他本是不抽菸的,自從蘇晴去後,他便有了煙癮。點燃一根香菸,他緩步走着,感受這原始的幽靜。
他想得很清楚,再過四天,神庭差不多也會查到自己這裡來。到時殺了鬼伯,再火速離開,這樣神庭便不會起疑,自然而然的追截。到時真正的挑戰纔算正式開始。
他的目標是雲南的原始森林。
回到安夏賓館時天藍演出還未回,如果演出的是蘇晴,林默一定會給她放好熱的洗澡水。但蘇晴離去後,林默心灰意懶,什麼也不想做。這段時間,林默捫心自問,內心深處何嘗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那就是當初自己若然自私一點,不救天藍姐弟,現在蘇晴會不會安好呢?這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林默躺在牀上,一根一根的抽菸。以至於天藍回來時,房間裡煙霧瀰漫。
林默忙摁滅了菸頭,對天藍綻放出一個笑容,道:“回來了?”天藍臉上的妝還未卸,悽白美豔。她吹了口氣,將煙霧吹散一些,手中卻是提了燒烤與罐裝啤酒,笑笑道:“今天演出效果很不錯,你在屋裡一定很悶吧,來,我陪你喝點。”說完將燒烤與啤酒放在茶几上,然後前去打開窗戶,讓房間透氣。接着打開外賣盒子,開了啤酒,一一遞給林默。
她的動作溫柔自然,林默跟她碰了一下杯,便吃起來。天藍一邊吃一邊跟林默將一天所見的趣事,對明天的票價飆升,但客人依然蜂擁而小小的洋洋自得,林默始終微笑聽着。
吃完後,天藍便要收拾桌子,林默攔住她道:“你累了一天,快去洗澡吧,我來收拾。”天藍則笑笑,道:“有什麼累的,一整天就跳了一支舞,閒得骨頭疼。”說完便不着痕跡的推開林默,自顧自的收拾起來。
林默默默的看着她,她的臉頰側面紅潤自然,美得像是瑤池仙子。她一直在討好自己,這林默知道,她是那麼清高自在的仙子,卻唯獨對自己····
林默睡下後,天藍方纔回到自己的房間。
天藍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她知道林默心中有一堵牆,將所有人都隔絕在了外面。他每天雖然在笑,但眸子深處根本沒有一絲的笑意。
林默始終沒有告訴天藍,他想殺鬼伯的事情。鬼伯當初留給林默很深的恥辱,林默現在想要憑自己的本事,洗刷這個恥辱。不是他不慎重,不深思熟慮,而是信心,一往無前。
天藍的劍器舞已經名動T市,甚至有星探來找過天藍。這些自然都是拒之門外的,吳經理很想出重金,長期簽下天藍。天藍自然是不用考慮的拒絕,第三天的晚上,演出落幕後。
由於最近業績攀升,吳經理提出要請一衆演員出去吃宵夜意向。衆人自然同意,天藍猶豫一下,道:“我就不去了,有點累。”
吳經理想請的就是天藍,主角不去怎麼行。洪春蘭先道:“霜霜姐是不放心她弟弟呢。”吳經理豪爽的道:“那有什麼,把他也叫來嘛。”
林默接到天藍電話時正在看電視,他其實真沒興趣跑出來,但是天藍的好意他不忍心拒絕,便笑着答應了。
這兩天,天藍給林默買了新衣服鞋子。這時林默穿的就是白色運動服,看起來十分的朝氣蓬勃。
吃宵夜是在一家大排檔,擺了兩大桌。氣氛十分的熱烈,大家頻頻敬天藍與吳經理。
天藍喝了兩杯,便有些不勝酒力。林默便站出來替她擋酒。敬天藍酒的都是些男演員,說敬還不如說灌,大都是覬覦天藍美色與才華的。但他們幾次都被林默擋了下來,不免火大。其中一個叫猛子的丑角,他是演二人轉的東北漢子,矮小彪悍,是專業丑角。常年各地演出,頗有名氣。心氣也高,特別看不起類似林默這種長得周正,但只會吃姐姐軟飯的角色。被擋得火起了,將手中啤酒杯狠狠的往桌上一跺,罵咧道:“你他媽什麼玩意,就你也配跟老子喝酒。”
氣氛頓時由熱降至冰點,全場出現短暫的靜默與尷尬。林默的杯子還舉着,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打人不打臉,這個猛子這個舉動着實太過分了。
吳經理連忙站出來打圓場,林默卻只是淡淡一笑,自顧將酒喝了,然後坐下。周遭的人都不自覺的瞥向林默,覺得這孩子真夠軟弱的。但是很快便發現不對,因爲林默的表情沒有一點的尷尬,淡淡灑灑,彷彿剛纔只是被狗吠了,完全絕對的無視猛子。
林默也不說話,也不刻意表現什麼。就這麼陪大傢伙坐着,吳經理忙道:“大家吃菜,吃菜。”
猛子十分不爽林默的反應,冷哼一聲,道:“真尼瑪的孬。”
嘩的一下,一杯冰冷的啤酒陡然潑到猛子臉上。大冷天的激得猛子大聲尖叫一下,怒不可遏。“你他媽瘋了?”潑他的不是林默,不是正準備有所表示的天藍,而是坐猛子旁邊的洪春蘭。
洪春蘭一向給人靦腆溫柔的印象,這刻怒然站起,凜然有威,道:“潑的就是你這種心理變態的三等殘廢。”揭人不揭短,猛子最忌諱別人說他是矮子,別看他在臺上經常以自己矮來做笑料,生活中絕對不允許的。醜臉憋得通紅,厲聲道:“我草你個醜女人!”一腳揣向洪春蘭的腹部。
這時一個啤酒杯準確的從林默手上砸至猛子的腿。杯子未破,但猛子卻捂着腿摔了下去,慘嚎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