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琳十分奇怪:“七哥這話我有些不明白,我把他們趕出飛鷹團,不是更快的掌握權力嗎?少了這些阻塞之徒,豈不是更利於諜報工作?”
“錯!”
燕七道:“對於普通軍團,你這個做法十分正確,趕出閒雜人等,的確有利於掌控權力,凝聚一心,展開工作。但是,飛鷹團性質不同,掌握的是諜報工作。”
“諜報工作的詭異之處,在於情報是保密的,並非公開的。”
“試想一下,你把這些軍官趕出飛鷹團,相當於他們將情報也帶走了。這對你來說,不可謂損失不大。”
“你手裡沒有情報,與下面的情報人員斷層,彼此之間並不瞭解,所有情報系統需要你從新建立,這得是個多大的工程啊,沒有個一年兩載,你根本建設不來。”
趙玉琳連連點頭:“七哥所言極對啊,我可沒有想的這麼深。”
燕七又補充道:“更厲害的是,這些人若是被你趕走了,情報網你沒建起來,遲滯了情報蒐集,這個罪名,必須要你一力承擔,那可就被動了。”
趙玉琳驚出了一身冷汗:“是我把問題想簡單了。我沒想到,軍部鬥爭,竟然這麼複雜。”
燕七拍了拍趙玉琳的肩膀:“無論在哪裡,最複雜的莫過於人心。”
趙玉琳道:“我會慢慢習慣的。”
“報!”
趙玉琳的書令官進來稟報:“計秋容、戴凌,兩位參將求見趙千戶。”
趙玉琳蹙眉:“不是剛剛開過晨會嗎?怎麼又來求見?”
燕七問:“他們是誰?”
趙玉琳道:“就是飛鷹團的刺頭,昨晚,我就見過他們,懶散抗拒,對我十分不屑。”
“今日晨會,我讓他們做什麼,他們都不配合,推三阻四,抗拒態度可見一斑。”
燕七道:“原來就是他們搗亂啊。”
趙玉琳撓撓頭:“晨會剛剛見過面,現在又來求見,莫非他們改變態度了,要向我服軟?”
燕七挑了挑眉毛:“沒可能,我猜他們是來請辭的。”
趙玉琳蹙眉:“請辭?”
燕七笑容詭異:“他們就是張勇武的人,有你在這裡,他們也沒辦法升遷,索性請辭,另立門戶。”
“只要他們一走,便會帶走一批骨幹,在張
勇武的支持下,另立門戶,他們自己做老大。”
“而且,因爲情報流失,會對飛鷹團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到時候,趙兄將陷入絕對的被動。這一招釜底抽薪,堪稱毒辣。”
趙玉琳驚出了一身冷汗:“計秋榮,戴凌,這兩人倒是好算計。”
燕七搖搖頭:“這那裡是他們好算計,分明是聽了張勇武的號令。沒有張勇武暗中支持,他們哪裡會算得這麼深?”
“還有,計秋榮和戴凌選擇現在請辭,正是時機。”
趙玉琳問:“爲何時機正好?”
燕七道:“若實在平時請辭,你可能會再三考慮,猶豫不決。”
“但是,他們昨晚故意惹惱於你,今日又故意怠慢你,晨會之上,一問三不知。他們分明是故意激怒你,讓你利令智昏。”
“趁着你頭腦發熱的時候,過來請辭,你自然會爽快答應。”
“只要你答應了他們請辭,他們就天高任鳥飛了,立刻離開飛鷹團,另立門戶,和你對着幹。到時候,咱們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呀。”
趙玉琳道:“哎呀,聽了七哥的預判,我很焦慮,不過,計秋榮、戴凌能那麼聽張勇武的話嗎?真的敢辭職?”
燕七嘿嘿一笑:“打個賭唄。”
趙玉琳搓搓手:“七哥猜中了,就再送我十把軍刺。”
燕七笑了:“我若猜中了,你把壓箱底的《奇門遁甲》交給我看。”
趙玉琳哈哈大笑:“成交!”
……
計秋榮和戴凌走了進來。
見了趙玉琳,他們也不拜見,理直氣壯的站在那裡,高昂着頭,像是不服氣的牛犢子。
趙玉琳見狀,真想讓他們滾犢子。
但是,不能影響大事。
趙玉琳耐着性子問:“兩位參軍有什麼事?”
計秋榮和戴凌並不認識燕七,看着燕七一身儒裝打扮,年紀輕輕,也沒有穿官服,規規矩矩站在一邊。
計秋榮以爲燕七是趙玉琳的師爺,指着燕七大叫:“我們找趙玉琳有事,閒雜人等,立刻出去。”
戴凌也頤指氣使道:“這麼沒眼力見呢!我們這些將軍要談事情,涉及機密,你還戳在這裡幹什麼?真當你是一個人物啊?滾出去,趕緊滾出去。”
趙玉
琳急了:“計秋榮,戴凌,你們好大的膽子啊。”
計秋榮冷笑:“什麼膽子大不大?我趕走你身邊這個懦弱的師爺,還需要膽子?哈哈哈。”
戴凌見燕七不走,竟然上去拉扯燕七的胳膊,使出了全身力氣:“讓你滾,你還不滾,真當這大帳是你家了?真以爲趙玉琳可以一手遮天?給我滾!”
戴凌用力拉扯燕七的胳膊。
燕七冷笑。
腰間稍一用力。
真氣涌出。
一個反彈。
“嗷嗚!”
戴凌胳膊承受浩瀚重力,一下子就被反彈出去。
咔嚓!
伴隨骨裂之聲,轟然落地。
他的小臂被真氣震顫的骨折了。
計秋榮趕緊將戴凌給扶起來。
戴凌痛得呲牙咧嘴,指着燕七大叫:“好啊,你個小小的師爺,竟然還敢偷襲我,真是反了天了,我可是堂堂四品參將,你敢惹我,不想活了?”
計秋榮大怒,向身後招手:“兄弟們,趙玉琳的師爺打傷了戴參將,好狂啊,咱們把他給廢了。”
一幫人衝進來,一擁而上。
“一個小小的師爺,裝什麼犢子?”
“真以爲趙玉琳可以一手遮天?”
“衝上去,整死他。”
……
一幫人拿着刀槍衝過來。
“住手!”
趙玉琳亮出了軍刺。
燕七擋住趙玉琳,站在最前面,眸光冷厲:“暗夜堂的殺手都被我宰了,我還會怕你們這羣小癟三?”
此言一出,所有人大吃一驚。
戴凌捂着骨折的小臂,顫顫兢兢望着燕七:“你說什麼?你殺了一個暗夜堂的殺手?”
燕七道:“不是殺了一個暗夜堂的殺手,是一網打盡。”
計秋榮大怒:“一網打盡?你吹什麼牛皮?你以爲你是燕七啊,在我面前吹牛皮?”
燕七點點頭:“我不是燕七,還能是誰!”
“啊?這……”
計秋榮和戴凌呆若木雞。
近乎於瘋。
那些小兵聽了燕七的名字,你望我,我望你,齊刷刷扔掉兵器,呼啦啦跑路。
大殿之中,只剩下殭屍一般的計秋榮和戴凌。