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算計得很清楚,秦老爺子對我可能有所懷疑,但是,他不敢冒這個風險,那個家族性的疾病,讓秦氏人丁單薄,所以,他不得不讓我住了下來。
蚊子和犬犬不到一天的時間,就把整個秦氏別墅佈局搞得清清楚楚,犬犬伸着狗爪拍着胸告訴我,如果我想要走,隨時可以走,絕對不會像上次在孤島一樣,束手無策。
是的,我可以走,隨時隨地,但是,走到外面絕對不會比在這裡安全,這一層,我想得很清楚。
所以,我準備安分守紀的在這兒呆下去。
我彷彿與秦玉達成了一種默契,雖然他沒有提及他把我留在這裡的原因,但是,這一切不正如我所願?
有些時候,我甚至有些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我心中的想法,所以,幫我實現了這種想法?那當然是不可能的,見過有把賊往自己屋裡面領的嗎?
犬犬不斷偷入別墅內的各個地方,依他的話來講,連每天的垃圾桶,他都每天抄上兩三遍,絕對比那狗仔隊專業,別墅裡有什麼一舉一動,絕對沒有人能瞞過他的一雙狗眼!
讓我憂慮的是,自己的飯量越來越大,經常性的感覺飢餓,陳媽告訴我,這是正常的,所有的孕婦都這樣,她臉上的喜色盡顯。
讓我搞不明白的是,秦玉明顯地戴了一個綠帽子。他還戴得樂滋滋的,他現在每天一下班就準時來別墅報道,還買了不少嬰兒用品,在別墅裡開劈了一個嬰兒房間,對他這種現象,我只能說,秦玉。你腦袋長草了。如果劃在陰謀論裡面,我只能猜想,秦玉,你又想劃拉什麼陰謀了?
可實際上,我從他身上沒有看到什麼陰謀。
比如說現在,我吃着蛋糕,飲着牛奶,秦玉在我身邊翻看着一本書,可是。我卻老感覺他的視線時不時的落在我的身上,可我一回頭的時候,只看見他低頭翻書的手,纖長,潔白。
如此反自再三。蚊子在一旁忍不住。問我:“桑眉。我給你看着。等他一望你。我就提醒你往回看!”
於是。我猛一回頭。就看見了他閃躲不及地眼神。我怒道:“秦玉。你幹嘛老鬼祟地偷看我?”
他嚅囁兩句。話不成意。端起桌上地茶杯就飲。茶杯裡上升地水汽把他地眼眸蒸得很是朦朧。
又過了幾天。秦玉把我帶出了別墅。雖然身前身後依舊是三四個人跟着。但是。情況比以前好了很多。最起碼。這種狀態之下。我不是囚犯了。
坐在優雅別緻地塞納河法國餐廳裡。望着外面無敵地江景。面前擺着地是鵝肝與芝士蛋糕。我想。作爲一名平下中農。我竟然也上流了一把。心中無限地感嘆。總感覺這帶着濃濃法式風情地沙發坐得不大舒適。
在這裡。秦玉充分表現出他那絕佳地紳士風度。彬彬有禮卻不張揚。無論在哪裡。他總能引得無數探究地目光。
不過,停在我肩頭的蚊子就很有幾分憂慮:“桑眉,你說,在這麼一塵不染的法式餐廳裡,如果我飛了出去,會不會被人一蚊拍拍死呢?”
我估計他只有老老實實的躲在我的肩頭了。
那幾名保鏢沒有進來,估計有點兒自慚形穢,這裡面大部分食客都是鬼佬,個個派頭十足,他們想跟秦玉也不讓他們跟,很有可能怕他們給自己丟臉。
秦玉又叫了一份法國蝸牛,放在我的面前,餐廳裡的人低聲的談論着,我地耳邊只有小小的嗡嗡的聲音,秦玉用熟練地法語點餐,神態悠閒,那位略有些拘謹地侍者彬彬有禮之外多了一些恭敬,我知道,在中國人很少來到的這家餐廳裡,秦玉不經意地就獲得了侍者的尊敬。
他與孟宇一樣,不論何時何地,總是處於耀眼地中心。
“在想什麼呢?這個法式蝸牛不錯……”
我望了望那不白不黃的一團,實在難以下嚥,看見周圍地人津津有味的將之往嘴裡送,心裡感嘆,看來,咱們還是下里巴人啊!
秦玉看我不動筷,也不勸我,道:“桑眉,我這麼做,你都明白了嗎?”
我擡眼望他,他把鵝肝往嘴裡送,沒有看我,但是,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卻道:“我不明白!”
的確,我不明白,我爲什麼在我身上花費那麼大的力氣,不明白,他爲什麼爲了我撒下那麼大一個謊,爲什麼將我帶到了別墅裡。
看來,今天他帶我出來,就是爲了向我解釋?
他嘆道:“桑眉,有的時候,你真的有一種無畏的精神,可是,你知道嗎,有些事情,單憑着無畏是不行的,你不知道,這裡面的水有多深,你的力量,在某些人的眼裡,只不過是地上的螻蟻。”
我擡眼望他:“所以,你才撒下了這個彌天大謊?”
他道:“桑眉,我爲你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你知道嗎,有的時候,就算是孟宇,可能也保護不了你!”
我想起翡翠島的那場火災,想起醫院門口那場打鬥,我何德何能讓這麼多人惦記着?
我道:“秦玉,你告訴我,這一切,是誰做的?”
他道:“桑眉,你現在相信我沒有惡意了嗎?”
我早就相信了,在得知他撒下這個彌天大謊的時候。
不知道爲什麼,最近一段時間,我總感覺他彷彿是我一個最親的親人,遺失了很多年,最近才找到了,可是憑我幾百年的仙齡回人齡,卻怎麼也回憶不起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可是那種親切感卻越來越深。
我問他:“秦氏集團還好吧?”
他擡頭望我:“還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工程雖然停了,但還不至於拖死秦氏!”
我感覺很抱歉,因爲,不是我自做主張的去偷那標底的話,秦氏也不會這麼輕易的中標,落入人家的局中。
我道:“對不起……”
他笑了笑:“就算你不偷,秦氏也會中標的,孟宇根本早就得到了消息。”
那麼,傳聞是真的嗎?他的叔叔,政途真的已經到了頂?那秦氏該怎麼辦?
彷彿知道了我的擔憂,他道:“桑眉,你放心,秦氏不會這麼快倒下的。”
餐廳裡有一個小小的液晶顯示器,播報的,是本市的一些新聞,聲音開得很小,不經意間,我望向那屏幕的時候,看到孟宇與雷小柔站在一起,接受新聞記者的採訪,不由有些怔神,那位記者的嘴一張一合:“雷氏集團與孟氏集團終於達成全面合作協議……請問,孟先生,這是不是表明,您與雷小姐的佳期將近了呢?”
秦玉一言不發,只是輕啜了一口紅酒。
我道:“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他點了點頭:“桑眉,上一次的亂尾樓事件,他沒有打死秦氏,他不會罷休的!”
爲什麼會這樣?我想起在醫院之時,他從門口衝了進來,那樣的急切與狂暴,可一轉眼,他就與雷小柔雙息雙憩?他可以把一顆心同時分爲兩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