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窗前很久,看見蚊子停在了玻璃上,隔了良久,他一聲不出,正當我以爲他是一隻普通的蚊子的時候,他開了口:“桑眉,你叫我查的事,一點都查不出來……”
這個結果,我早已知道,叫蚊子去,也只不過是心存僥倖而已,以沃爾公司的財勢,都查不出所以然的,就憑一隻蚊子,其最大的作用不過是竊聽器,又怎麼能查出什麼?
所以有蛛絲螞跡,必然被消彌得一乾二淨。
露出的線索,是無關緊要的,可以讓我知道的結果。
蚊子的語氣有些擔心:“桑眉,下一步,你想怎麼樣?”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的話,可能每一個和我接觸的人都知道,桑眉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但是,如果桑眉開始用心計了呢?
沒有人知道其結果會怎麼樣。我在看電視,還是住在那個小小的公寓裡,一則,懶得再找地方,二則,既然孟宇已經搬離了我的隔壁,我也不需要再搬離這個地方了。
不錯,當我回到住處的時候,就發現隔壁已經人去樓空。
我在看電視,電視裡面風景如畫,犬犬坐在沙發上,化了個丰神俊朗的人形,在吃我買的薯片,蚊子則沾在蜜糖水的杯子邊沿。半淹在裡面,有好幾次,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被蜜糖水淹死了。
自那以後,他們倆沉默了很多,可能我也沉默了很多,我們三人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性的只聽見電視裡電臺轉來轉去的聲音。
太白金星走了。真正地倪宇春回來了。我也只好辭了職。秦玉想讓我到他地集團做事。我拒絕了。我可不想桃花朵朵來。
我想。我這裡不是還有演唱會一半地錢嗎?省一省。在外面混個一年兩年。也足夠了。電視里正放風景如畫地千島之國芬蘭。如藍色水晶一般地海面上。浮着無數地小島。仿如藍色寶石上嵌鑲地綠色瑪瑙。我眼前一亮。在國內貓着也是貓着。不如去國外散散心?
我回頭望了望蚊子與犬犬。蚊子地表情就沒有辦法揣測了。不過。犬犬卻停止了吃薯片。眼神發亮地望着我。我便知道。這個天庭第一犬與我想到了同樣地問題……有了錢。都想往死裡花。把它花完了。
更何況。我現在地心情。實在不好。也許。那個千島之國能讓我散散心?:ωар.ㄧбΚ.Сn
於是。我訂了一家旅遊社。卻想不到辦簽證地時候卻出了一個大麻煩。我地簽證沒有辦下來。原因無他。據領事館傳出來地消息。懷疑我地護照是假地。因爲。早就有人拿着一模一樣地護照出國了!
更大地麻煩還在後頭。警察居然也因此找上門來。因爲。那位拿着與我一模一樣護照地人。在國外潛逃不回來了!
所以。他們現在懷疑,我地真實身份!
在他們查清楚之前。別說是出國了,就連訂飛機票,都沒有可能,我的身份證也被打上了黑名單!
想不到我一個良民,規規矩矩的生活了十幾二十年,一下子不是國家的公民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
我想,既然不能出國,回家可以吧?
我回到家的時候,卻看到有兩個陌生人從我們家走了出來,身穿皮夾克,一男一女,女的手裡拿了一個公文包,知道這兩人讓我想起了什麼人嗎?
便衣警察!
這兩人的神情,謹慎中帶着幾分親切,親切中又帶了幾分威嚴,多麼像便衣警察。
我走進屋內,母親見到我回來,自然是欣喜萬分的,但是,我卻感覺她有一點兒心神恍惚,眼神遊離不定,有時候,竟呆呆的望着桌子上那隻杯子,一動不動,我喚她好幾聲,她才恍然醒悟,卻又忘了自己在講什麼話,母親一定有事,我們家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我反覆地問她,她卻只道:“沒有什麼,沒有什麼!”
她去拿擺在桌上的杯子,手指一帶,卻將那杯子掃到了地下。
杯子摔落在地,啪的一聲,驚醒了她,彷彿如電閃雷鳴的晚上,那一聲劈雷忽然間響起,她手足無措慌慌張張的去拿掃把。
我向犬犬使了一個眼色,他機靈的跑了出去。
我想起剛剛來到這裡的那兩個陌生人,問母親:“那兩人是誰?”
她眼神閃躲,只道:“是朋友,好久未見的朋友!”
我沉默不語,母親有事瞞着我!晚上吃飯的時候,母親不經意地問起了孟宇,我扒了扒飯,笑了笑,道:“媽,孟宇有他自己的生活。”
她沉默不語,過了良久才道:“眉眉,你同孟宇鬧矛盾了?”
我繼續扒飯,卻不知怎麼回答她,能告訴她,我與孟宇在宴席之上反目了嗎?
父親的死對她的打擊本來就夠大的了,如果再告訴她這麼一層,她怎麼承受得了?
更何況,告訴她,除了增添她的煩惱,一點用處都沒有。
我感覺母親的神色很疲憊,晚飯過後,她看了一會兒電視,就走入房間休息,甚至沒有與我聊一聊天。
好不容易等到犬犬與蚊子回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兩個人,真是便衣警察。
我想了一想問他們:“難道說,父親的死查出什麼真相來了?”
犬犬卻搖了搖頭,遲疑了又遲疑才告訴我:“桑眉,他們並不是來查你父親的死地,而是來找一個人,一個名叫劉金地人的,具他們兩人私下溝通地時候說,這個人與那件緝私案有關!”
爲什麼他們會找到母親,難道說,劉金就是父親?
我心中忽然間升起不詳的預感,母親閃爍的目光,疲憊的神色,難道說,母親真的隱瞞了什麼?
既然在我的房裡,犬犬便化了個人形出來,他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桑眉,聽那兩個人講,有人匿名給寄了封信給他們,說可以找你的母親打聽出劉金的下落,那個緝私案中最大的嫌疑人。”
我心中悚然一驚,不可能,怎麼可能,他們這是捕風捉影,父親與劉金?或者,父親等於劉金,這絕對不可能!
我呆呆的坐着,父親總是那麼慈藹,總是那麼彬彬有禮,對任何人都是如此,在別人的眼中,他是一個謙謙君子,不管對家人還是對鄰居,從來都沒有紅過臉,但如今,卻有人懷疑他是嫌疑人?
過了良久,蚊子飛了進來,道:“桑眉,伯母在躲在房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