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周曉走遍了整個宣城的殯儀館和火葬場都沒有小小的消息,這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呢,如果小小被人救了或許還有活命的機會,可是如果小小沒有被救,現在屍體又在哪呢,沒有報案,火葬場沒有屍體。周曉失落的回到家,看到雨晴懷裡抱着遙控器,電視已經沒有畫面,窩在沙發上已經睡着了,身上穿的是新買的衣服,頭髮上還有洗髮露的香味。
如果這是自己和小小的女兒, 一定會很開心吧,一定會給她買很多新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是,這一切已經成爲泡影,直直的看了一會。
“回屋去睡”,周曉叫醒沙發上的雨晴。
“你回來了,我穿了新衣服想給你看看”,雨晴睜着眼睛,很期待周曉的答案。
“很漂亮,想出去嗎?”,周曉似乎感覺眼前的這個孩子,和小小竟然有那麼一些相似。
“我們要出去嗎?好啊”,雨晴站起身,拍拍身上的褶子。
“把那身白裙子穿上,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嗯,好”。
一身白色的裙子,披散的頭髮站在周曉的面前,“走”
不知道周曉從哪裡弄來一輛車,很快就到了牛板三別墅的地方,停好車,站在別墅的門前,裡面住的就是那個仇人,那個千刀萬剮都不解恨的仇人。
“你昨天就是來的這受傷的嗎?”,雨晴看着眼前的別墅,媽媽說過,一定要遠離這個地方,雖然不知道爲什麼,每次賣花的時候都會遠離這的,可是哥哥爲什麼要來這呢?和哥哥在一起,應該就不會怕裡面的東西了。
“那我們怎麼進去啊”,雨晴擡頭看了一眼周曉,發現周曉惡狠狠的看着眼前的別墅,眼神比雨晴觸碰的周曉的身體,還冷。
周曉半隻手抱着雨晴,縱身一躍便跳入到圍牆上,看了一下地面,確定沒有警報器,才跳下去把雨晴放在地上,周曉仔細的查看一下週圍的情況。
圍牆有2.5米左右,只有門那是2米左右,電子密碼,還有防盜監控系統,別墅的左前方有一個露天的泳池,四通八達的甬路旁滿是灌木叢,地上鋪滿了草坪,樓上的燈還開着,影子隱隱約約的撒在地上的草坪上。
“我們要上去嗎?”,雨晴不知道周曉要做什麼,手被周曉攥的越來越疼,想抽出來,發現自己的力氣根本沒有用。
“嗯”。
“那我們要做什麼嗎?”,雨晴又問道,無奈手還在周曉的手裡。
“報仇”。
腳底一用力,周曉和雨晴已經站定在牛板三別墅的陽臺上,看樣裡面的牛板三在和什麼人打電話,嘴裡還罵罵咧咧的。
“什麼,那個小子的屍體竟然不見了?你們他媽的怎麼辦事的,一個屍體都處理不好,我要你有什麼用啊, 還不快點去給我找”啪的一下把手機摔到地上,就走進浴室。
“我們去他臥室”。
“可是這個門打不開啊”,雨晴看着眼前的門,使勁推了一下,發現是從裡面反鎖的。
周曉放開雨晴的手,用自己的食
指在門上畫了一個方形,然後輕輕一推,玻璃就掉在了地毯上,周曉現在發現,自己身體的變化大到讓他驚奇,不但不會感覺到飢餓,腳上的速度一日千里都不誇張,無論什麼高度,一躍都可以跳過,甚至手指的溫度自己都可以控制,就像剛纔,是在急速降溫的時候,把玻璃瞬間凍住,放開手指之後溫度回升導致玻璃非常脆,輕輕一推,就脫離開。
打開門,兩個人徑直走進牛板三的別墅,牛板三太過於相信自己的實力,屋裡除了監控器之外沒有一個保鏢,雖然知道自己惡貫滿盈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有實力進入到這件別墅,整個別墅的警報系統都是連着的,就算是你不小心碰到外面的的圍牆,警報也會想起,直到裡面的人確定沒有危險,纔會解除警報。
牛板三洗完澡,吹着口哨回到臥室,顯然今天的心情比較好,完全忘記剛纔聽電話時的煩惱。人還沒有進屋肚子就先到屋裡,肥肉隨着身體的頻率一顫一顫,使勁擦了一下臉上的手,把浴巾丟到地上。
“誰”,牛板三剛要上牀,看到周曉和雨晴。
雨晴和周曉就定定的站在門口的位置,牛板三看到的是周曉煞白的臉和雨晴披散的長頭髮。
“誰,別過來,別過來”,牛板三睡意全無,抱着被子一步步的往後挪。
一瞬間整個屋子的溫度急劇下降,剛洗完澡的牛板三雞皮疙瘩起了滿身,看着眼前的兩個人,好像是昨天在車店看到的,不過,那兩個人明明已經……
周曉拉着雨晴的手,一點點靠近牛板三的牀,雨晴低着頭,烏黑的長髮,被從窗子那溜進來的晚風吹的四處飄揚,白色的裙子在這個夜晚顯得更加詭異。
