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願意。”
天罰聽完邢曉苟的話,開口詢問道:“原告邢曉苟,我問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被告的名字的?”
邢曉苟目光一陣閃爍,遲遲沒有開口,譚玉華連忙起來道:“法官大人,我反對,他這是在詢問一個無關本案的問題,我的當事人可以不用回答。”
天罰在譚玉華聲音落地的時候,也開口道:“法官大人,這個問題,看着絲毫和案件沒有關係,可是實則不然,試問如果原告連被告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麼可能直接上訴,我再次提醒原告律師,我的身份是被告律師。”
唐長江毫不猶豫道:“原告邢曉苟回答被告律師的話。”
邢曉苟吞吞吐吐道:“我,我並不知道被告的名字,可是我知道被告姓肖。”
天罰笑笑道:“原告邢曉苟,我再問你,你是什麼文憑畢業,家庭環境如何?家裡有沒有什麼比較有權有勢有錢的親人呢?”
譚玉華再次起身道:“法官大人,我反對!”
唐長江在看到天罰兩個字的時候,就一定打定主意幫肖天了,不等天罰說明自己的理由,直接開口道:“反對無效,原告回答被告律師的問題。”
邢曉苟肯定道:“我是窮人家,我們家庭的所有資金也沒有三萬塊,我只是小學畢業,家裡更沒有什麼有權有勢有錢的親人,不然也不會出現我母親服毒自盡了。”
天罰接過邢曉苟的話,繼續道:“邢曉苟,我再問你,你母親當時的情況,你母親到底是服用的什麼毒?當時被告到達事發地點的時候,你母親的情況如何?被告對其進行搶救的時候,有沒有徵求你的同意,你當時又是怎麼選擇的?在你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再次提醒你,做僞供是要坐牢的,我不希望你一個無權無勢無錢的人,攤上這樣的事情。”
聽到天罰的話,邢曉苟一陣膽怯,沉默幾分鐘之後,邢曉苟纔開口道:
“我母親是因爲生氣,喝下了除草劑,好像叫做百草枯,當肖醫生到達鍾坤堂的名醫堂之後,我母親已經昏迷過去十幾分鍾,肖醫生告訴我,我母親很危險,如果堅持轉院,估計到不了市級醫院,而要去鄉鎮衛生院和在鍾坤堂的名醫堂搶救是一樣的,爲了更快,更方便的實施搶救,希望我同意就地搶救,當時我考慮到家裡並沒有寬裕的錢,所以就同意了,而且還弄了很多混凝土,肖醫生兌水灌進了我母親口中很多,不知道我母親的死和這個有沒有關係。”
邢曉苟的話結束之後,譚玉華站起來道:“法官大人,我想請肖天醫生,解釋一下爲昏迷待死的急症患者,灌入混凝土兌水的目的是什麼?難道這就是治病救人麼?還是說這根本就是一場謀殺呢?”
天罰用看傻逼的眼睛看着譚玉華道:“原告律師,就憑你剛纔的話,我可以從法律條文中,找出至少三十條,告你誣陷,身爲一個律師,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可以假設我的當事人是謀殺,我還假設你老婆被一百個男人睡,最後發現,你兒子竟然是你老婆和別的男人生下的呢?”
“你,你,你可惡,法官大人,我要投訴他。”
唐長江開口道:“原告律師,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你們兩個剛纔的話,都有些過了,以後誰要是再出口中傷,就要被趕出法庭了。”
譚玉華感覺這個唐長江好像有問題一樣,竟然處處和自己作對,處處幫肖天說話,想到昨晚自己接受鍾坤堂的邀請之時,還說什麼唐長江已經被安排好,到時候會配合自己,將肖天打入監獄之中,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到底唐長江出了什麼問題呢?
