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凝視着玻璃杯中凝聚的那一滴黑血,開口問道:“大哥,當初害大嫂的究竟是誰吶?”
張小田目光出現一絲猶疑,然後才道:“二弟,這件事就不需要你管了,大丈夫有恩必償,有仇必保,我自會解決。”
葉歡沉吟道:“對方能種下如此寒毒,必不是簡單之輩,大哥萬事小心,如果有需要我出手的地方,大哥直說便是,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不提這個,不提這個!”張小田揮揮手,沉吟一番道:“二弟,我來帶你見幾個人。”
張小田帶着葉歡出了房門,見在庭院當中站着五個人。
一見張小田出來,這五人立刻齊聲道:“大哥!”
張小田揮揮手,衝葉歡介紹道:“這位是我洪門白紙扇,司馬風雲。”
洪門白紙扇,又名香長,屬於軍師一類的人物。葉歡見這司馬風雲約莫三十出頭的年紀,生得寬口闊鼻,不像是一個出謀劃策的師爺,倒像是一個武夫。
張小田又指着另外一人道:“這位是我洪門紅棍,江峰。”
葉歡見這江峰模樣看上去還不到三十歲,皮膚蒼白,一雙三角眼散發着冷冽光芒。洪門紅棍,便是打手,主要負責一些武力糾紛。與白紙扇一文一武,白紙扇負責打點明面上的關係,出謀劃策,處理一些法律糾紛。紅棍則是負責哪些暗地的爭鬥。
洪門組織頗爲複雜,東瀛洪門算是洪門的分舵,但其實和洪門總部並無直屬關係。張小田可算是東瀛洪門的龍頭,除了龍頭,白紙扇,紅棍,洪門還應有二香主,盟證,總印,正堂,禮堂,護印,刑堂,黑旗等等。不過現在時過境遷,有些職位已經並不設立。
除了司馬風雲和江峰之外,張小田又向葉歡介紹了手下三個堂口的堂主,他們分別是:葉子龍,吳俊傑,趙程。
最後,張小田衝葉歡道:“二弟,這五人便是我最精銳的手下,在門中,大家都稱他們洪門五少,除五少之外,還有三老,分別是盟證,禮堂,刑堂大爺。和五將一起稱爲三老五少。不過三老對於洪門的事物已不再管,現在只是安享天年。”
葉歡點點頭,尚不知道張小田向自己說這些幹什麼,不過他口中卻看着江峰五人道:“果然是虎馬精神,怪不得大哥能在東瀛站穩腳跟,原來是有這五位兄弟相助。”
江峰五人也看着葉歡,對於葉歡這個名字,他們是聽說過,但沒見過本人,不知是何等人物,被張小田奉爲上賓。
“跪下!”
正在愣神光景,張小田忽然大喝一聲,自己率先向葉歡下跪,司馬風雲幾人怔了怔,也向葉歡跪倒。只有江峰站在那裡,面露困惑的神情。
“江峰,還不跪下!”張小田爆喝道。
“大哥,我……”江峰心中不服,但看見張小田冷冽的眼神,心中一突,也緩緩的跪在地上。雖然已經跪在地上,但看向葉歡的眼神還是充滿困惑和不服。
葉歡倒是被搞得稀裡糊塗,他忙去攙扶張小田,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豈不是折我的壽!”
張小田堅決不起身,口中道:“二弟對我的恩情,如同再造。大恩難保,我願與二弟,結爲異姓金蘭。”
葉歡笑道:“大哥快快起來,我們二人已經是兄弟了,何須如此。”
張小田堅決跪在地上,然後只感覺一股大力傳來,葉歡託着他的肩膀,不由得他不站起來。
無奈,張小田只得從地上起來,司馬風雲五人也從地上站了起來。
張小田衝葉歡道:“二弟,你沒有明白我的心意,我的意思是開香堂,正式與你結拜,從此以後你便是我洪門的二龍頭!”
“什麼!”葉歡和司馬風雲五人都是大驚失色。
東瀛洪門除了張小田以爲,並無二龍頭。二龍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是除了龍頭外最有權勢之人,若是龍頭意外去世,二龍頭便會順理成章的接任龍頭。
江峰和司馬風雲也一直覬覦二龍頭的位置,但張小田卻沒有鬆口。今日張小田怎麼將二龍頭這麼重要的位置交給一個外人。
一時之間,大家看向葉歡的眼神都變得敵視起來。
江峰立刻道:“大哥,怎麼可以這樣!他一個外人……”
“住口!”張小田冷喝道:“這件事我已打定主意,你們不需要再勸我!”