“別過來,快點走,不是我,不是我殺的你們,你要找就去找殺你的人,別過來”,牛板三退到牀頭的位置,已經沒有退路,雙手哆哆嗦嗦的拿着被子,除了後退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眼前的情況。
周曉和雨晴一句話都沒說,繼續靠近牛板三的牀,周曉就聽到牛板三嘴裡叨咕着“是做夢,一定是做夢”。然後就看到牛板三縮成一團在牀頭的地方,用被子把自己矇住,雖然他在竭力的勸說自己是做夢,但是顫抖的被子已經暴露了牛板三的膽怯。
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周曉和雨晴走到窗戶的地方,從陽臺上輕飄飄的落到地上,拉着雨晴慢慢的走在牛板三別墅的草坪上,這樣的一個地方卻被樓上的那個人渣霸佔,周曉擡頭看了一眼夜空,也許只有這夜空是公平的,給每一個人看,不,這夜空也不是公平的,那些不能擡起頭的人,根本不會看到它的美麗。
“哥哥,你的傷口沒事了嗎?”,雨晴擡頭瞅了一眼周曉的後腦勺,已經完全沒有了昨天的痕跡。
“嗯”,白天周曉去了一個理髮店,買的頭套,戴帽子沒有頭套方便,何況,如果帽子不小心掉下來,大庭廣衆之下,不知道怎麼解釋,雖然對於現在的周曉來說,已經沒有必要解釋太多。
“哥哥,我看到屋子裡有個姐姐的照片,她去哪了?”,雨晴坐在車裡,一言不發的周曉和一動不動的
車子,周曉雙手死死的扣住方向盤,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就這樣在牛板三的別墅外。
“她死了”,周曉很艱難的說出這幾個字,雖然也曾無數次對自己說,現在沒有找到屍體,就還有機會,可是已經兩天了,就算是沒死,小小也會想辦法聯繫自己的。
“我想去看看姐姐”,雨晴知道這個姐姐一定是哥哥最重要的人,雖然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
“我也想看看她,哪怕是最後一眼,可是到現在,我連她的屍體都沒有找到,你說,你說我是不是很無能,你說啊”,周曉轉過身抓着雨晴的雙臂,使勁的搖晃,大聲的喊着,“你說啊,我是不是很無能,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是不是”,周曉張大的瞳孔和猙獰的表情,倒影在雨晴的眼睛裡。
“哥哥”,這樣的表情在她父親的臉上也經常出現,每次爸爸喝完酒之後,不是拿着瓶子就是拿着棍子,一邊敲打一邊大喊。
周曉放開雨晴,趴在方向盤上,抽泣着,小小你究竟在哪啊,不管生死,至少讓我找到你,突然,周曉的心臟感覺到一股暖流進入,從心臟慢慢的往上流動,然後達到大腦。
“周曉”,一個聲音出現在周曉的耳邊。
“小小,小小,是你嗎?”,周曉下車,四處尋找。
“周曉,我好冷,帶我回家好嗎?”,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小小,你等我,我帶你回家”,周曉上車,飛快的奔向那個露天的大坑,因爲他知道,小小在那裡。
周曉來到那個大坑前,偌大的一個空地,除了一個坑,什麼也沒有,周曉跪在坑的邊緣,向下看去,什麼也沒有,可心裡感應到的那個地方,就是這裡啊。
“小小……”,周曉一邊找,一邊喊。
“哥哥,你看那”,剛下車的雨晴來到周曉的身邊,指着大坑一個角落說。
“小小”,周曉跳進坑裡,一瞬間就到達雨晴所指的地方,“小小”,周曉翻過趴着的小小,小小滿身都是土,衣服也破破爛爛的,頭髮上沾着乾枯的草,沒有生氣的靠在周曉的懷裡。
“小小”,除了叫喊眼前女人的名字,周曉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小小,我帶你回家,回我們那個家好不好”。
周曉抱起小小,慢慢的走回車裡,小小身上到處都是傷口,是爲了不讓人玷污,才這樣做的啊,是爲了不讓自己傷心,才這樣做的,可是你知不知道,就算……那有怎樣,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可以了,可是現在你讓我怎麼辦,你讓我一個人怎麼活下去,沒有你,我的那些努力又給誰看,小小,你能不能睜開眼睛看看我,這樣,你會不會就捨不得我,就留在我身邊了。
“哥哥,你開車,我來抱着姐姐吧,省的姐姐在後面再受傷”,雨晴已經做到後座的位置,張開手臂,打算接過周曉懷裡的小小。
“嗯”,周曉看了一眼雨晴,把小小抱到後座,頭靠在雨晴的懷裡。
“姐姐,哥哥終於找到你了,這樣哥哥就會安心一點了吧”,雨晴溫柔的撫摸着小小的頭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