他譚玉華想不明白,就是唐長江也沒有明白,可是面對天罰律師,唐長江不論從自己的崇拜還是膽怯,他都不敢對付肖天,針對肖天。
天罰可不管兩人在想什麼問題,繼續開口道:“法官大人,既然原告律師懷疑這個問題,我想請咱們L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業務院長李棟樑出庭回答這個問題,同時李棟樑也是處理急診急救方面的專家,還是第一人民醫院急診急救科主任,對急性中毒尤爲擅長。”
唐長江開口道:“好,同意請李棟樑出庭作證。”
法庭的門口走進來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身邊還有一名警衛員模樣的人陪同,當這名男人站在作證席上面的時候,天罰首先開口道:“你好,請你先說出你的工作和姓名。”
“我叫李棟樑,是市第一人民醫院急診急救科的主任,同時兼任醫院的業務院長。”
天罰點頭道:“很好,請李院長來,主要是涉及到本案的一個問題,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回答,現在交給原告律師詢問。”
譚玉華自然也認識李棟樑,可是在法庭之上,即使認識李棟樑,那又怎麼樣?也只能實事求是的詢問。
“李院長,你好,我想問一下,如果你遇到一名百草枯中毒的病人,甚至病人已經出現昏迷的情況,你會選擇怎麼樣的處理措施,比如是急診120,連忙轉院,還是現場搶救或者現場的搶救措施如何呢?”
李棟樑聽譚玉華這麼問之後,開口道:
“身爲一名醫務工作者,我們要考慮的問題很多,原則上來說,百草枯中毒的病人,搶救成功的機率很低,這個情況就要求我們爭分奪秒的去進行搶救,如果拋開醫療糾紛的情況下,我會第一時間選擇爲患者進行洗胃,灌入兌水的混凝土進行洗胃,這是目前國際上面,公認的最快,最有效的搶救措施,當然我會同時讓人撥打市醫院的搶救電話,這樣也是爲了避免醫療糾紛。”
李棟樑的回答,天罰很是滿意,不等譚玉華開口,天罰搶先發言道:“法官大人,如果原告律師不懂怎麼詢問證人的話,我不介意讓他離開這裡,身爲一名律師,竟然用引導的方式詢問,這原本就是違反律師法第六百一十七條,詢問證人的客觀性要求,還好李院長回答問題沒有受到這位原告律師的影響,現在我要求由我來詢問。”
“好,原告律師可以暫且休息一下,由被告律師詢問。”
天罰開口道:“李院長,你剛纔回答的很好,我想問一下,你剛纔有提及要撥打市醫院的搶救電話,爲什麼不是鄉鎮衛生院呢?”
李棟樑乾脆的回答道:
“百草枯中毒,剛纔我已經說過,國際上面的所有搶救記錄,成功率都很低,鄉鎮衛生院根本沒有那種必備的搶救措施,現場用混凝土兌水或者口服蒙脫石散,這是鄉鎮衛生院能夠使用的唯一辦法,而這個辦法在診療室,或者有醫生指導的情況下,同樣可以使用,所以鄉鎮衛生院在整個百草枯中毒搶救中,扮演了一個尷尬的角色,絲毫起不到作用。”
“如果我是一名鄉鎮衛生院的醫療工作者,我遇到這樣的情況,不論在什麼地方,我都會現場搶救,絕對不會將病人轉移到鄉鎮衛生院。”
天罰點頭道:“李院長,最後一個問題,我想問一下,面對昏迷的百草枯患者,如果距離市醫院有百里之遠,撥打急救電話,然後由市醫院發車搶救成功的機率有多大呢?如果現場混凝土搶救,病人成功恢復意識,並且體內胸肺部的囉音慢慢消失,那將象徵着什麼呢?”
聽到天罰的問題,李棟樑沉思一陣道:“先回答被告律師的第一個問題,這種情況下,距離百里之遠,搶救成功的機率是零,第二個問題,如果現場病人被搶救成功恢復意識,體內胸肺部囉音消失,只要患者不食用植物油,可以宣佈這名病人已經完全康復,也就沒有必要再向上級醫院轉診了。”
“謝謝李院長的配合,現在我要再問原告幾個問題,第一個,原告請回答,當時你母親灌入兌水混凝土搶救後,有沒有恢復獨立的意識?甚至呼吸通暢?”
“第二個,既然你們家庭總經濟不會超過三萬元,那銀行賬戶裡面,怎麼會突然有二十萬的鉅額存款?”
“第三個,你母親恢復之後,在家裡有沒有服用過食用油?第四個,請你回答,一直站在你身邊保護你的這兩個鐵塔漢子是你什麼人?第五個,你的上訴信是不是自己寫的?如果不是,那是誰幫你寫的?”
面對天罰的一連串問題,邢曉苟頓時一驚,又想到天罰原本說的話,做僞供是要犯法坐牢的,想到自己上告肖天,原本就不是自己的想法,一時之間生怕自己回答出來之後,被天罰抓到什麼把柄。
想到這些之後,邢曉苟開口道:“我要撤訴,我不上告了,我不上告了,還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