江峰氣憤的盯着葉歡,卻是不敢再說什麼。
葉歡訕訕笑笑,道:“大哥,你說要結拜,咱們便結拜,但這二龍頭的位置,我卻萬萬做不來的。我在東瀛待不了幾天,事過之後便走。況且,這位兄弟說的不錯,我一個外人,實在不合適!”
張小田道:“二弟,你與我有救命之恩,除此之外,我真不知該如何謝你。而且你我結拜兄弟,有了洪門中的輩分,那就不是外人,是我們自己人了。”
葉歡怕的就是這一點,他出身隱龍寺,師承憐花大師,在佛門地位尊崇,而至於一個洪門的身份,葉歡實在是看不上的。
葉歡訕訕道:“大哥,我不想入洪門。”
“這……”張小田一怔,然後恍然大悟,立刻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那麼二弟,這二龍頭的位置,我們暫且不提,可是結拜的事情,你卻萬萬不能推脫了?否則,便是看不起我張某人。”
葉歡道:“大哥,我與你一見如故,能夠和你結拜爲兄弟,也是我的福分。我不入洪門,但和你結拜,也是我盼望的。”
張小田哈哈大笑,道:“那就定在三天後,開香堂,與兄弟你結拜!”
江湖人結拜金蘭,儀式也頗爲複雜,需要選擇黃道吉日,遍請各方好友。張小田說這三天,便是準備這些。
葉歡點頭答應,張小田道:“二弟,今天天已經不早,我且讓司馬送你回春谷休息,回去後老弟小心身體,我可爲你準備了一份驚喜哦。”
“什麼驚喜?”葉歡疑惑道。
張小田曖昧一笑,道:“二弟,還記得我給你說的那對雙胞胎嘛,事先我已經讓人送到你的春谷,她們現在就在房間裡等你呢。”
葉歡本是好色之人,照道理來說,他應該對這些事來者不拒纔是。但今天的他忽有些意興闌珊,道:“算了,我現在沒這個心情。”
“噯!”張小田勸道:“人不風流枉少年,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二弟本是大好年華,何必虛度呢。況且,這對雙胞胎長得一模一樣,如果兩個一起趴在牀上……呵呵,難道二弟便不動心。”
這張小田主業是洪門龍頭,但當年張小田起家靠的可是拉皮條,能做到風月皇帝這一步,肯定是非常有手段。只用三言兩語,便說動了葉歡的心思,讓葉歡忽覺得有些情思涌動。
張小田曖昧的拍拍葉歡的肩膀,道:“我先讓司馬送你去春谷,這三天呢你且在春穀風流快活一番,等我準備好之後,你我再正式結拜。”
洪門白紙扇司馬風雲親自開車,將葉歡送回春谷。
在前排開車的司馬風雲道:“二爺,你不需要和江峰生氣,江峰是老闆的老鄉,還未老闆擋過子彈。他一直以爲自己會在老闆之後成爲龍頭,今天老闆這麼安排,他肯定會不滿,這也是正常的。”
剛纔江峰對葉歡十分敵視,自然被司馬風雲發覺。他此刻說這番話,意在擔心葉歡生氣,安慰葉歡。
葉歡倒也不至於和江峰生氣,但是難得司馬風雲竟如此心細,心中還關注着這一點。這還真是人不可貌相,莫看他生的粗人模樣,心思卻是細的。
葉歡道:“哈哈,我也不至於生氣,我在東瀛待不了多長時間,大哥只是信口一說,我也沒有當真的,倒是讓兄弟們誤會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在路上互相聊天。葉歡信口與司馬風雲說着話,心思卻到了別的地方。
三探顯恩寺,發現了一個極大秘密,有人控制了東瀛許多有身份的人物,暗中籌劃着一個陰謀。
對於對方的身份,來歷,目的。葉歡倒不是有多關心。世界之大,陰謀無處不在,葉歡實在沒有路見不平,維持正義的心理。況且在東瀛的國土上,任他們鬧去,也和葉歡沒什麼關係。葉歡正在關心的是,羅漢珠究竟藏在顯恩寺什麼地方?
還有一件事,讓葉歡心中疑惑,那就是在把自己抓起來的東瀛警花莉香晴子。葉歡總是覺得自己在哪裡見過莉香晴子,可不管葉歡怎麼想,都想不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有人給葉歡出了一個謎語,卻被告訴他謎底一般,讓葉歡心裡七上八下的。
這個困擾,甚至比顯恩寺中發覺的事情,更加讓葉歡在意。
車行緩緩,司馬風雲已經將葉歡送至春谷門口。想起在房間內等待自己的雙胞胎姐妹,葉歡頓時把腦海中的所有問題都拋出去了,從車上下來,他大踏步的向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